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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男色天下——中国古代著名男宠之死(1)

嫪毐:贪得无厌,身死族灭

前283年,秦王嬴政诛除了气焰嚣张的嫪毐集团。第二年又将权倾朝野的吕不韦赶下相国的尊位,从而最大限度地将秦国的权力集中到自己手上。

嫪毐的发迹和覆亡源于一桩宫廷丑闻。原来,秦王嬴政的母亲出身于邯郸歌女,生得如花似玉,姣美羡人。先为吕不韦姬,后又被吕不韦转赠嬴政的父亲、在邯郸做人质的异人。后来,凭着吕不韦以金钱开路的巧妙运作,异人登上了秦国的王位,并以相国一职酬赏了吕不韦。前247年,异人病逝,13岁的嬴政继任秦国国王。这时,他的母亲不过30多岁,自然与吕不韦再续前缘。但随着嬴政年龄的增大,吕不韦意识到再与太后风流就有败露的危险。于是,他抽身而退,同时将自己的舍人、风流倜傥的嫪毐以宦官的名义送给了太后。很快,嫪毐获得了太后的宠幸。二人如胶似漆,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嫪毐有恃无恐,他不满足于面首的地位,于是千方百计地招揽宾客,并借太后之名,借太后之手从嬴政和吕不韦那里索要权力与财富。

前239年,嫪毐被封为长信侯,且被授了领地。此时,嫪毐的权势达到了顶点,随即也就面临着覆灭的下场了。本来,吕不韦给他安排的角色是十分简单而明确的:名义上的宦官实际上的面首,只要能满足太后的需要,讨得太后的欢心就可以了,财富可以得一些但不宜太多,权力可以要一点但不可以张扬。关键在于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有一切低调处理,才有较高的安全系数。如果嫪毐一直安于其位,甚至使朝野不知道有此人存在,他的安全基本上还是有保证的。即使做不到这一点,略事张扬,让一些人知道他是太后的面首,但不贪得无厌地获取财富,尤其不参与权力的争夺,他仍然有较高的安全系数。

然而,嫪毐这个人不但无自知之明,而且贪得无厌,他不安于自己的地位,利令智昏,总想凭恃与太后的床笫之欢索取越来越多的财富和权力。当他获得太原郡的封国时,已经有着厚重的赏赐,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权力,“事无大小皆决于嫪毐”。可是,他仍然不知足,他富可敌国,封侯获地,拥有家僮数千人和众以千计的宾客,得到的已经是非分之财了。然而,他得陇望蜀,竟异想天开地祈望由他和太后生的儿子代嬴政做国王。他的贪得无厌不仅侵犯了其他贵族和权贵的利益,而且威胁到嬴政的王位。这样一来,他就将自己置于贵族、权臣,尤其是嬴政的对立面,成了矛盾的焦点。等待他的也就只能是灭亡了。

前239年,当嫪毐获得长信侯的封爵与太原郡的封国后,不仅得意忘形,大事张扬,而且进而谋划从嬴政那里为自己的儿子夺取王位。刘向的《说苑》记载,有一次,嫪毐“与侍中左右贵臣博弈饮酒”,在醉眼朦胧中由一言不合导致相互厮打,嫪毐凶相毕露,“瞋目大叱”说:“我就是皇帝的假父亲,你们这些穷小子胆敢与我对抗吗?!”这些博弈者纷纷逃到嬴政那里报告。大概嬴政对嫪毐的专权早有觉察,或因碍于母亲的颜面隐忍未发。现在,见嫪毐如此嚣张猖狂、肆无忌惮,就决定诛除他。嫪毐酒醒之后,也感到自己面临着危险,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铤而走险,阴谋发动叛乱。这年四月,他“矫王御玺,及太后御”,征发县卒、卫卒、戎翟君公、舍人,拟进攻嬴政居住的蕲年官,以宫廷政变的形式夺取政权。这一阴谋被嬴政得知,立即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率兵攻击嫪毐及其党徒,在成阳街头展开了一场血战,有数百嫪毐党徒被杀死。嫪毐见大势已去,落荒而逃。嬴政传令国中,凡生擒嫪毐者,赐钱百万;杀死嫪毐者,赐钱五十万。很快,嫪毐及其党徒全都被捕获并受到严厉惩罚:嫪毐被车裂,宗族被除杀,其死党中的卫尉、内吏、中大夫令等20人被一一枭首,其他参与谋叛的人大都处以徒刑,有4000余家被夺爵流放于蜀地。

嫪毐的失败实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因为姆毐的发迹不是靠文韬武略,而是靠太后的宠幸。他又恃宠骄横不法,揽权贪财,甚至觊觎王权,实在是太不自量。他的毁灭,不过是一出饕餮者因贪得无厌而败亡的丑恶剧而已。

审食其:诸吕失势,难逃一死

审食其,西汉沛县(今属江苏)人。秦二世元年(前209),审食其以舍人身份从刘邦起兵反秦。刘邦带兵离开沛县时,留下自己的哥哥刘仲和审食其一起照料自己的父亲及其妻子儿女。

楚汉战争期间,在彭城之战中审食其与吕后、刘太公一起被楚军俘虏,结下深厚感情。审食其与吕后两人自刘邦离开沛县后,大概有五六年的时间朝夕在一起。特别是在审食其与吕后同在楚军为俘虏的三年期间,吕后多蒙审食其忠诚相伴,两人可以说在战乱岁月里产生了生死与共的感情。汉高祖六年(前201年),因为吕后谏争,没有什么战功的审食其被封为辟阳侯。等到刘邦死后,二人更无顾忌,互相往来。《汉书·朱建传》载:“辟阳侯行不正,得幸吕太后。”说的就是此事。

审食其与吕后的隐情终于被吕后的儿子汉惠帝发现。据《汉书·朱建传》载:“久之,人或毁辟阳侯,惠帝大怒,下吏,欲诛之。太后惭,不可言。大臣多害辟阳侯行,欲遂诛之。”但是也有不同的说法,汉惠帝四年(前191年),吕后要为21岁的刘盈选后,为怕自己控制不住新皇后,最后别出新裁地来了个亲上加亲,将自己尚未成年的外孙女张嫣嫁给刘盈。舅甥成婚,岂非乱伦?新婚后,刘盈同小皇后并没有真正的夫妻生活,只是同其他女子厮混。先是女色,然后是男色。当时,被封为郎中的好些人,头戴用漂亮羽毛装饰的帽子,腰围贝玉带,脸上涂满脂粉,这些大多是惠帝的男宠。大婚后不久,有人密告惠帝,说这桩婚姻是辟阳侯审食其在枕边同吕后悄悄定下的。审食其与太后私通,刘盈已又羞又恨,又做了这件坏事,更是火上浇油,于是下决心报复。

汉惠帝不能对自己的母亲怎么样,但是对付审食其还是有办法的。吕后自知理亏,不敢向儿子求情,束手无策。幸亏审食其曾经帮助过的朋友朱建施展辩才,告诉惠帝的幸臣闳孺:“审食其一死,你的性命也难保。”闳孺吓了一跳,朱建分析道,你受皇上宠爱,审食其受太后宠爱,一旦皇上将审食其杀掉,太后为报复,也会把你杀掉。闳孺一听,很有道理,使出浑身解数,设法让刘盈赦免了审食其的死罪。三年后,惠帝抑郁成疾,加之纵欲,年纪轻轻就死了。

惠帝死后,审食其与吕后关系更加密切,肆无忌惮。吕后死后,诸吕被杀,但是因为审食其未雨绸缪,得到陆贾、朱建等人的帮助,所以在诸吕被灭后平安无事。文帝三年(前177年),淮南王刘长因为怀恨审食其在汉高祖时对其亲母见死不救,于是伺机杀了审食其。这位吕后的情人在吕后死了三年之后,也随吕后而去了。

邓通:虎死狐悲,贫饿而死

汉文帝对邓通十分宠爱,不但出入相随,夜间更同榻共眠。汉文帝是历史上有名的勤俭皇帝,他连一件穿破了的衣服也舍不得丢掉,但对男宠邓通的宠爱却无以复加,在邓通身上所花的钱难以计数。邓通出身卑微,汉文帝却赐予他大量的财富,使他富比王侯,又赐予他高贵的官职,使他位列公卿。邓通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讨得文帝如此厚爱呢?

据说,有一天,汉文帝梦见自己要上天,却又始终登不上去,这时便出现了一个头扎黄巾、衣带拴在屁股后面的黄头郎,将他推上了天。文帝醒来后便注意观察那些棹船之人,见他们都是将衣带拴在腰部上,内中只有一人是扎在屁股后面,并且正是在梦中推他上天的那个人,便问那人叫什么名字,那人回答名叫邓通。邓者,宛如登天之登,汉文帝十分高兴,从此便将其召在身边,宠爱无比。

邓通为人拘谨,不好交游,他没有多大本事,却很会阿谀奉承、讨取文帝欢心。文帝叫了个看相的术士给他看相,相士看了邓通的面相后,就说邓通的富贵只是暂时的,此人日后定会贫饿而死。文帝很不高兴地说:“能让邓通富贵或贫寒的只有我一个人,有我他怎么会贫寒呢?我现在就让他富贵起来,让他几辈子都有花不完的钱。”于是,赏赐蜀郡的严道铜山给邓通,使他享有铸造钱币之权,这种把国家的造币权赏赐给人的行为实在是历史上少有的,于是邓通富可敌国,当时就有“邓氏钱布天下”的说法。邓通也对文帝感激涕零,想尽办法报答文帝。

一次,文帝的背上长了疮,治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好转,后来竟慢慢地溃烂流脓,文帝痛得钻心,整天卧床,不敢动弹。邓通便用舌头去舐,用嘴把脓血吮吸出来。成语“吮痈舐痔”就是由此而来。他如此恶心地不择手段地巴结皇上,连汉文帝都觉得有点儿过分,很不高兴地说:“普天之下,谁最爱我?”邓通说:“当然是太子嘛!”这时恰好太子入宫向父皇问病,文帝便叫太子也吮一吮,看他孝心如何。太子迫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舐了一下,差点呕吐。后来太子听说吮血之事是邓通所为,说太子最孝者也是邓通所言。心里暗暗地忌恨,认为邓通是故意离间他和父亲的关系,肆意争宠。

文帝是邓通的唯一靠山,文帝死后,太子刘启即位,就是汉景帝。景帝厌恶邓通,就示意丞相借故把他革职,让他回家闲居了,但是邓通不知变通,怀疑丞相申屠嘉故意与他作对,竟然上书辩冤。景帝不去治邓通的死罪,已是看在先帝面子,现在见他不知悔过,就把他拘入狱中。邓通一倒台,就有人告他私铸钱币,主审的官员痛恨邓通无能却窃据高位,又受到景帝的暗示,将他的家产统统充公。由于文帝临终前曾经留下遗言,不能让邓通饿死,于是馆陶公主见他可怜,送了点儿钱给他,也被办案的官吏作为赃款予以没收,公主便只好给点儿衣服和食物,使之苟延残喘。可怜一个富可敌国的亿万富翁,到头来竟然身无分文,与乞丐一样饿死街头,应验了相面术士说他会“贫困饥饿而死”的预言。

董贤:恩承断袖,命赴黄泉

西汉皇帝好男色是有传统的,而汉哀帝则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将后宫佳丽弃诸一旁,独宠董贤一人。

建平二年(公元前5年)的一天,哀帝下朝回宫,见殿前站着一人,正在传漏报时,哀帝随口问:“那不是舍人董贤吗?”那人忙叩头道:“正是小臣董贤。”董贤是御史董恭的儿子,在汉哀帝刘欣还是太子时他就曾当过太子舍人。就是这一瞥,哀帝忽然发现,几年不见,董贤越长越俊俏了,比六宫粉黛还要绝色,他不禁大为喜爱,命他随身侍候。从此,哀帝对他日益宠爱,同辇而坐,同车而乘,同榻而眠。

董贤生就一种女性的柔媚,娇声下气,搔首弄姿,引得哀帝欲火中烧,居然让他侍寝,有了肌肤之亲。董贤一月三迁,升任驸马都尉侍中,出则与哀帝同骖乘,入则共床榻。董贤穿像雾一样轻逸的绡革衣,像蝉翼飘飘若飞。哀帝与董贤常常一同沐浴,董贤在池水之中供奉仙药丹术,邀宠献媚。

一天,哀帝早晨醒来,见董贤还睡着,哀帝欲将衣袖掣回,却又不忍惊动董贤。可是,他的衣袖被董贤的身体压住,不能取出,待要仍然睡下,自己又有事不能待他醒来,一时性急,哀帝竟从床头拔出佩刀,将衣袖割断,然后悄悄出去。所以后人把嬖宠男色,称作“断袖之癖”。当时宫女都加以效仿而割断一只衣袖。

待董贤也醒来,见身下压着哀帝的断袖,也感到哀帝的深情,从此越发柔媚,须臾不离帝侧。他不肯回家看自己的妻子,托言哀帝多病,须在旁煎药伺候。哀帝本不能一日离开董贤,见他不归,正中其意,但又想起董贤家中也有妻子,为服侍他不能回家团聚。哀帝便让他回去与妻欢聚,说了三四次,董贤终不愿回去。哀帝很过意不去,特破例让董贤妻名隶宫籍,入宿直庐。家眷移入宫中居住,这样可以与董贤时刻见面。

仅仅一月之间,董贤所得赏赐已不计其数。董贤的父亲迁为少府,赐爵关内侯。董贤妻子的父亲是大臣,董贤妻弟为执金吾。哀帝替董贤筑造华丽的屋宇,规模与皇宫相同。甚至连皇宫御园中的秘宝珍器,珠衫玉匣,哀帝统统都送给董贤。哀帝还在自己的陵墓旁,专门为董贤另造一墓冢,生则同床,死则同穴,使董贤可以死后陪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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