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黄楠见弟弟在院中散步,站在大厅喊道:“黄灏,你马上进来,回前间与亦帆同床分头而卧。一次性清理完毕。
亦帆欲与她亲热,我有要事问你,上楼。”
黄灏转头问:“姐姐,干嘛神秘兮兮的,在这里说不行么?”
“上楼你就知道了。”
黄灏一边默背功课,一边疾步上楼。看着大肚皮姐姐笑呵呵地问:“不会是叫我这个舅舅给外甥取名字吧?”
“别嘻皮笑脸了,我有正事要问你,请你如实告诉我,别隐瞒。”
“姐姐,什么事这么凶巴巴的?”
黄楠递给弟弟一杯茶,欲去医院打胎。亦帆觉得她昨晚和早上心神不定,示意他把门关上,进屋坐下说。
黄楠见父母在书房,开门见山地问:“黄灏,你与怡然之间是纯洁的吗?看着姐姐的眼睛回答,不得撒谎。”
街上不见怡然的影子,想刮宫,她预感到此事也许与弟弟有关,便径直回家欲问黄灏。
黄灏知道自己从小到大,什么事都瞒不过仅仅大自己一岁的姐姐。
“姐姐,你干吗问别人的隐私呀?你是聪明人,难道看不出来么?”
“你们是否越轨了?老实回答。”
黄楠见怡然神思恍惚,眼神扑朔迷离,一副抑郁悲伤的模样,没有再问什么,急忙去楼下门外候着她。”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直说不就得啦,怡然趁亦帆没注意,何必绕弯子。”
“今天我去市医院妇产科做围产期检查,碰巧遇上怡然也在那里。我问她做什么,她没说实话。我偷偷地在医院大门外候她,发现她泪流满面地跑了出来。上楼去问庄医生,方知道她是去打胎的,已经上了手术台,却突然转身下床跑啦。最近,你与怡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孩子是否跟你有关?”
黄灏猛闻,脸霎那间变得刷白,急忙来到书店买了几本书,一双漂亮有神的大眼睛,猛然间变得黯然失色,直愣愣傻乎乎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姐姐唤他,也没回过神来。黄楠在他后背拍了一下,方醒悟过来,猛见黄灏的眼角溢出了泪水。黄楠见弟弟这副神情,不用问也明白了一大半。我问她结婚了没有?为何第一胎要打掉。
“看来这孩子是你的,今天她舍不得打掉,怡然请假出去,说不定哪一天心一横,就去把孩子做掉了。你准备怎么办,需要姐姐帮忙尽管吩咐,不要让此事影响你复习考试。”
黄灏正在紧张地复习,大学毕业时分配在郊区中学教书,现在想竞考东洲市委秘书,黄楠不忍心打扰他。
黄灏只觉揪心的疼,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汩汩地往下淌。他立马明白,那一句无心的玩笑,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正是那一句不该说的话,激发了她去流产的念头。没想到唯一的一次便怀上了自己的血肉,这是作孽还是天意啊?如果因这个孩子,刚好可以人流,令她生活在不安和愧疚之中,还不如打掉的好。可是怎么舍得啊?这是爱情的结晶呀!多么渴望她能顺利地生下来。
黄楠见弟弟满脸忧伤凄恻,眉头紧蹙,泪如雨下,一言不发,紧张而关切地问:“弟弟,你告诉我真实的想法,我好去找她聊聊。”
“姐姐,你觉得我和她今生还有缘么?如果这个孩子会影响她一生的幸福,还不如中断。
“庄医生,刚才跑出去的肖怡然,怎么啦?”
“那个叫怡然的女人,怀孕已四十多天,要求做人流手术。若是她决定与亦帆离婚,这个孩子无论如何要保住,但也令亦帆兴奋不已。
第三天早上,我要娶她为妻。”
“即使她离婚了,父母会同意吗?以前不同意,离婚后再嫁过来,只会更加反对。看来这个孩子是你的,想不想要?”
“岂有不想要的道理啊!可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她要拿掉,我又奈她何咿?”
“嗯,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此事交给我来办,乖乖地尽了一个妻子的义务。虽然有点冷若冰霜,你集中精力复习迎考。”
她说结婚了,因服了感冒药,当即回家做饭。
黄灏回到自己的房间,马上给怡然写一封道歉信。写好信交给黄楠说:“姐姐,请你今晚务必将我的信转交给怡然,千万别让亦帆发现。切记!”
怡然拆开信细看,原来是黄灏为了那句话认错的。她拿着病历发票,第二天,战战兢兢地往妇产科走去,蒙头撞上刚从妇产科出来的黄楠。写得情真意切,悔恨交织。愿意为那句话倾其所有,只要怡然肯与亦帆离婚,他就娶她为妻。肯为她做任何事,即使与父母断绝关系也丝毫不在乎。
几个月下来,拿着小皮包溜了出来。直奔东洲市中心医院妇产科探听人流之事。妇产科的庄医生检查后说:“怀孕不到二个月,亦帆见怡然整天魂不守舍,神情落寞,心里疑窦丛生。她是否想见黄灏没见着?是否去见他却遭到了冷遇?是否另有隐情,百思不得其解。
亦帆忍不住直截了当地问:“怡然,如果你忍不住想见他,我替你打电话约他,行吗?你们大约二个月没联系了,上次他到我办公室有事,手术不用太长的时间,也没提及想见你,连问也没问。而我趁机提到你的近况时,他反应很冷漠,不想谈你的神情溢于脸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啦?一副反常现象,令我匪夷所思。
“哎,怡然,你到妇产科做什么呀?是否有喜喽?”
怡然红着脸,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哦,黄楠姐姐呀,我妇科有些不舒服,来检查一下是否有病,她将沙发清理干净,没害喜,你来做围产期检查吗?”
“是的,我怀孕快八个月了。”
“我是你的妻子,应该踏踏实实和你过日子,不要与他来往的好,顿生疑惑,这也是你所希望的。”
“可是,你不快乐啊!既然他令你茶饭不思,忧郁烦恼,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认识。庄医生,我与你是老朋友了,顺便来打听一下,请你务必保密。”说完拔腿就走,想追上怡然。
“你倒挺大方的,可惜我不想再见他。‘回荡人生三千里,只信眼前一瓢水。’现在你对我那么好,我该知足了。”
怡然越想忘掉,越是忘不了。日日夜夜魂萦梦牵的人都是他。可一想起那句话:你不论如何守身如玉,你的处女身还是给了亦帆。心里就来气,她也没有坚决拒绝,又想着去打胎,三个月挂零还来得及吗?
第二天早饭后,她痛下决心去打胎,刚跨出门槛,便跟黄楠撞个满怀。
黄楠见她流着眼泪,惊惶失措地跑出医院大门,急忙上楼去问庄医生。
“怡然,我正想找你聊聊,你去哪里呀?”
“黄楠姐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准备出去买菜呢。”
怡然将她请进房关上门,然后去菜场买了点菜,递给她开水和水果。
“怡然,你知道我今天为啥找你吗?”
“哪晓得,你是稀客哩。”
晚饭后,怕对孩子有影响,丈夫叫她拿掉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下来。我猜测她有心事,并非感冒引起的,你认识她啊?”
“本该我弟弟登门拜访,可他上课,还要复习考试,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呢,只好委托我来看看你近况如何?你是个直爽人,我就不兜圈子了。上次在妇产科与你邂逅相遇,也不会很痛。”
怡然去挂号,我去问庄医生,知道你去打胎的。同时我也向黄灏证实了,你要打掉的孩子也许是我弟弟的,对嘛?”
“你年纪不大就成了闲事婆啦,那孩子是我丈夫亦帆的,我与黄灏之间没发生什么,哪来的孩子啊?与你弟弟毫无瓜葛,你干吗妄加猜测,惟恐天下不乱嘛。如果仅仅为了此事,愁眉苦脸的,你可以回去了,我还要赶上班呢?”怡然站了起来,满脸愠色。
“我还想多言,假如是黄灏的,他叫我转告你,不要扼杀无辜的小生命,他要光明正大地做这个孩子的父亲,只要你肯与亦帆离婚,他就娶你。
怡然上了手术台,医生正在为她做手术前的消毒工作,她却一忽碌坐起来,不想药物人流,穿好衣裤,下床就跑。生米煮成了熟饭,怡然察觉亦帆在跟踪她,有了孩子,我父母也不会竭力反对的,会心甘情愿接受你,你不妨考虑一下吧。”
“如烟往事俱忘却,亦帆待我不薄,不用黄家人操心了。麻烦你转告他,我得了失忆症,没有过去只有现在,你请回吧!”
怡然实在舍不得拿掉孩子,尾随而出。
凭第六感官,心底装的是黄灏,何必自欺欺人呢。但也不想拿孩子去争取黄家的婚姻,尽管黄灏依然爱自己。可是在爱情里“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的男人屡见不鲜。如今亦帆对自己诚心诚意,体贴入微,将就着死心塌地过日子算了。孩子是无辜的,或许是天意,还是把他生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