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对着焕焕,看着楼道拐弯处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说了三个字,然后眼泪就没有任何声音的顺着我的双颊流了下来,我跟一缕幽魂一样的飘上了楼。
我说:“我知道!”
我现在的样子肯定非常的糟糕,但是该笑的还是要笑,不该再继续哭的眼泪就全部收起来吧。
我推开了李坤的房门,然后看见李坤坐在沙发上抬头看我,脸上全是满满的心疼,我笑着说:“你这幅样子弄的跟要给我送行似得,放心吧,我肯定会死在你后面,你的客人我已经接见完了,现在,你去招待吧。”
我耸耸肩,然后转身走进了卧室里的洗手间,将门锁上。
然后我打开了水龙头,看着哗哗的流水,我再也忍不住了,坐在马桶上我就哭了起来,我将所有的水龙头都打开,我不希望我的眼泪被人看见,我也不希望我的声音刺痛李坤的心,因为,我已经辜负他太久太久了。
我站在花洒下面,感觉全身都特别的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到底是感冒了,还是真的精神错乱了呢?
洗完了澡,我看着哭红的眼睛就跟小白兔一样的可怜,我才终于第一次看清楚,其实我苍白的脸多么的哀伤。
我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然后走到了飘窗前面,坐了上去。
看着外面安逸的一片,我觉得,这个城市,是不是终于知道自己太吵了,终于舍得那些喧闹让自己安静下来呢?
只是我们都明白,其实在这些安静地背后,还有大片大片的波涛汹涌都席卷而来,而我们却只是享受着这一点点的风平浪静。
一直以来,我都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一个人甘之如饴的过着一种孤独的日子。
那些故事里,没有路焕,没有胡思妍,只有我自己,只有空空荡荡的房间而已。但是那些房间,那些孤独,陪着我走过了那些岁月里最无助,最茫然的时候。
可是,当我每次终于站上更高一层的地方时,我都习惯性的回过头看看身后我走过的路。每次当我一发现原来我离过去的生活已经很遥远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已经摆脱了那些困境的束缚,那些我再也不想要去看到的折磨。
只是我错了,我忘记了看我的脚下,我只是看着那中间的跨度了。
在我的脚下,我陷的很深,其实跟过去是在同一个地平线上,只是我都没有发现,其实我每站上更高的一个台阶,更远的一段路时,我总是习惯的将自己的脚扎根,而且扎的越来越深。
曾经我以为自己已经放弃,却不知道,其实我的心让我的习惯变得就跟是受到了蛊惑一样的难过。
我只有扎根扎的越深,我才可以不摔倒,我才可以微笑着转身,将我的孤独,将我的眼泪全部都踩在脚下。
李坤总是说我:“每次你一个人离开的时候,我都觉得特别特别的孤独,也很心疼。”
而我却总是笑着对李坤说:“呵呵,心疼的时候,其实就会心痛,而我,心痛的久了,麻木了,所以也就看不见感觉不到心痛了。”
只是,当我现在看着窗户外面繁花似锦的时候,看着那些人幸福的牵手从楼下走过的时候,其实我真的很想要下去问问他们,我想要问问,究竟你们的牵手是因为爱情,还是将就呢?
可是我不敢,因为我连自己都不敢面对,如果别人说是因为爱,我会很心痛,因为我没有那样的爱。可是如果他们说是因为将就,我想,我一定会更加更加的难过,因为,我们居然为了骗自己而将就一份没有爱情的爱情。
李坤走了进来对我说:“他走了,他说他一直都很想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没有回头,但是我笑了,焕焕,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一句对不起,将我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付出全部都付诸东流,全部都毁于一旦了吗?
我只想一个人这样很安静的待着,这个世界太吵了,让我不能好好的休息,不能安静下来片刻,每次在我以为我要睡着的时候,都会被惊醒,不是因为我的梦,就是因为这世界的喧嚣。
我抱着膝盖,脸贴着窗户,凉凉的,但是渐渐的就被我的皮肤捂热了。
就连冰凉的玻璃都能被捂热,焕焕,那么你呢?那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从李坤那里回去之后,我对他说了一句话:“最近我会一直很忙,忙完之后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因为我想要出去散散心。”
说完话,我没有任何留恋的就走了。
其实,除了我父母之外,这个世界上我真的就只是一个人了,没有人打扰我,没有人对我笑,也没有人对我哭。
忽然间,我觉得,如果我的记忆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的,都是干净的,或许,这种感觉就让我感觉单调一点,但是不会这么穿山越海的难受吧。
我每天都朝九晚五的去上班,然后下班。
有时候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着对面黑漆漆的写字楼,突然间我就觉得其实这样真的挺好的,因为黑暗中,我们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也不需要任何的谎言去解释脸上那些落寞,那些冷淡了。
我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去李坤的酒吧了。
上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他又开了一家酒吧,名字叫‘瑰异’。我当时就笑他说:“你还真的是一奇葩啊,瑰异,你还不如干脆叫皈依呢,皈依佛门好了。”
而李坤并没有接我的话茬,只是在那头很安静的说:“你知道吗?我已经有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你的笑,听见你的笑了。”
突然间我就不说话了,我不知道我说什么,李坤这样一个好男人,其实一直都很在意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喜欢焕焕那样的去爱他呢?
难道爱情这东西就真的不能转移吗?那为什么陈奕迅还要唱爱情转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