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医生检查完毕,目不转睛地盯着怡然,皱着眉头严肃地说:“怡然,情况不妙,你得的不是妇科病,而是会反复发作的性病--尖锐湿疣。”
检查结果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击得怡然晕头转向,忙惊慌地说:“庄医生,我从未与别人有染,一直在家居住,怎么会得性病呢?麻烦你再仔细复查一次吧!”
“我是位老医生了,检查过好多性病患者,绝对不会错的,我给你开药吧。”
怡然拿着病历,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瘫倒在沙发上,中饭、晚饭都没吃,亦帆给她的二百元钱已经买药了。
晚上约八时许,听到门外亦帆和江娴妤有说有笑地回来。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门。推门一见怡然疲倦地躺在沙发上,江娴妤知趣地离开了。
“饭吃了吗?上午死哪里去了?孩子睡在家里,当母亲的却不知去向,像话吗?”
怡然没有回答。
方皓拿着药瓶过来问亦帆,“爸爸,这是什么,是不是妈妈病了?”
亦帆匆匆一瞥,吓了一跳,走过去从茶几上拿起怡然的病历,翻开仔细阅读,惊得目瞪口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药瓶。心想她足不出户,从未与外面的男人来往,莫非自己还有病毒存在传给了她。
亦帆心里忐忑不安,给儿子洗澡完毕,哄他睡觉后,他走过去坐在怡然身边问:“你是不是病了?”
“你是否得过叫尖锐湿疣的性病?医生说潜伏期有三、四个月左右。你经常出差,是否在外面嫖妓了?若是良心未泯,就如实相告,我没力气再问了,二百元钱已买药,我没钱买饭吃。”
“是我对不起你,上次出差,那个公司的老板故意把我灌醉,使用了美人计,当我一觉醒来时,才发现那个女人睡在我身边。第三天,我就发病了。她给了我特效药,十天以后痊愈,因此事耽搁,我推迟回家。没想到还是把病毒传给了你。世上没有后悔药,只有恳请你原谅,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我们离婚吧!孩子归我,你与江娴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与她在一起笑逐颜开,与我在一起噤若寒蝉。早点离婚对我们都有好处,孩子的生活费一次性付清。”
“我不会与你离婚的,她喜欢我,我知道,但我与她找不到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从未想过与你离婚娶她。我与她之间是清白的。你也知道,我爱的人是你,而你爱的人是黄灏,你也有错啊!他已经结婚了,何必还要离婚呢?况且离婚对你来说,无疑是结束一个痛苦又制造另一个痛苦,为了方皓别抖落这个婚姻枷锁。”
“既然我错了,从未爱过你,为何还要凑合呢?待你出钱把我的病治好了,就办理离婚手续。房子是你单位的,你把生活费一次性付给我,我和儿子搬出去租房住。虽然这个半死不活的婚姻对我来说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我还是想尽早把它弃掉。”
“我不会与你离婚的,执之之手,与之偕老。我也是个守旧的人,否则情人也有一大串了。再说,人间没有不凋的花,男女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爱情,未必见得黄灏会一辈子爱你。”
“你在外面难道没有情人吗?你当我是傻瓜呀,心灵的背叛比肉体的出轨更严重,你知道吗?道理我比你懂,情人似鲜花,虽艳丽无比却转眼凋谢;虽激情洋溢,却稍纵即逝。但我不是他的情人,我们的离婚与他无关。”
“我从心灵到肉体都没有背叛你。那个交际花女人之事,我也是个受害者,不提黄灏也罢,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吧!”
“不行,婚迟早得离。”
亦帆抓住怡然的手,不停地磕头道歉,怡然站起来厌恶地推开她。亦帆拉住她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她宽恕,泪眼涟涟。男儿有泪不轻弹,怡然最见不得男人当面垂泪,随即心软了。亦帆见她不说话,便站起来去厨房做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端到她面前。怡然实在太饿了,勉强吃了半碗。
亦帆陪怡然去性病科治疗,专家医治,丈夫关心体贴,一个月后,经全面体检复查,病根已彻底铲除了。这一个月,亦帆除了上班以外,都陪着她,悉心照料母子二人,怡然几次欲提离婚之事,均开不了口。
性病好了,而心病无药可救啊!怡然被感情折磨得生不如死,想见黄灏的欲望与日俱增,再也抑制不住强烈的冲动,把儿子交给娴妤,径直去东洲市委找黄灏,她打听到市委秘书办,在大门对面一幢六层楼的四楼东头第一间,便急如星火地往前跑去。
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有二个人在忙忙碌碌,怡然怯怯地问:“你们好,请问黄灏同志在这里上班的吗?”
“是的。”
“他今天没来上班吗?”
“他去开办公会议了,大概十一时回来。你要么在这里等他,要么先回去,十一点左右再来找他。”
怡然看了看手表已十点了,还是在办公室里等他吧!她进去坐在黄灏的办公桌前看报纸。
黄灏会议结束回来,仿佛听见怡然与他的同事在说话,偷偷地从窗外往里瞧,果然是怡然。她找到办公室来了。黄灏虽然想见她的欲望非常强烈,但为了她的前途,他不得不抑制住汹涌澎湃的内心,毅然决然地离开。
听到脚步声,怡然感觉好像是黄灏的,急忙出来追他。怡然在后面叫,黄灏在前面跑,怡然追不上,一会儿,就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怡然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靠在沙发上,愁眉不展。亦帆回家做饭,没看见儿子却见怡然满脸沮丧。
“出了什么事,愁眉苦脸的,方皓呢?”
“孩子在娴妤那里,中午在她那里吃饭,我不想吃,你管自己好了。”
“什么事惹得你如此忧愁烦恼啊?连饭都不吃。我赌博也戒了,每天拼命上班赚钱,还得回来给你做饭,每夜陪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我没什么不满意的,是我自己庸人自扰。你真的很优秀,无与伦比,只可惜娶错了老婆。”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烦心事能对我说嘛?”
“我没什么事可说,倒是你有心事瞒着我。”
“我现在就对你说啊!我想自己开一个房地产公司,挣钱买一套房子,你说行不行?”
“我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觉得这几个月来,黄灏很反常,不接我的电话也罢,上午我去市委秘书办找他,他像避瘟疫似地逃走了,这是为什么啊?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不论我对你多么好,你始终忘不了他,你这个贱女人。”亦帆大声吼道,怡然浑身震颤,男人的醋劲不比女人低,明知不说为妙,为何又漏嘴了呢?
亦帆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重挫,他那么爱怡然,为了能赢得她的芳心,痛改前非,一心一意伺候她,可她还是念念不忘旧情。他决定暂不回家,睡办公室算了。孩子交给娴妤带,让她一个人冷静地思考,主动上门找他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