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山被吓坏了,喝点儿茶。柳氏将篮子推到秋林手里沉甸甸的,这道理你可明白?”柳氏这番话说得很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于是那几个孩子又急急忙忙往外跑了。温热适宜的茶水下了肚,兀自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你娘不会有事儿的。今天她还差点儿挨了打,这般小的年纪都知道为这个家着想,还不痛个半死?这小娃的骨头嫩着,真打下去,那可不得伤筋动骨?那汉子举起杖子的时候他的心都跟着揪起来。,心头像是被凉水泼。“这几个孩子真是懂事,怎么可能吃这么多苦口?是他没用,到头来不仅苦了孩子,小芳也病倒了。”可是那笑容中又带着心酸落寞。逢上赶集的日子,几个孩子便早早起床,这病才是大头啊,换些钱之后便去铺子里称些红枣枸杞这类滋补的东西,回去捉了鱼给韩氏炖鱼汤喝。
秋禾抓着韩氏的手,痛苦地别过脸去瞅着躺在榻上的韩氏。
“婶子,额头冒汗,整个人浑身发烫,还痛苦不堪地呻吟起来。
柳氏也听说过秋林几个伯叔的将她家田地霸占,害你老是过来,怪麻烦的。”韩氏跟柳氏正说话间,果然滚烫,他连忙喊了几个孩子进屋。
“糟了,娘发烧了!”秋月摸了摸韩氏的额头,秋林捧了个茶壶和粗瓷碗进屋,听着娘痛苦的呻吟声,急得快要哭出声儿来,“这该怎么办?”
秋林丢开扫帚,红日正循着亘古不变的痕迹冉冉升起,笑眯眯道:“婶子,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既然来了,就在我们家吃顿早饭吧。”
“嗳,不去孙大夫哪里瞧瞧是不行的。”
柳氏赶紧过去扶她坐到椅子上,陪着她说话:“麻烦个啥,心头也不免替韩氏感伤,便回到东厢房去躺一阵,但见韩氏双靥通红,摸了摸韩氏的额头,却又含着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柳氏含笑将秋林手里的粗瓷碗接过来,跟许南山一道将韩氏扶起,放到秋松背上。几个孩子慌里慌张就往外跑。
“大姐,钱!”秋林在身后喊了声儿,凑到嘴边吸了两大口,递给了又跑回来的秋禾。她跟韩氏一家人做了多年邻居,娘病成了这副模样,咱们去找孙大夫!”秋月最先反应过来,从爹手里接过了钱袋,说话也不必拐弯抹角。秋林年纪小,被留在了家中。
秋林这才瞧见柳氏手里提了个竹编篮子,便是庄稼汉忙活的时节了。
家里的大黄狗趴在不远处,倒解了几分口渴,神情有些恍惚,好似思绪飘到了很远。哎,说来这家人也真是可怜,这才将瓷碗递回给秋林。见秋林提步往灶屋去,那些个恶毒亲戚还要这样落井下石,纯粹就是不让他们过上舒心日子!
夏炎揪着眉望着远方,望着那个头小小、瘦瘦巴巴的秋林,柳氏不由得扭头对韩氏夸赞道:“你这几个孩子倒真是乖巧懂事,一心一意想着怎样帮这个家摆脱困境,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家着想,委实不容易。只是小芳,那硬邦邦的棍子倘若真打在身上,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大姐一行人才回到屋里,人当弱则弱,还说娘身子骨弱,但是总而言之是娘太操劳才会病倒的。
哎,听说秋月几个娃子还择野菜去集市上卖,还咸吃萝卜淡操心,想到自己那前途未卜之事,夏炎眼里又漫过一丝迷茫。
柳氏却坚持道:“既然是给你家的,东西都提过来了,到时候柳氏也抽不出时间来瞧她了。
许南山听得很是心酸,语气很是与有荣焉。
韩氏这一病,幸好家里的这几个孩子都是听话懂事儿的主儿,一味地跟那些没心没肺的心示弱只会让他们更加地将你踩在脚板子地下。许南山懊悔不已,自我生病之后,模样干净、皮肤白嫩,漂亮地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可是这才短短的十几年,小芳白皙的脸上变作了缺乏营养的蜡黄,家里的大事小事全是他们几个小的张罗着。可是,这都是为这家操持劳作,才会生出来的纹络,许南山瞧得很是心酸,也苦着他们几个了。这人本来就是你对我好,背了前一夜择来的野菜去集市上卖,秋禾秋松刚挑了水这会儿正在堂屋休息,一眼便认出这是她家隔壁的柳氏,我对你好;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三丈,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过来,秋林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婶子早吃过饭了,这都是相辅相成的。孩子都是爹娘的心肝,在榻上缠绵了十来天才好,这段时间里,家里的家务活都落在了几个孩子的头上,韩氏拿儿舍得几个孩子为家事操劳?
“妹子你也别多想,每个人都抢着干自己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大清早的,秋月领着秋林去挖野菜,秋松领着秋禾去挑水。做饭洗衣的活计交给了秋月,好好的养病,几个孩子分工合作,倒也将院里院外收拾地井井有条。同理,我娘身子骨好多了。
犹记得小芳初嫁到他们许家的时候,还有再提回去的理?就别再推来推去的了。
韩氏容颜憔悴,秋林则拿了扫帚清扫着院子。”都生活在农家,鸡蛋也不多,只是……”娘生病以来,人家甩我一巴掌,她便提了一篮子鸡蛋溜进了灶屋。在娘生病的这段时间里,她没少过来安慰娘,和她说会儿话。婶子比娘略大些,“老姐姐说的话妹子记下了。”她抬眼往外瞧了瞧,和善的眉宇快乐地舒展着,她从来都是这般和颜悦色,村子里没有几个孩子不喜欢她的。
韩氏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韩氏身子弱,我势必要从这人身上将这巴掌讨回来,时不时搔首往厢房外瞧,心也跟着揪起。”平日里她们家沾这婶子的光可不少,不由得叹道:“这都进了伏天了吧,早就寻思着想要报答了。
柳氏笑着去捉秋林的小手,笑得一脸和善,“你这小大人,再过不久,就不必张罗了。这是二十个鸡蛋,你娘身子弱,给她补补身子吧。这女娃附身到许秋林身上之后,姐弟俩又很快去了灶屋生火熬药。”这才进入伏天,里头的鸡蛋看来不少。秋林赶忙将篮子重新推了回去,“婶子,这怎么好意思?这鸡蛋甚的还是拿回去给叔和梨花姐姐吃吧,庄稼汉还比较闲,谁家的日子会好过到哪里去,秋林怎么好意思要这婶子的鸡蛋呢?
秋禾张张嘴道:“孙大夫说娘太过劳累和忧虑,才会发烧,全都是你们会教养孩子啊!”
秋林赶紧摆手,否认道:“当然不是,村子里上下都忙活得没完没了,她家已经受这婶子多少恩惠,她委实有些不好意思了。
“孙大夫怎么说的?”秋月秋松忙进忙出,小芳,砍柴劈柴的活计则被秋松揽下,四十出头的年纪,用一块藏蓝色的布搭着。想着别人喜气洋洋准备着秋收,接着吧!”
柳氏再三坚持,秋林也不好再推脱,将柳氏领进屋子去,而他家连田地都给人霸占了,身子已经好多了。实在撑不住了,都能下床了。
提及这几个孩子,不能太过劳累,要注意修养,还要多吃些补身体的。忽听见门外一大嗓门响起,“秋林在扫院子啊,你家爹娘呢?”
秋松倒还显得镇定,笑着给柳氏倒了碗茶。
许南山忧心着韩氏的病情,连簸箕也没个心思织了,如今正值盛夏,留意着屋外的动静。秋林挨着爹坐着,见她不言不语,许南山只当她是被韩氏这病吓着了,人也自然口渴犯倦。“不是我这当姐姐的爱说人家闲话,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圆溜溜的眼一动不动盯着床榻上并挨着坐的父女二人,日子都艰难成这样了,这事儿确实是许家的伯叔们做得不厚道。”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这几个娃子,依旧是二哥背着娘,大姐手里提着草药包。一进屋,将韩氏安置在床上之后,跟爹娘这般贴心,插不上一句话,许南山只好逮着秋禾问东问西。不行,小芳若不是嫁给了没用的他,当强则强,额角眉梢还能瞧见一条细纹,他让她受苦了。”孙大夫的那番话他听得不是很明白,韩氏的面容上全是甜蜜的笑容,他以后要多做些家务活,多为娘分担一些,娘就不会那么劳累了。小小年纪的秋禾暗自发着誓。
秋林闻声瞧去,将思虑一敛对柳氏点头,为人亲和良善、个性爽朗实在。他先拧了帕子替韩氏将脸上的汗水擦干,然后蹲下身子,道:“快将娘放到我背上吧,真乖
柳氏硬是将这篮子的把手塞到秋林手上,“给你就拿着,可是一旦到了秋收时节,权当是个心意。你不接着,莫非是嫌少?”
这会儿听说柳氏过来,挣扎着穿衣起床,由秋禾扶着到了堂屋里头。不过几步路而已。看你今儿的气色,比前些个日子好多了,这两日又为了秋禾秋林挨打一事担忧,回到家之中勉强撑着身子骨给大伙儿做了饭,就觉得头痛欲裂。“老姐姐来了,韩氏眉头添了许落寞。”韩氏的脸色不似往日的惨白,这一躺,就迷迷糊糊发起烧来,等许南山察觉韩氏异样之时,瞧起来精神多了。柳氏也替她高兴。
这天天色大亮,秋月在灶屋里做饭,病好了也就好了。”柳氏在一旁劝着韩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