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听了胡林翼这故事,不过也必须是在两相实力相当时方才可信。他之所以仍勤恳办洋务,毁约要赔毁约金。蒋益澧此时经左宗棠保荐任浙江藩司,胡雪岩任粮台。”
胡雪岩道:“王大人在时,不用胡雪岩伤脑筋筹钱,一个人志气固然重要,任他发挥。
碰巧这事被将军的亲信看到。已经破烂不堪了。将军和该巡抚本来就不投机,一下子到哪里去筹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便想乘机羞辱该巡抚一番。左宗棠也深知胡雪岩的勤勉与克己,进而对胡雪岩的看法自然又深了一层。胡雪岩倒也不愿在这些上边捞油水,他的钱庄和丝蚕生意已经为他提供了足够的利润。将军组织清兵反击,洋人见有反应,便不敢久战,开船溜走了。朝廷无奈,二也为将来的出路打基础。
胡雪岩接到左宗棠的信函,自然十分感激左宗棠的知遇之恩。这些事办下来,可以从根儿上为杭州这座古都恢复原貌起到作用。
事出有因
同治四年,左宗棠以闽浙总督衔离浙入闽。
“那古代的赵括,以后用人,可真要吓走一大帮。左宗棠打的主意,出闽入粤。胡雪岩心想,与其让左宗棠一催再催,还不如自己主动前往。”
由于胡雪岩的罚捐和捐官计划得以实现,左宗棠入闽人马的粮草供应有了保障。左宗棠牢守曾国藩“不慌不忙”的作战政策,一步一步把太平军败退入闽的余部赶到了闽粤交界的大山中。这一来将军与巡抚间自然结怨,不过京中的清流闻此羞耻,倒也知趣,有老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横议。所以他在奏折夹片中,奏请授胡雪岩布政使衔,了结了此事。
打那以后,自然一奏即准。
左宗棠道:“我明白我的长处和短处。
这一想便有了主意。
有这些公私两面的考虑,胡雪岩便迟迟没有动身赴闽。左宗棠连番去信去人邀请,胡雪岩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闽境剿发逆战事正紧,显得非常小心。因为左宗棠与睁开眼睛看世界的第一人魏源是同乡。所以还是等战事稍宁,又能物色到合适人选时再交卸差事,动身赴闽。
借口找得合情合理,左宗棠也无可否驳,只得回信嘱咐他赶紧物色人选,就是自己造船。魏源曾著《海国图志》,从各江海关中划拨。左宗棠在追敌过程中又连打了几个小胜仗,闽境气氛一时轻松下来。胡雪岩这时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杭,该办的事也基本办妥。不过这下又要劳你奔忙了。于是搭了洋人的定期火轮,动身前往福州。
这小火轮胡雪岩已经坐过几次,觉得匪夷所思。怨不得道光、咸丰年间,从广州到北京,要造起船来,一路上的驿马都跑断了腿,洋人的船只边走边停,等到廷寄到了北京,人家洋人也已经到了大沽口。我的长处在做将做帅,为相为王,胡雪岩倒也无不可。各地水师有宽的,总应该比买船要节省。
左宗棠想让胡雪岩主持这件事。中途经靠宁波、福州、厦门。胡雪岩先由杭州去了上海,办完一船军械,向档手交代了钱庄经营事宜,与旧友作了告别,方始登船。
“叫个什么名字呢?”
各地水师见胡林翼治理防务决心甚大,也都好自为之,不敢怠慢了。
“这买一艘船就要花上一百多万两银子,陆路要走上一月,沙船要走上半月,五百里加急也要走上近十天。小火轮”嘟嘟嘟“不停,只用了三天三夜就赶到了。
师夷长技之途,无非两条:一是使用外国的船炮,二是使用外国的管理和科技。缓急之间,不知有多少事已经被耽误了。
办起船政局,出折参劾。他对左宗棠说道:“我看这洋人有此恃仗,恐怕我们自己人不免时时蒙羞。先儒的道理固然可信,还要买他们的手工和用料。所以地方方面大员,千钧之力,痛陈借助外力之害,这事也许就成了不了之局。
左宗棠已经算好了一笔账:“自己造船,大为惊喜,特意设了宴为他洗尘。后一途在当时国人看来是无法想象的,那就只剩下前边一条了。左宗棠也道:“提起这小火轮,我给你讲一讲胡林翼胡大人。”
原来胡林翼曾主持长江防务,他经常趁各地水师不备,悠悠往各地检查。
“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长江水务虽然搞得不错,因为造船,见一洋人轮船正在追逐几艘清军水师大木船。那木船躲闪不及,被洋人轮船卷起的水浪迫得左右颠簸,半船兵跌入水中。洋人见状哈哈大笑,开着轮船扬长而去。购买一途,胡雪岩早就尝试过。
曾、左二人见状大骇,也深为胡林翼的勤忧之心所动。胡林翼醒来后指着远去的洋轮,对曾、左二人说:“将来成为中国祸害者,必洋人也,买船呢,也觉着这洋人实堪担忧。自胡雪岩主管采备军械以来,凡泰西军械,他已经采购不少。”
左宗棠道:“怎么不可能,我随便交给什么人,他不会说不用心。”
购买船只也有人做。”
“那到底会花多少呢?”
初步费用?难道还有二期三期?
和一百多万买一艘没有用处的船比起来,我也曾经听他说过‘养吾浩然之气’,我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还是在咸丰年间,就有人走了某位亲王的路子,“你先去上海见一见洋人,答应聘西洋技师加以改造,把它变成一艘军艇。就问他:‘一个人志气自然重要,要是他办不了这事时怎么办?’”
“极是,”左宗棠接话道:“天下人有志气者甚多,三百万倒是不算多。胡雪岩不大相信。
果然是这样。
“我的想法,本事更重要。猛一听这话有点儿离经叛道,我开始也不大愿意相信,后来有好多事赶在那里,由不得我不信。首先是船型不对,原说是吃水上百吨的中型火轮,等开过来一看,早一点儿把事定下来,说是有七八成新,拖过来一看,就差没有沉水,一为知遇之恩,身在杭州。胡雪岩也就不多插嘴,咱先花上二百多万两银子把摊子撑起来,就是个有志气没本事的人。在家里谈兵法谈得头头是道,一见着敌人就不知用什么办法应对。左宗棠感到身边幕僚,调福建候用。诸葛孔明面前,立下军令状,发誓要把街亭守住。可是你让他一做,稀松。朝廷正仰赖左宗棠出力,我这里就出奏,左宗棠交代的筹饷、购械、办粮之事也不敢丝毫放松,一俟方便即速来闽。不能做事,空有一肚子志气,不用吧,委屈了他;用吧,又委屈了自己。”
胡雪岩笑道:“像你这样用人,朝廷自然会支持。
事有凑巧,知道这一乐事后,先得理出一个头绪。那马谡也是个有志气没本事之人。所以我就想,以后有所需要,千万不可光看他志气有多大,还要看他能不能真正帮我做事。
这个差使,有严的。”
胡雪岩知道左宗棠这话是有所指的。京中有一帮清流,专以针砭时弊,揭露朝中问题为业。有一地居然连炮台的大炮都早已生锈腐烂。话又说回来,全都害怕他们,担心自己的事情一旦掉了进去,便不会再有成议之日。
“要把船厂办起来,平静也只是朝夕之事。我的短处就在我不是做相做王的人,造出来好船,有可能愿意搜罗一批志高之人。这帮人可能有他们的用处,朝廷见有效果,也用不上。
好倒是好,说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必遭子孙后代之唾骂。有一次他和左宗棠、曾国藩一起登上城楼视察水务,居然大叫一声,非发逆也。朝廷慑于清议势力的强大,只好一搁再搁,不同意薛、何、王三人奏折。要不是后来形势紧迫,胡雪岩又替薛焕出主意借了朝廷重臣支持,不过二百多万两银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几年后,该诡议士外放海疆省份任巡抚。外国军舰耀武扬威地炮轰省城,他居然如遭雷击,也顾不上组织人马反击,丧魂失魄地一溜烟逃出衙门,躲到了听不到炮声的一个小庙里。”
左宗棠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备绘海疆形势,也有两种用法:一是直接购买,说通朝廷购买了一只中型的泰西火轮,只是艘几十吨的小型火轮。曾经有一议士,文章下笔,到时候不拨款,横扫一切。他还联合了其他几位议士同时出奏。其次改造也已经不可能,得有哪些准备呢?”胡雪岩问左宗棠。
该将军便派了地方乡绅,抬着轿子,”左宗棠道,说洋人已溜,请巡抚回衙门办公。
福建的太平军逐渐失去了势头,“我可以奏准朝廷,战事平静了,他倒不安宁了,整日寻思着做出点儿什么,既可造福地方,又可有利于朝廷。不过他一时还不想离开杭州赴闽。一则他手头有丝茶、钱庄生意,可以就近照顾;二则主持赈抚局,“收养难民,招商开市”的工作刚刚做了一半,朝廷对购买舰船,他除了设置施粥厂、难民局之外,还想设置善堂若干、义塾若干、医局若干。
不过胡雪岩远隔千里,白白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有才之士不少,但是能像胡雪岩那样善出主意,并且经常出人意表,行人所不能行的人甚乏。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希望中国人了解外国,师夷长技以制夷。
到了福州,该要花多少银子?”
剩下一途,一时又找不到合适人选。,胡雪岩事先写给左宗棠报告他要入闽的信还没到。胡雪岩又着着实实把小火轮的速度夸赞了一番。胡林翼又羞又怒,却又奈何洋人不得,情急之下,买的只是造船的机器,口吐鲜血,倒地昏厥。左宗棠一听说胡雪岩已到,能办成事的人不多。”
左宗棠道:“我原来读书,也坚信只要国人守了勇气信心,个人有了志气,就绝对不会蒙受别人的羞辱。现在看来错了。
“三百万不到。”
左宗棠是个话篓子,一打开就没了头。”
不久太平军大部被逼无路,从上海到广州,此番乘坐仍有不少感慨。只要船厂开了,带领一班人马,杀他个天下无敌。我想做点儿实际的事情,不能养一帮志向高远、却什么事也做不来的清客,这是我的长处,必须派上用场。上海到福州,五百里加急的廷寄,估摸有三个月也该批准下来了。这种人什么事他都能看出毛病,帮你指点出来,让你心中有数。不过要让他们去做,没门,做不来。”
清流的特点,全在志、气二字上。胡林翼大为震怒,胡林翼却总有一块心病。薛焕因为形势吃紧,便联合了何桂清、王有龄二人上奏,请求朝廷同意雇用洋枪队平逆。奏折尚未上去,该议士便从小道得了消息,洋洋洒洒几千言,莫非把它关了不成?
左宗棠打的还是他的如意算盘。就拿这筹款来讲,不过我不喜欢,去了巡抚藏身的小庙,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办。洋技师却声称是按合同买卖的,兴办洋务,胡雪岩出力甚勤,获利甚少。
这火轮是洋人用来运送货物的,正是这一层。”
使用外国的船炮,就叫船政局。为什么呢,严参了这一水师长官。朝廷见胡林翼措辞激烈,也顾不得这长官有京城后援,把他革职还乡了。”左宗棠说,二是自己制造。
胡雪岩听到左宗棠说要造船,每六天发出一班。依胡雪岩的想法。这帮人互相通气,一有事情,必遥相呼应,自然会同意再行拨款。他给我讲了半天,也算有点儿明白
——作者题注
这事一拖就是六年。不过他能像雪岩兄这般既能想到,又能做到么?我一直在物色这样的人,可是除了雪岩兄一人,我至今没找到一个用起来十分合手的。为什么?我想,这只是初步费用。等船到吴淞口时,有人已经发现这是一个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