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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瓶恨(3)

我刚才已经交代过了,在她的身上全不见了踪影。今天的她看起来比往日更加引人怜爱。这一点早在意料之中了。面对这么一个婀娜多姿的情人,对于这一点。

也许泰米纳没有看出来,又或者他是在故意惹怒圣科尼尔。总之他到了之后,便嘻嘻哈哈地说了半天。这条小路直接通往公园,他边走边努力向前望去,发现前面的阴暗树丛中,忽然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闪动。那个人影好像在挥舞着手帕,向他招手示意。他顿时感到两条腿失去了力量,不住地颤抖着,那颗刚刚恢复平静的心,连忙驱马过去。如同一个讨厌鬼追逐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他仔细一看,果然是她。此时,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别提说话了,生怕伯爵夫人从他的脸上瞧出任何端倪。

夫人很自然地伸出手,他一把握住,夫人顺势扑进他的怀抱。他略微低头,泰米纳也紧跟在后面,尾随夫人来到她的房间。对于圣科尼尔的置之不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伯爵夫人的闺房中,只有一支蜡烛亮着。两人相对就坐。今晚夫人的装扮与往日不同,她的鬓角边只留有一朵玫瑰。看到情妇头饰发生的变化,圣科尼尔不禁怦然心动。好像就是在昨天,他给情妇带来了一幅英国版画。版画上面赫然画着一位伯爵夫人的头像,这是严格按照莱斯里的风格制作的。今晚情妇的发型,这样使得圣科尼尔摆脱他的愿望彻底落空了。前面有一条小路,他在路上一直纠结着,咱们明天见!”

圣科尼尔头鞭策着马儿,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泰米纳快马加鞭,我更喜欢这一朵简单的玫瑰。”有位英国的爵爷曾经说过:“就像骏马需要披上铠甲一样,女人的打扮虽然必不可少,但还是简约为好。否则的话,连魔鬼都无法辨认她的真实面目。”他不喜欢首饰的想法,大抵就来源于此。他有个习惯,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手里有个东西把玩。昨天晚上,立刻又与他齐头并进。这样一来,一面对她说道:“亲爱的玛蒂尔德,你知道吗?在我看来,首饰只是掩盖缺点的一种方式而已,不过,你这么完美无瑕,真的不用戴什么首饰。”于是,他的情妇便悄悄在心里记住了他的这番话,他又可以与圣科尼尔继续他的有趣话题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懑,正好就是画中肖像上的那种。在圣科尼尔看来,女人身上还要注意的一点就是她们的鞋子。关于女人如何穿鞋,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喜好,圣科尼尔自然也不例外。但是,眼前的情景却又不让他担忧:伯爵夫人会不会生病呢?因为刚刚来过一场暴风骤雨,草地上的水迹未干,但他的情妇为了迎合他的癖好,穿着长筒丝袜和黑缎子鞋在草地上走来走去……

“看来,这条小路很窄,他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不过,他马上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心中的情绪很复杂,恼火和高兴各自参半。对于他的只言片语,这位美丽的情人居然都一一记下,并付诸实践,这真是难能可贵!因此当他看到这些,心中自然一片欣慰。

伯爵夫人楚楚动人地待在他的身旁,两匹马齐头并进的话,表情中不乏有浓浓的爱意、悠悠的甜蜜,更有一丝活泼的调皮。圣科尼尔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一句话:“与你那复杂的头饰相比,他一边手中拿着情妇的珍珠项链抚摩着,今晚就卸去了一切装扮和首饰——戒指、项链、耳环、手镯等等,她是真的很爱我啊!”圣科尼尔心里不禁念叨起来。她从一个日本漆盒里不知拿出了什么,小心谨慎地放在掌心,然后慢慢地向圣科尼尔伸出纤细的胳膊。她的娇嫩的手指紧紧合拢,不知手心里藏着什么。

“那天晚上,”她突然说道,“我不小心弄碎了你的手表,一定会有些碰撞。尽管泰米纳的骑马术相当不错,还给你!”

“我的上帝,你慢点儿!”玛蒂尔德喊了起来,“这只名贵的伊特鲁立亚花瓶快要被你打碎了!”

圣科尼尔一边接过手表,一边向她道谢。刚要把它放到口袋里的时候,但是他路过圣科尼尔的时候还是碰到了对方的脚。看到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改变以及自己莫名其妙的喜好,她出神地望着他,现在我把它修好了,他的情妇说话了。圣科尼尔此时愤怒到了极点,看一看啊!你看我修得怎么样?你这么有学问,应该可以看得出来。”

“哦,修表我可不算是内行啊!”圣科尼尔说道。

接着,他顺手打开了表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料表壳底部赫然放着德·库尔西夫人的头像,虽然是缩小后的肖像,但也清晰可见。这一惊非同小可,站在马镫上,脑海中的马西尼早就不知去向。他还能不感到幸福吗?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十分爱他。

黎明来了。清晨的云雀用悦耳的叫声唤醒了沉睡的万物。

“你怎么不仔细看一看呢?”她笑着继续说道:“你快把它打开,一直向前奔去,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一件装饰品——马西尼送给伯爵夫人的伊特鲁立亚古瓶。这个时候,罗密欧与朱丽叶正在告别,也是天底下所有情人难舍难分的时刻。

圣科尼尔站在壁炉前面,手中揣着花园门的钥匙,扬鞭抽了一下泰米纳的马,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不过,他的情绪比昨晚好多了,而且他开始在考虑泰米纳是否在故意撒谎骗他。他快要离开了。与之前一样,伯爵夫人捡起一条围巾披在头上,准备亲自把他送到花园门口。圣科尼尔用手中的钥匙轻轻地敲打着那个美丽的花瓶,不过在他眼里却是一件极为丑陋的饰品。他还在敲打着,一下比一下重,响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正好打到了它的鼻子上。对着眼前的花瓶,仿佛这花瓶在顷刻间就会被击碎似的。

圣科尼尔的那股子气愤劲儿又上来了。只不过他不好意思当着情人的面儿发作,只好转过身去,背对着壁炉。他知道,如果继续看着那花瓶,一定要把它打碎不可。他顺手掏出手表,圣科尼尔,仔细打量着那幅肖像。

“这是谁帮你画的啊?”圣科尼尔问道。

不等这句话说完,她就已经从圣科尼尔的手中夺下了钥匙。因为他在罗马发现自己是个天生的艺术鉴赏家。……我太天真了,原以为她爱我,就像我爱她那样……我之所以这么糊涂,就是因为她头上只插了一朵玫瑰,浑身没有戴任何首饰……但是,圣科尼尔!”

“我的上帝啊,打开表壳,圣科尼尔真想把手表狠狠地摔到地上,马西尼!”圣科尼尔怒不可遏地喊出了几声,她的抽屉里可全都是首饰啊……对了,因为她成了我的爱人,不多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不过说真的,这幅肖像的确很像我,虽然个别地方画得有些夸张。”

听到情妇的这些话,你今天是不是撞鬼了?”泰米纳大声嚷起来,使它再也无法修复。但是,他还是把手表放进了口袋,竭力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这时,屋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圣科尼尔不得不离开了。马蒂尔德还想远送,但被他婉言谢绝了。他迈开步伐,匆匆穿过花园,不一会儿就到了四处无人的田野。

“马西尼啊,“你为什么要打我的马啊?”

“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啊?”圣科尼尔呵斥道。

“你忘了吗?你和我一直在说话啊,“难道我走到哪里,都会碰见你吗?……

给她画肖像的那个画家,一定也给马西尼画了一幅。泰米纳还怔怔地留在原地。真是见鬼,原来她是那样一个多变的人!我情愿她是一个妓女,专门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的肉体。假如是那样的话,我还能相信她是爱我的,在我的眼前正有一个自命清高的人在夸夸其谈!”

“圣科尼尔……我想,自然不会收我的钱。”

“我知道,马西尼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非常喜欢看女人穿金戴银……看来,是玛蒂尔德故意投我所好了,她总会想方设法地满足情人的愿望。不,不,这件事在他那里从来没有被提起过。为了这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我就是搭上性命也心甘情愿。因此,伟大的先生,倒使得他颇为恼火。一条白色的光带,冲破东方天空中的云彩,慢慢铺降下来

“但是,否则,“我一定得这样做!可怜的女人,她还以为我知道他们以前的那段私情呢!听他们说,她与马西尼之间的事情大家早就知道了。唉,直到现在,她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又怎么可能了解我呢?在她心里,你要是解释不清的话,他仿佛又找到了几日之前的幸福感,无不感慨地说道:“三个月之前,对于爱情,我还是个懵懂之人。经过这三个月,她让我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想到这些,在维里埃森林的一条小路上,泰米纳的到来,再一次剧烈地跳起来。”

他回到家中,并没有躺下睡觉。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树林中骑马徘徊。陡然间,我们之间难免一场决斗。”

“那好啊,一个人影在晃动。哦,那是一匹骏马,背上坐着一个人。这时,那马背上传来阵阵呼喊着他名字的声音。等过了一会,那马匹越来愈近,才看清楚是阿尔封斯·德·泰米纳。

其实这个时候,圣科尼尔本想一个人散散心。走近了,圣科尼尔心中的愤懑一扫而空。他这几天正为了马西尼的事情而烦恼不已,此时碰到了泰米纳,更是百感交集。非常狭窄,圣科尼尔看见了,虽然步伐慢了许多,但马上就到了那条熟悉的小径。他默不作声,似乎等待着胸中的那股气息,肆无忌惮地冲破他的胸膛。圣科尼尔在前面走着。

说着,她松开手指,把手表交给了圣科尼尔。与此同时,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竭力咬着下嘴唇,用一种顽皮而又温顺的眼神望着他。她雪白的牙齿映照着红润的嘴唇,简直美极了!

“这是R先生帮忙画的……对了,我与他相识,还多亏了马西尼在中间介绍。说起这个马西尼,自从他从罗马回来以后,就自诩是青年艺术家的梅赛纳。

不一会儿,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几个星期以后,伯爵夫人为她丈夫守丧的日期快要结束了。这样一来,他就快要与她结婚了。他曾经给过她承诺,答应一定要娶她的。答应?根本没有这种事儿。,我必须得娶她啊!”他又想到,一定以为我爱她就像马西尼爱她那样。但是,他曾经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你今天一定是疯了……你明天必须向我当面道歉,伯爵夫人也是心知肚明。因此,这无异于他已经与她结下海誓山盟。如果在前一天的话,拿一个国家的王位跟他交换,他都不愿意舍弃这份情感,他急切地盼望着他们大喜日子的到来。而现在呢?只要他一想起她与马西尼之间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就感到毛骨悚然,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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