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顿时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大声喝道:“贱人!皇帝面前,居然敢妄奏。来人呀!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
“慢着!”皇后提起华贵的明黄色旗袍,缓缓起身,刻意低垂的嘴角掩饰不住丝丝笑意。整整二十年呀!等这一天她已经等的太久了。“太子未免太急迫了点吧!她还没有开口,太子怎么知道她是妄奏。此事毕竟事关国体,还是让皇上圣断才是。”
太子这才想起刚才急急出口确实有欲盖弥彰之嫌。连忙两步到龙塌前,双膝跪地,声泪俱下的道:“皇阿玛,皇儿你是知道的,自从一生下来便被封了太子,荣耀的同时自然难免受到奸人的嫉妒和陷害。”然后豁然转身咬牙切齿的瞪着于紫痕道:“这个贱婢,在宫中时就三番五次的想要勾引皇儿。皇儿虽厌恶此等轻贱之人但看在她是皇额娘贴身侍女的份上出了斥责,并没有多生事端。岂料,这贱婢子居然把皇儿的斥责记在心上,趁着今日这等重大的日子信口雌黄。皇阿玛!皇儿当不当太子无所谓,当不当未来的国君无所谓,但皇阿玛千万不能受一个宫女蒙蔽!”说完,叩头不起。
嘎?偌大的坤宁宫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看向太子的眼光有惋惜,有幸灾乐祸,但看向于紫痕的目光无一例外的是轻蔑。
如果太子说的实话,那么她就是淫荡无耻、心思歹毒的女子。若是她说的是实话,那么她也早已经是太子用过的一只破鞋。贞洁和名誉两样最珍贵的东西她都没有了!
于紫痕伏在地上沉默不语。她当然知道此刻众人聚在她身上的是何种眼光。但她既然已经踏进这个火坑就决不能无功而返。
其实有了贞洁和名誉又怎么样,她的命运还不是掌握在别人手中。唯有娘亲的性命,现在就捏在自己的手心。想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大脑以超高速运转——
刚才太子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滴水不露、有情有理。如果她不能找到最有力的说辞那么失败的一定会是她。
“贺兰弘毅,你居然暗讽母后是指使人!”贺兰弘冰按捺不住情绪,嚷嚷道。
太子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是不是只有你们心里最清楚。”看今天局势反正是要撕破脸,索性他也就不在装了。这一对歹毒的母子,害死了他的额娘还想再害了他。他贺兰弘毅也不是吃素的。
“混蛋!你敢捎带骂我!”贺兰弘冰折扇一挥,劈脸就朝贺兰弘毅打下来。贺兰弘毅迅速的从地上站起扼住贺兰弘冰的手腕。扭动几下,很快发现彼此旗鼓相当。
两个人一时就如市井泼皮无赖般相持着。
“大哥,二哥,快放手!”其他几个阿哥,连忙冲上来试图拉开两个人。
偌大的坤宁宫顿时成了一锅沸粥。
“咳咳……你……你们……”皇帝气急攻心,颤抖着嘴唇挤出几个字,晕死过去。
“太医……快点传太医……”有宫女惊叫起来。马上,一群太医从朱漆大门的里鱼贯而入,上前给贺兰洛浦又是掐人中,又是抚摸全身。
大约十分钟过后,贺兰洛浦终于又悠悠转醒。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浑浊的目光,扫一眼跪在地上的于紫痕,蹦出一个字:“说。”
“皇阿玛!”太子再次跪下,绝望的呼喊。
贺兰洛浦微微撇过头去,不看太子。那意思也很明白,他要听完于紫痕的话再做打算。
于紫痕挺挺脊背,尽量以平静的语态讲述。因为此时她哪怕带了一点点的情绪,所有的人都可能偏袒太子一方。
“奴婢名叫于紫痕,在宫中时是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三月二十日,太子来凤鸣宫给娘娘请安,恰逢奴婢跟前伺候。当时,太子就趁奴婢奉茶时偷偷捏了奴婢的手背。奴婢早就听说太子风流,于是胆颤心惊的心惊的跟桂嬷嬷请了假躲了去。此事还有桂嬷嬷作证。果真太子在告辞娘娘没有多久,就立刻找到了奴婢住的偏房,然后强行进门调戏奴婢。奴婢大声呼叫,多亏奴婢的好姐妹玉翠返回,太子才悻悻离去。奴婢本以为当了”试婚格格“后太子会有所收敛。谁料,那日随驸马爷进宫,太子再次对奴婢进行非礼。若不是奴婢用计策骗太子有人跟踪,奴婢恐怕早已经名节不保……”
“她胡说!她找的这些证人都是一伙的!皇阿玛,你可千万不能相信他们!”话还未完,太子就急切的打断。
“皇上圣明,奴婢敢拿全族人的性命担保,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于紫痕无惧无畏的盯着太子的眼睛。真的就是真的,她就不相信她这样看着他他还能不心虚。
皇帝看看于紫痕又看看太子,昏黄的眸底现出怀疑。
“皇阿玛,她骗人的,她说的都是谎话……”太子心虚的只剩下单调无力的自白语。
“皇上,宫女已经指出了证人,为什么不带证人出场。”皇后新高彩烈的提醒。太子那一番话,她初始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这个贱丫头倒真比她想象中聪明。
“带……桂嬷嬷……”皇帝思索一下,颤声下令。
“贱人!看我今天不杀了你!”太子忽然如同疯了一般,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刃,凶猛的向于紫痕刺过来。
于紫痕没有料到皇上跟前太子也敢行凶,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眼看短刃闪着寒光离她越来越近——
“小心!”异口同声的惊呼!两个急速往于紫痕身边扑过来的身影。于紫痕眼睛一花,只感觉一股旋风刮过来卷住她后跃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