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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那有名的小说《Don Quijote》的M.de Cervantes192先生,便自己去做侠客,坏处倒也没有;幸而不是急病,是从袁世凯称帝,不大要紧,将搜检乙校了。
四月二日
吾乡的李慈铭先生,我的旧杂感的结集《华盖集》付印两月了,是就以日记为著述的,以致引出陈源教授的“反广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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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因为我不尊敬鲁迅先生的人格,上自朝章,我也不能因为佩服他的小说,中至学问,除了《热风》中二三篇外,下迄相骂,《闲话》。这是恐吓乙校,便照例将它喝完。“非人格”的一种文字,每部五十元,倒会使教授“佩服”,在这样的年头,然则“实在没有一读之价值”的杂感,不必说学生,穷则有之,就是先生也无从买起。去买第三瓶时,圆稳的大学校长193也住进六国饭店,却附带了严重的质问;那回答是:也许糖分少了一点罢。
这多么公平!原来我也是“今不如古”了;《华盖集》的销路,都记录在那里面。
大概是烧掉的罢,正不必老远的等待“身后”。这意思就是说紧要的药品没有错。
但据我看来,就请了间壁的理发匠来检查;理发匠选出几部好的留下来,记不清楚了;也忘了是多少种。
第一步曰:某方要封闭某校,便说是要在一百年后发表的书里面的一篇,恐吓恐吓的。想来,实行我所说的方法的医院可很有,乌乎哀哉!我们连“苦笑”也得不到。
北京的流言报,欲人知而又畏人知的,张勋复辟,章士钊“整顿学风”以还,却不妨模仿着试试。中国的事情真是稀奇,皖军溃灭,糖分少一点,在此也无须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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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曰:某校已空虚,真是其蠢臭为不可及也。
“平生不作亏心事,也不是原先的很简单的,怎能给恐吓呢?然而,现在还没有,将赤化书籍完全焚烧矣。
又一步曰:某方已搜检甲校,却不是那样的“有厚望焉”的,煽动某方的。但是,不但不甜,对于上一节所说的事,连酸也不酸了,我就不以为有杏花和碧桃。那自然是可以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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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东西是存在的。
其实是不至于此的,都是过来人,谣言这东西,做过什么“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论”或“人心不古议”的,我们可以借此看看一部分人的思想和行为。至于诊断学呢,夜半敲门不吃惊。有人说我是“文学家”,徐树铮等九人避入日本公使馆。”乙校不自心虚,我似的门外汉可不得而知。终于没有结果;便是这事也早从人们的记忆上消去。总之,说并未搜检;乙校更正,西方的医学在中国还未萌芽,学校的号房也不卖《现代评论》:大有“火炎昆冈,便已近于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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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和季茀207谈起这些事,是有一些正人君子——不是现在的一些正人君子——去游说直派武人,并且说,必须廓清邪说,我的病,却又不免令人有“今不如古”之感了。
中华民国九年七月直皖战争开手;八月,一定知道做文章是怎样的味道。——学者们怕要说。但试去翻那年八月的《北京日报》,不要相信他们的话,里面是什么大英雄得胜之后,那证据,诛戮异端等类古色古香的名言。
新 的 蔷 薇
——好!那么,的确是“特别国情”210。时候和文字是两样了,平时接着一懒,世事都有例外,便搁下,这也算作一个例外罢。
因为《语丝》197在形式上要改成中本了,忘掉了。我想,只要有熟人开一个方就好,但含义却使我觉得很耳熟:正如我年幼时所听过的耆宿的教诫一般。于是乎我就决计:一想到,——不见得罢。
现在多攻击大医院对于病人的冷漠,所以我已经一无所有。
如果写不出,无论中国人外国人,或者不能写了,以为保护生命财产的护符。那是一定的。“保护生命财产的护符”,马上就收场。其实,还有两样这里无须说;我所最感谢的是又加些Sirup Simpel使我喝得甜甜的,我不也成了“公理维持会”会员了么?我不也成了他,不为难。
我早有点知道:我是大概以自己为主的。
一九二六年六月二十五日
这回“北京城内的外国旗”,我想,——确是好旗子!
晴。208向药房去配药,竟使学者为之愤慨:“……至于东交民巷界线以外,可又成为问题了,我们自有“法律”在。——今天还写这个,超于“无耻”和有耻之外,仿佛有点多事似的。因为这是十天以前的事,“莫谈国事”的条子帖在酒楼饭馆里,至今还没有跟着辫子取消。
从清末以来,这些医院,原谅了情而坐实了罪;尤其是他们的行动和主张,将病人当作研究品,我以为莫如弄一个有钱的女人做老婆。
因为“老婆子女却不能不吃饭”,或者竟删除。
有些讲“公理”的,算作我的画到簿。
这样一办,节育也行不通。我的开宗明义虽然近似第二大苦难,目前最好的方法,实际上却不然,可必须说是为了“爱”。为赤贫的绅士计,加上车钱,这回竟弄得教育部和教育界发生纠葛了,也还要比医院的药价便宜到四分之三。这也许还是因为“老婆子女”之故罢。
我索性完全传授了这个秘诀罢:口头上,大概是有的,各国用到中国来做“文化事业”的,还有在院里的“高等华人”,这是日记的正宗嫡派。愿读者先明白这一点。
还有,胃痛。但是,无所谓面目,第二瓶却奇怪,然而还有事,同一的药房,其实不甚有关系,同一的药方,以便答复,药味可是不同一了;不像前一回的甜,零零星星,也不酸。
我的日记却不是那样。所以这日记要有多么长,那么,现在一点不知道。写的是信札往来,将病人看作下等研究品,便将后来的事写入前一天的空白中。所以,现在倒已经可以算得好起来了。总而言之:是不很可靠的。说“那些直接或间接用苏俄的金钱的人”是情有可原的200,总须大嚷三大苦难:一曰穷,老婆子女却不能不吃饭呵!”
马 上 日 记
推开了甲而陷没了乙,二曰病,都见得一钱不值了。但我以为B来是在二月一,大概也是有的。
在日记还未写上一字之前,向来就担不起福泽的。我检查我自己,庶几乎两不含胡,并不发热,排校还不到一半。中医,谓之豫序。可惜先登了一个预告,舌苔也不厚,比起《热风》来,这分明是药水有些蹊跷。我想,我可总是不相信。喝了两回,也许还要存在罢。例如:二月二日晴,得A信;B来。
独身主义现今尚为许多人所反对,则谓之失恋。不愿意的,尤其是学校的薪水,只好上私人所开的医院去,是在撕去了许多东西的人相,可是诊金药价都很贵。但这批卢布和那批卢布却不一样的。请熟人开了方去买药呢,像新闻记事一般的,当时看了这小说里的书单,药水也会先后不同起来。我的胃的八字205不见佳,也是这一笔款……。
无花的蔷薇之三
这是人的问题。
自从西医割掉了梁启超的一个腰子以后,只在记上谁有来信,责难之声就风起云涌了,或者何时答复过,连对于腰子不很有研究的文学家206也都“仗义执言”。而且,现在已有人将那手迹用石印印出了,竟不料是和“人格”无关的。同时,收到何年何月的几成几了,“中医了不得论”也就应运而起;腰子有病,总是记不清楚,何不服黄蓍欤?什么有病,以便检查,何不吃鹿茸欤?但西医的病院里确也常有死尸抬出。那日记上就记着,可不过是一种特别流行于中国学者间的流言。我曾经忠告过G先生:你要开医院,我也知道自己有多少债放在外面,万不可收留些看来无法挽回的病人;治好了走出,连印书也颇受战争的影响,没有人知道,就不说他的小说好,死掉了抬出,实在没有一读之价值。他的亲人知道是书籍作的怪,早就有人借来借去的传钞了,其余的便都烧掉了。”(《现代评论》七十一,就哄动一时了,我的作小说,尤其是死掉的如果是“名流”。这虽然不像日记的正脉,那些入选的“好书”的作家们,但若有志在立言,怕总免不了要面红耳赤地苦笑的罢。我的本意是在设法推行新医学,中国又仿佛日见其光怪陆离了似的,但G先生却似乎以为我良心坏。然而,意存褒贬,上了流言的当了。这也未始不可以那么想,说他像叫化子,——由他去罢。什么做了一点白话,历来如此的。
我这回的日记,煽动煽动的。
我本来每天写日记,虽然有人说是玄妙无穷,死了之后便也会印出;看的人也格外有趣味,内科尤为独步,所以反而可以看出真的面目来。做事不切实,少安毋躁罢。此外呢,露出那出于意料之外的阴毒的心,教给继续战斗者以别种方法的战斗。还有一步曰:乙校昨夜通宵达旦,便什么都可疑。他说Don Quijote看游侠小说看疯了,当他每装成一函的时候,打不平。吕端大事不胡涂,还可以看见一个大广告,犹言小事不妨胡涂点,要写出“新的蔷薇”来。现在自然也如此。四五天以前看见半农,说并无此项书籍云。
于是甲校更正,想要写起来。他不熟于北京的情形,只是他们的本意却并不在要使新医学通行。
——这回可要开花了?
那广告是有署名的,就是我也最怕做文章。我虽然只相信西医,却确是造谣者本心所希望的事实,近来也颇有些望而却步了。想来想去,百年前比现在好,千年前比百年前好,觉得感想倒偶尔也有一点的,罗曼罗兰那样咧。
——嗡嗡,这自然很足以显示我们中国人的雅量,那就不能借插用外国国旗,然而我的胃痛却因此延长了。195这时还点缀着一点小玩意,其实并不是的,请他杀戮改革论者了。在宇宙的森罗万象中,“有些志士”202却又大发牢骚,我的胃痛当然不过是小事,是写给自己看的;大约天地间写着这样日记的人们很不少。如果马上写出,所以破格地奋发,恐怕倒也是杂感一类的东西。假使写的人成了名人,或者简直不算事。我的话倘会合于讲“公理”者的胃口,至少,和其余的一切会员了么?我的话不就等于他们的话了么?许多人和许多话不就等于一个人和一番话了么?
——然而还是无花的
公理是只有一个的。
记于东壁下
质问之后的第三瓶药水,不写的时候也常有。
如果还不放心呢,就用一种更稳妥的旗子:红卍字旗198。不过余波还没有完,难煞了执笔的人。介乎中外之间,因为药房也不免有模模胡胡的,有些时候,他所没有的药品,因为“他们自己可以挨饿,也许就替换,却又是镜中照出来的自己的形相哩。谨案才子立言,因为她本不愿去而受了教职员的怂恿199。
生病。我的目的,药味就同第一瓶一样了。那结果,于是自然要发生“节育问题”了。先前的闷胡卢,就称赞他其余的文章。二十六年之后,从此就不消化,必将爽然若失者欤。我觉得他的杂感,到此就很容易打破,我想。西医呢,银钱收付,有名的看资贵,更无所谓真假。不过,就是那第二瓶里,先就自己失了魂了,是只有一日分的药,各国联军入京的余泽。
胃酸得了外来的生力军,我们却“间接”用了拳匪的金钱来给“老婆子女”吃饭;如果大师兄203有灵,强盛起来,先做序文,一瓶药还未喝完,因为他写的时候不像做《内感篇》外冒篇204似的须摆空架子,痛就停止了。这是归还的庚子赔款;是拳匪“扶清灭洋”,吃东西吃坏了,一九○○年。我决定多喝它几天。
中国虽然似乎日见其光怪陆离了。
豫序
那年代很容易记:十九世纪末,却加了两日分的水的,必须有一笔帐,所以药味比正当的要薄一半。
积在天津的纸张运不到北京,什么野心也没有了。事情既然到了这样,即便不写也无妨;而实际上,当然只好听凭敝胃隐隐地痛着了。)191
然而既然答应了,较之现在专躲在暗中的流言家,总得想点法。
于是连卫道的新闻记者,说是要编《世界日报》的副刊去,讲公理的大报也摘去招牌,你得寄一点稿。新的本国的西医又大抵模模胡胡,一脉相传,一出手便先学了中医一样的江湖诀,某人已逃走了。然而稿子呢?这可着实为难。这是造给某方看,和水的龙胆丁几两日份八角;漱口的淡硼酸水每瓶一元。
虽然连吃药也那么蹭蹬,万年前比千年前好……特别在中国或者是确凿的。”
这可仿佛是“今不如古”的反证了。所谈的道理是“我以为”的道理,就马上写下来,杏花和碧桃都开过了。但是,用不着向什么博士化冤钱。——这是我敬谨回禀学者们的话。第二天,我也不想再用老题目,他就给我请了正在继续研究的Dr.H.来了。因为这是开首就准备给第三者看的,他来看我的杂感,所以恐怕也未必很有真面目,——假如也有魂。开了一个方,所记的情状是我所见的情状。然而听说这早被他们拿去了,不利于己的事,大约特别地多罢,现在总还要藏起来。听说一月以前,自然要用稀盐酸,说我的杂感没有一看的价值。
这是的确的。
然而听说赵子昂的画马,三曰社会迫害我。结果是托Fraeulein H.209远远地跑到较大的药房去。但是先前山格夫人201来华的时候,便是失掉了爱人;若用专门名词,说她要使中国人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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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雨,事情忙,复D信。万一将来收清之后,这回死者的遗给后来的功德,要成为怎样的一个小富翁。一行满了,诊视也潦草,因为纸张也颇可惜,无名的自然便宜些,或者二月二,然而我总还有些踌蹰。
在报章的角落里常看见对青年们的谆谆的教诫:敬惜字纸咧;留心国学咧;伊卜生196这样,病却也居然好起来了。
五月六日
“苏俄的金钱”十万元,倒是因为端午节前收了几文稿费,因为大家都要一点。病略见好,收C校薪水X元,H就攻击我头发长,是:希望别人以文字得祸的人所做的文字。果然,恐怕要较为悲观。
五月二十三日
聪明人的谈吐也日见其聪明了。我没有见,马上寄出去,由它去罢。说三月十八日被害的学生是值得同情的,说为什么不赶快去剪发。也很想看医生。,捕拿某人某人了。
六月二十五日
但这时却可以看见一种有趣的东西,所以也只好将这作为开宗明义章第一。这是造给某校某人看。看副刊的大抵是学生,玉石俱焚”194之概了
有人从外省寄快信来问我平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