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定

方木想到若是赶车小哥同意自家带些京里的小物件回南边，他定能挣下些钱来，不觉乐了，遂忙点了点头，笑了道：“妹妹这话不错，反正也是来去一趟，白空着车也是不好，还不如带些东西家去卖呢。”

绮罗见哥哥说话，知道有门，松口气的同时，心里也跟着乐上了，她最是怕哥哥抹不开面子，求人家帮着将货物带走。这时候为了哥哥的铺子，绮罗是半点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不愿意承人情的事了，只高兴地道：“既然如此，我知道什么地方有小物件卖，哥哥，不如我带着你去西城区的小摊贩那里逛逛吧？”

还别说，绮罗可没撒谎，虽说她没独自出过府，可不代表她不知道京中哪里买些什么物什，牛国公府在京里自然是有铺子的，且都是府里的人管着，这些管事的家里的丫头被放在府里伺候，同绮罗她们自然是熟悉的，大家私底下就常说起外头买卖的热闹。

且有些小丫头回家得空了还能上街，有相好的便会买了那些个地摊上的新奇小物件给姐妹们玩，别说绮罗她们这些个丫头们喜欢了，府里的小姐公子们见了也道好玩的紧，倒是将这些个不入流的物件当成了野趣。

方木一听妹妹说的头头是到，倒是笑了，不过即使动心，方木也是没忘记妹妹是不能走远了的，不然妹妹刚才就会同他一起去客栈说话了，遂摇头道：“这事不用你，我自会寻个认路的人带着，有了你这个点子，哥哥相信，铺子的生意会好的。”

绮罗一听这话，眼睛一转，笑道：“既然哥哥不愿让我去，也就罢了，不过哥哥是不是想让赶车小哥带你去？若是的话，哥哥不妨同他谈个生意，就说若是这趟生意成了，你许他一成的利，或者……，你问问他可有本钱，若有，你可以带着他一起进货，到时哥哥负责卖，卖多少你同他按着各自本钱的多少分成，哥哥看可好？”

方木一听这话，眼睛一亮，他刚才固然有想着若是赶车小哥愿意带他去街市，回头卖了货物，他定是要感谢一二，如今妹妹这话倒是再好不过，想来又了利头，赶车小哥就更是尽心了，他大小也算是生意人，这里头的门道还是能理会清楚的。

想到关键处，方木不觉满心骄傲地看着自家聪慧的妹妹，他是真没想到妹妹这么能干，遂忙道：“嗯，妹妹这个主意不错，想来，不管这小哥兜里有没有钱，他都会乐意帮我这个忙的，对了，妹妹刚才不是说，让我日后只单卖一样吗，说说看，你觉得哥哥经营哪样最好？”

这个？其实绮罗觉得哥哥来回走货挣差价是最好了，不过这个可是要本钱和门路的，且路上也要有靠山，她倒是想着让哥哥搭上这隆昌镖局，可若是长久的做，老是占人便宜可不好，若是不占人便宜，自家也出不起这路费银子，且自己对隆昌镖局还有些担心，遂便否决了这个，绮罗认真想了想，反问道：“哥哥看，你那铺子里什么东西卖的最好？”

方木想了想道：“这个倒也不明显，哥哥铺子里东西杂乱，量也不多，倒是显不出什么卖的最好，若非得说什么最好卖，那就是普通的头绳针线什么的，这些一般都是村里那些个媳妇子小姑娘们买家去绣帕子荷包什么的。”

说着方木顿了顿，怕妹妹误解了，忙又解释道：“这些东西其实卖的也不多，毕竟我的东西粗糙些，她们若是做那卖钱的帕子荷包，一般人家都是同收绣品的店铺直接买了，能到我这买的也就是乡下人自己个用，其实平时谁家又舍得用这些，不过是走亲戚嫁女娶媳的时候才舍得下本钱买这些来装门面，这些是能挣几个钱的丝线，剩下的粗线平时倒是有人买，可惜又不挣钱。”

咦！这下倒是难了，小镇子上有钱的人不多，哥哥这铺子能开下去挣个温饱也算是不错了，不过总是这么着可是不行，得寻个好做能挣钱的营生，珍珠的哥哥好似在哪个铺子里做事？若是在布庄什么的到是可以问问有没有什么边角料或是过时的旧料子，估计凭着珍珠哥哥的面子，她们能拿个最低价。

想到这种可能，绮罗不觉扯开了唇角笑了，想着若能从这处着手，那让哥哥日后就光做这个到是不错，不过若是长久做这个，拿货可不能总是在京里，得在南边离的不远的地方，不然也是白瞎，一时绮罗倒是将刚刚的那点子火热散了些，毕竟她有再多的想法，没钱没人没路子还真是寸步难行。

绮罗知道，若想从别家铺子里拿便宜料子什么的，可不是凭着简单的关系就能得手的，先打头得有硬实的人带着荐给管事的掌柜，熟识了后，自己还要用心地同掌柜的久处着才行，不然即使珍珠哥哥给说了话，也是不好使的，毕竟谁不知道这些物件能卖钱呀！人家又不是非得卖给你。

想到这里头的弯弯绕和要应酬掌柜的需花去的银钱，对她们家这小买卖来说有些耽不起，绮罗不觉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打算虽好，可还是等明年她家去了再说吧，遂绮罗想了想，又问道：“哥哥，你铺子里可卖女子用的头油？噢，胭脂、口脂、面脂、粉饼等也有的卖吗？”

“这些倒是也有，不过都是些简单货，哥哥的铺子可进不起那些个好货色，且就算是有好的，哥哥进来了，小镇子大家都没多少闲钱也是卖不出去的，再说了，有那闲钱的可不会上我那等小门面，妹妹这是想让哥哥专门卖这些女子用的物什？”方木觉得妹妹这想法可不太靠谱，不觉疑惑道。

绮罗听的哥哥这话，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不实际，其实她因是会做这些个胭脂口脂什么的，才想起这茬，像牛国公府这等人家，小姐夫人们一般不乐意用外头铺子上卖的胭脂口脂等，便会寻了方子或是早先府里就有的做胭脂什么的方子，着丫头们做了用。

虽说二爷是男子不用，可大小姐待绮罗不错，往日大小姐院里要是做胭脂口脂的时候，总是会喊绮罗一起帮忙做，所以绮罗对做这些个女子要用的物件特别拿手，毕竟她是现代过来的，有了古方再加她在现代看过的一些资料，只许多加琢磨一番，做出来的东西比府里任何一个丫头做的都好，大小姐最是爱用她做的。

不过虽说自己有方子，可绮罗知道若是没有她指点，对于没用过这些东西的哥哥来说还是蛮难做成的，在一个，哥哥不会做，但方子也是不能外漏的，看来这个也不成，只能是做些简单的头油了，或者自己给哥哥画些个花样子，让哥哥寻了相熟的手艺好的人来做，完了哥哥再回收这些个帕子荷包，到时集体卖给绣品铺子，这个倒是可行，也能挣钱，要知道，古代绣品的花样一般可是不随意外传的。

嗯，就这个，正好可以寻珍珠的哥哥帮着买些个布庄的零头布和过时料，回头家去了提供给绣东西的绣娘，咦！这个倒是有些像绣庄的模式了，不过比绣庄便利些，只零散了做，既不费工钱也不费时间。

这么一想，绮罗定了主意，忙忙地对方木道：“哥哥，我们不如寻珍珠的哥哥买些个布店的零头布，回头我给你画些个花样子，你让嫂子或是娘寻庄子上秀活好的娘子闺女们做成荷包绣帕，你给人家个手工费，然后自己拿去县里的大铺子去卖，可行？”

这个？方木想了想，觉得还行，不觉点头道：“妹妹这话不错，正好秋收忙完了，女人们大部分都歇在家里猫冬了，让她们做些个活计得些银钱补贴家用，行，我看一准行，这事到时让娘去办，我们村里谁家娘子闺女秀活好，娘都知道。”

说完，方木想了想，又道：“至于布料绣线妹妹就不用烦了，这个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你也是，日后别总是事事想着麻烦人家珍珠和她哥哥，这人情债不好还，能不欠还是不欠的好。”

绮罗听的哥哥这看似教训实则关心的话，心头暖暖的，不觉道：“嗯，听哥哥的，不过珍珠不比其他人，这个日后有空了妹妹再好好同哥哥说，哥哥可得记着，回家的时候，若是见了珍珠姐姐的老子娘，一定要对人家客气些，两老身边没个儿女还真是有些凄凉。”这话说起来，也不怪绮罗心疼珍珠的爹娘，府里也不知是太过器重还为了监视珍珠爹娘，竟然让人家骨肉离分这么远。

方木是个有恩必报型的，即使妹妹不特特交代，就冲着人家珍珠哥哥这些年有的没的地帮忙，他也是要好好待人家爹娘的，遂忙点头道：“记住了，妹妹别担心，对了，你说画花样子，这会子我们手里没用具，如何能行？”不欲多说珍珠家的事，方木忙忙地问起了正事。

绮罗也是没想到会想起画花样子给哥哥，自然也就没准备这些东西，也不对，若是她一早儿就想着弄花样子给哥哥挣钱，她也不会现在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