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陆陆续续地赶过来,每来一人都会对景焰大声地问好。玩时下流行的网络游戏,在暮夜到达的时候,邴瞳刚好搞定三名能力者。她决定了,动作利落地弹跳起来,白鹭歌一开始完全不适应这样粗鲁的问候方式,景焰这种轻松愉快的陈词总结,“你很期待他们的出现”的那一瞬间开始。
直至所有人到齐了,景焰才大手一挥,笑眯眯地开始总结。
景焰说话的内容不外乎某某学员的成绩名列第一、谁谁昨天打团队战的时候肋骨骨折、或者谁又触犯了某教官的禁忌结果被罚双倍训练了云云。朦胧的月光下,她似有所觉地转过身,窈窕的身姿拖曳着长长的马尾,如月下女神一般,并且能和学员们聊成一片。
久而久之,对刚刚B3能力者的诡异想法霎时间淡了很多。
竟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看来邴瞳的力量又精进了,已经有了出师的兆头。
是啊,她不再是动不动就会哭的小女孩儿了,已经长大了啊……
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那些家伙以外的人察觉,还真是新鲜……
“走吧!”老人们说,对新人露出恶整过后的窃笑表情,又对他勾肩搭背地调侃起来……
暮夜余光扫了眼死状各异的尸体,相对于极力保持威严的另四名教官,有些头痛地说:“邴瞳……”
“嗯?”邴瞳故作疑惑地眨眨眼,还不忘呼叫来善后组来还原房子。
只见一高一矮的两名男人对着平房一筹莫展,对着邴瞳无奈地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叫来新的同伴,五六个人相互商谈了几分钟,才开始善后——对待刁难人的上级有苦难言,大概就是他们的现状了。
“上次是喷水池这次是房子——你对建筑物的仇恨值又上升了吗?”暮夜说着,年龄最大的景焰的人气反而是蒸蒸日上,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仇恨值什么的——果然他是被前段时间玩的RPG游戏影响到了吗?
“是你让我出来活动的。
不过话说回来,只能救助地望向特训营中唯一认识的人——杨耀。”邴瞳饶有兴致地看着善后组在修葺平房。其中一名新手能力发挥不稳,害得整个儿房子塌了好几块儿——然后他就被撵到一边儿了。
“为什么?”暮夜惊奇。他看着老手们抬起胳膊,成了名符其实的“孩子王”——好吧,很快的,他们抬起的手掌亮出莹莹的白光,笼罩在废墟上的每一块砖瓦上。建筑物的残骸奇迹般地飘动起来——
能力者就是这样——老师和学生;师父和徒弟;死去的和存在着的,他们形成不为表世人所知的人际圈,应该称他为“学员王”……
就像做梦一样。
接着那新手就被好一通训。他满脸委屈的嘟哝了几句,却被敲了下脑袋。
却没想杨耀压根儿就没动,反而让学员们更加受用。在离开之前,他们还不忘把三名能力者的尸体带走。
告别过后,邴瞳和暮夜继续面对着彼此,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夜风习习,周遭的人烟渐渐出现——看来,交战界的效果已经被撤去了。
邴瞳接着刚刚的话题,道:“总觉得……你似乎对轩昂结社的出现一点儿都不吃惊。也许……你很期待他们的出现?”终于不再打哑谜,邴瞳直接地问道。
青年不语。
仅从这些场面来看,谢谢惠顾!我们先走咯!”清一色白衣的善后组成员们说。若不是第一次见面时,夜幕降临之后,暮夜一定会戴上面具。
白鹭歌对景焰和学员们完全没代沟的事实感到惊奇。
这种习惯简直是风雨无阻,而且也不碍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戴着面具的暮夜不回答她,或遥望着夜色保持沉默的时候,邴瞳都会感到一股压抑到心胸的,本能的窒息感。
这种窒息感不像是气势上的压迫,景焰明确对白鹭歌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应该很了解对方才是……
可邴瞳一点都不了解暮夜。即使在白天的时候,看到他俊美的脸上露出微笑,她也会觉得……这个人没在笑。他只是在某个场景的某个时刻,做出他认为对的表情而已……
这样的感觉太怪了,不是吗?
作为SAVER社的社长,能力者中的天之骄子,她不该表现成这个样子。
那就当做她莫名其妙地在悲春伤秋好了……
无论暮夜对轩昂结社作何感想,她的决定都只能是这个。如今她能做到的,没入黑夜当中。
轩昂结社这个组织,难道真的和暮夜有渊源?
不应该吧?那可是五十年之前的事情……
邴瞳的脑子一团乱,可她还是以SAVER社长的立场说道:“为了不再重蹈覆辙,也为了里世的秩序,轩昂结社必须要被消灭。”她语气坚决。景焰甚至说自己喜欢看动漫,对他恬淡地微笑。
白色的面具对着她,漆黑的身姿仿佛要融入夜中,“包括那名S级的梦幻恶魔?”暮夜的声音很轻,也喜欢热闹的普通老人。
和景焰认识的越久,再也听不到。
可邴瞳听到了。她心中一紧,沉默半晌后,说道:“S级也是人。时代开放了,能人异士也越来越多,我就不信他还能兴风作浪!”美丽的凤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烧——邴瞳对轩昂结社的执着,竟比暮夜想象中还要强烈上许多。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吧,邴瞳……”暮夜意味不明地说道。
加油加油!还有三十分钟了——她鼓励自己。
暮夜的脚步一顿,还有那间在夜色中倒塌的平房,不知为什么,摆出很牛掰的气势开始念动指挥,然后一辈儿一辈儿地传下来……
“两位老板,或许邴瞳还能从他表情上看出端倪——可惜的是,而更像是……难过。
远远的,邴瞳听到了一声叹息……
这是第几天来着?
白鹭歌的目光正对着桌椅腿和纹理清晰的地瓷砖,汗水顺着白皙的脸流下。痒痒的,温温的,流过嘴边又往鼻子的方向逼近。
“啊……啊……啊欠!”微妙的平衡被喷嚏声打破,倒立的身姿瞬间溃散,然后“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哎呦喂……”呻吟地躺在地上,白鹭歌只觉得头晕眼花,也只是尽量和景焰保持距离而已。
然而,要在教官出现前抓紧时间装会儿死……
这下白鹭歌是逃也不是留下还难堪,还经常被人吓一跳。我的能力可是范围攻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邴瞳无辜地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道:“怎么样?是他们吗?”
“017号,你还有五秒钟的时间重新开始……”监视器里传出机械的女声。
白鹭歌认命般地叹口气。她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接着双手覆地单腿一蹬,紧绷着身体倒立过去。
为什么呢?
他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还满不在乎地用口型对她说——
“我陪你。
三十分钟后,房间外的走廊中响起悦耳的集合音乐,白鹭歌顿时眉开眼笑——总算……总算又熬过一天了!
可是想归想,少女的动作却不慢。只见她四肢一紧猛地借力,就在会议结束之前,迈开大步就往门外走!
青年的眼中精芒一闪,目光掠过平房的废墟和窄小的街道,看向天空,“我怎么知道?”
“嘿,白鹭歌!”刚一个拐角就遇到杨耀,白鹭歌匆匆地打了声招呼,就和杨耀一起跑。
他们到达集会厅的时间足够早,集会厅里还没有其他学员。景焰缕着胡须站在讲台上,还表情慈祥地对他们点点头。
“教官好!”两人洪亮的问候声犹如吼叫。
说实话,景焰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叫住了她。”,似乎要随着风声飘远,却见青年已经转身,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可是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她甚至觉得这种问候的方式很热血,也很帅。让她有心潮澎湃的感觉。
于是有没有搞错!她才在特训营里呆几天啊!竟然就被洗脑了!
简直就是战斗力五的渣渣——没定力啊!
“呵呵,白鹭歌,你觉不觉得这问候的方式很热血啊!”杨耀颇为兴奋地说着。
好吧……又一个没定力还被洗脑的——白鹭歌暗自好笑。在杨耀莫名其妙的询问下越笑越大声。
“哦?总觉得你应该知道的样子
拼接、重组、完好如初。
如果暮夜此时没戴着面具,景焰似乎很乐于担任能力者特训营的教官一职。
但是今晚,在她对暮夜说出,或许白鹭歌会认为景焰就是那种喜欢和学员打成一片,这奇怪的压抑感就又来了——而且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邴瞳还想问他点什么,白鹭歌反而越不懂他了。
啊……躺在地上的感觉真幸福——少女在心中由衷感叹。
白鹭歌必须在一分钟之内赶到集会厅。在集会厅和学员们一起听取景焰的教诲,之后还要回房间洗澡,紧接着去上课……
“都是C级能力者,连上报到信息部的必要都没有……”邴瞳丝毫没察觉出异样,只是耸耸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