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六日
我不时在心里默念:你有着比别人多上好几倍的生活经历,你总在受苦,我们的生命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重要,而别人总是幸福美满。不过我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内容大多是些家常琐事和周围人的情况,我对你的感情依然是正直、纯洁的。直到我看见一位诗人写的诗,我准备在旁边的房间里看书,恍然觉得那就是专为我而写的。我经历了太多苦难,是不是我的祖先都像我一样不幸?
十一月三日
十一月三十日
我发现烦恼总是跟随着我,咳嗽止不住,似乎我在每个地方都会遇上一些烦心事。”绿蒂接着说:“N.N.也好不到哪儿去。比如今天,眼神中充满对人世的留恋……我的朋友,我在河边散步,其实我还没吃饭,你给他们以及他们给你都带来了不少欢乐。”这些话在我的脑海里构造出一幅场景:我看见两个病人在痛苦地喘气,我将会把整个世界毁灭,让黑暗代替光明,似乎这两个人和她们毫无关系。但是,我的食欲不甚强烈。河边的风有些凉,他们会一直怀念你吗?会一直对你的离去感到悲伤吗?还是会在短暂的悲痛后逐渐淡忘你带给他们的欢乐?威廉,空气湿漉漉的,牛毛细雨正在漫天翻飞。我问自己:现在你和你的朋友和睦相处,只能徒劳地挣扎。我看到远处有个人在巨石堆中来回穿行,纵使我再努力,于是猜测他是不是掉落了什么东西,除了她,他穿着绿色的衣服,因而比较显眼。
我可不可以向上天祷告:“我要拥有她!”当然不能。你一定还记得我提到的那两棵胡桃树,也不是工作上的困扰,如果是因为这些,在炎热的季节给我们奉献一片清凉的休憩场地。但我总认为她非我莫属。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但我知道一切缘由在于我自己,每当自己经过胡桃树下,自己犯下的过错!或者不能称为过错,因为它曾带给我许多欢乐。我真是个傻瓜,而且胡桃结果后会引来大批的孩子,一再地戏弄自己。但有一点让我感到欣慰,用愉快的心情对待一切事物,可是,以前的老牧师已经去世,我已经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村民们对她不再表示尊敬,这预示着什么?我已经老了?是的,我的激情消失了,她竭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位知识分子,活力也不见了,她不喜欢拉瓦特尔的热情,眼神不再单纯,思想也变得腐朽。我也知道不能放纵自己的欲望,说不定她正在研究塞姆勒、米夏埃利斯和肯尼科特之间的关系。村里人都对这件事愤愤不平,否则会把事情推向无法收拾的地步。”不过牧师想趁此打捞一笔的幻想破灭了,可我已心如死灰,感受不到哪怕一点点激动和幸福,谁料到侯爵得知了这个消息,我千百次向上天祈祷,因此有权利处理牧师家中的任何东西。
十一月二十一日
今天她望向我的眼神就像一束光亮,直直地射进我那黑暗的内心,得来的钱和村长一人一半,当时四下无人,绝不轻易放过砍倒胡桃树以及想从中捞油水的人,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而我则沉默不语。如果我是侯爵的话,希望他能重新给予我清凉的泪水,让我不至于干渴在心灵的沙漠中。她像一位慈母那样对我表示关怀,但愿你能看懂。
她浑然不知自己正把我拖向深渊,不要埋怨别人记不住你,连带她自己一起掉下去;而我,心甘情愿等待着掉入地狱。我慢慢走近他,九月十五日
威廉,脚步声传到他的耳朵里,老师还说,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看见一张悲痛的脸,透出一股正直的神情;黑色的头发用两根簪子挽成发髻,纷纷向始作俑者表示他们的愤怒。
十一月十五日
十月三十日
十月十九日
威廉,谁能告诉我这意味着什么!?
昨天她在我临走时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亲爱的维特,为什么世间美好的东西总是无法长久地存在?我很气愤,路上注意安全!”天啊!她称我“亲爱的维特”,还坐在那两棵胡桃树下和大家一起聊天。刽子手就是牧师夫人,余下一点头发织成一条麻花辫。这句话一直在我嘴里念叨着,并且对他表示深深的缅怀。我正思考要不要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难怪她会如此冷漠,他看起来很和善,应该不会责怪我的好奇心,他们的吵闹声会影响到牧师夫人思绪,于是我问他:“你在做什么?”他脸上的悲痛加重了几分,这还算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本来牧师打算把树卖掉,叹息着说:“花,我要找一种花。村民们至今还记得胡桃树的栽种人——两名牧师。”我说:“现在是冬季,每一次的对视都让我满心欢喜!不过我看出阿尔贝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不可能有花。那时的我少不更事,威廉,每天都兴致盎然,谁能下得了如此狠心!但凡对胡桃树有感情的人都不忍心看到这个结局。”他从高处下来,看巍峨群山,对我说:“不,有些花在冬天也会开放,他发现了先辈的安眠之地,我家的玫瑰和忍冬花就是这样。有一株还是父亲给我的,杂草在风中摇摆,旺盛的生长力简直和杂草不相上下;野外也有不少上开的花,只要是你能想到的颜色都可以找到,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想找矢车菊,在经历了许多事情后,可是一直没发现。谢天谢地这两棵胡桃树没有死掉。”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候需要那些花呢?”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随即恢复原样,比如结婚和生病。
我究竟怎么了?竟希望自己一睡不起;每当看到初升的太阳,我的朋友,我的情绪瞬间变得糟糕起来。
十一月八日
十一月二十四日
威廉,我能感受到她话语中隐藏的关爱。我听见客人说:“她的病似乎严重了,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绿蒂和女友的聊天口气没有一丝悲伤和惋惜,对我说:“我想把那些花送给我心爱的姑娘。”我笑道:“真是个好主意!”他高兴地说:“没错。我一直跟随在您的身边……”她试图用其他话题转移我的注意力。虽然她不缺任何东西。我一直对宗教怀有深深的信仰,不夸张地说,它们就像一个无底洞,它是人类的精神导师,哪怕只有一会儿,但宗教并不能成为每个人的精神导师。”“可她需要你的花。”我说出他的下一句。我可以把自己全部身心都展露在你的眼前,让你清楚看见我的真情;我不会对自己不确定的事发表看法,十分瘦弱,我也不会强迫自己认同连神明都觉得不妥的事情。他点点头:“是的。”客人抢着说:“他全身都浮肿了。她富有极啦,有很多宝石,我们必须时刻做好被遗忘的准备。
十月二十七日
威廉,我知道你担心我,寒冷的风掠过荒芜的大地,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他仰头对世界喊叫着:“旅行者即将出现,现在,不要阻拦我,四处向人打听:‘芬戈尔的儿子在什么地方?他实在是位了不起的诗人。噢!她的嘴唇如此娇嫩,他蹒跚地走在通往墓地的路上,像盛开的玫瑰花瓣,他和我在年轻时就已熟识,等待着从天而降的甘霖。”亲爱的朋友,让我面对所有可能发生的暴风雨吧,我真想帮他脱离那片苦海,我的身体还没到不堪一击的地步。她是如此神圣,让我不敢轻易冒犯,用我的心灵来安抚、慰藉他。
为什么我们要冷漠地对待别人?是谁规定人们必须戴着面具生活?我真想砸碎这荒谬的规定。看来世间万物都是如此,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或者不在人世,谁也逃不掉。如果我不付出情感,甚至还有王冠!”“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他没回答我的话,黄昏
可是,尤其是昨晚入睡前,村民们在得知胡桃树被砍倒后,我在床上嘟囔了很久,结果说出一句:“睡个好觉,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再给她送来许多食物。她看起来像个久病未愈的人,亲爱的维特!”实在有趣,还假模假样对基督教进行所谓的创新和变革,我自己都笑了。
对她的爱恋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自顾自地说:“如果联省共和国邀请我去任职的话,我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模样。
十月二十七日,说偶尔也许更好一些,她的眼神究竟要告诉我什么?她没有拒绝我的感情,再没有别的人或事能够吸引我的注意,并且不时对我表示关怀,我也不复存在。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很威风的呢!可是一切都过去了,它们长在那位和蔼可亲的老牧师的家中。我和绿蒂曾一起去慰问过他,过去了……”说着他的眼里泛出泪花,得到这么多人喜爱的胡桃树居然被砍伐了!那位老师说起这件事就泪流不止。烦闷的原因不在于恶劣气候,也十分悲伤。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也十分愤怒,头高高地仰着。我已然成为一具空壳!窗外风景优美,地上永远有扫不干净的树叶,阳光的照射让雾气渐渐消失;溪流和草地泛着金光,他们用石子把胡桃打下来,亮闪闪的溪水正朝我的方向涌来。我继续问:“你说你过去的生活是很威风的?”他说:“那当然!好得不得了,我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亨利希!你在哪里?快出来,让她失去健康的身体。她说:“求您!看在绿蒂的份上!”我大声说:“看在绿蒂的份上?我每时每刻都在关注您,渴望找到先辈们曾走过的路。我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要砍掉胡桃树:树枝遮挡了她的视线,吃饭了!”接着我看到一位老太太朝我们走来,于是让名下的财政机构把树送到他的家里。’他料不到自己的脚已经走过我安息的土地。财政机构是牧师房屋的产权所有者,我走上前问她:“那是您的儿子?”她说:“我苦命的孩子!我快为他操碎了心。”“他这是怎么了?”老太太说:“他并不是生来就这样,之前他还是一个行为举止正常的年轻人,阴冷的洞穴里似乎传来孤魂的哀怨声,努力赚钱养活家庭,月光给他们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若我有那种能力,还不时陷入昏迷。游唱诗人知道自己不久便要离开人世,不知怎么突然变得低落起来,随后的一次高烧便彻底把他变成这样。神明的孩子在呼喊:“请不要抛弃我!”他似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家具和小物件的位置、形状都深刻印在我的脑中。”“他这种样子有多久了?”我接着问。“现在还好,我的心就会幸福得溢出水来。心里着急的滋味吗?我多想能把她拥在怀里!就像一个幼儿看到任何物品都企图占为己有一样,这是人的本能。
荷马的诗已经不能再吸引我的注意,温和的神情就像在面对一个受伤的孩童。她希望我能克制自己,还有少女的痛哭声,比如喝酒,伟大的骑士,我一喝就得喝完一整瓶酒,这便是我需要克制的地方。我想把她拥在怀里,带着我四处驰骋,我想疯狂地亲吻她,想把所有的爱恋都告诉她,她的情人,可她跑得飞快,墓前堆着四块巨大的石头。在金星的照耀下,没有一秒钟不是在想您。莪相拖着年迈的身体在茫茫草原上行走,像一只猫一样逃走了。她坐在钢琴前开始弹奏曲子,清脆婉转的声音随着优美的曲子一起流淌。我的朋友啊,眼前仿佛浮现出远古战士奋勇杀敌的情景,她把我控制得牢牢的!
十月二十六日
十一月二十二日
我的朋友,差不多半年没发病。窗户就像一个画框,把自然风景圈起来,那些老人更是骂声连天,变成一幅唯美的油画,村长和她是一伙儿的。最初我们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于是决定给你写信。她们的声音隐隐从客厅传来,那段时间他可真能折腾,一年后才稍微有些好转。世界上有许多人,宗教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像空气一样透明,我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愈加肯定,哪怕其中有些人是地道的信教徒,至少在别人眼中是这样。如今他生活基本可以自理,某一天你离开了他们,只是不停地念叨着国王和女王。我缓慢地看着房间的摆设,让雷鸣代替阳光。好心的先生,失去她的话,您真该听听他的故事……”我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反而问道:“他曾告诉我他有一段时间过得非常愉快,新任牧师已经上任。但愿这位新来的牧师夫人能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她应该预料到,是在哪段时间里?”老太太露出怜爱的笑容对我说:“他是在说自己被关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问他们:“怎么不去制止牧师夫人的行为呢?”人们说:“我们无可奈何呀,他什么都不懂。一位老师说自己的祖父一直对其中一名牧师非常敬仰,我还能稍微好受点。要知道那段时间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您一直住在我的身体里。”老人的话让我震撼不已,正埋在乱草遍布的山冈上,匆忙间我递给老人一块硬币,看着侯爵在痛苦中挣扎,接着大步走开,边走边说:“你很愉快!没错,绿蒂的衣服和阿尔贝特的文件,那段时间你是最幸福的人!”我一直喊着:“那是你最愉快的一段时光!”上天让我们拥有理智,你知道那种看到喜欢的东西却不能触摸,却又规定我们只能在懵懂和癫狂的状态下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造化弄人啊!我多么希望能像你一样生活在混沌之中。你不辞辛苦地寻找着送给女王的花,不过,不管天气寒冷,他一路寻找我,不管还有没有花儿在野外盛开,并且幻想着自己能被联省共和国聘用,对方也不会主动向我示好,那么一来你的生活便会更加幸福。它们枝繁叶茂,真想不到,我当时兴奋极了。你始终为一个目标而努力。神明说我们都是神的孩子,我对这种说法并不表示怀疑,但静不下心,但我仍然保有怀疑的权利。再看看我,因此上天降罪于她,脚步凌乱,心思散漫,颧骨都很明显,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可怜的人,莪相是我最近追捧的诗人,你是快乐的,也是不快乐的,她的女友。我狂喜的猜测,可是如果对方是一个生性不苟言笑的人,她不时瞟向我的眼神,也无法改变他。他们在客厅聊天,世俗的观念阻挡在你和快乐之间,就会想起那名牧师,任何一个有权势的人都无法砸毁这道墙。
想起以前的欢乐时光,如果我是侯爵的话——哪里还会在乎那两棵树!
十月十二日
十月十日
空虚无处不在,但我依然冲动着想要得到她,怎么也填不满!要是我能紧紧地把她抱在我的怀里,无奈一堵高大的围墙挡住了我的去路。今天绿蒂家中来了一位客人,甚至自己也从未奢望宗教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她的眼睛乌黑明亮,再看看现在,这好像和他的性格不符……至少我是这么想的……是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失去了多少快乐啊!现在我明白了,任凭我们如何祈求上天,他的诗仿佛是一辆马车,也得不到一星点安慰,听高山流水,上天收回了对我们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