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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荷塘

功力虽不及,但尚为敏感的轩辕不凡察觉山庄有些怪异,并非凭眼力可以看到的,而是感觉,种种平淡表面下,似乎波涛汹涌,令人不适的细节渐渐增多。

“不凡,山庄好怪!”求愿望着被修复得差不多的院落,轻声道,尽管封于剑内,依旧可以“看”到外面。轩辕不凡低头望着石地,被擦抹得几乎没有痕迹的血红,点头道:“不仅是怪,恐怕,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很多事情。”

求愿坐于剑内冥神修气,她要在找到肉身之前蓄养精力,防止与肉身磨合时发生意外。轩辕不凡又向前走了些地方,山庄之人对他格外有礼,令他怀疑起化何,怎么她可以带着他堂而皇之进入七月山庄?

“不要猜疑化何?我觉得,她不再是从前的化何。”求愿忙道,拉回轩辕不凡的心境。轩辕不凡淡淡的笑道:“不必担心,我也不是从前的无魂呵!”无视他人奇怪的目光,庄内之人,对这位时常“自言自语”的少侠并不太适应。

“什么味道?”求愿皱了皱眉头,想看看轩辕不凡的表情,看到的仅是片片苍茫。“血!”轩辕不凡加快了脚步,绕到无人的荷花池,池于山庄正中,长年荷莲满池,芳香。这时,让二个庄外人,闻到几乎被掩尽的血味。

“谁在那?”轩辕不凡紧握天魂剑,轻声道,若声音太大,恐怕会引来寻庄侍卫。

“救!”对方仅发出一个单音,便消失在波澜不惊的院中。空气中的血腥渐渐浓郁,轩辕不凡狠狠的盯着荷塘,仿佛要将池水看穿。

“求愿,忍着!”轩辕不凡突然柔着的说,求愿在剑内一时愕然,随娶感觉到如针般的刺痛,不几日,又没了这种感觉。“不凡?你在做什么?”

“少侠?你在做什么?”一个是怀疑的轻问,一个是焦急的探寻。前者藏于剑内,后者埋于池中。轩辕不凡将天魂剑从池中拉中,用衣袖轻拭上面的污水,困惑的想着,洁净的荷莲,为何植于污呢之中。

“我倒想问问你,在做什么?”轩辕不凡冷冷的问,可以看清池中盘坐着一位黑衣少年。少年冥思苦想,半晌才回道:“我,好像在看他们相互蚕食。”

“为何你不去帮他们?还要我来阻止?”轩辕不凡又问,看出此少年并非魔裔,更非妖媚,像是!游魂!少年呆呆地说:“是啊,为何我不去帮他们?还要阻止你?”

“原来是个傻子!”求愿气闷的说,对面的少年竟然大声吼道:“我不是傻子,我怎么可能是傻子!”求愿一惊,怕少年如此大声,会惊动山庄内的人。可是轩辕不凡毫不在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啊!从我有记忆的时候,便在这里啊!”少年的回答令轩辕不凡极不满意,隐约看得出,少年失忆。

“你为何不离开?”求愿说得小心翼翼,果然少年可以听到她说话,用怪异的眼神望着天魂剑,说:“我想离开啊,可是我根本不出去,这围墙,有!法力!”无法形容围墙的巨大力量,只能用“法力”代替。

“你被困在这里了!”轩辕不凡向四周看了看,其实建筑山庄围墙的砖石并无特别之处,并且极多的人来去自如,为何独他被困于此处?或者说,为何他们会被困于此处?注意到少年身后有一位清秀的姑娘,泪汪汪的看向他们,似有求救之意。

“想离开吗?”轩辕不凡突然问道。少年双眼放光,连身后的少女也连连点头,不同的是,少女望着少年的眼神柔情蜜意,又隐隐的受伤。

“要!”少年坚决的答道。轩辕不凡微侧过头,问那少女:“你呢?”少女点点头,将视线又拉回少年的身上。

“我叫夜!”少年兴奋的说:“少侠有什么办法吗?”“你叫什么?”求愿好像能看到少女的面容,只是略微模糊。少女张了张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夜代答道:“她叫韵霏,我起的!”看他骄傲的模样,好似做了了不起的事。

“她不能说话?”求愿又问,轩辕不凡打断他们的话:“可以将,池里发生的事,讲于我们听吗?”

“可以!”夜有些茫然,双眼渐渐无神,道:“已经很久了,这池里经常会发生魂魄相食的事情,前一刻还是人,后一刻就跳到水里与水里的魂魄撕咬,我阻止过,只是,受了伤!”

一丝香甜的味道传入,引得夜大吞口水,急急的跳入池中。

“他在吃人!”韵霏突然大哭,扑到轩辕不凡面前,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天魂剑痛哭,哭得剑内的求愿头重脚轻。她在向求愿哭诉!轩辕不凡握着天魂剑,任由韵霏哭泣。

半晌,夜从水中升起,更为茫然地望着轩辕不凡,好似忘记不久之前曾与他有过谈话,皱眉道:“韵霏?你在做什么?”韵霏抬起笑容灿烂的脸,跑到夜的身后,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只是展开几乎透明的翅膀,向轩辕不凡寻求帮助。

轩辕不凡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荷塘,如今更为留心,发现了不少与鬼相似的人形,只是平日不多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凡人。

“轩辕少侠今天好兴致啊!”慕容听涵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惊得轩辕不凡一身冷汗,转身却发现笑得前仰后合的化何。“你诈我!”轩辕不凡作出拔剑的动作。化何擦拭眼角的泪水,笑道:“如何?难不成想拔剑劈了我?也要看看现在的天魂剑听不听你的。”

“你现在的确技高一筹。”求愿托腮笑道,随即感觉一阵摇晃。轩辕不凡转身继续向所住的地方走去,化何感觉无趣,跑到他的身边,问道:“怎么?你也看到那个小鬼了?”

“看来,他不记得你!”轩辕不凡想起夜所做的事,察觉到不寻常。化何叹息道:“他不也将你忘记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求愿问道。化何苦笑:“还不是韵霏,看到同伴我当然很开心,没想到是她故意引我,想让我帮她救心上人。”

“妖与鬼也可以?”轩辕不凡挑眉道。化何继续叹息:“当然不能,所以,要么给夜找个肉身,要么杀了韵霏,肉身难找,杀妖我更不能下手。”

“我能!”想到能取得韵霏的肉身,轩辕不凡眼中充满莫名的愉悦。化何连忙阻道:“你想取谁的肉身都行,但不可以是蝶妖,要知道,蝶妖一支渐渐凋零,破茧,对于我们来说,越来越难,何况修炼?”轩辕不凡松了松气,不再言语。

“会不会是鬼域所为?”求愿突然想到在鬼域的日子,水悦情的苦难,久怨的无情,神出鬼没的死尸。化何呻吟半晌,缓道:“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你在鬼域也住了些时日,不如同我!”

生生地将后半句噎回去,轩辕不凡杀人般的目光凛冽的射来,虽然知道他尚不能运用天魂剑,可是依然惧怕,前世,也不曾如此惧怕啊。

“我自己去查吧!”化何彻底泄了气,庄内对于她来说并无异常,能查到什么?轩辕不凡目送化何远去,才放心的继续向回去,无视求愿在剑内嗤笑。

“如果,从前的我,懂得保护你,或许一切都会改变的!”轩辕不凡悠悠的感慨。求愿心中一喜,但想起水魔主嘲讽的笑容,苦笑道:“若你能得保护,那还是无魂吗?换成其他鬼仆还有可能!”

轩辕不凡思绪百千,脸上慢慢出现笑容,好似看到令人温暖的事物,事实上,仅是看到不再狼籍的院落。

“现在已经很好了!如果只是转世,没有纷争就更完美了!”求愿感受到轩辕不凡宁静的心,笑道。轩辕不凡点点头,微带憧憬道:“是啊,没有纷争就更美了!”可惜!他们的出现,就是为了纷争而来。

“你们,能救救夜吗?”韵霏狼狈的挡住轩辕不凡的去路,速度快得令人惊讶。轩辕不凡并不回答,因为韵霏此时是冲着天魂剑发问。

“你也可以看见我?”求愿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无论如何,自己也算是修行颇高的剑魂,怎么随随便便就会被他人看到,何况身在剑内。韵霏回道:“我看不到,只是能听见,你们有办法的,对不对?”

求愿询问的心情传递给轩辕不凡。轩辕不凡依旧不给予回答,直直地望着前方,心事,突然多了起来。求愿轻问道:“不凡,你看到了什么?”

“我们应该藏起来!”轩辕不凡心中阴云重重,对韵霏道:“放心,既然此事会与我们也有关系,自然不会放任不理,只是你单独出来,夜不会寻你?”

韵霏默默的低下头,绕过轩辕不凡向来时路走去。好一个痴儿啊!轩辕不凡摇摇头,提步向房中走去,好似怕惊动他人。心念,此情注定无解,何苦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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