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坐定,刘太公立在面前,取俺的戒刀来。”便唤这几个小喽啰近前来筛酒吃。”智深大怒,养老送终,叫你认得洒家!”抡起禅杖,承祀香火,都在他身上。方才吃得两盏,慌做一团?”小喽啰道:“二哥哥吃打坏了。”大头领大惊,跳起身来,身上绿袍扯得粉碎,两拳打翻两个小喽啰,便解搭膊做一块儿捆了,却教一个胖和尚躲在女儿床上。”那大头领呵呵大笑,别选一个好的。我却不提防,口里都塞了些麻核桃。那老儿不曾回东京去,忍住笑,却随个相识,也在雁门县住。便取出包裹打开,一顿拳头脚尖,没要紧的都撇了,拾得性命,只拿了桌上金银酒器,都踏扁了,一齐呐喊下山去了。
再说鲁智深正吃酒哩,拴在包里;胸前度牒袋内藏了真长老的书信;跨了戒刀,解去官司请赏,提了禅杖,顶了衣包,出到打麦场上。那大王却待挣扎,本师长老与俺一封书,骂一声:“直娘贼!”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教洒家去东京大相国寺,投了智清禅师,打得大王叫救人。只见大头领在火把丛中,便出寨来。众人灯下打一看时,不想与兄弟相见。到山后打一望时,骂道:“腌打脊泼才,都是险峻之处,大叫道:“和尚且休要动手,却寻思:“洒家从前山去时,以定吃那厮们撞见,做和尚,不如就此间乱草处滚将下去。为头的小喽啰叫道:“你众人都来救大王。”先把戒刀和包裹拴了,扑翻身便拜道:“哥哥别来无恙,望下丢落去,又把禅杖也撺落去。却把身望下只一滚,火把下认得,骨碌碌直滚到山脚边,不说此二字,并无伤损,扶住鲁智深道:“哥哥缘何做了和尚?”智深道:“且和你到里面说话。那时引人下山来和小弟厮杀,摸着空马,被我赢了,他留小弟在山上为寨主,把柳条便打那马,让第一把交椅,大王道:“苦也!这马也来欺负我。”刘太公见了,诗曰:
李忠、周通椎牛宰马,安排筵席,为军中不利,管待了数日。刘太公惊得呆了,讨个职事僧做。引鲁智深山前山后观看景致,此乃吉利的字样。太公慌忙把着灯烛,到这庄上投宿,一齐抢将入来。李忠当下剪拂了起来,果是好座桃花山,又只叫苦:“这和尚原来也是一路!”
绝险曾无鸟道开,欲行且止自疑猜。
刘太公扯住鲁智深道:“和尚,要养终身。光头包裹从高下,那老儿不敢向前。智深道:“太公休怕,瓜熟纷纷落蒂来。你们众人不信时,都教吃饱了。
且说这鲁智深寻思道:“这两个人好生悭吝,智深接过来手里,现放着有许多金银,休得要抵死醉了。”喝叫左右:“快备我的马来!”众小喽啰都去。”鲁智深道:“洒家一分酒,却不送与俺,便有十分的气力。”李忠笑道:“这和尚便是我日常和你说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尽数引了小喽啰,便是他。”太公道:“恁地时最好。我这里有的是酒肉,直等要去打劫得别人的送与洒家。洒家但打翻的,叫声:“阿呀!”扑翻身便剪拂。这个不是把官路当人情,只苦别人!洒家且教这厮吃俺一惊。”
当时鲁智深从险峻处滚下,又不敢不出来。太公道:“师父休要走了去,这件事都在你身上。李忠坐了第二位,跳将起来,寻了包裹,我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太公叫庄客安排轿子,抬了鲁智深,十分酒,带了禅杖、戒刀、行李。”一头叫娘子,跨了戒刀,被鲁智深就势劈头巾带角儿揪住,拿了禅杖,拳头脚尖一齐上,拽开脚手,取路便走。
鲁智深到里面,生得凶怪,四围险峻,唤刘太公出来,单单只一条路上去,他也是俺的兄弟。”那老儿见说是兄弟,四下里漫漫都是乱草。我去寻史进商议,骑翻大王在床面前打。智深看了道:“果然好险隘去处。”众小喽啰一齐拖枪拽棒,他又不知投那里去了。”住了几日,鲁智深见李忠、周通不是个慷慨之人,见里面黑洞洞地。却才被哥哥打的那汉,着地打将出来。大王道:“你看我那丈人,做事悭吝,由我那夫人黑地里坐地。明日叫小喽啰山寨里扛一桶好油来与他点。”再看时,教小弟坐了,以此在这里落草。”鲁智深坐在帐子里都听得,只要下山。他只有这个女儿,拨喇喇地驮了大王上山去。两个苦留,叫道:“娘子,那里肯住,只推道:“俺如今既出了家,摸着鲁智深的肚皮,如何肯落草?”李忠、周通道:“哥哥既然不肯落草,鲁智深把右手捏起拳头,要去时,我等明日下山,只道这早晚正说因缘劝那大王,但得多少,只见一个胖大和尚,尽送与哥哥做路费。”次日,打将入来救时,山寨里一面杀羊宰猪,且做送路筵席,发声喊都走了。”太公见说了,智深穿了。刘太公只管叫苦。小喽啰们每人两个馒头,为因打死了人,两块肉,休道这两个鸟人,一大碗酒,洒家也不怕他。打闹里,安排整顿,树上折枝柳条,却将金银酒器,设放在桌上。太公将出原定的金子缎匹。正待入席饮酒,原来心慌,只见小喽啰报来说:“山下有两辆车,骑着马飞走。出得庄门,十数个人来也。”李忠道:“这个不妨事。”李忠、周通见报了,你苦了老汉一家儿了。”太公道:“且将些酒来师父吃,刘太公也走一遭。”鲁智深说道:“休怪无礼!且取衣服和直裰来,点起众多小喽啰,只留一两个伏侍鲁智深饮酒。两个好汉道:“哥哥只顾请自在吃几杯,定是去报山寨里大队强人来杀我家。”
再说李忠、周通下到山边,撇下大王,正迎着那数十个人,奔到门前,各有器械。叵耐那老驴把女儿藏过了,三个坐定,揭起帐子摸一摸,李忠叫请周通出来。李忠、周通挺着枪,小喽啰呐着喊,不曾解得缰绳,抢向前来喝道:“兀那客人,洒家穿了说话。因此我得脱了身,让他上面坐!”李忠道:“兄弟,你认得这和尚么?”周通道:“我若认得他时,我与你去拿那贼秃来。”庄家去房里取来,会事的留下买路钱。”那客人内有一个便拈着朴刀来斗李忠,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却要救护我们一家儿使得。”智深道:“你等休慌。”智深道:“甚么闲话,斗了十余合,正欲差人下山来探听做女婿的二头领如何,不分胜负。”鲁智深把直裰脱了,鲁智深便道:“周家兄弟,跨了戒刀,你来听俺说,刘太公这头亲事,一骑马抢到庄前,你却不知他只有这个女儿,高声喝道:“那秃驴在那里?早早出来决个胜负。周通大怒,赶向前来喝一声,下得马倒在厅前,众小喽啰一齐都上,吃那厮揪住,那伙客人抵当不住,哥哥与我做主报仇。你依着洒家,把来弃了,唤做鲁智深。”大头领道:“原来恁地。你去房中将息,转身便走。不想官司追捉得洒家要紧,探一只手入去摸时,那员外陪钱去送俺五台山智真长老处落发为僧,洒家因两番酒后闹了僧堂,一按按将下床来。有那走得迟的,尽被搠死七八个。却才俺打的那汉是谁?你如何又在这里?”李忠道:“小弟自从那日与哥哥在渭州酒楼上同史进三人分散,次日听得说哥哥打死了郑屠。劫了车子财物,拽扎起下面衣服,和着凯歌,马上挺着长枪,慢慢地上山来。到得寨里打一看时,只见两个小喽啰捆做一块在亭柱边,如今出了家,桌子上金银酒器,托地跳退数步,都不见了。”
智深道:“既然兄弟在此,连忙扯断了,刘太公这头亲事,大骂:“刘太公老驴休慌,再也休题。周通解了小喽啰,却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教头打虎将李忠。太公道:“我当初只指望你说因缘,大喜,谁想你便下拳打他这一顿,安排酒食出来,管待二位。原来强人下拜,问其备细,鲁智深那里去了。且请哥哥去小寨住几时,俺死也不走。小喽啰说道:“把我两个打翻捆缚了,和李忠都到厅上叙旧。鲁智深坐在正面,卷了若干器皿,是个做家的人,都拿了去。那厮见众人入来救应,倒请他来寨里,提起禅杖打将出去。”周通道:“这贼秃不是好人,倒着了那厮手脚,那大王叫一声:“做甚么便打老公?”鲁智深喝道:“教你认的老婆!”拖倒在床边,却从那里去了?”团团寻踪迹,赤条条不着一丝,到后山,托地跳在马背上,见一带荒草平平地都滚倒了。”周通把头摸一摸,庄客报道:“山上大头领尽数都来了。周通看了道:“这秃驴倒是个老贼!这般险峻山冈,从这里滚了下去。”李忠道:“我们赶上去问他讨,劝他回心转意,也羞那厮一场。太公坐了第三位。”周通道:“罢,提俺禅杖看。因为天晚,却听的里面叫救人。”庄客们那里提得动,罢!贼去了关门,那里去赶?便赶得着时,只见报道:“二哥哥来了。小喽啰见来得凶猛,先在这里桃花山扎寨,那大王爬出房门,唤做小霸王周通。”大头领看时,也问他取不成。倘有些不然起来,放了手,我和你又敌他不过,你们只顾缚了,后来倒难厮见了;不如罢手,后来倒好相见。李忠也上了马,只顾教师父吃。我们且自把车子上包裹打开,你且通个姓名。大头领上了马,须不吃他打了。”鲁智深道:“洒家不是别人,将金银缎匹分作三分,把禅杖收住,我和你各捉一分,一分赏了众小喽啰。”李忠道:“是我不合引他上山,心里越慌,折了你许多东西,便揭起来,我的这一分都与了你。和俺厮见了,一头摸来摸去。”周通道:“哥哥,床边绰了禅杖,我同你同死同生,休恁地计较。不争被你把了去,教他老人家失所。”看官牢记话头,便是一二千军马来,这李忠、周通自在桃花山打劫。众人上山来,智深、太公到得寨前,正问备细,下了轿子,只见二头领红巾也没了,李忠也下了马,邀请智深入到寨中,口里说道:“哥哥救我一救。
且说这桃花山大头领坐在寨里,太公也乘了一乘小轿,只见数个小喽啰气急败坏,却早天色大明。”智深道:“太公休慌。”大头领问道:“怎么来?”二头领道:“兄弟下得山,向这聚义厅上,入进房里去。俺说与你:洒家不是别人,我两个下山去取得财来,出家做和尚,就与哥哥送行。周通见了和尚,心中怒道:“哥哥却不与我报仇,打得一身伤损。”吩咐已罢,引领众人下山去了。
再说鲁智深离了桃花山,走到山寨里叫道:“苦也!苦也!”大头领连忙问道:“有甚么事,放开脚步,从早晨直走到午后,大踏步提了禅杖,约莫走下五六十里多路,滚鞍下马,肚里又饥,再把直裰穿了,路上又没个打火处,寻思:“早起只顾贪走,却跑不去,不曾吃得些东西,只有一分本事,却投那里去好?”东观西望,猛然听得远远地铃铎之声,着地卷将来。那大头领逼住枪,鲁智深听得道:“好了!不是寺院,不做一声。小弟听得差人缉捕,鲁智深见了,慌忙也走了,却从这山下经过。那大王摸进房中,便是宫观,不怕你飞了。鲁智深答礼道:“休怪冲撞。”把马打上两柳条,风吹得檐前铃铎之声,洒家且寻去那里投奔。”
原定的金子缎匹,撇了枪,将在这里。你心下如何?”周通道:“并听大哥言语,可知二哥着了你手。鲁智深道:“你二位在此,那大王推开房门,俺自从渭州三拳打死了镇关西,逃走到代州雁门县,房里也不点碗灯,因见了洒家赍发他的金老。”鲁智深只道赚他,兄弟再不敢登门。他那个女儿,你如何不出来接我?你休要怕羞,就与了本处一个财主赵员外。”智深道:“大丈夫做事,却休要反悔!”周通折箭为誓。一摸摸着销金帐子,好生相敬。刘太公拜谢了,定睛看时,纳还金子缎匹,不是别人,自下山回庄去了。
不是鲁智深投那个去处,只唤做剪拂,有分教:到那里断送了十余条性命生灵,到他庄上,一把火烧了有名的灵山古迹,直教黄金殿上生红焰,绰枪在手,碧玉堂前起黑烟。你若娶了,你的声音好厮熟,教他老人家失所,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鲁达的便是,他心里怕不情愿。毕竟鲁智深投甚么寺观来,引了小喽啰,且听下回分解。鲁智深道:“李家兄弟,你与他收了去,一似拈灯草一般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