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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这世上伤人最深的究竟是什么?

语蓉紧紧的抱着母亲,微微的仰起头,让眼泪流回心里。苏妈妈的手轻轻的在她的后背抚摸着,温柔而坚定的说道:“蓉蓉,你是个好孩子,妈妈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语蓉笑了笑,心力交瘁的她微微的颤抖着身子,眼前再次浮现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小三,不要脸。”“狐狸精,不得好死。”“……”原本以为守着自己的心,便行了,原本以为他腻了她便可以离开。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苏小姐,我们去放烟花吧。”许然敲了敲门,进来说道:“今天过年,我们也去放烟花吧。”

“好的,妈,我们去放烟花。”

门外,许然已经摆好几箱烟花。别墅的入住率并不高,只有偶尔的几户人家张灯结彩的欢声笑语。

“苏小姐,你来点吧。”许然指了指那个最大的箱子,他点燃了手里的烟花棒,“就拿这个去点。”

语蓉接过那个闪着银花的烟花棒,引燃了箱子的引线,紧接着往后退了几步,只消一会儿,随着碰碰的几声巨响,天空中绽放了无数朵色彩各异璀灿亮丽的花朵。三人仰头看着那些绽放的烟花。

蓦的耳边响起许然温润的声音:“苏小姐,有些东西一旦舍弃,便再也不会遇到,而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终生。再火热的心,也总有冷却的时候,你何必执着于某些不愉快的回忆,必竟人生是不断的往前行。”

“许然,谢谢你的好意。”语蓉眨落眼角的泪,看着那些前赴后继在空中绽放的烟花,想起另一个人也曾说过相同的一句话,“人生是不断的往前走,过去的一切都将被抛在身后,所以谁都不应该执着过去。”

过去,怎样才能抹杀?那些伤与痛,明明已深刻入骨,是一句话就能痊愈的吗?模糊的从前却透过时间的光轮清晰呈现,要怎样才能遗忘?然烟花尚未绚烂,泪水仍在酝酿,生命便遭遇了穿刺的疼痛。

“苏语蓉,快进屋。”

那一瞬间,许然张开的双臂如鹰翼将她和母亲护于身下。语蓉和苏妈妈尚来不及问发生什么事了,已经被许然带进屋子里。

“苏语蓉带着你妈妈到地下贮藏室,将门关好。快、快、快去。”许然已经自身后抽出一把短小乌黑的手枪,藏身在门后,语蓉看到那把枪,整个人都懵了。

“许然,出什么事了?”

“快去藏好,没事了我会下来找你。”

语蓉连忙扶着苏妈妈往地下室走,母女二人又在地下室找了些箱子什么的堆在门口。语蓉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同妈妈两人相拥着坐下,耳朵却仔细的听着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是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好,还是别的原因,竟然听不到楼上的一点声音。语蓉猛然想起,此刻只有许然一人在外面。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不是很危险?语蓉起身,苏妈妈连忙抓住她。

“蓉蓉,你要做什么?”

“妈,许然一个人在外面,我得打电话叫人。”

“不许出去,蓉蓉。”苏妈妈将语蓉死死的拉住,她已经顾不得许然了,她唯一想要的是自己女儿的周全。“蓉蓉,我们管不了他,你不要出去。”

“妈……”

然,不管语蓉怎么说,苏妈妈却是不肯松手。挣扎中,语蓉衣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看着地上的手机,苏妈妈松了手,弯腰捡起。“蓉蓉,快、快打电话报警。”

语蓉已经按下那三个数字,但猛然想起许然手里的枪,手指却怎么也按不下去了,况且她也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如何,万一死人了,警察来了怎么办?不,不能报警察。苏妈妈见她犹豫着,急道:“蓉蓉,快报警啊。”

语蓉调出手机里唯一存贮的号码,咬了咬牙拨了出去。

褚家

褚哲瀚站在露台上,脚边躺着无数个烟头。南洛琪安静的躺在床上看书,风轻吹起窗纱,小区里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鞭炮声,小孩的嬉闹声。而褚家国正一个接一个的听着那些贺喜新年的电话。姚知琴正向自己的亲朋友好友通报着褚家的喜事。海雪在厨房听着她时不时的高声笑语,微促了眉头,看向坐在沙发里的书易,书易也正撩了眼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绘,谱成一首难以言喻的哀歌,孩子,如果他们之间有个孩子,会不会是一种改善?

保姆庆嫂,将炖了一天的鸡汤端了上来。“少奶奶,喝鸡汤。”

“谢谢庆嫂。”

庆嫂笑着往外走,这个南家小姐脾性真好。原本以为年青人,又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免不了骄横,想不到的是竟是如此温婉怡人。褚少好福气啊。

“洛琪,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南洛琪放了手里的碗,看着褚哲瀚一脸的淡漠,叹息道:“我也想早点跟你说,可是这几天我们始终碰不上面。”

“你知道那晚我喝醉了。”

“我知道。”南洛琪点了点头,“原本打算过完年去跟你把离婚证领了的,当然现在我还是有这个打算。”

褚哲瀚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如果南洛琪肯离婚,那是不是说这个孩子她也不想要呢?

“不过,我希望你能同意我把这孩子生下来,你知道他也是一条生命。”

褚哲瀚雀跃的心瞬间跌到谷底。她虽然同意离婚,但却要生下这个孩子。他猛的凝了眸看向南洛琪,过往不断的在眼前划过,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不一样,但怎么也抓不住。

“可以吗?”南洛琪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带着期许。半响见褚哲瀚没有回话,她低下头,说道:“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要把他生下来。”

“嘟、嘟、嘟、……”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沉闷的震动声。褚哲瀚转身拿起手机,一眼瞄过那个号码,心窒了窒,但很快却跳动的不受他控制。

“蓉蓉……”

南洛琪看着他眼底眉梢的轻柔,心里划过一抹冷笑。褚哲瀚,这一生,你都得不到所爱。我发誓,我所承受过的痛,我要你百倍千倍的品偿。

“褚哲瀚,你快来,有人……许然……我们……”一句话语蓉说的断断续续,似乎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蓉蓉,你别急,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褚哲瀚虽是安抚着语蓉,但他自己的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取过扔在沙发上的外衣,胡乱的套着,却发现左手套了右手,气恼之下他将衣服猛的往地下一扔,取了钥匙便待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南洛琪掀了被子追了出去。“马上要吃年夜饭了,你这样出去,你爸不会同意的。”

语蓉听着电话里,南洛琪略显恼怒的声音,意识到他此刻是和南洛琪在一起,想起之前的遭遇,她猛的便将电话挂了。而那边,褚哲瀚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肓音,脸立时拧了起来,双眸如冰的看着南洛琪,“我出去下,这个孩子你想要你就生,但我不要。”

“褚哲瀚。”南洛琪追了出去,慌乱中,连鞋子都没穿。

“这事等我回来再谈,你回去。”见南洛琪追了出来,褚哲瀚回身,冷声说道:“我不想爸妈担心,你先回房。”

“褚哲瀚,”南洛琪猛的用力吼了一声,“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我都说了年后我们就离婚,我只是想让你在家把这餐年夜饭吃掉,让你爸和你妈开开心心的过个年,这样也不行吗?”

楼下的人都听到南洛琪那声怒吼,众人扔了手里的事齐齐往楼上跑。而南洛琪显然是气到极致,见褚哲瀚不理会,仍是大步离开,几步追了上去,扯住他的手。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为了苏语蓉,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吗?”

“洛琪,很抱谦,我爱她。”

“那么我呢?”看着已经站在楼梯拐角的褚家国,南洛琪猛的揪了褚哲瀚的前襟,嘶声喊道:“你既然爱她,为什么要娶我。”

褚哲瀚窒了窒,但想到语蓉那边的凶险,他仍是冷了声音说道:“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不是吗?我没逼过你。”

“阿哲。”褚家国听到这似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几步跑上楼梯,对随后上楼的姚知琴说道:“你扶洛琪换回房里。”

“爸,阿哲说不要这个孩子。”南洛琪流着泪看向褚家国,悲悲切切道:“我知道他爱那个苏小姐,我答应他离婚,我只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洛琪!”褚哲瀚看着南洛琪,这真的是那个理智淡定的南洛琪吗?不,变了,一切都变了。

南洛琪回望着他,眼里迸射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恨。“褚哲瀚,离婚,离婚,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随便你。”褚哲瀚猛的挣了她的手,转身往楼下跑。

“洛琪。”身后响起姚知琴惊悚的叫声,褚哲瀚停了身子往回看,怎么也想不到,他只不过甩了她的手。怎么南洛琪就会顺着楼梯往下滚?褚家国反应过来时,连连去扶地上的南洛琪。褚哲瀚看着一屋子里的人,只是飞快的对最近的海雪说了句“蓉蓉有危险。”转身决绝的往外走。

“阿哲!”身后姚知琴严历的叫声被一声重重甩门声给关住。

车横冲直撞的驶离了小区。大街上人潮拥挤,很多车随意的停放着,并没有给褚哲瀚留下过多的行车道,而他也像是疯了,碰着擦着,一路向前,但他却依然嫌慢。他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在断断续续的片言只语中,他感觉到了语蓉的恐惧,是什么?是什么让她恐惧?许然呢?许然不是在守着她吗?

别墅里,许然已经用尽最后一发子弹,但来的人显然也是高手,他们总是能算定他出手的时间以及角度,从而规避过每一次的凶险。他计算着,阿辰还会有多少时间到,要不要通知阿哲?他思考着,观查着。夜幕已经开始降临,那些人显然是有意要拖到晚上才会动手,此刻只不过是要耗尽他的力气罢了,似乎断定他不会有后援。其实许然想错了,那些人只是在等老板的指示,因为接到的通知是这里只有母女二人,许然是计划外的。

“蓉蓉,你打电话给他了?”

语蓉看着妈妈,眨了眨眼,“妈,我们在这等吧。”

两人重新相拥坐下。潮湿的霉味使得苏妈妈渐渐感觉到呼吸不畅,为了不让语蓉担心,她尽量的掩饰着。脸上的神色渐显青紫。语蓉将脸埋在苏妈妈肩上,她听到了南洛琪的叫声,他会来吗?她不断的问着自己。

“蓉蓉,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妈妈你要陪着我。”像从前无数个夜里一样,语蓉只当是苏妈妈的劝解,她活的太累了,妈妈比谁都清楚。

苏妈妈沉沉的闭了眼,眼前渐显无力,人缓缓的往地上倒去。语蓉终于感觉到不对,她猛的直了身子,将苏妈妈抱在怀里,“妈,妈,妈你醒醒,妈。”

眼见得苏妈妈脸色越来越紫红,浅弱的呼吸只有出没有进,语蓉终于再也不顾不了那么多,她放下妈妈,几步跑到门边,将那些堆着的东西踢着扔着,打开门,她再跑回来,将苏妈妈托到自己背上,往楼上走。

“许然,许然,我妈不行了,快救救我妈。”

而门外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喊声,那些人在同一个时间踹门,砸窗,从不同的方位跑了进来。寒光闪闪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芒。

“苏语蓉。”许然来不及多说,将靠近跟前的人放倒,“快躲回去,快点,苏语蓉。”

但语蓉已经顾不了,她只知道要送妈妈去医院,迎着门口的黑衣人,她背着苏妈妈无畏的往前跑。泪水和着汗水滴嗒滴嗒的往下掉,妈,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啊。

“苏语蓉。”眼见得门口的男人举起了手里的西洋刀,许然凄历的叫声响砌房宇,他甚至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睁着眼面对。

“啊”男人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举刀朝身后砍去。门口,穿着黑色皮衣的阿辰,眸泛猩红,灵巧的闪过了男人砍出的那一刀,手顺势而动,握住了男人高举的手,以极快极利落的一个动作往反方向,一拧,咯吱一声,男人惨叫一声,松了手里的刀,阿辰另一只手往空中一撩,便接住了那把刀。顺势一脚踹倒了男人,挥着刀往屋子里向语蓉靠拢的那帮人砍去。

“跟着我。”

语蓉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眼前便绽开了一条血似的带子,她来不及看是谁被砍,只是背着苏妈妈跟在阿辰的身侧往外跑。而阿辰看着那些追过来的人,眼里的猩红似乎被燃烧成了一旺怒红,手里挥出的刀像是切西瓜似的,一切一个整。

“上车。”

好在车门没锁,语蓉将妈妈放在后车座,自己跟着便要上车,却不料一直守在外面的一个黑衣人,在这时握着手里的西洋刀朝她跑过来。

“小心。”许然眼看着那刀便要招呼到语蓉身上,而自己离得尚远,只能无力的喊了一声。语蓉尚来不及回头,只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香味清浅。

“阿哲。”

许然和阿辰,看着那个扑倒在语蓉身上的人时,心神俱裂的喊出了声。“唔”语蓉整个人都被他严严实实的遮着,听到那声闷哼时,心里猛的颤了颤。

“褚哲瀚。”她不确定的叫着,想要抬头,却被他死死的压在怀里,“别怕,是我。”

他将语蓉按在胸前,不让她看外面的一切,轻声安慰着,“别怕,不要看,看不到,便不要紧了。”话里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意。

“褚哲瀚,救救我妈妈,我妈妈快不行了。”语蓉伏在他的怀里难以控制心里的颤动,似乎之前憋着的那口气全都跑光了。

“阿辰,许然,别追了,去医院。”

车子被发动了,语蓉想要直起身,却被他按着。“别动,乖,你妈妈没事的,医院很快就到了。”

语蓉挣扎着想要挣脱他,却感觉手里有着湿腻腻的粘滑,还有种浓浓的血腥气。她猛的想起那一刀,颤着声音问道:“你怎么,褚哲瀚。”

“我没事。”褚哲瀚深深的吸了口气,背部被砍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痛,但怕吓着她,仍是以一种淡淡的口吻说道:“没事的,只是被划破点皮,你看下你妈妈。”

语蓉转了身子,苏妈妈仍然紧闭着双眼,脸上的的青紫在慢慢减退。语蓉凑着路边的灯光举起手,这才发现手里都是血,她猛的转了身,借着闪过的路灯,看到褚哲瀚正苍白了脸,汗珠子不停的往外冒。许然将车开得飞快,阿辰敛了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幕使得语蓉陷入一种懵懵中,她木然的看着褚哲瀚,他替她挡了一刀,为什么,为什么要替他挡一刀,她死了不就一切都结束了吗?可他却替她挡了一刀,这算什么?从今往后,她还能恨吗?恨一个拿命来爱自己的人。可是如果她们之间没了恨,她又要怎样与他相处?

“你为什么要挡那一刀,为什么?”

语蓉平静的看着褚哲瀚,平静到脸上的泪水像疯了似的往外冒她却无动于衷,她只是那样深深的看着他,所有过往的一切都在此刻一一从眼前划过,他的狠决,他的讥讽,他的哭泣,两人相处以来一幕幕像放灯片似的被她想起。

“没有为什么。”褚哲瀚抬手,轻轻的擦掉她脸上的泪。“因为是你。”是的只因为是你,所以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义无返顾的往下跳。

“我给不了,给不了,给不了……”语蓉哭着,却怎么也说不下去,给不了什么?给不了她的爱。

“我说过,没关系的,我来给。”

语蓉看着他虚弱的脸,看着他脸上柔柔的笑意,猛的转了脸,看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街景。落在嘴里的泪,又苦又涩。

“许然,不去市一院,去欧阳家的医院,阿辰你联系欧阳。”

许然点了点头,阿辰则冷冷的跟欧阳宇了说句,叫你家那些医生十分钟后必须赶到医院。便挂了电话。

“阿辰,不要去。”

阿辰回头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冰冷的眸子沉了沉,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身看着窗外。

“这是我欠他的。”

欧阳宇,C市最大的求是民营医院便是他家开的。接到电话的他,立时让手下的人给各科室的专家挂电话,要求五分钟之内必须到赶到医院,不然立马卷铺盖走人。

“阿辰……”

手术室门口,褚哲瀚看着阿辰,终于,阿辰缓缓的点了点头。直到这时,欧阳宇才像是猛然回过魂,他在许然跟前坐下,点了支烟。

“许然,你说,我听。”

许然看了眼他,接过他递来的烟,“苏语蓉妈妈没什么事吧。”

“老太太是过敏性哮喘,抢救急时,没什么事。”

许然点了点头,看着闪着红光的急救两字,眼里划过一抹疲惫。“南琮找人杀苏语蓉,阿哲替她挡了一刀。”

欧阳宇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觉得合理也罢不合理也罢,只要存在就是合理。

“阿辰,去办公室喝两杯。”

阿辰揉了揉短的扎手的头发,猛的一拳砸在墙上。

“欧阳,你看着他。”许然指了指阿辰,转而起身往外走。

南琮接到汇报后,整个人阴沉的像是七月的暴雨天。

“褚哲瀚,你虽C市的褚少,可我南琮也不是吃素的。”他猛的将手里的电话朝墙上扔去,啪一声,手机四分五裂。

“南琮,南琮……”明淑,跌跌撞撞的往书房跑,耳里只听到南洛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妈,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怎么了?”

看着明淑失色的脸,南琮眼里聚涌阴霾,洛琪?南琮几十年来没有颤动过的心在这一刻,颤的如同风中的落叶。

“南琮,洛琪,洛琪……”明淑颤抖着唇连话都说不清楚。

“洛琪怎么了?你快说她怎么了?”

“孩子,孩子没了。”明淑像是个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扶着明淑打颤的身子,南琮感觉像有把刀子在片他的心头肉,他猛的怒吼一声“褚哲瀚,我跟你没完。”

“亲家,洛琪她需要静养。”姚知琴看着来势凶凶的南琮,小心的说着好话。褚家国在一旁也跟着附和道:“琪琪爸爸,你看也不急在这一时……”

南琮压下心头的火,看着褚家国淡淡说道:“褚书记,想来真是我们高攀了,我南琮没什么能力,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褚家国的脸色瞬间转为纸白,转而又变成涨红。除去最初的那几年,他何时曾碰过样的软钉子。

“琪琪,你劝劝亲家。”姚知琴转而对南洛琪好语道。

“妈,你让我回去吧。”南洛琪低了头,似是不敢看姚知琴的脸。

“这……”

褚家国挥了挥手,“琪琪回去散散心也好,过段时间我让阿哲来接你。”

“再说吧,爸。”

车子在夜色里消失,姚知琴苍白了脸往回走,她真希望这是一场梦,为什么前一刻还欢心得意的等着抱孙子下一刻就这样了?褚家国脸色不善的走进书房,对褚书易冷声道:“打电话给阿哲,他要再不回来,我就没当生他这个儿子。”

褚书易摇了摇头,“爸,电话没人接。”

“这个畜生。”愤怒之下的褚家国将桌上电脑猛的往地上扔了下去。随着哐一声,火花四溅。

他们却不知,此刻的褚哲瀚正在手术室里忍受着抽筋剥骨的痛,他对麻药过敏,是故伤口的清理和缝合,都是在无麻醉的情况下完成。他甚至将自己的手掌心都抠烂了。

“褚少,要是实在忍不了,就喊几声吧。”

褚哲瀚摇了摇头,护士上前擦去他额头的汗水,眼里蓄了一汪幽红。

许然点了根烟,站在花园里,闻着那种霉烂的腐泥气息,看了眼不远处的病房。语蓉帮妈妈压了压被子,走出来,将门带上,见许然一个人在长椅上坐着,紧了紧衣服走过去,在许然身边坐下,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许然深深的吸了口烟,转而看着语蓉,“阿哲,他对麻药过敏,你知道吗?”

语蓉愕然的抬起头,看着许然。咫尺的距离,她却觉得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苏语蓉,如果可以选择,我真希望你和阿哲从不曾谋面。”

夜里,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吹,语蓉却感觉不到那冷,她的心里有团火,将她烧得口干舌燥,烧得她连咽口水都痛。谁来告诉她,她要怎么做?他让她经历了漫长的寒冬此刻又将她置于火山的喷口,那因为寒冬而冻结的心正在缓缓的裂开,露出里面满目苍凉的心。她惧怕这种心的复苏,无比的惧怕,因为在心的最低沉埋藏的那个人是他们之间的洪沟,那是跨越光轮跨越生死也难以逾越的。她猛的站了起来,怆惶着逃离。

南府

南洛琪洗好澡,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镜子里的人,脸上晕染着一抹浅浅的胭脂红,双唇莹润如水。啪的一声,她将手里的梳子狠狠的扔在镜子上。忍了多时的泪如决堤的水汹涌而出。这一切,真的是她要的吗?那个纯真善良的南洛琪哪去了?

电话猛的响了起来,擦去脸上的泪,她压了嗓子,轻声道:“喂。”

“南洛琪,你再一次违反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男人阴冷的嗓音压得极低沉,“别再自作主张,不然合作取消。”

“你……”电话里响起嘟嘟嘟,挂断的声音。

南洛琪将手机扔到一边,就着湿湿头的发躺在床上,无声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褚哲瀚,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想到当日那个妖媚似的男子将她带到雨诺跟前时,南洛琪平静的眸子再次风雨飘摇,不,她不能就此罢手。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办法停下。

“琪琪。”明淑轻敲着房间,她一直小心的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此刻突然安静下来,明淑的心猛的揪了起来。

“妈我没事,我睡了。”

明淑摇了摇头,转身对身后的南琮问道:“琪琪还让她回褚家吗?”

南琮敛了目中的情绪,轻抚着明淑,“过段时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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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紫亿,中了据说无解的秋实,十天长一岁,直至老死。若已经被偷梁换柱了呢?她暗自腹诽,奇迹还没看到,却看到三个自称夫君的男人,忒狗血了吧?白发苍苍的凤紫亿扫过血气方刚的名誉夫君们,“我死后,你们都改嫁了吧~”数天过去,水晶棺内的凤紫亿睁开眼……“喵了个咪的,怎么还是这鬼地方?”一个双色眸子的少年骤然出现,“果真有效呀……我是魔子,救命之恩你就以身相报吧。”毛还没长全就想这个了?凤紫亿觉得当务之急是如何活下去。跟他亡命天涯……狗血的居然是自己的失身成全了活下去的机缘,随之又被突然冒出来的记忆打乱了本想做只被包养的米虫,这一卑微的生存目标。好吧,虽然夫君尚小,但有个强大的魔教做后盾,就勉强收之吧,此情只待……都说好饭不怕晚,先养着吧,好歹也算青葱一枚。正事要紧,凤后,你个姐妹相残的妖妇,看本侯如何将你打落尘埃!
  • 医品闲妻

    医品闲妻

    他狂怒,嘴角含笑的冷睨着他。”而他,当即打了个冷颤,心头升起悔意…*闲妻篇:他眸光一闪,看着那凶手在她投下的棘荆丛中痛苦挣扎却迟迟得不到解脱。他:“…”脸黑一片。她毒,她冷,却异常强悍,短短三年,成为享誉王朝的圣手神医,有欣喜之色。她说,令医界众人垂涎妒忌得眼红却又无奈。她过得悠闲惬意,可有一日,大街小巷突然传遍她丧失妇德的闲言,一日间,“嫁与你后,遭了无数白眼。她冰寒的气势顿破,这刻,他却如天神般走到她身前,吐出一句话,维护了她的名声,你若生孩子,“我们早已成亲,只是并未广而告知,谁若再敢毁她名誉,休怪我无情。”他聪明过人,便是我下堂之时,顺势向众人告之,他们会再成一次亲,这一次,会哄动天下她说,晕过去的瞬间,被亲爹赶出府的嫡女,而是扮猪吃虎,拥有最完整的药山,她名声败坏,他说,紧紧的抱住了她…,一语间突然明了,所谓闲,“嫁与你后,一眼便瞧出异状。她不笨,闲妻之位当即转让。”她说,“嫁与你后,我便是闲妻,踏过染了毒汁的新房地板飞扑至床,便是只吃饭不干事的人,往后我只占你妻位,不履妻责,不承妻恩。你娶多少都行,她是被人陷害,往后,因受不了打击一月后重病惨死,当她成为她,却不是步步紧逼,追讨害她死的凶手,她们便是我的试药品。”她莫名动容,对他生出一抹情愫。
  • 无人区

    无人区

    以后的岁月里,来寻找丈夫和亲友的男女们在傍晚的寂静中站在峡内聆听了片刻。就发现原来神经的承受能力是极其有限的……,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个冬天,发生在地球之上、中国西部的一种万众一心走向灾变的悲惨举动。数万淘金汉分别来自青海、甘肃、新疆、四川、宁夏五省区。他们中的许多人在此覆灭,尸骨无存,只留下眼望雪峰摇摇欲坠时的惊叫,只留下雪石冰岩掩埋人的一刹那,生命的*后一声哀鸣。这惊叫和哀鸣变作浆汁,渗入冰岩,浸入时间,在不朽的大峡中日复一日地显现着,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