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公主被雷劈中了!”
“不好了!公主受伤了!”
“快!快啊!公主被雷劈了!”
一时间,宫廷内院乱成一团。宫女太监,不是相互碰撞,就是和梁上柱台来个火辣辣的亲密接触。锅盆凳椅,噼里啪啦,好不壮观!
话说这位不小心被雷公的哈欠波及的公主,她可是蒂诺国唯一的金枝玉叶,不容小觑。不但王上对她恩宠有加,如视珍宝,王公大臣对她更是敬畏阿谀,神圣不可侵犯。以至于她小小年纪就养成了蛮横、嚣张、跋扈的个性。
对宫廷的侍女太监,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对自己追求看上的好东西,宁可毁灭也不要便宜别人;对深宫内院的奉承阿谀,她从来都是“人前好好心,人后忘干净“的那种!所以,大凡妃嫔、贵人,对她也是皮笑肉不笑,各怀鬼胎!
说她幸运吧,的确,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娇宠公主。谁人不敬,谁人不尊呢!
说她不幸吧,也的确,她幼年丧母,纵使爱她的人千千万,但是缺少母爱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
她对谁都是“狂轰滥炸”,除了两个人——
第一个自然就不用多说,对谁都可以任意妄为,对宠爱她的父王,她再怎么恃娇凌宠,也是不敢过分造次的。无论怎样,王就是王!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至于另外一个,其实也算是宫廷内“家喻户晓”的闲话家常了。她看谁都不顺眼,除了当朝丞相的独子——司徒南枫。
“枫儿,他毕竟是咱们蒂诺国的公主,凡事需忍让才是!王上对她如此宠溺,你还是稍稍顺从她一下下吧!”
“对她顺从?”司徒南枫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对她顺从等于是把自己给卖了!万一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那岂不是冤枉!我宁可在万花楼醉生梦死也不要对她温顺!”
就是这样一个避她唯恐不及的男子,反而稳住了她的芳心。使得百无聊赖、一心向恶的公主,面对他竟然是一只温顺害羞的小绵羊。只可惜,天性风流的司徒南枫,对公主的特殊青睐却一点也不以为意。他的原则是:对自己玩不起的女人,躲得了一时是一时,逃得了片刻算能耐!
究竟她是否真如传言般“臭名昭著”呢?
还怀疑啊,好端端被雷劈就是铁打的证据!
行行行,暂且就让我们这么认为吧!但是,也只能是心里认为啊,谁让她是独一无二的公主呢!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闪!
话说这雷公一发怒,吓得魂飞魄散的不是一般的贫民老百姓,而是朝中一些元老御医啊!可不是啊,我朝上下举凡可用的太医都被请进了听雨轩。只是,从太医们的神色紧绷、唉声叹气看来,情况貌似不是很乐观。
“王……王上,臣等已经给公主仔细整治过了,公主她……她……”其中一个太医战战兢兢,连嘴唇都在颤抖,他不敢再往下说。
“王儿她究竟怎么样?”对太医们的欲言又止,程海丰勃然大怒。“雪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统统都给我陪葬!”
“王上恕罪!”太医们不约而同地集体跪下,“请王上赐臣等一死!”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程海丰踉跄了数步,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王上,”年近花甲的老太医老泪纵横,“公主她已经仙去,请王上保重龙体,节哀顺变!”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连朕的王儿都救不了,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程海丰心痛如胶,他对着门口用力一指,“滚!你们都给我滚!王儿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他固执地认定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
“王上请保重龙体!”太医们集体劝谕。
“滚!都给我滚!”程海丰失控得朝他们怒吼。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为何老天爷那么残忍!她只是快快乐乐得活着,简简单单得存于这个世上,这也不可以吗?
“请王上节哀!公主她……”
“滚滚滚!”程海丰激动得出手,对迟迟不肯离开的太医一阵拳打脚踢,太医们只好狼狈得逃离现场。
“你们这些废物,我的王儿才不会有事呢!”程海丰跌撞着来到床前,他颤巍巍得伸手想要抚摸她被雷劈得面目全非的脸。他的王儿好漂亮的,多么精致细腻的脸啊?怎么会灰头土脸,惨不忍睹?还有她的发丝,如丝缎般光滑透亮,怎么会这般的焦黄粗糙?多么喜欢她平时虽有些恬噪但无比活跃的声音,太安静了,父王不习惯啊!
“王儿,天亮了不要睡了啊!睡多了精神不好,乖,起来,王儿最听话了,不赖床不贪梦啊!”他开始轻轻摇晃她的身体,之后越来越用力,可是仍然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雪落——”他再也控制不住得流下泪来。
此时此刻,他已不再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君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刚刚失去女儿的悲痛的父亲!
很巧妙的,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雪落的眼角,顺着她脸部优美的弧线轻轻往下滑,流下一行雪白的印记,特别的孤单、寂寞。
奇迹般地,她的另一只眼眸竟然也沁出一滴泪,同样地渗透在脸部曲线中,形成对称的,相辅相依的两条“白丝带”。
细微地,她小手的中指微跳动了一下,停顿了片刻,中指和无名指配合着又开始弹跳了些许,眉头微皱了一下,然后是眼睛……
“太医,回来!回来!统统给我滚回来!”沙哑的吼叫震荡了整个听雨轩。
“雪落活了!朕的女儿又活过来了!”
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是一个父亲最原始的期盼?
是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