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娘亲等着你长大。”茂茂宠溺的笑笑,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你的坚持是什么?”不知道何时,玄槿站立在身后幽幽开口。
茂茂心里一痛,难道自己真的不喜欢他吗?不,其实自己心里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心里就特别的踏实,好想依偎在他的胸前,让他为自己遮挡风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第一眼相见,也许是他如同神砥般将自己从幕靖的手掌下救起的那一刻,也许是他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下一剑的时候,更有可能是他背着自己走路,或者是不允许别人污蔑自己时,可是,不能,自己不能喜欢他。
茂茂指着离船不远处一朵盛开的白荷“荷花之所以让人喜爱,正是因为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一语双关,希望玄槿能够明白自己暗中所指。
“玄槿叔叔,我娘有时候很固执,她心里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你只要有耐心,慢慢的解开她心里的结,才能走到她的心里。”宇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看着玄槿严肃的说。
茂茂睁大了眼睛,小家伙这是什么意思?
宇儿趴在茂茂的耳边“茂茂,宇儿想要有个爹爹给茂茂依靠。”说罢,对她眨眨眼睛,起身往船尾去玩了,走到玄槿的身边时,茂茂虽然看不到宇儿的表情,但是,玄槿会心的笑容,让自己感觉好像被他们两个合伙送进了圈套。
茂茂站了起来,回头看玄槿,玄槿也看着她,茂茂有些尴尬,想要离开,玄槿挡住了她的去路,抓住她的双手“茂茂,那天晚上我说的话都是真心,如今,我愿意再说一遍,若是你愿意,让我照顾你。”
茂茂想要挣开他的双手,可是玄槿的手好大,茂茂一时挣不开,“我们不可能的,你快放开我。”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只要你能够说服我,我就不会再纠缠你。”玄槿轻轻摇晃着茂茂的肩膀,双眸深情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因为我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爱情,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我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相伴,我还要你爱宇儿比我更爱他,这些你能做到吗?”茂茂泪水流下,说出自己心中的坚持。
玄槿思考停顿了一瞬间,而后坚定的看着她“我能做到,我不仅能做到,我这辈子无论是人还是心,都将是你的。”
茂茂看着玄槿忽然就笑了,如同三月梨花开放“我知道此刻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你的家人会同意吗?你的社会地位能够允许你这么做吗?”眼泪泉涌而出。
玄槿放在茂茂肩膀的两只手颓然放下,神情有些没落,眼睛看着远方接天的莲叶,眼睛里复杂深沉。
茂茂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船头的玄槿,心里苦涩难过。
四周的喧哗热闹,同茂茂现在的心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宇儿独坐在船尾,光着脚丫踢打水花,玄槿静静站立在船头,望着水中的接天荷花。
茂茂心中的无奈哀伤,仿佛感染了水中的荷花,荷花上的露水,似乎也在为茂茂此时的心情伤心流泪。
茂茂走进船舱,望见了同古琴放在一起的琵琶,手指拨动琴弦,如同狂风骤雨倾泻而出,茂茂发泄般的开口大声唱吟:“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怳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茂茂刚刚念完最后一个字,手上的琴弦也停住了最后一个音符,便在此时,听到外面啪啪啪拍手的声音,“好诗好诗,今日难得听到此惊天大作,真是不虚此行。”
茂茂赶紧擦干净眼里的泪水,出了船舱,只见一艘华丽的大船距离只有一丈,船头站着一位身高近七尺气宇轩昂的男子:穿着一袭绣绿纹的天蓝色长袍,腰间白玉制作的腰带上挂着编制精美的白玉挂件,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精致无双的白玉发冠,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的丝质冠带。
再看相貌,茂茂脚下又是一个趔趄,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尽遇见老熟人,这人正是君紫兰的无缘夫君。
往日历历浮现:“你就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吗?”手上还拿着马鞭,语气轻佻的指着茂茂,居高临下的一身大红的新郎官,如此对着刚刚惨遭不幸的新娘。
“你被我退婚了,或者,可以说,你被我休了。”手起刀落,新郎官宽大的袖子,被割去一大块,落在了新娘的头上,脚下是刚刚扔过来的退婚的金锁。
茂茂再次看他:细长的眼睛迸射出精光,薄薄的嘴唇,泛着健康的红晕,果然是他——诚王爷。
茂茂没有答话,立马回了船舱,被他认出,凶多吉少。
“这位姑娘,若不嫌弃,上船喝酒吟诗共叙一番,岂不是美事一件。”诚王爷见茂茂进了船舱,仍旧不死心,隔着湖水大声邀请。
附近船只上的人听到诚王爷相邀的声音,发出阵阵呼吁,恨不能自己立刻马上登船,能得到当朝诚王爷的赏识,将来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更有女子的尖叫参杂其间,诚王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似乎对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茂茂则是躲在船舱,无论外面怎么喊,茂茂都不回应。
宇儿大概是被附近的动静吵得不耐烦,从船尾跑进船舱,依偎在茂茂身边,把玩手上的一朵荷花。
大概是觉得没意思,诚王爷不再出声邀请,倒是船头的玄槿没有了踪影,茂茂探出头,却看到玄槿站立在诚王爷的船上,两个人惺惺相惜的相互不知道聊些什么。
“茂茂。”宇儿懒懒的喊我,茂茂低头看他“怎么了?”
“你以后若是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爱我?”似乎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宇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茂茂心里一酸,嘴上笑着:“我的乖宇儿,娘亲对你的爱,是任何人都不可取代的,更不会改变,如果有一天变了,也是变得更爱你。”是不是自己的一些行为让宇儿没有了安全感?茂茂在心里反省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