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句玩笑话,却让安吉心生警惕,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不会这么做,尤其是左承轩,她虽然与他接触最多,可是总觉得他最难琢磨,对他也最不了解。
若说皇上,洛无痕对他来说就是他的筹码,他大概不会自毁筹码;而司守虽然不喜欢自己,虽然厌恶自己与左承轩他们暧昧,但是人还算正直,他应该巴不得她与洛无痕‘两情相悦’才对;唯有左承轩对自己的占有欲最强,表现得也最明显,更何况他的性格别扭,脾气古怪,根本就没有规律可循,凡事随心所欲,做事不按牌理,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安吉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直到快要早朝的时候才睡着了一会儿,她拖着疲惫的身体,顶着一双熊猫眼,将左承轩的祖先们默默问候了无数遍,在马车的轻微颠簸中一觉睡到了宣德门门口。
“状元公,到了!”阿东在马车外小声地提醒,睡梦中的安吉刚在左承轩身上刺了一刀,得意间想要上前再补上一刀,所以根本就没有听到。
阿东正想再唤,却见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左承轩正从对面走过来,他赶紧恭敬地垂手而站。
“奴才见过相爷!”
一个眼神扫过,阿东微一点头便垂下了脑袋,左承轩撩开车帘,轻轻一跃便进了马车里面,阿东快速将马车停靠在路边后便走得远远的。
梦中的安吉杀得痛快,终于将她长久郁结在胸的这口恶气出了,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突然看到洛无痕向她走来,夸她做得好,然后将她轻轻搂进怀里,顿时让她羞红了脸,两人含情脉脉对望了一阵后,他竟然温柔无比地亲吻起她的脸,她的唇,正如他平时所表现的那样,她顿时感觉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她的双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肩头,勾住他的脖子,积极地回应着,直到浑身火热,全身瘫软。
“无痕——”安吉轻喃,有些急切地想要告诉他她的真实性别,告诉他以后不用再挣扎了,他每次挣扎她都知道,她看了很心疼!
可是洛无痕却身体一震,似乎意识到他刚刚亲吻的是个男人,想要把她推开,她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不放,今天说什么她都要告诉他真相。
突然,那个被她捅得千疮百孔的左承轩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推开了洛无痕的身体,取而代之将她的身体抱得紧紧的,并且血红着眼睛瞪她,似乎是死不瞑目想要报仇的样子。她心里一怕,吓得‘腾’的睁开了眼睛,双眼茫然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红色眼珠。
“左承轩,你在做什么?”安吉轻呼,梦与现实有些搞不太清了。
“吉儿真奇怪,是你紧紧搂着本相不肯松手的,该本相问你想要对本相做什么才对?”左承轩微微撇了撇嘴角,眼中满是不耐烦,还有一丝冷意。
“呃?”安吉愣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将紧紧挂在他脖子的双手抽了下来。
左承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鼻子一声冷哼,身子一转率先跳下了马车。
安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跟在左承轩身后跳下马车进了宣德门,两人一前一后向议政殿走去,她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挺拔而显得冷硬,搞得好象他吃了大亏似的,她不禁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下舌头。女马的,平时不都是他随便占她便宜的嘛,她只不过抱了抱他的脖子就拽成这样,难不成他的脖子是镶了金的!以为她愿意吗?没事干嘛进她的马车?这一抱害她春梦变恶梦!
哎!好好的一个梦都让他给搅了,可是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些?嘿嘿嘿,大概是春天到了,她也摆脱不了大自然的规律——发春了!
不知道现实中的洛无痕会不会和梦中一样温柔似水,柔情蜜意?梦中的情景如同亲身经历,真实发生过的一般,她是不是太饥渴了?
安吉粉面含春,嘴角带笑,完全沉浸在对梦境的回忆中,对于别人异样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中,有左承轩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目光,有司守怪异而若有所思的目光,有古焰曦森冷怀疑的目光,更有众官员暧昧不明的目光,她统统都没有注意到。
整个早朝她都心不在焉,脸上始终保持着这种怀春的表情,耳中唯一听到的只有两个字‘退朝’!她没有听见皇上的内侍官在身后说着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众官员惊疑的表情,一马当先出了议政殿,来到宣德门,上了马车后直奔状元府,一路上在众人奇怪的表情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侍候她更衣的轻衣看到她的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却什么也不敢说,帮她一起从身上扒下状元袍换上家常的春装,临出门前轻衣看似无意的让她站到镜子前照了照,这一眼安吉不由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这个嘴唇红肿一看就知道干过坏事,满脸桃花象个花痴一样的人是她吗?而她却顶着这张脸若无其事的站了一个早朝,又若无其事地穿过整个状元府,差点就若无其事的出门去找洛无痕!
天啊!谁都看到她与左承轩一前一后进入议政殿,现在她才回想起众人怪异的眼神,这下误会可就大了!还好,她没有直接去见洛无痕,若是让他见到了自己此时的样子,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啊!左承轩,我要杀了你!”很久之后,从状元府的‘逸心阁’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叫,吓得无论听清楚还是没有听清楚的人都纷纷避走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