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城看着一脸疯魔的殇君跌跌撞撞的闯入大殿,心中微惊,目光落在他怀中一脸苍白的娇人身上,不由退后几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短短的时间内会发生如此变故?纵然是一向心思慎密的傲城面对此情此景都失了分寸。
殇君看着傲城惊异的表情与连连后退的步伐唇边扬起诡异到近乎残酷的微笑,牢牢的抱着怀中的艳妃,殇君迈步朝傲城走去,声音阴柔至极:“傲城,如今你可满意了?我的母妃最终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中,来,你来看看,来啊。”最后一声‘来啊’字殇君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眸的悲伤与仇恨是那么不容质疑。
听到消息而赶来宫中的傲悟与傲然一进宫殿便瞧见眼前这副景象,那个唇边总是含着肆意笑容,华贵的眼眸带着淡淡的讥讽与傲然的殇君一身悲凉的站在那里,手中抱着那个被他们恨过的美丽女人,那艳红的衣衫就那般的在殇君怀中垂落,如她璀璨的一生,绚丽而悲伤。
傲悟惊疑的目光落在傲城身上,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为何才短短几日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傲悟看着满是伤痕与脆弱的殇君,缓缓的伸出手去,轻声唤道:“殇君。”
殇君冷笑看着傲悟伸出的手,竟如同看见蛇蝎一般避之不恐,那耀眼的凤眸闪过的也不再傲悟所熟悉的光芒,而是深沉的恨意。
眼眸落在怀中的艳妃殇君,殇君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她真的去了,而且是活生生的在他的面前,怀中的她依然有着温度,那美艳的容颜依旧是那般让人惊艳。
举步来到那尊贵的宝座钱,殇君不顾所有人惊讶的眼神,轻柔的把艳妃放了下来,而后反身看向傲城,冷声道:“傲城,血债血还,不知道你做好准备了没有。”说完,殇君放声大笑,只是那滴落在脸庞的泪水确是那般凄凉与痛楚。
“殇君,你听我说……。”终于回过神来的傲城试图与殇君解释,可现在的殇君哪里又能听得进去傲城的话呢!
冷然一笑,殇君目不转睛的看着傲城,华美的凤眸闪过着诡异的光芒:“傲城,想要解释的话那就下去跟我母妃解释吧!”
看着殇君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眼眸闪烁的恨意是那般的令人心惊,傲城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愣在那里,微动着唇,无声的解释着。
“傲城,你可知道我原本已经打算打着母妃离开,可你却毁了这一切。”殇君神色渐染疯癫,笑中带泪的看着傲城。
“不,殇君,你听我解释。”傲城嘶哑着嗓子,试图靠近殇君,他就是万般打算也决计不会要了艳妃的性命的,为何殇君会不明白呢!
“听你解释?”殇君再次冷冷一笑:“你先问过我这把剑在说吧!”殇君自幼时起随身便有二把武器,着红衣时多为鞭子,白衣时则为软剑,只是今日在腰间抽出软剑竟如早先预料般的一样,素衣、利剑,莫不是白事之兆。
殇君招招杀意,每出一次剑都直刺傲城的要害,而傲城却是不会还手的,只能狼狈的躲闪着殇君的攻击,一身俊挺的朝服已处处见口。
见殇君如此没了分寸,而傲城又只是避之,傲悟连忙飞身上前,竟也不在乎殇君手中的剑是否会伤了他,只用手握住剑身,霎时鲜血顺着剑身蔓延开来,滴落而下。
殇君神色淡漠的看着傲悟,好似眼前空无一人般,狠决的抽回剑身殇君提着沾染了鲜血的利剑一步步朝傲城走去。
疯了,他疯了,所有人看着这样的殇君脑海中都闪现出这样一句话来。
被殇君的举动完全惊住的傲然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傲悟受伤的手,又看着傲城也如同殇君一般魔障,傲然连忙挡在傲城面前,薄唇微抿,神色莫测的看着殇君:“殇君,你不要冲动,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可知道你要伤害的人是谁?”
“哈,冲动?傲然,我告诉你,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切若是我早一点做的话母妃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了。”殇君放声大笑,谁说他疯了,他没有疯,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清醒过。
“傲然,让开。”傲城双眸紧闭,淡声说道,就好似他面的的不是生死一般。
“皇兄!”傲然轻喝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傲城,他疯了不成?他难道不知道殇君要做什么吗?
“让开。”傲城再次坚定的开口,现在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的,不管如何艳妃终究是在宫中的出的事情,而且是在殇君的面前,也许只有这样,殇君才会解恨吧!他不愿殇君以后的人生都生活在仇恨里,哪怕是用生命付出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皇兄。”傲然轻摇着头,傲城疯了,傲悟着了魔,可他不能跟着他们一般,艳妃是没了,可他相信绝对不是傲城所为,哪怕真是傲城所为又能如何呢!艳妃她欠了母后一条命难道就不应该用命来偿还吗?
傲然眼中所闪现的一切就如同心中所想一般,而着一切看在殇君眼中更是可笑至极,欠了一条命是吗?到底是谁欠了谁?这笔糊涂账又岂能是他们说德清楚的,回眸看着躺在宝座上的艳妃,殇君唇边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在回眸时却已是一片冷凝之色,精致的眉宇间闪现的是一抹骇人的尖锐,母妃,您看好了,殇君马上就要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您了。
举起手中的剑,殇君哪会哪眼前的人是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傲然抽中腰间的折扇,狭长的眼眸蕴着深深浅浅的波澜。
殇君眼神静默,只是从那微抖的手中透露出他的嗜血之意,将执剑的手稳稳定住,剑锋笔直直取傲然的喉管,这一招快、狠、准,杀意已全部掩饰。
傲然只觉得一道银光已逼在了眼前,皓月流华,电裂苍穹,这一剑太快,快到如同流星坠落,只剩焰尾瞬间划过天空,这一剑太美,美到已摒弃了所有华丽的招式,以最纯粹的,最摄人心魄的傲绝狠狠烙入眼底,这一剑太狠,狠到让傲然的心微微颤动,一抹酸涩来不及品味已然消失。
傲然来不及躲闪,只能凭着直觉微微侧身,一绺青丝霎时断落于肩,剑尖离耳际只于分毫,傲然心惊,他从未离死亡如此近过。
殇君勾唇微笑,眸光如一幽寒潭冷入所有人的心中,在旁人的眼眸还不及闪烁的时分,殇君的剑再次直取傲然的喉管。
此时的傲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抬起,本是玉质的扇柄竟然牢牢的挡住了殇君的一剑。
殇君冷然一笑,可惜却无丝毫温度,手中紧握的剑竟也不调回,只是注入内力,似乎要硬拼一场。
傲然虽也是习武,可却没有殇君习的精炼,毕竟殇君年幼时便以拜得名师,虽说并没有其余三位师兄的剑术精湛,可也不是傲然可比拟的,尤其是在这种没有了理智的时候,殇君的剑法完全没有了招法,只用最快速的取人性命之招。
眼看着傲然已经招架不住,殇君轻笑出声,却在下一秒声音嘎然停住,只因梦英竟然飞身在他的身前,并且如他的母妃一般瘫软在地。
这一切发生的快了,快到风言与风语都反应不及,快到殇君来不及撤回手中的剑,快到傲然的折扇已经点在殇君的胸口。
“梦英!”殇君不可制止的惊呼出声,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低身扶起梦英,黑眸闪现着惊恐之色看着梦英胸口的长箭。
“殇……君……。”梦英牵强的扬起一抹笑容,他终于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异样的神采,原来他的心中是有他的。
“你不要说话,梦英,你不要说话。”殇君轻摇着头,抬眸看向傲城之处,那华丽的凤眸中闪现的竟是一抹脆弱之色:“救她,救她……。”
看着殇君眼中乍现的脆弱,哪怕是为了别人,傲城也心疼至极,不等殇君把话说完,便下旨宣了御医。
“殇……君,我……骗了……你,你……可……会……恨我?”梦英断断续续的开口,眼中满是祈求之色,他想这也许是他唯一一次可以告诉殇君真相的时候了,可此时的他竟然害怕,害怕在殇君的眼中看见那鄙夷之色,害怕殇君眼中闪现的惊恐之色转化为冷漠。
“不会,不管你骗我什么我都不会,梦英,你不要说话,我们等御医来,等御医来。”殇君疯狂的摇着头,手捂住梦英的胸口之处,入眼的血红在殇君看来是那般的心惊,他害怕了。
“殇……君,我怕……我……在……不……说,就……来不……及……了……。”梦英淡无血色的纯勉强扬起一抹浅笑,气息已然缓慢,努力的伸出手去,梦英握住殇君覆在他胸口的手,费力的要拉着那手来到最私密的地方。
不管梦英此举究竟为何意,殇君顺着梦英的手来到那最最私密的地方,本该是那般绯艳的情景,可在此时此刻却是那般圣洁。
碰触到那软软的东西,殇君微愣,却又在一瞬间掩去了惊讶之色,不管梦英的身份如何,不管他到底是谁,就凭着这份心自己都不会轻看了他。
双眸含着恐惧之色,梦英看向殇君,轻声道:“你可……会……瞧不……起……我?”
“不会,不会。”殇君疯狂的摇着头,声音哽咽。
“真……的……吗……?”梦英的声音已经虚弱至极,声音也柔到了近乎听不清的地步。
“真的。”殇君用力的点点头,眼眸忽然闪过一道暗色,抓起梦英的手便放进自己的衣襟,努力微笑道:“你瞧,我不也骗了你嘛!你又可会气我?”
“不……会。”梦英面上浮现一抹笑意,原来我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殇……君……,答……应……我……一件……事……。”梦英的眼眸已经微闭,浅淡的薄唇也渐渐闭合。
“你说,你说,莫说一件事,就是千百件事我也答应你,梦英,别吓我。”殇君紧紧的搂着梦英,黑眸紧紧的盯着他那苍白的面孔。
“让……我……就……这……样……走……以……你……的……未来……的妻……子……的……身份……。”说完,梦英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殇君,那眼中的光亮几乎要烧灼了殇君的眸。
“好,好,我答应你,梦英,等你好了,我就取你好不好?”殇君的泪缓缓的顺着脸颊流落,他知道这是梦英唯一的希望,他知道这个骄傲的男孩的生命已经在慢慢消失,而他所能做的却只有这样而已。
听见殇君的回答,梦英扬起一抹极为好看的笑容,那笑中充满了满足,却也充满了遗憾,他的一生是如此可悲,却又是如此完整,因为他遇见了那个让他心动的人,若是有下辈子的话,他,梦英还是想遇见殇君,还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守护他。
“梦英。”
看着唇边含笑的梦英就这样的闭上了眼睛,殇君愤怒的嘶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为什么?若是自己错了,老天为什么不报应在自己什么?为何要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老天,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