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过后,每天都是一个好天气,斜斜的阳光照射在袭家的花圃里。
因为甄儿的坚持,挂完营养液就回家了。柳漪然的动作也很快,下午就让人把东西搬了过来。对于甄儿和他两个儿子之间的事情,她早有所耳闻,也命人专门去调查了一下,这次重新搬进袭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无论是袭洛冉还是袭洛桀,她都不会同意让陈甄儿耽误了他们的前途。
“洛冉,你出去。我事跟陈小姐谈一下。”房间的门没有关,柳漪然大方地走了进来,瞟了一眼陈甄儿,对袭洛冉道。
袭洛冉回过头,满脸的吃惊:“妈,你怎么在这里?”
“这些天,我都会住在这里,你爸爸不在的时间里,我会代替她照顾你们。”柳漪然环视了一下周围,最终在床旁的一个凳子上坐下。
袭洛冉自然不会出去,他知道柳漪然不会这么好心,她住进袭家肯定有她自己的目的,而且她和姐姐又不熟,有什么好谈的。
“洛冉,你先出去吧。也许阿姨找我有什么事情。”陈甄儿笑了笑,对袭洛冉道。虽然有些不愿,但他还是走了出去。
柳漪然冷冷一笑:“听说你怀孕了,你确定是洛桀的孩子吗?”
陈甄儿的心颤了一下,她没想到柳漪然第一句开口问的竟然是这句话,她怀疑她的孩子?
“听说你打算生下这个孩子?”柳漪然没有理会甄儿受伤的表情,继续说道,就算是袭家的孩子又怎么样,难道她还准备生下这个孩子,让所有人来耻笑吗?
袭洛桀现在是时代集团的总裁,无论他将来娶谁都不会是她,她最多也只不过是袭家挂牌的小姐,再说这个乱/伦生下的孩子,只会让袭洛桀名誉扫地。
甄儿的手轻轻抚上小腹,现在真的有一个生命在她的肚子里成长,甄儿笑了笑,道:“别怕,宝宝。妈妈会保护你的。”
看到甄儿平静的表情,柳漪然有些生气,站起来:“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聪明的女人就应该知道你是不可能嫁给洛桀的,更不可能是洛冉。现在你母亲已经不在啦,袭天明还躺在医院里,你的身份在袭家不觉得尴尬吗?情妇还是小姐?”
柳漪然笑着,尽量把话语说的尖锐难听:“离开袭家,我给你一笔钱。我退一步吧,孩子你可以生下,但不能让洛桀知道,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无忧的后半生。”
她肯做这样的退让自然有她自己的算计,听说这种血癌多半是没办法治的,那么她不会活太久,只要她离开,就算有一天袭洛桀发现了这个孩子,再带回来可以说是养子,但只要她在袭家,难保有一天袭洛桀不会一时心软,更何况如果不喜欢她又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
还有袭洛冉这个家伙,竟然也喜欢上她,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用的什么手段,把她两个儿子都迷得昏头转向。
陈甄儿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笑了。有钱人想到的永远只有钱。
看着柳漪然道:“你不用担心,我会离开袭家的,但不是现在。我也不会让洛桀知道我去了哪里,钱,我虽然真的需要但决不会拿你的。”
柳漪然有些吃惊地看着她,短暂的沉默,然后甩下最后一句话:“一个月的时间,我希望你可以离开,不然我会采取我的手段。”
柳漪然没有再多看陈甄儿,转身便走了出去,拿起手机,不会儿便传来她爽朗的笑声:“小翎呀,呆会陪我去SHOPPING吧!……”
柳漪然的声音消失在别墅的转角处,陈甄儿坐在床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宝宝,这里好像真的有很多人不欢迎我们,也许我真的该离开了,虽然只有半年的时间相处,但已经够了,我怕再久一点我会更加舍不得离开这里。”
等妈妈的丧事处理之后,等叔叔的身体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然后她就会离开,这一年她真的有些累了,她要找回原来那个开心的自己。
白色的病房,袭天明的表情有些痛苦,手无力地想要挣扎,最终还是放下,慢慢地平息了原来的状态。
袭洛桀盯着屏幕里的病房,因为公司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他不可能一直在医院呆着,所以他在病房中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只要一有动静他这边就会显示出来。
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柳漪然还一直想要撮合他和蓝翎,他对蓝翎基本没有什么感觉,如果是在以前他也许无所谓,反正结婚找谁都一样,而且她的出身的确不错。可是现在他有些犹豫,甄儿还怀着他的孩子,她的身体这么虚弱根本不能怀孩子,这样对她的治疗也会有很大的障碍。
袭洛桀有些疲惫地靠在座位上,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陈甄儿,人真是一个感情动物。
“洛桀。”夏蔺拿着红色的喜帖,站在门口。看着袭洛桀憔悴的背影有些失落,看起来已经有好多天没有休息好了,前两天她也有去看过伯父,情况并不是特别好。在门口站了几分钟,不知不觉叫出声。
袭洛桀朝门口看去,夏蔺站在门口,她手中的红色喜帖很显眼,一眼就可以看到,夏蔺看到他注视的方向,才发现自己竟然叫出了声,现在这个时候给他红色喜帖,貌似不是很好。
“是喜帖吗?什么时候,你知道现在家里出了一些事,也许没办法抽身出来,不过只要有时间我就会过去。”袭洛桀笑道,终于她肯做这个决定。这些年自己的确有些过份,霸占了她太多的时间。
夏蔺怔了一下,笑容有些迟缓,走向袭洛桀,淡淡地笑道:“这是……下个月17号,我们也只邀请了几个比较熟的朋友。”
袭洛桀接过喜帖,淡然:“嗯,这样也不错。祝你幸福。”
“洛桀……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夏蔺看着袭洛桀脸上淡然处之的表情,不能说无所谓,心还是会痛。毕竟这是自己爱了五年的男人,只是她不想再钻牛角尖,放过自己,也放过大家。
袭洛桀看向她,沉默。他真的希望她能幸福,“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这个决定。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有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也许你永远都不需要,但这个承诺一直都存在。”
袭洛桀站了起来,走向沙后的酒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分别在两个杯子上倒上。然后把其中一个递给夏蔺:“我永远不后悔认识你,但后悔自己的粗心和自私。”
夏蔺接过酒杯,一灌而下,这样就可以啦。
“可以给我一个kiss—goodbye吗?”
袭洛桀没有说话,心咯噔一下,有多久除了陈甄儿之外,他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他难道在为她守身,袭洛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看向夏蔺点点头。
阳光照进办公室里,夏蔺走向他,轻轻地踮起脚尖,就在她快要碰触到他的唇的时候,夏蔺的脑海里突然出现欧洛杉的脸,一怔,睁开眼看向袭洛桀,他正木然地看着自己。
袭洛桀突然笑了,看来她已经爱上欧洛杉那小子,他双手拥住夏蔺的腰,快速地在她的左颊上落下一个浅浅地吻。
夏蔺怔怔地看向他,脸色半红,她现在想的是另一个男人。
放下酒杯,夏蔺转身走出去。
在要推开门的时候,心有些期待又有些失落,从现在开始她要丢下所有和他有关的回忆,她要告别的是过去,开始的是另一个未知的旅程,她会幸福的。
“洛桀,如果有一天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随着心走,这样才会比较幸福。”夏蔺推开门出去,泪落了下来,心里却突然轻松了很多,放手不是因为不爱,是因为爱,所以要成全。
洛桀,希望有一天,你也能遇到一个真正能懂你的女孩。
冬天的夜晚,甄儿躺在床上,轻轻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今天她第一次有了妊娠反应,这样的感觉好幸福,有时候她甚至想,她可以感觉到宝宝的每一个呼吸,也许是第一次当妈妈的关系,所以甄儿变得特别敏感。
这样可爱的宝宝,只要想到她正在自己的肚子里慢慢地成长,她就会感觉很开心。
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袭洛桀寻问的声音:“小姐睡了吗?”
“已经睡了。小姐今天闻到鸡汤就想肚。”张嫂紧跟在袭洛桀的身后,小声地说道,袭洛桀怔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妊娠反应,最近的事情那么多,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办法事事都做到满分,只希望不要伤害到他们。
“张嫂,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袭洛桀在二楼停下,张嫂今天欲言又止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跟他说。
张嫂倒也直接,在袭家这么多年,大家之所以都敬重她,是因为她虽然看起来严肃不近人情,但她一直是是非分明。对于不喜欢的,不对的,从来不会掩掩藏藏。
“今天夫人去找过小姐,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小姐之后一直心情不好,饭也吃的少。小姐在这儿半年我看的出来,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无论什么事都总是替别人着想。”张嫂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袭洛桀已经听明白,肯定有人在柳漪然面前说过些什么,不过以柳漪然的个性,就是别人不说她会去调查的。
“我知道。这些事情我会去处理。你先去睡吧。”袭洛桀淡淡地说道,然后直接向三楼走去,张嫂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但愿少爷会保护小姐,现在夫人不在啦,老爷还在医院,柳漪然又住进来,小姐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在她的心中,只有林孜女士才是夫人,当年柳漪然背叛老爷的事情她可没有忘记。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淡淡地亮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袭洛桀没有开灯,怕吵醒甄儿,他轻手轻脚地直接走向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传来,甄儿微微一笑。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很甜蜜很温馨。
不知不觉中,甄儿就沉入了睡眠之中,听说有宝宝的之后会变得特别嗜睡,果然。就连睡觉,甄儿的嘴角依旧有幸福的微笑荡漾开来。
水声停止,袭洛桀从浴室出来,慢慢地滑入被子中,手圈上她纤细的腰,甄儿的小腹还没有隆起,身子非常单薄。袭洛桀的心里有些心疼,他其实一点也不关心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她这么瘦。
这个孩子他其实也有些渴望,毕竟他也有份,可是这样必定要牺牲一个人。
从大脑里出现的第一个反应,就告诉他,他要保护甄儿。孩子以后还会有,可是甄儿会因为这个孩子而耽误了病情。
袭洛桀就这样抱着她,头埋进她的绒绒发丝之中,有她的地方仿佛就有无限温暖和阳光,这些日子的相处告诉他,甄儿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可是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义无反顾地爱他,不是爱她又为什么肯这样牺牲自己,还要生下这个孩子呢。
除了钱,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
夜深,马上就传来了他们的睡眠时浅浅的呼吸声。
灰色的天空,龙山墓场,同一暗色的服装,前来的有不少亲朋好友。
林孜女士的遗像挂在上面,洁白的鲜花,干净的笑容。
沉浸,默哀。
天空飘起扬扬洒洒的小雨丝,让原本就有些沉痛的气氛更加深重,细细绒绒的感觉却又没有太多的压抑。张嫂拿着一把伞撑在甄儿的头上,“小姐,夫人肯定也不希望你难过,现在你已经怀有孩子,不要让情绪影响到宝宝。”
“甄儿,你不要难过,以后还有我们。”林佳佳走过来,抱住甄儿,自己却红了眼睛。甄儿没有说话,看着相片里,手慢慢地抚上林孜女士的笑容。妈妈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在她的心里,永远不会离开。
她不难过,也许是因为怀了宝宝,感觉到一份责任感,所以她不能让自己的悲伤感染到别人。
“张嫂,我等下想去医院看叔叔。”甄儿对张嫂道,嘴角是轻轻淡淡的微笑,像雨雾一样轻盈美丽。
“好,我去安排车子。”张嫂点点头,小姐能想明白就好,她真怕小姐会一直沉浸在丧母的悲痛中,“张嫂,不用麻烦。我直接带你们过去。”袭洛桀对张嫂道。
“我也要去!”袭洛冉双手插在裤袋里,拽拽地说。对于这种场合他实在有些不适应,姐姐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孩,袭洛冉看向甄儿,眼里充满了柔情。
“甄儿,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林佳佳说道,这几日林佳佳一直在袭家陪她,怕甄儿心情不好,想尽办法地哄她开心,甄儿知道佳佳现在正和司徒澈处于热恋之中,她已经霸占了他们好多天的时间,而且她也没有这么娇弱,“不用啦,我只是去看望叔叔。佳佳你先让澈送你回家吧。”
阴沉沉的天空,雨丝渐渐变大。
人群逐渐散去,甄儿最后望了一眼林孜女士的笑脸,走向停在路边的宝马车。
甄儿坐在副驾驶位上,袭洛冉和张嫂一起坐在外面,这样的日子开追悼会,心情自然会格外地沉闷。
车子一开入市区,雨就像倒下来一样,倾盆而下。一路上大家都很安静,没有说话。袭洛桀的手握住甄儿的手,甄儿的手冰冷,甄儿一愣,看向袭洛桀。他并没有看向她,只是专注地开车,仿佛这一切都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袭洛冉的心有些抽痛,握紧拳头,漠然地看向窗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他记得医生说过:“不要让她的情绪太激动,尽量满足她,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窗外雨水弥漫了视线的世界,是一个个急急奔跑的身影。
突然,袭洛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过电话道:“喂,是我。”
“我知道了,我现在正在往医院赶,请你们尽一切能力救他。”袭洛桀的声音有些凝重迫切,脸色更加的不好。大家都看向他,是叔叔吗?叔叔情况不好?
“医生说,爸出现肾衰竭,正在抢救。”挂下电话,袭洛桀边解释边加油门,向医院开去。
远远的钟氏疗养院的蓝色天使标志赫然出现在眼前,停好车,大家便向大楼奔去。钟旭阳已经等在急救室的门外,大家一看到钟旭阳全拥了上来。
“旭阳,我爸怎么样了?”
“叔叔,他还在抢救吗,情况怎么样?”
“钟少爷,求你一定要救我们老爷!”
一场车祸让大家都感觉生命是这样的脆弱无力,唯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方医生说伯父的肾已经开始严重衰竭,一下子不可能找到匹配的肾脏,所以情况有些危急,现在正在抢救。”
“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出现衰竭?”张嫂攥着钟旭阳的袖子难过地问。
沉默,看到钟旭阳为难的表情,张嫂的手滑下,问钟少爷又有什么用,张嫂知道自己的失礼。静静地走到急救室对面的座位上,不再说话,只有等待。
甄儿也在张嫂的旁边坐下。
有着浓浓药水味的空气只有漫长的等待。
袭洛冉靠在墙壁上,抿紧嘴唇。这种感觉让人厌恶却又无能为力,就好像一个罪犯等着死刑的宣判。
钟旭阳看向旁边安静的甄儿,这些天她又瘦了好多。袭家一下子出了那么大的事,甄儿又得了重病,这个坚强的女孩子独自一个人背负的是怎样的压力和负担。只可惜她总是先替别人着想,这样又怎么得到幸福呢。
“洛桀,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袭洛桀看着钟旭阳脸上奇怪的表情,以多年的默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单独跟他说,可是这边——
袭洛桀看了看其他人,向前走了几步,然后道:“什么事,说吧”
“你还在找你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吗?”
“嗯,有消息吗?”袭洛桀淡淡地问,他的眼睛一直看向那个一直亮着红灯的病房,他现在的心根本不在这上面。
“其实,那个小女孩一直就在你……”
同时,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护士走出来,问道:“你们谁是O型血的?”
“我!”袭洛桀大步朝着病房走去,袭洛冉也走过来:“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血型的,可以查一下吗,如果不够可以抽我的。”
“跟我来吧。”护士没有多说什么,朝着楼上走去。
白色的小房间。
护士动作麻利地测验完毕,然后快速地从袭洛桀的身上抽血。“你是AB型血的,先用你哥哥的吧。”
袭洛冉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看着红色的血液一点点地流进血袋,他也想要尽一份力,却无能为力。
“你妈妈是A型的吧,这血型呀刚好和O型血相反,血型好找,不过一般血库里都很充配的,只是这些天O型血特别紧张。”护士一边抽一边说道。
“我妈好像也是O型的吧。”袭洛桀想起小时候在柳漪然的化验单上看到过,当时还问这代表什么。
护士看着他们俩笑了笑:“肯定记住了吧,怎么可能两个O型血的生出一个A型的孩子。”
护士的笑容挂在嘴角,袭洛桀和袭洛冉的表情都变得诡异,袭洛桀的脑海里闪过一副副情欲翻滚的画面。
红衣的沙发,销魂的呻吟,颤抖的身体。
两具身体热烈地纠缠在一起,浑浊又难忘的记忆。
柳漪然的生活从来都很混乱,那么是不是——洛冉,有可能不是爸爸的儿子。
想到这里的时候,袭洛桀突然有些害怕,他一直宠爱保护着的弟弟有可能不是他的爸爸的儿子,袭洛桀看向洛冉,他也正看向他,从彼此的表情已经可以读出他们的猜测和害怕。这个打击太大。
“袭先生请压住这里。”护士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表情,满意地抽好一袋血之后,便朝楼下走去。
“洛冉,也许有可能是我记错了。”袭洛桀拉住洛冉,急忙道。这个时候这个家已经承受不起这个秘密。
袭洛冉没有说话,然后向楼下走去,越走越快,开始跑,要知道真相很简单。
“洛冉?”甄儿看着从楼下跑下来的两人,叫道,洛冉并没有应答,往走道前方的电梯口跑去。
“出什么事了?”甄儿抓住袭洛桀的手,问道。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手术结束。而电梯也同时打开,袭洛桀没有时间解释,只能对甄儿道:“甄儿,帮我去追洛冉,我知道他会听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