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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追忆

“对不起,我不该硬要你去的。”她拿出毛巾拭去他额上的水珠,抚平他眉间耸起的‘小山峰’。“睡吧。”她吹熄了桌子上的蜡烛,捧着水盆走了出去。

蓝若涵刚把房门关上,曲凡的身体就开始冒冷汗。他梦到了十七岁那年的事情,那个一直缠绕着他的噩梦,那个令他惊悚的背影……

清晨,李伯和一些村民早早就赶来,想看看曲凡的病势有没好转。

“滚!”房间里传来曲凡怒吼的声音,李伯和那些村民们都退到门外,疑惑的看向蓝若涵。“小伙子,你大哥怎么了?为什么刚醒来就发这么大脾气,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听到曲凡的那声怒吼,蓝若涵也非常吃惊,她能感觉到,他现在非常生气!“我也不知道,还是去看看吧。”她捧着桌上的脸盆,深呼了一口气,大步踏进房间。“曲凡?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把脸盆放到桌子上,慢慢走进他。

“呵,臣妾何德何能,让女王陛下您这么着急。”他抬起无力的头,冷漠的看着蓝若涵。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什么臣妾的,我不是女王啊。”蓝若涵看了看那些站在门边的村民,不停的对曲凡使眼色。

曲凡嘲讽的一笑,扯下蓝若涵的发髻,撩起她右脚的布衣。“陛下还想否认吗?”他直视着她,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面无表情。

那些站在门边的村民一看到蓝若涵的蓝色蝴蝶胎记,连忙跪了下来:“女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曲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甩掉他的手,蓝若涵狠瞪着他,摆摆手让那些村民出去。“你现在真的是害死我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的曲凡,和昨天的判若两人,就像是一个陌路人一样冷漠。

“呵,陛下是在怪臣妾吗?也难怪,你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他面目狰狞的拉开身上的被子,站在蓝若涵面前,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我全都想起来了,十七岁那年,我是你未谋面就打入冷宫的妃子!”他伸出手臂,露出那个蓝点。“难怪这个蓝点不会消失,原来,这是一个标志,专属于女王陛下男人的标志!”

蓝若涵恐慌地一步步往后退,颤抖着说:“怎、怎么可能,拥有这个蓝点不一定是我的妃子啊,可能是宫里的秀人呢?曲凡,一定是你记错了,你决不可能是我的妃子!”芊芊说过,她没有妃子,现在怎么可能会多出一个曲凡?

他眯着冷眸,嘲讽的看着自己的手臂。“陛下还想否认吗?呵,要不是我十七岁那年的那场大病,也许臣妾现在还在那个冷宫里吧,陛下你说是吗?”不容许蓝若涵半分解释的机会,他仰天大笑,无助的笑声一直在竹屋里回荡。“哈哈哈……为什么?当初是你亲手将我抛出宫外,现在为何又要将我拉扯回来?噗!”鲜红的血花溅在蓝若涵身上,他闭上双眼,再次昏睡在她怀中。

蓝若涵轻柔地拭去他嘴角边的血丝,抱着他轻放在床上,无奈的叹息着。“对不起……”他和以前的‘蓝若涵’一定有着很深的过往,不然他不会这么恨她。

她将他的发丝抚平,遮住他苍白的脸庞。

昏睡中,他曾挣扎过,但最后还是乖乖的躺在她怀里……为何?对这个温暖的臂弯,他竟是如此的留恋。

“醒了吗?”蓝若涵擦拭着曲凡脸上的汗珠,柔声唤道。刚才他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发抖,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胡话,看上去非常难受。

他撇过头,“陛下这样坐在这里不好吧,我已经不是您的妃子了。”他只是她抛出宫外的玩偶,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的。“请陛下你出去好吗?”好矛盾的身份,昨天她还是他的‘俏堂弟’,今天却变成他的前妻主。

如果他没有想起来就好了,也许现在的他不会变得这么颓废。但又如何呢?那段黑暗的回忆,是他怎么也抹不去的。曲凡攥紧薄被,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这条红痕是?”蓝若涵靠过身去,用手覆上他的左脸。要是没有仔细看,那道红痕是绝对看不出的。从脸上看去,那条红痕似乎很久以前就有了,一直没有愈合。

曲凡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脸。“那是我在冷宫的时候被一个嬷嬷划的,因为我没有顺她的意去做事,所以她就用簪子在我脸上划了这道痕。”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还有那支翡翠玉簪。

“为什么……就算是被打入冷宫,你还是妃子啊,为什么那个嬷嬷有这个权利?”蓝若涵低下头哽咽了一声,“很痛对不对?”在倾女国,男子的容颜甚至比性命还重要,他被那个嬷嬷这么一划,当时肯定很痛。“对不起,我……”除了这句话,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个从前的‘蓝若涵’,就真的如此狠心?

“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还算是妃子吗?没有沦为奴隶就不错了,那个嬷嬷,她只是在执行自己的职责而已。这条红痕,我已经忘记很久了。”他痛的,又岂是这左脸?“陛下不用说对不起,我没有这个资格。”妃子?多么讽刺的字眼。

一出生他就被送进宫,从小开始培养做妃子的资质,直到他真的得到了这个封号,他始终还是没有笑过。十七岁那年他高烧不起,她还是充耳不闻,任由别人将他抬出宫。那一刻,他明白了她的无情,她的冷血。

“你的伤还没好,再睡多一下吧。”蓝若涵抚了抚他渐变憔悴的俊脸,叹了一声。

曲凡紧闭着双眼,等着蓝若涵走出房门。她曾经让他收到莫大的耻辱,现在又对他如此这般,到底是为了什么?

蓝若涵坐在竹凳上,扫视着身旁的村民和李伯。“既然身份被暴露了,孤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把孤的行踪告诉别人。对此事要谨慎保密!”

“是,草民知道了。”众人一同回答道。李伯突然又颤颤的开口:“陛下,那桃燕燕怎么办?”

“把她捆绑着浸在水里,溺死为止!”都是那个桃燕燕让曲凡病得这么重,都是她害他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这个女人,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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