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母亲是自尽的!”一个声音打断了王绍兰的话,王绍兰回头,见进屋的两个男子,一时愣在了当场。
原来这进来的两个人正是丰绅殷德和犬养正男,得知李长庚被困之后,丰绅殷德便赶了过来,而犬养正男也想见见王绍兰,问清母亲的事,所以跟着来了,刚刚说话的便是他,因为犬养健一一直对他说王绍兰始乱终弃,认为李瑶琴有辱门风,将她杀死。
李长庚与王绍兰见到二人更是惊讶不已,犬养正男见状有些气急,向前一步站在王绍兰勉强,却又犹豫了一下:“王……王世伯,您刚才说母亲是服毒自尽的?请问她究竟所中何毒?”
王绍兰见到犬养正男,几乎惊呆,许久才回过神:“你,你刚才……”
“我都听见了,我只想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去的!”犬养正男激动的说到
王绍兰摇摇头:“我并不知她中了什么毒,我们只是说着话,她连说了几个对不住,便,便吐了血,之前并无征兆,当我反应过来,她便去了。所以我想,她应该是事先服了毒药的,孩子,你……”
只见犬养正男眼眶发红,几乎在浑身颤抖:“母亲的尸首,世伯可曾……”
王绍兰闻言泪水夺眶而出:“不知道瑶琴她到底用了什么药,此后她的尸体竟然,竟然化了……”
犬养正男似乎早有预感,听闻此言,狠狠的点头,有含泪摇头:“果然,他怎么可以对一个爱他如此的女人下手……”说罢转身想要离去。
“一辉兄,要报仇,也不必急于一时,你与王大人应该还有些话没说清楚吧。”丰绅殷德的声音悠悠的响起,犬养正男听闻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世伯,我母亲不是自杀,那毒药是犬养家独门之物,由家主亲自保管,女子是不可能拿到!”说罢继续向外走去,却突然被一只手拉住,犬养正男回头,见拉住他的正是王绍兰。
王绍兰似乎浑身都在颤抖:“孩子,你是说你母亲是被……”
犬养正男狠狠的说道:“那药是家主用来控制可能背叛自己的属下的,如果没有定时服食解药,便会毒发,死状残不堪言。我母亲对他如此,他竟然从没有相信过……”说罢推开王绍兰,“我一定要杀了他!”
“一辉兄,你打不过他的!”丰绅殷德伸手抓住了正要离开的犬养正男,“你与王大人的事还是今天说清楚吧,不然只怕二位日后都会感到遗憾的。”
听闻此言,王绍兰也上前抓住犬养正男:“孩子,你,你的生辰究竟是……如果你能认祖归宗,叫我一声父亲,你母亲也会含笑九泉的……”
犬养正男看着王绍兰,一阵阵的犹豫在他脑中徘徊,记得犬养健一曾经跟他说过,他比正常孩子晚出生了一个月,是大贵之兆,而如此看来,他应该是晚了两个月的。
“你们别逼我了,那两个字我如今叫不出口,至少在母亲大仇未报之前,我不想谈这件事!”犬养正男颤抖这说到,但看这王绍兰的眼神,却变得惆怅起来。
听他如此说,众人都明白了九分,王绍兰露出了笑容:“我愿意等,正男,你……”
“世伯,”犬养正男突然冷冷的看着王绍兰,“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不再有犬养正男,我叫李一辉!”
王绍兰闻言激动异常,几乎将李一辉抱住:“一辉,这名字很好,是瑶琴取的吗?”
李一辉冷冷的推开王绍兰:“世伯,母亲早已不是您的妻子,请自重!”
王绍兰闻言微微一怔,不过他也理解李一辉如今的心情,于是默默点头:“孩子,你母亲已经去了,她定然不希望你冲动行事,所以报仇的事……”王绍兰还想说什么,可是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众人闪目观看,原来李长庚的伤再次发作了起来,已经昏迷了过去。
丰绅殷德见状快步走上前,欲查看李长庚的伤势,却被李一辉拦住:“你别碰他,如果我没看错,他中的是忍者的毒,名唤血樱花。中毒之人虽然痛苦异常,但七日之内并无性命之忧,但如果有人碰触到他的毒血,即使修为再高,也会立时毙命,而且你的功力对他的伤势也不会有作用的。”
王绍兰点头:“一辉所言极是,李将军受伤之后,凡是碰到过他毒血的弟兄,都已经不在了。”
丰绅殷德眉头紧皱:“好歹毒的东西,可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雪姬可以配制解药的,她本也是忍者。”李一辉缓缓说道:“看这状况,李长庚中毒应该只是这两日的事情,等到援军,应该不成问题。”
丰绅殷德听他这么说,略微放下心来:“一辉兄,你以后如何打算?”
李一辉闻言微微一愣,不经意的看了王绍兰一眼,见王绍兰也在关切的看着自己,又将目光移开:“一辉罪孽深重,所作所为万死难赎……本该以死谢罪,但母亲大仇未报,只能苟且偷生,定然要犬养健一血债血偿!”
丰绅殷德微微点头:“一辉兄能这样想最好,只是千万不要再呈匹夫之勇,否则夫人泉下有知,也会不安的。”
李一辉若有所思的看着丰绅殷德,片刻,缓缓点头。丰绅殷德见状放下心来:“一辉兄,在下有件事想单独跟王大人谈谈,你可否在这里照顾一下李将军?”见李一辉点头,又看向王绍兰,“王大人,我们出去走走?”
王绍兰点头,恋恋不舍的看看李一辉,之后随丰绅殷德来到了院中。
“王大人,刚才在下听您说起当年之事,感觉十分好奇,听您提起一位四公子,似乎此人很有些本事,不知后来与大人是否还有联系?”丰绅殷德缓缓问道,这个谜一样的四公子让他觉得很可能是一个人。
王绍兰微微叹息:“说实话,王某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四公子的举荐,四公子所说对他有大恩的朝中大员便是……”说到这里,王绍兰似乎有些踌躇,缓了缓才继续说到,“后来那位大人带兵出征,不慎遇伏,四公子赶去救援,最后大人是回来了,可惜四公子他……”
丰绅殷德听他这么说,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四公子应该就是七色碧珑了,当日死去的应该是真正的和珅,而七色碧珑为了报答和珅的恩情,担起了他的身份,最后才会有了今天的局面。想到这里,丰绅殷德不禁感叹良多,二十多年前父辈有如此因缘,而如今,自己也深入局中,真不知道若干年后,自己的后代又会不会在有这种奇遇……
王绍兰见丰绅殷德沉思不语,有些意外,轻声问道:“郎公子,你……”
丰绅殷德似是自语的喃喃说道:“那位朝中的大人可是和珅吗?”
王绍兰一惊:“郎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丰绅殷德也回过神来,并不想深谈此事,于是改口说道:“刚才在外面听说大人那一科的主考是和珅大人,所以才有此想,没想到竟然说中了。”
王绍兰也有些报赧:“郎公子果然心细如尘,其实并不想瞒公子的,只是和珅大人如今……唉,若非大人突然获罪,想那姚大人也不会突然来找王某的麻烦。”
丰绅殷德微微一愣:“大人与和珅大人相交很深?”
王绍兰微微摇头:“王某也指算是中堂大人的门生而已,只是偶有书信往来,但是说句大不敬的话,大人获罪,王某也为他不值……”
王绍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丰绅殷德打断:“王大人,事已至此,这话还是留在心里吧,被人听到了还是不好的。”见王绍兰会意,丰绅殷德继续说到,“在下还有一事想问问大人,是有关您家传的那块琥珀的,不知是否方便?”
王绍兰有些不解:“公子为何如此关心那个东西?”
丰绅殷德微微笑笑:“此事关系重大,可否请王大人先回答在下的疑问?那东西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王家流传的?可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地方?”
王绍兰有些犹豫:“实不相瞒,此物事关我王家历代守护的一个大秘密,只有临终之时,才可对长子明言,所以……”
丰绅殷德点点头:“既然如此,在下更加好奇了,按说王家这个东西应该会同时有一部功法传世,为何王大人没有学家传的功夫却跟犬养家学了些拳脚?”
王绍兰闻言大惊:“公子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丰绅殷德缓缓说道:“其实在下应该也知道一些您说的秘密……”
王绍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物在王家传承万年,只有长子才可知晓,如果公子知道,那公子必定不是南部之人!不知公子可有信物,否则王某还是不敢直言的。”
丰绅殷德无奈摇摇头:“原是有的,可是日前被人所伤,在下手中的碧玉也落入了那人之手。”
“碧玉?公子是北俱芦洲的人?……”王绍兰一脸难以置信:“公子做真的掌管碧玉,王某对公子确实不能隐瞒,可是如今……”
丰绅殷德点头:“我明白,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在下也不会让碧玉久落奸人之手,带他日取回之后,再与大人详谈此事吧。不过那功法之事,不知大人是否可以明言?”
王绍兰闻言点头:“王家确实曾有功法流传,只是只有父亲去世之时才会将琥珀和功法传下去,而在明代福建闹倭寇的时候,王家的先祖曾随戚继光大人抗倭,不慎落入埋伏,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只将琥珀传了下去,便含恨离世,他随身带着的功法就是那时候遗失的,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落入了倭寇的手里了。所以功法从此便失传了……”
丰绅殷德闻言若有所思,那日被德川治济制住之后发生的事情逐渐想通,看了倭寇知道的事情应该便是来自王家的功法了,只是不知道德川治济为何如此想关心这虚无缥缈的事情,看了只有当面跟他问个明白了。想罢丰绅殷德抬头看看王绍兰,正想说话,王绍兰却先说道:“郎公子适才说前些日子被奸人所伤,如果公子真的是北部碧玉的掌管使,料想南瞻部洲应该没有谁能伤的了公子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