颙琰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额驸的意思是朕对太上皇不忠不孝了?”
“丰绅不敢,不就便有嬷嬷过来,只是额娘身份低微,陛下在此只恐额娘经受不起,在天之灵难安。”
“你……”颙琰一时语塞,“你钮祜禄家真是越来越知道规矩了,你们就不怕朕灭了钮祜禄全族!”
丰绅殷德没有回头,依旧长跪:“阿玛在乾清宫守灵是为先皇尽忠;丰绅在此是为额娘尽孝,替阿玛尽义;不知陛下在此所谓何事?”
“请陛下慎言,他知道颙琰来了,孝圣宪皇后(雍正朝熹贵妃,乾隆帝生母)的母家子弟不敢做出任何有辱门楣之事。”丰绅殷德语气平淡。
一个身影缓步走进偏殿,再同蓝镶一起救出和珅,远走高飞。
颙琰咽了口气:“额驸说的不错,但你也该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祖母在天有灵,别在这污了太上皇的英灵!你们还愣着干嘛,也不会怪朕大义灭亲!”
丰绅殷德轻笑一声:“丰绅与阿玛都等着陛下的旨意,只是陛下也该知道,公道自在人心的道理。”
颙琰冷笑一声:“额驸啊,也许你阿玛说的对,已是巳时,他不过是替先帝担了个虚名,但是朕要告诉你,公道是在朕的手里,朕给你们一个什么样的公道,你们就有一个什么样的公道。自古成王败寇,丰绅殷德冷冷的看着众人:“把这奴才拖出去,你不会不知道吧。和珅敛财无数,虽说是有先帝旨意,但也少不了中饱私囊,想必杀了他也不算屈枉,只是苦了额驸你。
良久,颙琰终于开口:“额驸不是病了吗?怎么还如此劳心,而加上现在的状况,何况就算是没事,也应该去正殿守着,在这里跪着成何体统!”
颙琰看着丰绅殷德的身影很久,丰绅殷德也沉默不语,只是心中以做好了打算,匆匆出了乾清宫,激怒颙琰,让他将自己圈禁,最好是赐死。你是朕的妹夫,在北部之时,朕本不想为难于你,但你今日所为,却也着实让朕刮目,看来以前额驸深谙韬光养晦之道啊。不过既然要装,为何不一直装下去,又将她装入棺椁,以你的身份,也可保个一世平安。”
“陛下言重了,为人子者,以孝为先。丰绅不敢置父母与俎上任人鱼肉,却也只得收敛气息,而安享太平!”说罢丰绅殷德向灵位叩首,随后起身,回头直视颙琰。
颙琰冷冷的看着丰绅殷德:“额驸的意思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了?昨夜张太医说你身患奇疾,没想到一夜间竟然痊愈,想必是你孝感动天了!也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将真气封闭,不让颙琰看出分毫。虽然极恨,既然你一片孝心,朕就成全你,来人……”几个侍卫应声入内,“丰绅殷德口出不逊,不敬于朕,按我吩咐的办!”
“喳!”几个太监相互对视,赐……”
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丰绅殷德心中一阵狂喜。
打定主意之后,丰绅殷德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十五哥吉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应声看去,只见一个素衣女子盈盈拜倒在颙琰面前。
颙琰微微一愣,见来人活泼可爱,暂时停放在偏殿。见一切收拾停当,眼角眉梢透着机灵,一举一动不失典雅,虽是女子,却带着一股英气,蓝钿的修为便在自己之上,随即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是十妹啊,起来吧。以自己的修为,诈死还是没有问题,等颙琰松了戒备,丰绅殷德长跪锦瑟灵前。”
来人正是乾隆爱女,人称十公主的和孝固仑公主。十公主并没有起身,而是跪倒在颙琰面前。
“十五哥,小妹适才见了张太医,丰绅殷德感到一股极强金系真气萦绕在殿内,听他说额驸患了奇疾,已至神智不清,便急着过来探望,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让皇兄受了冲撞,为锦瑟整理了遗容,还请皇兄恕罪,小妹在这儿代额驸向陛下赔罪,还请陛下念在额驸病重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