著名喜剧演员葛优走红之后,面对成绩和荣誉并没有沾沾自喜。一次,葛优出席影片《上一当》的首映式,一位记者采访他说:“正是因为好多女性看中了你的幽默和潇洒,才觉得你是够档次的男爷儿们。现在市面上女同胞都亲切地叫你‘葛大爷’。”葛优听罢忙说:“不敢,别这样称呼,让我折寿。虽然头上秃了点,还算个潇洒青年。再说,观众是上帝呀,咱不能把辈份颠倒了。若是‘上帝’经常来电影院欢度时光,那我情愿喊他们‘大爷’……我称不上‘丑星’,也不想当什么‘明星’。那玩艺晚上还有点亮,到白天就看不见了。”
葛优面对如潮的荣誉和好评,恰当地把谦虚之意寓于幽默诙谐的自嘲之中,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首先,采用这种方式比较符合其在荧屏上的形象,延续了他在电视剧中带给观众的幽默印象,令人倍感亲切。其次,葛优这一番话充分显示了他的机智与才情,让观众在感到亲切之余,又不由得生出敬重之意。
(九)用半藏半露的自贬表示谦虚
适当地自贬是表达谦虚的常用方式,也是一个人有水平、有深度的表现。真正有水平的人在显示谦虚之意时,常常使用适当自贬的方式,这样很容易给人留下虚怀若谷的感觉。在采用此方式时应注意不要给人留下过于谦虚的印象,最好贬低自己公认的某一才能或成就,同时语气应尽量轻松诙谐,半藏半露。
著名学者钱钟书在日本讲学时曾作过题为《诗可以怨》的演讲。在演讲的开头部分,钱钟书表现出了非常谦虚的态度。他说:“到日本来讲学,是很大胆的举动。就算一个中国学者来讲他的本国学问,他虽然不必通身是胆,也得有斗大的胆。理由很明白简单。日本对中国文化各方面的卓越研究,是世界公认的;通晓日语的中国学者也满心钦佩和虚心采用你们的成果,深知要讲一些值得向各位请教的新鲜东西,实在不是轻易的事。我是日语的文盲,面对着贵国‘汉学’或‘支那学’的丰富宝库,就像一个既不懂号码锁,又没有开锁工具的穷光棍,瞧着大保险箱,只好眼睁睁地发愣。但是,盲目无知往往是勇气的源泉。”
在上面这段演讲辞中,钱钟书恰当地运用了“适度自贬”的谦虚方式。作为通晓数国语言的大学者,钱钟书嘲弄自己是日语文盲,同时又说自己最擅长的“汉学”研究在日本学者面前正是小巫见大巫,还把自己嘲笑为“盲目无知”的“穷光棍”。这样的自我贬低,不但不会损害钱老的形象,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成就高深又可亲可敬。
(十)用自我优势的转移表示谦虚
这种方法是指将自己所拥有的外部优势转移给他人,指出他人如果拥有这些优势一样能够取得成功。
当别人称赞我们时,为了强调外部因素的作用以显示谦虚之意,我们可以假设对方代换了我方的位置,拥有了我方所拥有的种种优势,然后指出在此种情况下对方也能够取得像我方一样甚至比我更好的成绩。这样一来,我们不但显示了自己的谦虚,而且会给对方带来一定的心理满足,同时拉近彼此的内心距离。
著名海外人士靳羽西女士曾到某电视台参加一次颁奖典礼。当主持人请靳女士上台时,观众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主持人热情地说:“非常欢迎你,靳羽西女士。不少朋友都知道靳羽西女士是著名的电视制片人、主持人、电台记者、专栏作家、客座教授,还是成功的企业家、社会活动家等等。我有没有报漏了?”靳羽西听罢笑着摆了摆手:“我跟你说,你的年纪越大你的头衔越多;你的头衔越多呢,你的机会可能也就越多。”
靳羽西是一位在事业上颇有成就的华裔妇女,面对主持人的盛赞,她丝毫未提及个人的因素,反而强调“年纪大了头衔自然会多”,并以主持人为例,指出假若主持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年龄、资历上的优势,就也一样能够获得更多的机会和成就。一席话拉近了她和观众的心理距离。
(十一)用专业优势的强调表示谦虚
这种方法是指把自己在某一领域内取得的成绩归功于该领域本身的优势,弱化个人所起的作用。
我们常常使用强调外部因素的方式来表示谦虚之意,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强调专业领域自身的优势,指出自己正是沾了专业领域内一系列因素的光,才取得成功的。这些专业方面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例如导演可以沾剧本的光,演员可以沾角色的光,作曲家可以沾词作者的光等等,我们可根据自己专业领域的特点灵活掌握。
“西部歌王”王洛宾有一次到电台参加节目,主持人对他进行了采访。在简要回顾了王洛宾半个世纪以来在整理、改编和制作民族歌曲方面所做出的卓越贡献之后,主持人对王洛宾说:“可想而知,您的作品是那样的深入人心,在缺少传媒炒作的情况下,您的作品仍然在神州大地得到广泛传唱,可见您的作品确有不同寻常的艺术魅力。”王洛宾说:“我要纠正一句话,不是我的作品魅力大,而是我们兄弟民族的民族音乐魅力大,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人。”
在本例中,王洛宾在谈到自己的作品时,更多地把自己的成功归功于自己研究的领域——兄弟民族音乐的自身魅力,这不但表达了对祖国音乐事业的热爱,而且给人留下了谦逊的良好印象。
无独有偶。在中国电影第八届金鸡奖、《大众电影》第十四届百花奖颁奖仪式上,荣获“双奖”的最佳男主角、焦裕禄的扮演者李雪健,面对全场1700多名观众,吐露了一句肺腑之言——“苦和累都让一个好人焦裕禄受了,名和利都让一个傻子李雪健得了”,此言一出,博得了全场如雷的掌声。
李雪健因扮演焦裕禄荣获金鸡奖和百花奖的最佳男主角奖,他是如何看待这一巨大荣誉的呢?在领奖仪式上,他没有提及半句有关个人努力方面的感想,而是把全部的荣誉都归功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焦裕禄,指出没有这样一个好的角色,扮演者根本就不可能获得如此众多观众的喜爱。这样的谦虚方式确实是发自肺腑,感人至深。
(十二)用运气机遇的突出表示谦虚
这种方法是指突出运气在获得成就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把个人的才华和努力降到次要地位。
人们都说“机遇属于有准备的人”,不努力作充分的准备,运气也就不会光临或光临了也白白流走,这是运气背后的决定性因素。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许多人常常看不到这些背后的支配因素,在遇到挫折时还是习惯于把原因归之于“运气太差”。既然这种心理还广泛存在,那么我们在表达谦虚时,也不妨把个人成绩较多地归于“运气好”,以此来调整对方的不平衡心理。
作家金庸在谈及自己对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准确预测时这样说道:“其实重要的预见也并不多。……对于香港的前途,我比较重要的一个推测(在1981年2月26日的《明报》社评中发表),是中国当局会决定收回香港,大概会在收回的日期之前十五年左右正式宣布,同时并宣布香港现状今后不变。事实是,中国政府的确于1982年宣布,定于1997年7月1日收回香港,恰好是相隔十五年。这些我决不敢自负,只是运气好,恰好碰中了而已。”
金庸之所以能够对许多重大事件作出惊人准确的预测,一方面得益于科学的分析、历史的镜鉴,另一方面也与他本人敏锐的洞察力分不开。但是,金庸并没有太多提及以上这些因素,只提预测的结果,不谈预测的过程,故意引导人们忽略背后的决定性因素,而把一切都归于运气好“碰中了而已”,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谦虚之意。
(十三)在别人赞赏时装痴表示谦虚
这种方法是指在受到赞赏而又不便直接表示谦虚的场合,可以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对方的赞赏,或将话题岔向别处。
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当我们受到别人的赞赏时,如果当即针对此赞赏表达自己的谦虚,则很有可能给某些人造成我们是在“承认赞赏的前提下表示谦虚”的印象,反而招致对方的不快乃至嫉恨。此时,我们可以故意对来自外界的赞赏充耳不闻,或者干脆把话题岔向别处,以免除此赞赏给他人带来尴尬或不快,一面保证交际活动的顺利进行,另一方面也表达了谦虚之意。
实习期间,一位实习生在黑板上刚写了几个字,学生中突然有人叫起来:“老师的字比我们班主任李老师的字好看!”这一句话可真是语惊四座,稚嫩的学生们哪能想到:此时后座的班主任李老师——该是怎样的尴尬!对这位实习生来说,初上岗位,就碰到这般让人难堪的场面,的确使人头疼,以后怎样同这位班主任共渡实习关呢?怎么办——转过身来谦虚几句,行吗?不行!这位实习生灵机一动,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写了几个字,头也不回地说:“不安安静静地看课文,是谁在下边大声喧哗!”
在上例中,学生当着李老师的面夸奖实习生,这显然会给班主任李老师带来不快。这时实习生如果赶快转身解释,表达歉意与谦虚,则只会把事情的影响扩大化,使李老师感到更加尴尬和不快。而聪明的实习生没有这样做,而是采用了故意充耳不闻的做法,以严肃纪律为名把话题岔向别处,既保证了讲课的正常进行,又含蓄地向李老师表示了谦虚之意,非常机智,非常高明。
(十四)用郑重其事的解释表示谦虚
这条也是针对别人赞赏时的谦虚表达的方法。别人在赞赏某一人物时,或者是出于突出某人的功绩,或者是确实不了解详细的情况,往往把某些成绩归功于某个人物。此时,这个被赞赏者只有通过郑重其事的解释讲清事实,不要让这种并不真实、甚至有些夸大的赞赏流传下去。
1941年八一建军节,贺龙参加了兴县的文娱晚会,一位“少年诗人”在朗诵他的新作:“我要讲一个英雄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南昌起义,这个英雄就是我们的贺老总!”刚朗诵到这里,突然有人喊:“小鬼,你这一句话不对头,南昌起义怎么只有一个英雄?”说话的正是贺老总。贺老总把他招呼到跟前,亲切地说:“小鬼,我告诉你,南昌起义主要领导人是周恩来副主席,还有朱德、刘伯承、聂荣臻等同志,那时我还不是共产党员呢,能算什么英雄?不过,你朗诵得挺有感情,回去好好改改,改好后再朗诵,下次我一定还来听。”贺老总不让“少年诗人”歌颂自己,把真实的历史情况解释给赞赏者,表现了他的谦虚、豁达、正视事实的风度。
(十五)用相对婉转的肯定表示谦虚
有时别人的赞美与肯定是恰当的、准确的,过分的谦虚反而显得做作。这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婉转的、相对的肯定来表示谦虚。对此,丹麦著名物理学家玻尔就独擅其道。
有一天,人们对丹麦物理学家玻尔说:“你创建了世界第一流的物理学派,有什么秘诀吗?”玻尔幽默而含蓄地说:“也许是因为我不怕在我的学生面前显露自己的愚蠢。”玻尔对别人的赞扬,没有自我炫耀,但也没有完全否定,而是相对地肯定了自己“不怕在学生面前显露自己的愚蠢”的优点。他把自己的成绩归结为人人可以做到,又很难做到的“优点”,用来说明自己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秘诀,既表现了自己的谦虚,同时又给人一种鼓舞力量。再如,当有人称赞鲁迅先生的天才时,鲁迅先生说:“哪有什么天才,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的。”可谓异曲同工,殊途同归。
(十六)用成绩功劳的自轻表示谦虚
当别人赞扬、歌颂你的成绩和功劳的时候,你不妨采取对自己取得成绩的故意淡化、轻视的说法,宁可将本来很重要的贡献说得不重要,将很伟大的成绩说得很平凡,使人觉得你并不将这视为多大的光荣。这是表达谦虚的又一个好方法。
牛顿创建的“牛顿力学”闻名世界。当朋友称他为伟人时,他谦虚而真诚地说:“不要那么说,我不知道世人怎么看我,不过,我自己只觉得好像一个孩子在海滨玩耍的时候,偶尔拾了几只光亮的贝壳。但是,对真正的知识大海,我还没有发现呢。”牛顿把知识看成大海,而把自己的巨大成就只看做是几只“贝壳”,不但形象地表达了自己谦虚的态度,而且极富情趣。
(十七)用关键词语的改动表示谦虚
在对方与你交流时,往往并不是刻意地赞美、恭维你,而只是谈话时出于对你身份、资历和知名度的尊重,用词十分恭敬、庄重。这时你最好的选择,不是刻意表白自己多么平凡、多么普通,而是机智地根据对方的用词巧妙地进行改动,争取不留痕迹地表示自己的谦虚而不使人觉得你很虚伪。某大学中文系请一位著名教授谈治学方法,主持人用赞誉之词把教授介绍一番后,说:“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教授谈治学经验。”老教授上台后马上更正:“我不是谈‘治学’,而是谈‘自学’——自己学习的经验。”老教授刚说完,台下就是一片掌声。老教授只改了一个字,却尽显风流。人们更见其治学严谨、为人谦虚的风骨,真可谓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