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元年(627年)玄奘法师上表,请唐太宗准许他西行求法,但是没有获得唐太宗的批准。这件事并没有打消玄奘法师西行求法的决心,他决定另寻机会西行。贞观三年(629年),长安遭遇了一次大灾,人民生活艰难,政府允许百姓自寻出路,玄奘法师借机混入灾民中偷渡出关。那年,玄奘27岁。从这一天开始,他踏上了一条充满凶险的未知之路。
玄奘法师到达凉州(今甘肃武威)时,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为当地百姓开坛说法,很受欢迎。凉州是甘肃河西走廊的一个大城市,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镇。当时为防备突厥军队的侵扰,凉州开始封锁边关,禁止人员西行。
玄奘法师顿时陷入进退两难境地。也许玄奘的诚心感动了佛祖,凉州有一位叫慧威的和尚帮了他。慧威在河西一带很有权威。他派了慧琳、道整两个弟子护送玄奘法师偷偷出关。由于白天官兵防守甚严,他们就在深夜找个无人处顺着绳索偷偷出城。
玄奘法师在慧琳、道整两个和尚的护送下,一路上风餐露宿,几经周折到达瓜州(今安西)。瓜州刺史独孤达敬重佛法,听说玄奘法师来到,热情款待。
从瓜州开始,直到伊吾(今新疆哈密)之间的九百里旅途,才是玄奘法师西行求经最为艰难的一段。
瓜州最大的自然特点是沙漠和大风。首先,他来时所骑的马死了,从凉州来的两个僧人也相继离他而去,再加上前路艰难,没有人愿意冒险给他带路,玄奘法师心里一片忧虑。
无奈,玄奘法师只好一个人穿越五个烽燧,进入了八百里大沙漠——莫贺延碛大沙漠。在沙漠中,他差点儿被守护的士兵射中。进入沙漠后,来自大自然的危险更为恐怖。沙漠中独特的海市蜃楼现象,犹如鬼魅魔影般,时时缠绕着玄奘法师,而遮天蔽日的大漠风沙不时从他身边裹挟而过。此时,唯一的水囊又不幸失手掉在地上,水洒得一滴不剩。五天后,在没有水又迷了路的情况下,玄奘法师奇迹般地走出了沙漠,到达西域第一站——伊吾,又过数日,到了高昌国(今新疆吐鲁番县)。
高昌国王麴文泰遣使迎候,国王由侍人陪同,亲自迎接玄奘法师入后院,住在一重阁宝帐当中,王妃与数十名侍女都来礼拜。离开使他备受敬重的高昌国,玄奘法师又踏上了万里征途,历历艰辛,踏过二十多个国家的国土,经过一年的时间,终于到达北印度的滥波国。
玄奘法师南行至犍陀罗国,玄奘法师在此把麴文泰送给他的金、银等物分送给各大寺院。继续南行,到达迦湿弥罗国,玄奘法师在这里停留两年,把第四次佛教结集的三十万经论全部学完。玄奘法师在北印游历了十多个国家,于贞观五年(631年)来到中印度。他在中印度游历了三十多个国家,沿途向名僧学习佛教经典。对玄奘法师影响最大的是那烂陀寺,他在此拜年过百岁的老住持戒贤为师。向他学习唯识教义。那烂陀寺是印度佛教界的最高学府,在此大小乘并举,以大乘为主。
在玄奘法师学习期间,那烂陀寺一共容纳一万名学生和一千五百名佛学大师,他在那烂陀寺学习五年以后,又到处去游学,游历数十个国家,虚心向名师请教。然后又回到那烂陀寺,向他的老师戒贤汇报他的学习情况,受到戒贤的赞赏。
唐贞观十六年(642年),戒日王在曲女城举行了佛学辩论大会,请玄奘法师为论主,在五印十八个国王、三千多位大小乘佛教学者参加。当时玄奘法师讲论,任人问难,但是无一人能给予诘难。一时名震五印,并被大乘尊为“大乘天”,被小乘尊为“解脱天”。戒日王又坚请玄奘法师参加五年一度、历时75天的大法会,会后启程归国。
玄奘法师回国的消息传开以后,戒日王千方百计地挽留他,迦摩缕波国的鸠摩罗王表示,只要他留在印度,要为他造一百座寺院,这些优厚待遇没有动摇他回国的决心。
贞观十九年(645年)正月二十五日,玄奘法师返回长安。史载当时“道俗奔迎,倾都罢市”。玄奘法师回到长安的第二天,就在朱雀街之南陈列他从印度带来的佛经佛像,这些佛经是用二十匹马驮回来的。
二月,唐太宗劝其还俗出仕,玄奘法师婉言辞谢,并要求组织翻译佛经。开始去少林寺、弘福寺译经,并召各地名僧二十余人助译,组成了完备的译场。同年五月开始翻译佛经。玄奘法师还奉唐太宗之命,由他口述,由其弟子辩机执笔撰《大唐西域记》十二卷,记载他亲自经历及所闻一百三十八个国家的地理位置,风土人情等。这本书是研究西域及印巴次大陆的重要典籍,被译成英、法、日等外国文字,受到国际学者的重视。不久大慈恩寺落成,玄奘法师入住任上座,并悉心从事翻译佛经。永徽三年(652年),奏请建塔以安置经像,经高宗敕许,乃于大慈恩寺西院营建大雁塔。
唐麟德元年(664年),玄奘法师开始翻译《大宝积经》,刚开始不久就逝世于玉华寺。在安葬玄奘法师那天,有一百多万人送葬,三万多人露宿墓旁。
玄奘法师一生共译佛教经论七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五卷,无论是翻译数量,还是质量,都是空前的。玄奘法师既精通梵文,又精通汉语,所译经典既不失原旨,又通顺流畅,便于中国人阅读。
伯牙鼓琴遇知音
传说,春秋时代有个叫俞伯牙的人,此人精通音律,琴艺高超,是当时著名的琴师。但真正能听懂他的曲子的人却不多。
有一次,伯牙乘船沿江而下。船行到一座高山旁时,突然下起了大雨,船停在山边避雨。伯牙耳听淅沥的雨声,眼望雨打江面的生动景象,琴兴大发。他即兴的弹奏起来,伯牙正全神贯注地弹琴,突然感到琴弦上有异样的颤抖,这是琴师的心灵感应,说明附近有人在听琴。伯牙走出船外,果然看见岸上树林边坐着一个樵夫模样的打柴人。伯牙便把他请到船上,两人互通了姓名,樵夫名叫钟子期,是以砍柴为生。子期对伯牙说,我是个打柴的,回家晚了,走到这里听到您在弹琴,觉得琴声绝妙,不由得坐在这里听了起来。子期看到俞伯牙弹的琴,便说:“这是瑶琴!相传是伏羲氏造的。”接着他又把这瑶琴的来历说了出来。听了打柴人的这番讲述,俞伯牙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
伯牙说:“我为你弹一首曲好吗?”子期立即表示愿洗耳恭听。伯牙望着烟雨朦胧的山景,即兴弹了一曲赞美高山的曲调,子期赞叹道:“多么巍峨的高山啊,好像高耸入云的泰山一样!”伯牙又弹了一曲表现奔腾澎湃的波涛时,子期称赞道:“多么浩荡的江水啊,我好像看见滚滚的流水,像无边的大海一般!”俞伯牙听了不禁惊喜万分,自己用琴声表达的心意,过去没人能听得懂,而眼前的这个樵夫,竟然听得明明白白。没想到,在这野岭之下,竟遇到自己久久寻觅不到的知音,于是两人喝起酒来。俩人越谈越投机,相见恨晚,结拜为兄弟。约定来年的中秋再到这里相会。
次年,俞伯牙如约来到了汉阳江口,可是他等啊等啊,怎么也不见钟子期来赴约,于是他便弹起琴来,用琴声来召唤这位知音,可是又过了好久,还是不见人来。第二天,俞伯牙向一位老人打听钟子期的下落,老人告诉他,钟子期已不幸因病去世了。他临终前,还留下遗言,要把坟墓修在江边,到八月十五相会时,好听俞伯牙的琴声。听了老人的话,俞伯牙万分悲痛,他来到钟子期的坟前,凄楚地弹起了那首古曲《高山流水》。弹罢,他挑断了琴弦,长叹了一声,把心爱的瑶琴在青石上摔了个粉碎。他悲痛地说:我唯一的知音已不在人世了,这琴还弹给谁听呢?两位“知音”的友谊感动了无数后人,人们在他们相遇的地方,筑起了一座古琴台。直至今天,人们还常用“知音”来形容朋友之间的情谊。
严苛的归省禅师
以前有个叫法远的和尚,听人说叶县的归省禅师对禅道研究颇深,于是决定前往拜师取经,当时适逢寒冬大雪,他到达时已看见归省禅师的禅房外的雪地里跪着几个前来投师的人,而归省禅师是大声地斥骂他们并驱赶他们走,在对斥骂无动于衷时便用冷水泼湿他们全身,在寒风萧瑟的雪地里,他们一个个冻得全身冰凉,连衣服上都结冰了。其中有几人受不了这种煎熬而愤然离去,只剩下法远与义怀两人仍长跪不起。归省禅师见他们两人仍然不肯走,便以更严苛地斥骂并要用棍棒将他俩赶走,这时义怀也受不了而离开了,只剩下法远还跪在那儿,法远对归省禅师说:“我千里迢迢前来拜师学艺,岂能被一盆凉水、一顿棍棒就赶走的,如你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归省禅师看到法远如此诚心便同意收留。
法远虽然拜师成功,但并不表示他就可以跟在归省禅师身边静心念佛修炼,他先是被分配到伙房为大家做饭。有一次,法远没有向大师傅报告就私自取香油煮五味粥给大家吃,此事被归省禅师知道后,法远被打了三十香板以做惩罚,并将他的衣物作价赔偿香油钱,更为严厉的是在挨打与赔偿后他还是被归省禅师无情地驱出寺庙。
被赶出寺庙的法远并没有灰心,他每天仍在寺庙周围徘徊,晚上露宿于寺庙的廊檐下。
没过多久,归省禅师召集寺庙所有僧众开会训示说:“法远是真正参禅悟道的法器。”并派人隆重地将法远请回寺庙,当众给他披上法衣,赠送法号圆监禅师。
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归省禅师招收徒弟、管理徒弟严苛之极,也正是这种严格的态度,使其甄选出合格的弟子,如若一开始就将所有投师之人收入寺中,估计其中也有很多人会被其他困难难倒,最终也是一事无成,足见“严师”的意义。
■原文:甲三读《尔雅》,每日二十余字,颇肯率教。六弟今年正月信,欲从罗维山处附来,男甚喜之!后来信绝不提及,不知何故?所付来京之文,殊不甚好。在省读书二年,不见长进,男心实忧之,而无如何,只恨男不善教诲而已。大抵第一要除骄傲气习,中无所有,而夜郎自大,此最坏事。四弟九弟虽不长进,亦不自满,求大人教六弟,总期不自满足为要。
译文:甲三习读《尔雅》,每天二十多字,非常乐于学习。六弟今年正月的信,想从罗维山处跟着听课,儿子很高兴。后来的信绝口不提这件事,不知为什么?所寄来的信,写得很不好。在省读书两年,看不见进步,儿子心里很忧虑,又无可奈可,只恨儿子不善于教诲罢了。大约第一要去掉骄傲气习。心中没有什么墨水,又夜郎自大,这个最坏事。四弟九弟虽说不长进,但不自满,求双亲大人教导六弟,总要不自满自足为要紧。
■年轻自负的曾国藩
曾国藩一生官运亨通,曾创造过京官一年连升十级的奇迹,这在当时的大清官场名噪一时。在同僚的赞美声中,曾国藩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以“深愧自己试场之诗文态丑”而自谦,可见其个人修养的成就已非同一般,这与他年轻的时候已判若两人。
年轻时的曾国藩年少气盛,说话做事锋芒毕露,尤其喜欢在人前表现自己。
曾国藩初进入翰林院时,住在长沙会馆。
有一天,好友窦兰泉到长沙会馆拜访曾国藩。窦兰泉当时也在钻研程朱理学,两个人有着共同的志趣和爱好,也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了。见窦兰泉来访,曾国藩自是十分高兴,忙把他请进屋里坐下,并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黄山云雾茶,给窦兰泉沏了一杯。寒暄过后,两个人便坐下来闲聊起来。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理学上面去了。
窦兰泉平时为人谦虚不好表现,因此在发表意见时,总是留有余地。而曾国藩却恰恰相反,年轻气盛,好胜心强,又自以为是理学大师唐鉴的门下弟子,所以在发表自己的看法时,高谈阔论,用语狂妄。在谈话中,他好几次在没了解窦兰泉的意思之前,就很没礼貌地打断窦兰泉的话,妄自发表自己的见解。一时间,只有曾国藩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高谈阔论,窦兰泉则在旁边成了听众。
窦兰泉走后,曾国藩一个人坐在室内,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懊悔不已。他不断指责自己在朋友面前不虚心,狂妄自大,太过于张扬了。他在日记里反思自己的行为,说自己这样做,不但对朋友不尊重,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会让自己失去很多学习的机会。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改掉骄傲自大的毛病。
曾国藩清醒地看到了自身存在的问题,内心也愿意改过,可事到临头,却又身不由己,老毛病又会重犯。
这天,曾国藩的前辈朱廉甫偕同邵蕙西来访。这两个人都属于那种正直、信实、见闻广博的人,尤其是朱廉甫,是曾国藩的前辈,现在屈尊来访,就是因为他把曾国藩看做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有意来结交曾国藩的。
前辈来访,曾国藩理应虚心求教,可他却又犯了老毛病,一谈到理学话题,就开始狂妄起来,说了许多大言不惭、沽名钓誉的话。
见曾国藩如此狂傲,朱廉甫大失所望,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走了。
朱廉甫走后,邵蕙西直言不讳地对曾国藩说:“涤生,是朋友就该真诚相待。我觉得你有三个毛病,不说吧,对不起朋友,说出来吧,又怕你生气。”
曾国藩见邵蕙西严肃认真的样子,联想起自己刚才对朱廉甫前辈的态度,已经意识到邵蕙西要说什么,此时,他诚恳地对邵蕙西说:“忠言逆耳利于行,你能直言不讳地指出我的毛病,说明你是我真正的朋友,我怎么会见怪呢?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邵蕙西说:“涤生,我们同朝为官,又同在钻研程朱理学,我们应该随时注意修身养性。可是你呢,学的是程朱理学,嘴里说的也是程朱理学,可是你为什么不按程朱理学来修身养性呢?朱廉甫朱大人既是前辈,又比我们学问高深,你怎么能那样不尊敬他呢?”
邵蕙西的直言批评,顿时令曾国藩羞愧万分。这时,只听邵蕙西接着又说:“我觉得你在前辈和朋友面前很不虚心,谈诗论文,品学论道,你太自以为是,固执己见,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就说刚才吧,朱大人和我到你这里来,毕竟也算是客人吧?可你却对客人毫无热情和尊敬可言,只顾自己夸夸其谈,而忘记照顾客人。你自己回想一下,刚才你给过朱大人说话的机会了吗?只有你一个人在那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说到这里,邵蕙西的批评似乎更加尖锐了:“涤生,我觉得你太虚伪了,常常以几副面孔对人,这哪里像是一个正在钻研程朱理学的理学的大家呢?”邵蕙西说完,起身就要走。曾国藩一把拉住他,诚恳地说:“蕙西,你可真是我的诤友啊!要不是你今天直言相告,我还不知自己身上存在的这些问题。”
当天晚上,曾国藩就把邵蕙西批评自己的话如实地记在日记里,并作了深刻反省,下决心一定要改正这些毛病。
在曾国藩看来,人要不断地发现自己的过失,承认它,并且改正它,毫无吝惜之心,这是最难的。于是,他从此更加严格地约束自己的言行,每天都要检讨自己的过失,把它如实地记在日记里,然后加以痛责。
就是在这样的自我反省、自我检讨中,曾国藩逐渐克服了狂傲的毛病,为人处世、待人接物都变得十分谦虚,最后终于成为“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为师为将为相一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