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由六匹黑色骏马拉着的巨大的黑底红纹的马车缓缓的驶进来‘焦阳称’,车架上坐着二名模样英俊的男子,其中身着绛紫色衣衫的男子容颜淡漠,不发一语的驾驭着马车,另一个白衣男子则是唇边含着浅笑,漫不经心的摇着手中的折扇,十分悠闲。
马车的前后个有二名骑着白马的黑衣护卫,皆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马车若无旁人的驰骋在街道之上,直到来到一个豪华的酒楼门前,马车平稳的停了下来,那四个黑衣人先行下马,之后齐步来到马车的前方,双眼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而后,那个笑的悠闲自在的男子跳下马车,扬声道:“君少,客栈到了。”
“不必,就这了。”车内传来一声淡淡的话语,之后车架上紫色衣衫的男子单手挑开车帘,恭敬的说道:“君少,请下车。”
马车内一名身着黑色绣银边广袖的少年慵懒单手拖着下颚,面上罩着一个精致诡异的银质面具,遮住了他半张如玉的容颜,外露的只有那双幽深、华贵的凤眸与那艳红的朱唇。
优雅的走下马车,少年妖娆的凤眸微抬,看着酒楼牌匾上的四个大字,微微一笑:“天下第一?”下颚轻扬,少年含笑道:“走,进去瞧瞧,我倒要看看何为天下第一。”说着,少年率先迈步而去。
六人刚走进酒楼大堂,原本吵嚷的大厅方立刻变得鸦雀无声,随即,一声声的抽气声此起彼伏,眼冒精光地盯着丰姿朗朗的六人。
尤其为首的那个弱冠少年,虽然遮住了半张脸,可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就足矣说明出生在一个贵族世家。
银面之下的眉宇不悦的蹙了起来,少年凤眸微沉,淡声道:“风言。”
风言会意,立刻扔了一定银子给了掌柜的,俊美如冰,声音更是能冰冻三尺而不解寒:“准备几间上房,在备好热水放在房中。”
看着手中大定的银子,掌柜的更加确认眼前几人绝对是财神爷了,扬起献媚的笑容,掌柜的连连点头:“是,是,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准备去。”说完,一招手,一个伶俐的小二跑了上前,对几人道:“客官,请随我来。”
随小二上了二楼的天字号房,那贵气的黑衣少年随意的打量着房间,半响后,还算满意的点点头,食指轻摇一下,之后在对着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风语给那小二打个赏钱,之后挥手让他下去。
“成一,通知成二、成三,让他们告知暗默堂的三位堂主,就说我到了。”少年一边淡声吩咐,一般抬手摘下覆在脸上的面具,顷刻间,那绝美的容颜便显露出来,此人正是悄然离宫的殇君。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凤眸微眯,更显风华绝代,声音也如入柳琴一般优雅、轻柔:“你们也坐下吧!骑了一天的马你们也累了。”
“谢谢君少。”风语嘻笑着说道,不客气的坐在了殇君的身旁,笑道:“君少,咱们出京面上的不会知道了吧!”
殇君红唇微勾,淡声道:“知道了又如何?”自己已经如白纸一般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此时又何须在意这些呢!
“君少,我这不是怕上面生气,替您担心嘛!”风语双眼弯成新月状,笑的如沐春风,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殇君轻哼一笑,斜睨着风语,突然,璨然一笑,流光四溢,风华尽现,让风语等人着实看的愣住了。
“君少……”风语低呢着,呼吸一滞,难以自持,他终于明白为何君少出京要带着面具了,如此绝色,若是不好隐藏起来,只怕会引来祸事。
殇君轻声一笑,不慎在意他们的神情,反而看向窗外,神色之中闪过一丝怒气。
“君少?”风言轻唤一声,不明白刚刚的一脸浅笑的君少为何面上闪现了怒气?
轻摇着头,殇君轻叹一声,食指轻叩桌面,扬唇道:“风言,去把下面的人给我带上来。”
顺着殇君的目光看去,风言一愣,随之黑眸闪过黯然之色,他为何会跟来此地?
“还不去?”殇君微微挑眉,淡声说道。
“是。”风言应了一声,推门而去。
坐在殇君身旁的风语却含笑看着外面那白衣似莲的男子,嘲弄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而后笑道:“君少,您的魅力可真大,居然能让京城第一公子随您而来。”
黑眸一沉,殇君唇边的浅笑却不达眼底:“风语。”
只是淡淡的一个名字,却让风语闭上了嘴巴。
目光微扬,殇君看向一直站立的三人,含笑道:“你们也坐下吧!不要太居肃了。”
“奴才不敢。”三人齐声回道,却不敢看向那绝美妖娆的容颜,好似他们的一眼便会玷污了绝世美貌。
轻声一笑,殇君摇了摇头,随意的说道:“成六,你多大了?”
那个名唤‘成六’的少年,年龄约在十五、六左右,肌肤甚雪,眉目如画,晶亮清盈的眼眸暗藏着灵采,一张优美淡红的红唇紧抿,硬是装出了一副冷酷的样子,只可惜,可爱机灵,如鱼流水的模样,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成六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应声回道:“回主子,奴才今天二十了。”
殇君听了一愣,随之轻笑出声,倒是弄着那成六红了脸颊。
“风语,你瞧瞧,人家也二十,你也是,人家可比你稳重多了。”殇君打趣说道。
“成五,你呢!多大?”下颚轻扬,殇君含笑问道。
“回主子,奴才二十有四。”一声冷然的话语出自那有着冷峻容颜的男子口中,剑眉星目,高挺笔直的琼鼻,薄唇同样紧紧抿着,整个散发着冷酷的味道。
殇君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对着成五招了招手。
成五迟疑片刻,之后走了过去,心中却是惶恐不安,不知殇君叫他上前究竟是为了何事。
单手支着下颚,殇君半歪着头,娇唇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成五,你跟了王叔几年了?”
“回主子,奴才跟了王叔十二年了。”成五沉声回道。
凤眸飞扬,殇君笑的淡然:“你们几个能被王叔送来我身旁,想来都是极为出色,只怕你们认为我为主,心中一定有着委屈吧!”
殇君的话音转的太过快了,让成五愣住了许久,而后回道:“主子,奴才们不委屈,我们自被王叔收养便知道我们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您。”
目光淡淡的看向其余三人,把他们的反映尽收眼底,殇君扬起嘴角,笑道:“我开个玩笑罢了,你们也不要总奴才奴才的,你们不是奴才,是我的手下,将来更是做大事的人。”
“是。”成五几人齐声回道,眼中闪过防备的神色。
殇君淡淡的勾起了嘴角,心中明了他们在防备些什么,不过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把他们训练成一匹忠心的狼。
房门轻响,风言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清雅俊秀的男子,那男子一脸的不安,悄然的抬头打量着房内的殇君。
淡然的转过头去,殇君黑眸闪过冷凝之色,微蹙的眉宇也说明他看见这个男子时的不豫之情,薄唇轻挑,殇君淡声道:“进来吧!难不成你想一直站在那?”
听了殇君的话,男子俊雅的容颜如花般绽放,迈步走了过去,停在殇君身前,轻声道:“你们知道我跟来了?”
殇君轻哼一声,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反问道:“你怎么跟来了?谁告诉你我离京的?”
“是楼中的小倌无意间看见风言与与驾车出城,我想他们一直都是陪在你身旁的,所以你也一定是离京了,我才跟来的。”男子轻声解释道,神情小心翼翼。
微眯的眸子,殇君无奈的轻叹一声:“罢了,既然跟来了就住下吧!待我回京后在与我一起离开。”
“真的?”男子喜颜于色,不禁上前抓住殇君的衣袖。
黑眸微沉,殇君盯着男子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直到那男子慢慢的要松开,这才扬唇一笑:“知道害怕,还敢跟来。”说话间,已无一丝怒气了,只有深深的无奈。
“君少,想来梅烟是仗着您一直对他和颜悦色才敢如此。”风语心中微酸,不喜殇君对待梅烟的态度,说起了风凉话。
殇君淡淡的扫了风语一眼,蕴含警告之色,而后看向脸色发白的梅烟,扬起一抹笑意,也算是安慰之意。
风语见状不由轻哼一声,手中的扇子一拢:“君少,我去给您催催水去,怎么这半天还没烧好。”说完,不等殇君应声,起身而去。
风言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忙解释道:“君少,风语他……。”话说一半,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殇君却是满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把弄起了梅烟的指尖,笑道:“无妨,这烈日炎炎,想来是把风语的心也给烧了,才会如此失了分寸。”
一旁的成五等人,见风语如此无理的举动,心中也是大惊,又见殇君居然没有怪罪,联想起刚刚殇君的话语,心中不觉一暖。
梅烟面色浮现一抹浅红,羞涩的想要抽回握在殇君手中的之间,却被殇君紧紧的握住,红唇微抿:“别动。”
梅烟身子一僵,不敢再动,他自小出身与那样的烟花之地,这样二个字代表什么含义他自是明白,虽然心中也有过期盼,而一直以来,殇君对他都是以礼代之,如今,他的这番举动是否代表着什么呢!
淡淡的扬起红唇,殇君淡漠的眼光看向风言,有华丽的凤眸幽深似海,却让风言觉得冷入心扉,不禁硬声道:“君少,我去给您布置饭菜去。”
殇君轻声一笑,从容的点点头:“去吧!记得弄一些梅烟爱吃的。”说罢,也不看风言的反应,又自顾自的摆弄起了梅烟的玉指,一派玩押之色。
风言听了殇君的话,面上依旧清冷,只是那紧抿着双唇却透露了他心中所想,风言第一次没有回应殇君的吩咐,径自走出了房间。
在风言走后,殇君却松开了握住梅烟指尖的手,反手拿起桌上的团扇,轻摇起来,面上也不见刚刚的玩押、挑弄之色,一直一片淡然。
“王爷。”梅烟似有所悟,却依旧轻唤一声。
殇君轻摆下手,红唇轻启:“成五,你们几人也下去梳洗一番吧!一个时辰后在回来。”
“是。”成五几人自被王慕白收养,一直被教导的便是不得质疑主子的命令,唯主子的命令是从。
满意的看着成五人消失与房内,殇君心中却是有些遗憾的,他想要的不是只会听从命令的忠犬,而是忠贞的狼,罢了,以后在好好调教吧!
目光转向梅烟,没有错过他有些失望的神情,殇君微微一笑,道:“你这一路跟着我想来也累的够戗,一会也好好洗漱一番,换还一个清雅如玉的梅烟。”
“好。”喜悦之情由然而生,梅烟乖巧的点着头,而后,静静的陪在殇君的身旁,这一刻,对于梅烟来说,由衷的感到幸福,他说,还我一个清雅如玉的梅烟,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承认了我是他的人!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真希望这个梦永远不会醒来,让我就这么一直的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