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我们--”左承轩勉强压下心头涟漪,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笃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
“相爷,门房来报,说是宫里来了辆马车在相府门口候着,来人说要接相爷和状元爷去宫中,据说皇上有重要事情相商。”轻衣在门外轻声却很清晰的禀报着。
“嗯,知道了。”左承轩一听立刻冷了脸,皇上真是一刻也不放松啊!他将目光转向罪魁祸首,却见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由心里更不舒服了。
“吉儿,很想见皇上啊?”左承轩语气里颇有几分酸意。
“左相大人,安吉被一个人扔在了城门口,左相大人发现后找回安吉时,安吉已走了很久,累了又受了惊吓,所以暂时不便见驾。”安吉不想进宫见皇上,更不想与左承轩一同去,反正又没有她什么事,再说她也想看看左承轩的反应,确认一下马车离开是否是他主使的?怎耐,左承轩是只成了精的狐狸--不仅是长相,性格更比狐狸还狡猾!
“呵呵,一会儿皇上要叫太医过来,本相可挡不住!”左承轩好笑地看着安吉,他其实也不想安吉见皇上,既然她主动提出,他自然会帮她圆了这个谎。
“太医?左相大人也不用这么夸张吧,皇上会因为安吉多走了几步路就派太医过来?”亏他想得出来!除非他不敢跟皇上说她被一个人扔在了城门口。
“若是皇上有赏补药什么的,左相大人倒是可以代为接下,安吉吃了也好压压惊!”
“嗤--好,皇上若是有赏,本相绝不藏私,虽然本相受得惊吓似乎更多点。”左承轩听安吉这么一说不禁嗤笑出声,眼中满是戏谑,更多了分欣赏。这小子实在非常聪明,一句真假掺半的谎话,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假的变成真的,不仅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别人身上,而这个‘别人’似乎暗示的正是自己,还把这一路上对他的非人折磨轻描淡写想就此一笔勾消。
哼,哪有那么容易的!
安吉经过这次‘惊吓’已经好几天没有去早朝了,甚至连大门也没有迈出过一步,自然不知道经过了那一次与左承轩共骑一马招摇过市之后,外面已经将她与左承轩的龙阳之恋传成好几个版本了。
一说状元爷男生女相,素喜男风,先是与曦国首富洛无痕暧昧,现移情于左相大人,竟连公主都不要,前几日公然与相爷在马背上调情。
二说状元爷喜好男风不假,可是与洛无痕‘郎情妾意’,是左相大人凭着权势,硬是横刀夺爱。
三说状元爷喜好男风,可是却水性杨花,先与洛无痕暧昧,后与左相大人日久生情,更有勾引皇上之嫌。
无论哪种说法,都一致肯定了她喜好男风,如果以安吉的心性,比较这三种说法自然更喜欢第二种版本,只是此时恐怕只有她一人还蒙在鼓里呢!
“奴婢见过相爷,见过--公子--”门外是轻衣略带惊慌的声音。
“嗯,退下吧!吩咐下去,叫任何人不得靠近状元阁。”一听左承轩狂妄的语气,安吉将手上的书一扔,不理会外头的敲门声,埋头钻进了被子里,打算装睡装到死!
“吉儿,可曾睡下?我们要进来了?”左承轩说完果然就推门而入。
“吉儿,可有醒着?皇上来看你了。”左承轩又说。
安吉埋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个死妖孽,竟然把皇上也抬出来唬人,她就长得那么单纯好骗吗?
“吉儿,醒醒--”左承轩见叫不‘醒’她,便上前一步隔了被子推她的身体。
安吉忍无可忍,‘唿’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左承轩准备大爆粗口,却瞄到他身后一身白狐裘衣的古焰曦,正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啊!左承轩,你个混--皇上!”她硬生生的把‘蛋’字给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被子一掀,她快速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把左承轩往边上一推。
“安吉见过皇上,不知皇上驾到,嗯--还请皇上恕罪!”安吉赶紧给皇上施礼陪罪,她真不知道皇上会来,还以为是左承轩吓唬她的。
“安卿身体不适,就不必多礼了,快快回到床上躺着吧。”古焰曦上前一步托起安吉的手,感觉她手指冰凉,脸色苍白,好象真的身体不适的样子,便拉着她把她往床上送。
“呃?噢,多谢皇上!”安吉见状顺势坐回床上。
“吉儿快披上外衣,着了凉就不好了,快快躺回被子里。”左承轩突然抽了风似的抓起一旁的外套为她披上,又把她的脚塞回被子里,再殷勤的给她盖好被子。
“嗯左相大人,安吉自己来就好了!”他这是做给皇上看还是在向皇上示威啊?莫非他也知道皇上对她的心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送使节团那日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是想要让--难道他就不怕败坏他自己的名声?
安吉脑中千回百转,却象木偶一般坐在床上,她神情复杂的看着两人,只见古焰曦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而左承轩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全是虚假的笑,眸中却满是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