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过去了,亦帆、黄灏均不搭理她,孩子也没送回来。怡然一个人憋得慌,特想见孩子,一大早就去找娴妤。娴妤还没上班,只好在她办公室的门外踱来踱去。将近八点,猛听见孩子喊道:“妈妈,妈妈,为什么不来接我呀,爸爸说你出差了,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边说一边兴奋得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妈妈怀里,嚷嚷着要回家。
怡然抱起孩子说:“娴妤,谢谢你帮我带了一个星期,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没事,以后你若外出,就送来给我。”
“噢,谢谢!”
欲回家时,儿子闹着说:“我要去见爸爸,我要去见爸爸。”
“不许去,我才懒得去呐。”
“不,我要去,我要去。”
方皓拼命挣脱怡然的怀抱下来。
怡然不同意,他张大嘴巴哇哇哭叫。怡然无奈,只好牵他过去。进套间一看,见里面一张床,外面是办公室,原来这一个星期他是睡在这里的。
“你今天回家吗?儿子我先带回去。”
“我不回家,除非你忘了他。”
“痴人说梦,爱上一个人难,想忘掉一个人更难。当初你就知道我的心上人是他,为何还要逞强拼命追我?你明知故犯,关我屁事啊?如果说能忘记,那是谎话,你愿听吗?”
“黄灏不理你了,不要你了,他要升官了,你知道吗?4月22日是党代会,5月9日是人代会,他岳父大人要提升为东洲市市长了。他为了自己的官位,还会理你吗?你这个傻子犯贱。他不接你的电话,碰上了也不想见你,你为什么还这么贱呢?算我倒霉,娶了位没骨气的贱女人。”
一声声贱女人,骂得怡然寒从脚底生。
“既然我是个贱女人,干嘛不与我离婚哪?”
“休想,你还在做白日梦,我不会放手还你自由的。不管你如何想他,你终究是我方亦帆的老婆。你命中注定要被相思折磨得半死不活。”
儿子看父母像在吵架,急忙催促母亲回家。
怡然不相信他的话,回到家里马上打传呼,并留言“若是再不理我,我即死给你看,说到做到。”
黄灏收到传呼留言,一笑置之,思虑这么开朗的女人,怎么会自杀呢?顾自忙着写材料。岳父升为市长,暗示自己将被提升为团市委书记。八月中旬,怡然便可到妇联上班了,同一层楼想不见面都难哩,晓雅如何盯梢呢?如今要克制再克制,拼命忘我地工作,转移自己的思绪。可是说得容易做着难,自收到留言后,黄灏再也集中不了精力做事,老是出差错,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同事小王见他有些反常,疑惑地问:“黄灏,你是否身体不舒服啊?要么先回家去,我来做好了。”
“我没事,一起做吧。”
黄灏不愿回家,他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怡然,他只有一天忙到晚,才可减轻一点相思的煎熬。不论他怎么压制自己的思念和忧虑,再也难以完成手头的写作了。同事劝他回家,他不肯,就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怡然不见黄灏回电,越想越气。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说忘就忘了呢?难道亦帆说的是真话?怡然不死心,又给黄灏打电话。
毛煊炫一听是怡然的声音,没好气地说:“你这个女人真的是很不知趣哎,为人妻为人母了,黄灏已为人夫了,为何老缠着他,怎么这么贱啊?黄灏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这个家,早已决定与你断交了。他在晓雅和岳父母面前已经承诺了,此生不再见你,你知道吗?这几个月他一直不理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难道要他当面说出与你断交吗?张韬升为市长,黄灏他爸要他的关照提拔,不敢得罪晓雅,你如果真的爱黄灏,就不要再打扰他了,别再往我家里拨电话。把当初成全黄灏而速嫁亦帆的精神捡回来,好自为之吧!”
怡然觉得黄灏并不是一个为了当官,而变得薄情寡义的人,只想当面听到,他提出今生断交的理由,不然她真的死不瞑目,她又厚着脸皮给黄楠家打电话。
“你好!我是冷寒星,请问你找谁?”
“是黄楠家吗?我找黄楠。”
“噢,你等一会儿再打过来,她正在洗澡。”
半个小时后,怡然又拨过去。黄楠猜测也许是怡然。二个人几个月没见面了,每次看到弟弟忧郁的眼神,她多么想安排他们见一次面啊!
电话通了,“喂,你好!请问你是黄楠吗?我是怡然呀!”
“哦,怡然,有什么事吗?”
“恳请你告诉我真相,好吗?黄灏为什么躲避我?为什么呀?自我考上市妇联秘书后,他就不理我了。如果因为这个缘故,我宁可不要这个职位,去外面打工好了,我受不了相思之苦。我的血管里流淌着他的血,我是为他而活着的。如果他今生正如你妈所说的,永不与我见面了,那我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到天堂去,祈求你对我说句实话,好吗?”
黄楠心里挺矛盾,这对痴情男女令人同情,弟弟为了怡然的前途,不得不违心压抑自己的痴情,怡然又那么死心塌地爱着弟弟。
沉默了一会儿,黄楠回答说:“我这段时间娘家没去,都待在自己家里带孩子,黄灏因为二代会之事忙得够呛的,姐弟俩也好长时间没谋面了。我不晓得你们几个月未相遇,更不知道弟弟为何不理你,你不要焦急,明天我去找弟弟了解一下,再打电话告诉你,好吗?今晚他也许在市委办加班,如果你真的很想见他,不妨直接去他办公室。”
“我已找到他办公室了,他一见我就逃,这到底为什么啊?真的要与我断交,当面说清楚了,我绝不会纠缠他的。黄楠姐姐,我受不了,我不想活啦。亦帆不理我,黄灏不见我,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坍塌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不是有方皓吗?你是母亲啊!别胡思乱想了,过几天,也许过几个月,情况就会好转,放宽心吧,早点睡觉,好好保重身体,免得黄灏为你担忧。”
怡然觉得黄楠话中有话,她感觉天真的要塌下来了,失去了黄灏的爱,她确实没有勇气活下去,她会一天天憔悴而逝。她拿出纸笔,准备写遗书,但又不甘心,已经晚上九点了,她决定最后一次去市委秘书办找他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