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蓝氏抬头一看,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指着门口吵闹的两人,霎时明白小厮为何脸上浮现出不安。果然出事了,看样子情况还很糟糕,因为她根本没法相信,眼前站的人就是往日帅气的儿子。在那原本冰冷的脸上看到了从未出现过的冲动,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她的心底在暗自高兴。
对于吉培培的喊叫和挣扎,司徒仁视而不见,冷若冰霜的脸上写满了无情,他把人连拉带扯往里面推。吉培培看某人一点放手的念头都没有,在经过大门的时候,她抱住了门口一根石柱,把脚也都蜷了上去,闭上眼睛使出蛮力紧紧地不肯放手。
一向稳中的司徒仁,还是抵抗不了吉培培的利害之处,使出全身力道都没能把人从石柱上拉下来,无奈之下,他只有火爆地发出警告:“女人,警告你别考验本王爷的耐性!”
“男人,警告你别低估本姑娘的个性!”吉培培毫不示弱,可千万不能被此人占了上风,她得意地把脸贴在石柱上,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事。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拖进来!”司徒仁眼睛狠狠一瞪,干脆甩甩袖子转身就走入大厅。
现场的气氛让站在旁边的小云都不敢出声,只能老实地看着一群家丁一拥而上。只是一会儿功夫,就见十八夫人被众人抬过头顶,挣扎中被架着扛进了大厅。
吉培培想昨晚上的运动已经让她现在还觉得骨头有些发麻,如果被当头扔在地上,可能几天都爬不起来。
幸好下人们还是懂得轻重,小心翼翼地将大胆的十八夫人放在地上,然后纷纷退出门口等待差遣,耳朵都竖起来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下可好,吉培培索性耍赖翻了个身趴在地上不起来。感觉到有一抹刺眼的目光袭来,她抬起头偷偷看看婆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那张棺材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不过她吉培培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这两人真站在一条线上出气,那可别怪她做出更让大家掉下巴的事情。
司徒仁以为刚才的举动会让这女人还学老实点,可是他错了,看着她的白眼和一脸撅气,他又激动又火大。上前一步,用力拽起了她的手臂,却被她快反应地狠狠咬了一口。
对于吉培培来说,这叫以牙还牙,翻了个白眼,她抖着脚趴在地上乐呵呵地哼起了小曲,早已忘记来此到底因为何事,无意看到小云黑下来的脸,她才觉得有点过头了。
“起来!你长耳朵没有?”司徒仁失声大吼着,看到吉培培的无视,他围着她绕了一圈继续吼道:“如果你想在地上躺上十天半个月,那就这么躺着,有本事别起来!”
一头雾水的纳兰氏第一次看到儿子对一个女人发脾气,对象还是刚纳入门的小妾。看样子那师傅说的一点没错,这丫头果然能够挡刹,否则儿子怎么对她无可奈何?不行,不能让儿子把这媳妇吓跑了,她这个做婆婆的要帮说几句话才是。
刚想说些什么,她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方面。细看这媳妇,并非像前几个那样乖巧听话,也要压压这丫头的锐气,否则真的骑在儿子的头上,司徒家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老虎不发威,就被当成纸糊的了。她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摆出一副太妃娘娘的架势:“住口!看看你们两个都成了什么模样?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还不快点给我起来。”
吉培培先是愣了愣,再看了一眼小云,这才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掌,低下头老实地站到了司徒仁的旁边。发觉距离太近,她又稍微移动了步子,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司徒仁看到吉培培把自己当成鬼一样不愿意接近,怎么说他们都已经拜过堂,对于一个男人说这可是一种莫名的耻辱,他心里觉得很不爽,大手一伸把她揽入了怀里,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吉培培当即发现手背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可面对着发威的老虎,她也只能跟随在后,使劲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不用照镜子她都能感觉到这笑是多么地有损美丽动人的形象。
纳兰氏吸了口气,看到两人总算老实一点,这才缓缓地坐下。低头看看茶杯,才想起这媳妇好像还没进茶。她有些不高兴地又看了媳妇一眼,总不能自己开口吧?给了小云一个眼色,她哼哼两声闭目养神起来。
小云开始使劲地朝吉培培挤眉弄眼,吉培培傻傻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小云的意思。直到纳兰氏故意用手推了推茶杯,她才顿时醒悟,第一天作媳妇真是有些失败。乘大家都只注视着那茶杯,她用力一脚踩在某人的脚上,踏过那厚实的脚被上前端起了茶杯。
“婆婆请喝茶。”吉培培本来想报上明慧,可是不知道他娶的那家小姐姓谁名傻,为了不多说多错,她干脆选择不说。
“嗯!虽然你出身普通,可是既然你进了我们司徒家的门,就要好好守住司徒家的规矩,否则定当用家法处置。”纳兰氏并没有像普通家里的婆婆一样,接过媳妇茶之后,她没有太多的祝福和笑容。相反,那张脸显得更加的冰冷,柔如冬天屋外已经结的冰一般,看上去是那么地僵硬和冷漠。
司徒仁没有说话,这样的仪式从第一个小妾进门开始到现在已经是第十八次了,作为儿子他只能保持沉默,作为‘夫君’他只能保持威严,可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威严似乎还不如额娘的一张冰冷面容。
吉培培只能边眨眼睛边听着,按照惯例都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以前听那些导演们说剧本的时候比现在还多,她可是在钢筋水泥里滚爬出来的,绝非那些弱不经风的千金大小姐,什么都往脑海里灌输,只要她觉得不合适的,绝对一句都不要放进脑海,免得占位置,浪费!
纳兰氏滔滔不绝地开始把脑海里的家规,从头到尾熟练地背了一遍,她可是说得天花烂醉,吉培培却听得昏昏欲睡,把脑袋搭在某人的肩膀上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司徒仁被吉培培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他真是怀疑这姑娘是不是从小死了爹娘,居然这么一点家教都没有。想到昨晚她对自己的野蛮,他心里都觉得有气,故意移动了步子把肩膀闪开。
哐啷!一声,那摔在地上的声音简直叫作震撼,吓得所有的丫头们都不敢大声呼吸,免得被那即将喷出的怒火烧得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