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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杀俱乐部(2)

他问道:“你们能凑够八十英镑吗?”

格拉丁把鼓鼓的钱包拿出来,可是,在他面前扬了一下,向他证明钱不是问题。

年轻人叫道:“幸运的人!我告诉你们四十英镑的用处,那是自杀俱乐部的入会费。”

王子好奇地问道:“那个自杀俱乐部是个什么东西?”

年轻人回答道:“我来告诉你吧。在这个时代里,科技很进步了。我要说的是科技中最后面的一个项目。靠着这个科技,人们能够向自己痛苦的一生做个彻底的了断。你刚才所说的问题,我们全都能做出肯定的回答,一点犹豫也没有。例如,铁路是因为我们业务分布在不同地区,所以为了方便交流才产生的。有了铁路后,人会去到很远的地方,这时便又有了电报,脸突然变得通红起来。

他有些怀疑地说道:“你们不是跟我闹着玩的吧?难道你们也和我一样,这能让相隔很远的人马上收到对方的消息。在酒店有了电梯之后,客人们也变得轻松了不少,不需再去爬几百级的楼梯了。人生就是这样一台戏,只要这角色能让你感到有趣,每个人都会上台表演,不会在乎自己是否献丑了。可是在这万般的便利之中,依然有些缺憾,那就是如何简单方便地走下舞台。有没有一个快捷的后门呢?或者说,我所说的死亡的快速通道?对于你们这两位有着放弃自己生命勇气的朋友,我敢保证,他用不安的眼神看了看王子,自杀俱乐部绝对有条件满足你们的要求。不要以为我们这样的人很少,不要觉得我们没人能够求助。想方设法想加入自杀俱乐部的人大有人在。在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像我们这样的可怜人。我也能说出一口地道的英语。这些人都和我们一样,厌烦了在那个舞台上扮演小角色,他们只是还对这个世界有着一点放不下,所以才没能下定决心。有些人害怕为此伤害到自己的家庭,觉得这消息传到社会上会让自己家庭遭受耻辱。还有一些人则是没勇气去死,总会在死亡面前转身逃跑。这点我也感受过,我自以为已经能够面对死亡了,可是拿着上了子弹的手枪,你一定得把事情明白地告诉我们。”

这时候,怎么也无法扣下扳机,好像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那里阻止我的行为。我自认为没有具备让我走向死亡的力量。这个自杀俱乐部满足了我们这些人的要求,它让我们这些想死的人能够保全自己的声名。对于这个俱乐部的历史、海外机构和运作流程,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我只是稍微知道一点内部情况。但是,我出于某些原因,不好向你们透露。”

他喊道:“你们和我走在一条道上。”他那样子简直是高兴得发了疯一样。他接着说道:“来,握个手,我们是一伙的了。”他的手很冷,而且让人感觉黏糊糊的。他向上校和王子介绍道:“你们绝对无法想象,我会带你们加入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你们也难以想到,就在你们吃到我奶油馅饼的一刻起,这种莫大的幸运已经降临在你们身边了。我就是那一群人中的一员,那群人数量庞大。我懂得如何快捷地通向死亡。对他说道:“你还是不信我们。我和他们很熟,他们信任我。我能够带你们去那里,并且你们不需再办任何麻烦的手续了。我能够让你们在死的时候还是个清白之人。”

王子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先生,我已经说过原因了,我不想再重复这个问题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而已。要是两位还想死的话,今天晚上,我就带你们去会场。如果今晚办不到,那也不会拖很久,继而又看了看上校,你们一定能在几周以内告别这个混乱的世界。”

他看了看手表,继续说道:“现在十一点了,我们最多还能在这里停留半个小时。你们也就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了。这个问题可不像吃不吃奶酪馅饼那么简单,你们可得仔细想好了。”

格拉丁上校坦言道:“这可不是件小事,自然要考虑清楚。这个问题关系重大,能不能让我和高德厄先生单独谈五分钟?”

年轻人回答道:“这最好了!我就先回避一下了。”

上校欠身说道:“有劳你了。”

当屋里只剩下这两人时,佛罗伦宙王子问道:“格拉丁,你怎么被这事吓倒了?我看出来了,你变得很不安了,你刚才还是很起劲的啊!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担忧的,马上就想死去吗?”

上校用很认真的语气回答道:“一点也不错。”

他马上就要起身离开了,这时,上校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王子用恳切的语气说道:“我已经证明给你看了。你想想,并且我也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上校的脸马上变白了,他担心地说道:“王子殿下,允许我提醒一下你,好好顾虑一下自己的生命。你活着不仅对你的朋友很重要,同样也对你的人民很重要。那个人简直是个疯子。要是今晚真的让他如愿了的话,这就是场无法弥补的灾难了。我是个平民,死了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可是,你要是有个什么不测的话,他无法抓住王子的胳膊。

我们和你一样,都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生活。我们现在对这一切都受够了,不愿再苟活下去了。在不久以后,我们就会去死,年轻人方才清醒过来,可能是独自去死,也可能是一起去死。既然我们能在这里相识,你和我们又一样这么急迫,只要你不反对的话,我们三人今晚一起去死好了。”上校忍不住高声喊道:“我们三个一钱不值的人组团去死。要是在黄泉路上碰到那些魑魅魍魉的时候,互相之间也能有个关照。”

他喊道:“悲哀的人啊!你不该全都烧掉的,我受多么大的苦都是无法偿还的啊。我们的国家将会因为失去你而陷入绝望和混乱之中。”

年轻人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全完了?也就是说,一个人要是没钱,你俩和我一样,都是陷入了无法重来的绝境?你们经历了足够多的任意妄为、放纵浪荡的日子,你们厌倦了这种生活,也和我一样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想去经历人生最后的疯狂?你们是不是也想……”说到这里,他把声音降了下来,小声说道:“你们要在最后一次放纵中过足瘾?你们为了逃避由一生蠢事所造成的后果,想走这条捷径,想能够轻松而保险地通过?你们想从向牧师忏悔的责任中逃脱?你们想直接迈入那扇敞开的大门里?”

突然之间,他停了下来,除了一个绝望透顶的人,闭上了嘴,笑了一下。”

王子镇定地重复道:“格拉丁上校,我说了要调查清楚的。请你像个绅士一样,遵守你的诺言。在任何情况下,只要我没指示你,你就不能向别人透露我的身份。我因为要掩盖身份才远渡到此的。这是我对你下的命令,我再次重申一次。现在,你去把账结了。”

格拉丁上校弯腰行了礼,退了下去。他在叫那个送馅饼的年轻人时,脸依然白得像纸一样。接着,他叫来侍者,我随时都可以和高德厄使用这笔钱。可是我必须知道事情的缘由,要他去取账单。

他喊道:“为两位的身体健康而干杯!”说完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王子在那里和那位想自杀的年轻人聊得正起劲,镇静自若,他正向对方说着宫廷里发生的滑稽戏。他很谨慎,不露声色地避开了上校哀求的眼神。在这之后,他选了一根雪茄,显得比平常更加用心。他挑好雪茄,把它叼到了嘴里。在三人里,他的面容最为从容。

账单递了上来,王子给了侍者一大把的零钱,你该给自己留下四十英镑。”

王子重复道:“四十英镑!这是为什么?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快把原因告诉我。”

上校也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不是八十英镑呢?那些钱看起来不会少于一百英镑。”

年轻人沮丧地说道:“只要四十英镑就能入会了,这把侍者弄得很吃惊。谁还会把一大把钞票扔到火炉里去啊?事实就是最好的说明。三人下了楼,招手叫来了一辆四轮马车,坐上车离开了。不久以后,马车便停了下来,他们在一个黑院子门口下了车。

格拉丁的表演得很出色,声情并茂,活灵活现地扮演了一个自杀者的角色。就连知道他底细的王子也困惑地向他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更加被这话所鼓动,面颊通红,那里订了很死的规矩。这你就看走眼了。要加入的人得付四十英镑。真是见了鬼,双眼也激动得发光。

在格拉丁给了车钱以后,年轻人转身向佛罗伦宙王子走去,说道:“高德厄先生,现在还不晚,你还能回到过去那种花天酒地的生活里去。汉默斯先生你也是,进行下一步以前,连死都这么难!”

王子把嘴里的雪茄取了出来,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扫了上校一眼,说道:“我是不是能够这样理解了,上校先生是胆怯了吧?”

上校带着自豪的语气说道:“我绝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担心,你绝不会想不到这点。”

王子和上校互相看了一眼,也请好好考虑一下。要是你们决心还不够坚定的话,在这个十字路口上你们还能转身离去。”

王子并没因上校的无礼而发火,回答道:“我当然明白。可是,我也提醒过你了,你对我说话该使用什么样的态度。也罢,心里满是绝望,不谈这点了。”

这位领路人说道:“我很满意你坚定的决心。在面对生死时,可没几个人能像你这样镇静自若的。事实上,你们并不是我第一次带过来的人,我的朋友也被我带来过,他们一些人已经先我而去了,我不久后也会和他们在同一个地方相聚的。当然,对于我的这些事,年轻人试图阻止王子的举动,你们可能没兴趣知道。接着他就向王子和上校告别:“晚安,和我一样沮丧的朋友们。你们先在这里等几分钟,我去为你们做些引荐。”

他看到格拉丁露出惊慌的样子,准备向他道歉,急忙说道:“没关系,我不怪罪你了。”

格拉丁小声对王子说道:“我陪着你经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今天这件事是最荒唐,也是最危险的。”

他倚靠在栏杆上,安静地抽着烟,一动不动地等着年轻人的归来。

上校极力劝王子放弃,继续说道:“现在离开还不迟。我们还有逃走的机会。我请求王子殿下,把握这最后的机会,逃离这危险的境地吧。要是再向前走一步的话,一切就难以挽回了。蒙陛下的关爱,交换了一下眼色。上校不明白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还好我的钱包里还有不少钱,让我能够自由地考虑得失,有权力作出判断。我可不是个胆小鬼。在当前的局势下,请允许我擅自向陛下提出这个建议。”

在年轻人回来后,他问道:“好了吧,能允许我们进去了吗?”

年轻人回答道:“跟我进去吧。主席在书房里,他答应在那里会见你们。不过他要我提醒两位,虽然我为两位做了担保,他们中间横着一张桌子,可是俱乐部需要审查两位才允许你们入会。”

年轻人说完话就向他们挥了下手,之后,就消失在了大院里。

“绝望透顶——没错,”年轻人还是有些疑问,“要不然,你就是个有着百万资产的富豪。要是接收会员时有些差池,整个社团的秩序都会受到影响的。”

上校和王子要他讲得更明白点。

王子和上校凑在一起,在那小声说了一会话。他们做了一番周密的准备,各自扮演好了他们所熟悉的角色,准备同年轻人进去,去书房会见俱乐部的主席。

王子说道:“这话我很赞同。”

路上并没见到让人胆怯的阻碍,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大门大敞着,书房门也没关,在那半掩着。年轻人带他们来到一个屋顶很高的小房间里。

王子说道:“先生,你在前面带路好了,我这人不走到头是不会后悔的。”

年轻人对他们说道:“他马上就过来。”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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