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跑车穿过雨帘,在刺目的闪电中向着他丢下乔羽辞的地方急驰而去。
透过车窗,望着外面如墨的黑夜,他只觉有股子寒气直冲而上,不免心下焦急。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夜里,只身着件小礼服的她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来,她现在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说不定她已然把他咒骂了不下千百万遍,说不定她此时真恨不得他立刻去死。想来她一定说自己狠心,绝情,这样的男人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吧!
他叹息,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一向潇洒豪气的自己,怎么会在她面前就那么失控,那么小气呢?
难道是因为她讨厌自己,所以自己才会那么失控吗?他不解!
其实从与她一见面开始,她就不喜欢自己,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最近他越来越觉得那就是事实。
心,霎时被一朵愁云所笼罩。他移目望向窗外,透过雨帘,想来这样的夜里,应该很冷吧!脚下油门急踩,银色跑车风一般的向前滑行。
只是,当跑车开到他丢下乔羽辞的地方,移目四望,并未见她的身影,他这才想起,那丫头恐怕是赶到前方那公车站里去了。当下不再迟疑,脚下油门一踩,跑车急驰而去。
这个时间段根本就没有车回去,这一点他早就清楚,不然他也不会把她扔在这里了。
银色跑车在雷雨中穿梭而行,不多时已然到了公车战。
透过雨帘望去,当一点红色映入眼帘,他随即心下稍安,油门一踩,跑车“咻”地一声停了下来。
只是,当跑车停下时,却溅起无数泥江水,最为可悲的是,那些泥江水竟然全数向那小小的身影卷去,原本就一身狼狈的乔羽辞霎时间就变成了一泥人。迪亚哥当场傻了眼,立马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但语气却清淡无比:“乔羽辞,都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这不明知故问嘛!(眼泪在此不由强烈鄙视他。)
眼前的小小身影卷坐在满是泥江水的地上,全身更是脏乱得可以,突地听闻人声,她不由抬眸望去,接着看见一脸帅气得让人妒忌的迪亚哥,睫羽一扇,随之又很不感兴趣的低垂下头,把脸埋进了臂腕里。
随着夜风的袭来,她浑身一颤,随之整个身子竟然发起抖来,整个神情看上去好是娇弱,好不可怜。
一时间,一丝愧疚滑上迪亚哥的心头,顾不得天正下着倾盆大雨急踏前几步:“走,羽辞,我送你回家!”
而乔羽辞呢?
她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任由发丝散落,滴下无数水滴,把脸埋在臂腕里一动不动,根本甩都不甩他。
迪亚哥一见乔羽辞依然坐着不动,自己被她完全忽视了个彻底,当下心中一气,明显的被她这种态度给刺激到了,随即俊脸一沉:“乔羽辞,我可是冒着大雨好心的回来送你回家,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再拿这样的态度对我,我定会让你一整晚都留在这里,看你怎么办?”
可是,不管他说出如何冷然绝情的话语,乔羽辞依然故我,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满身狼狈的坐在那儿不住发抖。
半响,迪亚哥见乔羽辞还是维持着那可怜惜惜的柔弱模样,不像是假装,他终于发觉她有些不对。当下上前一把握住她的香肩,可手刚一接触到她的身体,竟然火烫,顿时吓了他一跳:“乔羽辞,你这是怎么了?”
手自动滑上她的额头,竟然一片火热,当下他焦急的一把抱住了她:“羽辞,羽辞,你这是怎么了?”
乔羽辞全身微微颤抖,轻抬起双眸望着他,贝齿紧咬,咯咯作响,双颊通红,眼波如水,竟然有些迷惘。
明明看上去非常冷的样子,可拥着她的感觉竟然像拥着个火炉。
这下,迪亚哥终于发觉她的情况严重,好像真的是发烧了。
当下不再犹豫,抱起她就向自己的跑车冲去,同时低首急声叫道:“羽辞,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可此时,全身湿透的乔羽辞睫羽一扇,神思有些迷离,眼前更是迷惘一片,痛苦的申吟了一声,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嘴里紧张的吐出:“痕……”
横?或是恒?迪亚哥一怔,不解!
“痕,痕……”
乔羽辞突然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大吼,迪亚哥一吓,差点把她摔下地,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当下不解的望着怀里满脸通红的乔羽辞,心中猛然一怔,不由惊疑的想到,她或许叫的是痕。
可是不管她叫的是什么,目前要紧的是要带她去看医生才行。可还未等他开口,怀里的乔羽辞已然不停的挣扎起来。
迪亚哥双臂一紧,难得柔声安慰道:“羽辞,你先不要吵,我先送你去医院好吗?你发烧了。”
话落,他抱着她急急的朝跑车走去。
“不……”
刚要被迪亚哥抱进跑车里的乔羽辞焦急的抓住他,死命的摇头,满脸的慌乱:“痕,我要痕……”
在这样孤单的夜里,她感觉自己好冷好凄凉,此时她只想让自己最为亲近的人陪着自己,虽然平日里她很不想承认,可天知道,她有多挂念自己的儿子。
此时,她只想呆在痕的身边,特别是这么多年以来,每次在自己生病的时候都有痕默默的陪着自己已然修养成了一种习惯。
更因为只有痕的陪伴她才不会觉得孤单,才会觉得安全。所以,此时她想去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有痕在的地方。
虽然明知道不能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行事,但此时她已想不了那么许多,只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哪怕就一次,一次也好啊!
“你,你要找痕……痕吗?”迪亚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印像里,她和痕也只是在公司里见过一次面并无什么交集吧?
啥时候跟他变得这么熟了?
听到他惊讶无比的声音,乔羽辞迷惘的神智突然恢复了几分清明,这个声音无比的熟悉,哪怕生在地狱她也绝不会忘记。
猛然间警戒心起,乔羽辞立马闭口不言,但是又一片热浪冲上脑海,让她的脑袋里一片迷糊,胸口好像压着两座大山让她喘不过气来,随之整个神智又不由幻散起来。
见她双颊绯红,神智又处在迷乱状态,迪亚哥心中一紧,当下把她塞进车里之后,自己也跳进跑车,毫不迟疑的开着跑车呼啸而去。
一路上,乔羽辞不时难过的低吟,可把迪亚哥给急坏了。终于,当银色跑车几个急转,终于一个急刹到家了。
迪亚哥飞跳下车,抱着乔羽辞就向客厅里冲去。
一冲进门,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痕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迪亚哥在干些什么?怎么会突然抱着一个全身湿透还滴着水的女人回家呢?
莫名的,痕小脸一沉,这让他突感很是郁闷。
可是,正当痕眉头紧锁,很是郁闷之时,迪亚哥已然抱着那名全身湿透还滴着水的女子一闪而过,虽然她凌乱的发丝掩去了她的容貌,但是那一身狼狈的红色小礼服竟然让痕有了几分熟悉的感觉。当下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痕一翻落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就随着迪亚哥向浴室里冲去。
用力的撞开浴室的门,迪亚哥抱着乔羽辞一冲进浴室,当下就放满热水就把全身湿透的她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浴缸里。
长吐了口气,他手一动,这才轻柔的拂开了紧沾在她脸颊上的发丝,霎时,一张双颊微红无比绝色的小脸闪现了出来。
“她怎么会这样?”
正当迪亚哥看着乔羽辞那微红的小脸,心生愧疚自责之际。耳畔突然响起一个犹如来至北极般冰冷的声音,迪亚哥在一怔之后,长叹了一声:“唉!都怪我,要不是我丢下她,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是我真不知道这天会突然下雨啊!”
不过,后来知道了他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回去,所以害得羽辞生病,他绝对得负全部的责任。
“你说?”痕语音一寒,带着震惊:“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夜里,你把她一个人丢下了?丢在马路边?”
语音,犹如来自地狱,透着无比的危险。
迪亚哥满脸的愧疚,幽幽的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的过失,见乔羽辞泡在热水中虽然双眉紧蹙,但明显的没有刚才难受,心下一松,竟然有些后怕。
他不知道,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受到伤害,那自己的心以后还能不能得到安宁?
此时躺在浴缸里的她,柔弱的模样让他好是怜惜,不想她的病情再加重,心神交战了一番,他还是决定一切以她的身体为重,当下顾不了那么许多,就把手伸向了乔羽辞身上的那件红色小礼服。
只是,他的手一伸出还未触到她的身体,手腕却突地一痛,迪亚哥移眸,见一只小手掐着自己的手腕竟然犹如铁嵌一般,竟然生生的痛。
心下惊疑,随之抬眸不解的望着双眸含冰,犹如冰块般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