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阙不知怎么的就接下了。
没错,那个连父神都调教不得的女仙便是夏池。
她想着那时候,酒阙在她这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怒也没少动,请出教条来也没怎么奈何她,顶多把她吊起来毒打一顿也是有的。
酒阙那毒打还真的是打,一鞭子抽在身上,噼里啪啦作响,夏池骨气里就有一种气,我们俗称骨气,便是宁死不屈,打得酒阙瞳手都麻了,她也没吱一声。最后,酒阙瞳还不得乖乖把她放下来,扒了她衣服给上药。
那时候,她还稚嫩地说:“师父你打了我又心疼地给我上药,这嗜好果真奇特呀!不会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吧?”
“闭嘴!”酒阙瞳脸色十分难看,忽然想到了一种十分解气的办法,于是施了个法,在药粉里掺了辣椒粉,往伤口上涂……夏池“啊”的跳起来,精神百倍地刚要跳起来,却被酒阙瞳快手一个睡穴昏死了过去。
她刚败在酒阙瞳长袍下的那几年,是她活得最窝囊的几年,她以前却还想着,这样的画面很好玩,现在觉得,格外好笑。
这个念头想了想,又灰飞烟灭了去,多事拜佛祖那几条心经所赐,念了几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就连酒阙瞳也不值一提。
可是,酒阙瞳的样子却在心头,迟迟挥之不去,多少年了,既然连心都没有了,还怎么去想他。他们俩的那桩事,如今看来,不过用简短两个字草草就总结了:孽缘。
又是一个凉风习习的午间,席眉和夏池一起在落脚的宅子的后山的亭子里瞎混,所谓瞎混,并不一定是瞎混,比如说,夏池拿着纸笔将日后他们俩将要怎么去拆散一墨君心和安九,并且让安九这个所谓的女主应该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以表示她身为女二的狠毒和魅力。
当然的,这两者之间是有一定的难度,要实施起来,可谓难上加难,所以夏池想了整整一个午当的时间,长长的如清单一样列在席眉面前,把席眉给看傻了。
比如说,某一天安九在课堂上学得正欢,夏池一席长裙经过,撩起了安九桌子上的墨水,打翻在夏池的长裙上,夏池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安九就因为看夏池不顺眼,然后就抽了夏池一巴掌,夏池最近姨妈来,火气旺,练功走过入魔了,于是就昏倒了,这个时候刚巧不巧的一墨君心就走进来了,当然,一墨君心走进来这个由席眉去安排,一定要踩点,再之后,一墨君心见着安九不分青红皂白且蛮横无理,训了她几句,抱着昏睡中的夏池就出去,再再然后,安九心里受不过打击,上吊自杀。
故事读到这里,席眉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夏池一瞪又收了回去。夏池瞥了一眼,道:“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倒是有几个!”不,应该说到处都是问题,席眉把长长的本子递上前,一字一句地指给她看,道:“你看哈,你一个大名鼎鼎的神,就因为一点点墨水渍就数落一个小辈,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可耻……哦不,有点辱没你的神格么?”
夏池道:“不觉得。”
好吧,这个略过。席眉又指着下一处,道:“安九她其实教养很好,即使你说了她几句,她只会很诚恳地跟你道歉,绝对不会跟你吵起来,更不会打你,这个我特别清楚!”据说,一个成过仙的人,她再投胎转世,之后的转世也只不过是为她增加修为,而她的仙品是保存在骨子里的,安九重新投胎之前,至少在席眉认为,她的仙品是有保障的。
夏池顿了顿,脸色有点难看,说:“像她这样的仙,是仙根最容易动摇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仙格分裂,特别是使坏。”这些话似乎说的有些牵强。
席眉又接着往下寻,道:“还有这里,噗……”这下一处,席眉差点止不住笑来,笑了大半天,终于在夏池的冷目下断断续续说了下去:“你说,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有……还有姨妈么?”
“当然有了!”神仙是不老不死的,这个毫无疑问,这个问题就相当与席眉是否发育完成了一样,他都当了人家祖宗了,可是他连最起码的生育能力还是有的,这跟凡人根本就是两码事。
“好吧!”席眉道:“可是你会因为姨妈来火气旺导致练功走过入魔了,这么丢脸的事,相信这八荒内,恐怕只有天君他穿着件肚兜面见诸位县官才比得上了!”
伴随着席眉那猥琐的笑声,夏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苍白,白得跟雪姬的头发一样白。她暗地里一直嘀咕着,难道来姨妈导致练功走火入魔真的比天君他穿肚兜上朝还可笑?她以前是不这么觉得的,但是看到席眉笑得这样惨,她半信了,又不知怎的又全信了。
因为,这蠢事她的确是做过的。
席眉笑得灿烂的时候,真是尽显魔族人的嘴脸,邪恶至极,让人看了都想抽,夏池一把夺过那些写出来的计策,全都撕成了纸末。
看来是睡得太久了才会连个话本子也不会编了,看来,只好把主意打到司命那里去。她听闻,她睡死后不知多少年,神族里出现了一奇葩,脑子总有源源不断的素材,能够写出各种各样的剧情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天君也是个矫情的人,爱看他的话本子,于是就聘请他为元君,专门掌管凡人的命格,为某些凡人编写出各种各样的传奇故事,然后凡人就按照这个轨迹来发展。
换句话说,司命他能为那么多人写出那么多传奇的故事,这其中一定少不了女主们怎样被恶毒的女二陷害的情节。
虽然夏池格外讨厌神族的人,不包括她自己在内,但是这个叫做司命的人,该巴结的时候还得巴结巴结,可是该怎么巴结,这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如怎样去陷害安九一样是个问题。
首先,她目前要无时不刻盯着一墨君心,她怕她一不留神就一墨君心又跑去和安九幽会了,她绝对绝对要亲眼盯着。其实,她穷得头发上的发饰都跟着她叮当响,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贿赂的,九重天上的人,一向都是眼高手低,她就算拿着个什么大礼去看他,他也未必会摆出什么好脸色来。
最重要的关头,她怎么就忘了她身边就有这么一个活宝呢?为此,夏池专门又跑了官塾一趟,在后院的杂货房门前的一棵树上看到了懒洋洋像条蛇一样卧在树枝上栖息的倾冥,一个佛睡着了果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他那长长的白发都露出了原形,轻飘飘的垂下来。
夏池抬头看了一眼,抬起脚对着树干一蹬……
古佛是不能惹的,不能让他摔个狗吃屎,所以,夏池上前好生生地接住了他,还完美的用了一个新娘抱将倾冥抱在了怀里。夏池道:
“快点醒来,不然真把你摔在地上了。”
倾冥对于夏池把他叫醒就为了一件芝麻蒜皮且根本不用脚趾头思考的事,当然,这是相对于倾冥来说的。草草给夏池指点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