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宝宝和贝贝硬是被圣莲从被子里给拖了起来,美其名曰“开学第一天”。
“爹爹,我昨晚失眠了,再让我睡会吧!”贝贝闭着眼睛,脑袋闷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说道。
“爹爹,再让我睡会吧!”
“菜太难吃了,给我换……”
“这个,那个,还有那个,全部给我换过……”
圣莲耳朵里听着贝贝无理取闹,不想上学的行为感到好笑,那叮当直响的餐具声,震耳欲聋。
想起多年以前的自己,和蔼的帝王,将还在襁褓中的他,带在身边。上朝抱着他,下朝也抱着他。
父皇曾经握着他小小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字。累极了,就双手伏在案上,斜着脑袋,听着朝中大臣诉述政事。
父皇曾经笑着看他背六主(王主,治主,存主,衰主,危主,亡主),四乱(家乱,宗乱,国乱,众乱),九风。陪着他读仁、义、礼、乐、名、法、刑、赏。书册,史书,人文,先人治理的心得,每本他都细心的讲解,认真的批阅。
纵然那时他厌学、弃学。为着让他成才成气,冷落他,数落他。看着父皇哀伤的神情,看着父皇期望的眼神,他慢慢成长,一点点,逐渐的学习。理解朝堂政务,礼贤下士广纳人才,习武强身,慢慢有了皇子之气。于是,开始收敛,偷偷建立“天下楼”。
曾经小小的他,已经长大成人。
曾经小小的手,已经张弓射箭。
曾经小小的心,已经布满沧桑。
然而,看着他的孩子,他的儿女,他没有亲手去教导,没有亲手去抚养。直到现在,他才开始补救,而他的孩子早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他,他也不是那个时候的父皇。一别七年,七年后相见,那个原本还是小小的孩子,已经在成长着,他无法像父皇一样去细心指导,他无法费苦心去评论孩子写的文章。
到现在他才发现他错过了好多,人生中,有多少个七年,又有多少个相伴的日子。错过最关键的成长期,错过了最温暖的那七年。
七年,转眼即逝,心一丝一丝抽痛焦灼,那已去的时间不在。七年,弥补空缺,泪一滴一滴滑落晚殇,那相处的时光遗落。七年,朝夕未见,眼一道一道回忆旧梦,那寂寞的夜晚伤感。
心知肚明贝贝正在表示她的愤愤不平,可是他却无法说出心中的疼痛。如果可以,他希望那缺席的七年,全部补回来。眸子斜睨,相对的那宝宝全然没有反应,细嚼慢咽的吃着,那样子似乎见惯不惯。
贝贝见爹爹没反应,也觉得无趣。要她上学,到时惹出什么事来,可别怪她。又想想有哥哥在,微微一笑,也不挑剔,慢慢的吃她碗里的早饭。望了爹爹一眼,突然问道:“爹爹,妈咪怎么还没起来?”
圣莲掩饰着尴尬,那女人他倒是敢叫她起来啊。一大早就惹她讨厌,他才不干。状似转移话题无奈的说道:“贝贝赶紧吃吧!从今天开始,天天都要去上学,不许睡懒觉,不许逃课,要听学士的话。”
贝贝嘟起唇就不依了,气鼓鼓地说道:“以前妈咪都没强迫我去上学,我不去,不去……”
圣莲寒脸,抿着嘴,声音微哑:“你不去上学,那你要干嘛?长大后等着嫁人吗?还是准备去做盗贼?”
“做盗贼怎么了,我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况且我干嘛要去学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知道毒……读书有什么用?我现在是安阳郡主,爹爹,你以后不打算养我吗?难道王府养不起我,如果养不起我就让无赖爹爹养我。”贝贝眨了眨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本想说知道有毒医人就好,顺便还可以赚钱,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不过爹爹那双蓝黑的眸子,好吓人。
圣莲拧紧眉,越来越觉得他这个做爹的好失败,目光深深地盯着贝贝,说道:“既然是本王的女儿,又是安阳郡主,要学的一样不能少。”
贝贝眼眸泛着泪光,撇撇嘴:“早知道我就不认你了,我不要你这个爹爹,我找无赖爹爹去。”
刚要走出门外,圣莲一把抱住她,无奈的叹口气道:“真不想要我这个爹爹?”
贝贝不语,呆呆地看着,最后摇了摇头。委屈地说道:“爹爹,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我做不喜欢的事吗?上学我不喜欢,可不可以不去。”
圣莲见贝贝眼眸中泛着泪花,嘟起的嘴,脸上极其委屈。又不知如何安抚,望了望一旁的宝宝,忽的窜出一个想法,对着贝贝温和道:“贝贝,你忘了你把玉玺给弄坏了?如果让皇爷爷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所以你去国子监上学既可以看到皇爷爷,又可以让皇爷爷开心,皇爷爷开心了,就不会怪罪你了对不对?”
贝贝忙点头,“是。”
“贝贝是不是一言既出的人?”圣莲满脸微笑的发问,样子像极了亲切的小绵羊依偎在母羊的怀里。
贝贝眨着确定和善良的眼睛道:“妈咪说,做人做事要有原则,贝贝答应过别人的事,都会去做,绝对不食言。”
“那现在贝贝惹皇爷爷不高兴了,贝贝会不会去哄皇爷爷开心。”圣莲知道奸计快要得逞时,笑容永远都是那样灿烂,眼神透着诡异的微笑。
“一定会的。”贝贝一脸豪气冲天的答道。
宝宝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自家妹妹聪明是聪明,那是在对毒的研究上。对于人,特别是对于俊美的男子,简直是个白痴。看看,几句话就让她晕头转向,摸不到边了。一个假玉玺都能把她给骗住。玉玺是纯金的,真金还怕火炼?只有贝贝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才会信。
圣莲露初孺子可教的笑,贴着贝贝说道:“那贝贝去上学,皇爷爷就高兴了,贝贝去不去?”
“我不去,上学不好玩。”折了羽翼的小鸟祈求鸟爹爹道。
鸟爹爹一脸镇定,依旧微笑着:“是谁说做人要有原则,答应别人的事都会去做,绝对不食言?”
骄傲的孔雀茫然道:“只要皇爷爷高兴了,我就不用去上学了?”
狡猾的狐狸带着胜利的笑容。“保证不会让你去上学了。”
宝宝嘴角也溢起笑容来,其实这个爹还不错嘛!至少那一晃而过伤感的眼神,是那样的茫然无措,后悔之极。
第一次相见,他身穿银白战袍,静静的骑在马上,是那样的风姿飒爽,神采奕奕,一身甲胄,丝毫未将绝美容颜掩盖,反而显着超尘脱俗,添了几分洒脱不羁。身旁千军万马呼啸而过,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
匆匆而过的身影,一直崇拜的那个人,骁勇善战,战功卓越。在他以为这个世上除了“墨竹公子”“林松公子”外,没有更厉害的人。在他以为这个世界没有让他激动的事,战神之称的睿王爷证明了一切。只凭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轻易的收复了他幼小的心。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会是他的亲生爹爹。那一双蓝黑的眸子,即使时光倒流,即使时空交错,依旧绽放光彩。
宝宝静静地看着他的笑容,透过他的笑容,想过很多事。比如第一次相见他不知道他是谁?比如等他知道他是谁时,欣喜的睡不着。他神采飞扬,意气风发,那样的光彩,那样的英勇。睿王爷冷傲,永远不可近不可亲,可谈不可论,可测不可探。他现在就在眼前,温和的微笑,温柔的说话。
他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宝宝人小鬼大的微哼一声:“贝贝,国子监搜集了各类书籍,甚至遗失的孤本。只有国子监的学子才能看哦!”
“哥哥,真的吗?”贝贝惊呼,遗失的孤本,那神农本草经也有哦。微微邪恶一笑,对着爹爹爽快的说道:“爹爹,我保证以后早起去上学。”
圣莲把她搂进怀中,他能搞定千军万马,似乎对女儿这无赖的一面真是煞费苦心,比打一场战还费劲。不由看向宝宝,好小子!
宝宝望着他投来赞赏的目光,心中暗喜。扁着嘴,双手环胸打趣道:“爹爹,你应该叫妈咪早点起来,要不然我和贝贝去上学了,妈咪更会赖床不起来。以后堪忧啊!”宝宝故意说大声音,拉着贝贝就出了门,嘴角邪邪一笑。
“哥哥,难道爹爹昨晚欺负妈咪了。”
“你听谁说的?”
“无赖爹爹不是说过嘛!只有晚上女人被欺负了早上就起不来吗?”
“别听无赖爹爹胡说!他的话不可靠。”
“那幕柏义父也说过呀!难道幕柏义父也会说谎?”
“不是欺负,是宠爱。”
“那宠爱是什么?”
圣莲跟在身后,满脸怒气,这赖子墨怎么教孩子的。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简直侮辱他“墨竹公子”的身份,他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其名。再看向那两个小东西,脸色酱紫,不待反应,忙捂住宝宝的嘴,蓝黑双眸微微突显,额上青筋微微乱蹦,太阳穴就一阵突跳。皱着眉头,扛起两个小家伙往马车上一扔。
他现在真的很无力。这两个小家伙要么是人小鬼大,说出来的话吓死人。要么装傻充愣,问出来的问题气死人。
马车从睿王府向皇宫的方向驶去,路过早市,圣莲下马车,买了些零嘴,看着两个小家伙吃的津津有味,也深有感慨。
天都如此繁华,一副太平盛世,街上人人都在开怀的笑着过生活,孩子们嬉笑乱跑的穿过闹市。皇宫高墙,青砖铺路,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入。
圣莲先带着宝宝贝贝去雍正宫见过皇帝,一路上没有发现各宫娘娘,圣莲也不奇怪,这个皇宫没有太后,没有皇后,甚至连最高一阶的贵妃都没有,后宫形同虚设。现有十几个妃子,贬的贬,罚的罚。除了太子生母,德妃每日在宫中行走外,其他人几乎见不到影子。德妃居住的正德宫,在东西六宫之中最居中的地方,与太子居住的太子殿,两宫相通。
安帝还未下朝,圣莲带着两个小家伙在雍正宫等候。安帝一听这儿子带着儿女来请安,早朝也在他的催促下早早结束。朝服还未换下,一脸焦急的往雍正宫走去,连平常的龙辇都懒得乘坐。
安帝见到这两个小家伙,蹲下身,双手就抱着他们拥入怀里。
“皇爷爷,贝贝好想你哦!本来想带礼物给你的,可是爹爹好早就把我吵醒了,一时也忘了。”贝贝眨着无辜的眼睛,将所有的不满直指爹爹。
“皇爷爷,宝宝也好想你哦!不过我带了礼物的,我把我自己带来了。”宝宝吧唧一口对着安帝的脸颊亲一口。
贝贝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对着皇爷爷的另一边脸颊亲了一口。惹得安帝哈哈大笑,又下旨赏了一大堆东西。
宝宝贝贝对视一眼,眼眸带着邪恶的目光一闪而逝。
“皇爷爷,以后贝贝和哥哥就去国子监上学了,每天早上会来给您请安。皇爷爷你最好了,贝贝最爱你了,可不可以让贝贝晚点来,我怕皇爷爷政事忙,贝贝在这里等,怕皇爷爷心里担心。贝贝就不孝了。”贝贝放低声音,但是一字一句说的甚是中肯,眼眸还染上一层雾气,泛着滴滴泪珠。
安帝见她这个样子心一揪,也不管什么祖制了,忙点点头:“好,贝贝以后晚点来。”
宝宝叹息,贝贝还真会利用时机。对着爹爹微微一笑,那笑容狡猾的让圣莲心里毛毛地。相比之下宝宝和贝贝对安帝的热情远胜过他这个做爹的,简直让圣莲心中说不出的酸味。
拉了几句家常,告别安帝。圣莲才带着宝宝和贝贝来到国子监。皇宫里三步一景,五步一画,十步一亭,百步一山,千步一宫。宫巍峨而立,琉璃金瓦,足见高贵。星罗棋布,风物潇洒,景色奇佳,宝宝贝贝看得眼花缭乱,索性越走越慢,尽兴而玩乐。
一行三个人悠闲的漫步,转过殿阁楼台,从雍正宫到国子监足花了一个多时辰,这途中遇上刚下早朝的大臣,闲聊了几句,才到国子监。
国子监位于皇宫中,一开始是专门为皇子开设的“学堂”。安帝为了里亚维斯特一族的人能够“长风后浪推前浪”,自登基以来,特别注重皇子的教育,人才的培养。增设科举,女子进士科考,广纳学士。以至于国子监成为无数学子进入的最高门槛。国子监遍植花木,四季常春,装设极为高雅,以香木为栋缘木,黑如墨的梁柱,一走进去一股淡淡的墨香飘来,大门正上御笔亲题“国子监”三个字苍劲有力,昭显皇家气势。
一面环水,一面环山,环境优雅,匠心独运迂回曲折的建筑,连接四周,既让人身感在幽谷之中,飘飘欲仙。也让人感觉气势恢宏,奇趣迭起,别具一格。正门朝北,分为前殿和后殿,前殿供学子读书的地方,后殿供学士休憩之地。门扉柱子上雕刻金色图纹,门的左右分别留有一副对联。窗为灰色,桌为青色,阶梯上铺了红色的彩绸。门最左边有一小池子,池中珍奇玉石,池水清澈见底,清风徐来,微波粼粼。偶有学子在此池旁作画练字。
圣莲的到来,将这个国子监的师生都沸腾了起来。
前殿的大堂内,供奉着历代圣贤牌位。圣莲一进门就带着宝宝和贝贝直奔大堂,刚好碰上几位太傅。
“参见睿王爷。”
“梅太傅,林太傅,吴太傅务须多礼。”圣莲看了一眼身旁的宝宝和贝贝,解释道:“本王今日来是送安乐和安阳来学堂适应下,不必多礼,随意就好。”
宝宝勾起唇角,暗道:谁敢和睿王爷随意,那不是找死嘛!微微一笑,妈咪说过做人要有礼貌,第一印象可是很难得的。对着那几个白胡子老头,微微躬身:“安乐见过几位太傅,很早听闻几位太傅学识渊博,国之栋梁,今日有缘相见,小辈之幸。”
“安阳见过几位太傅,曾听闻几位太傅年少有为,位居朝臣,现在一见,风采不减当年,却更甚。”贝贝见哥哥投来戏谑的目光,也屈身行礼。
这宝宝和贝贝礼貌周到,言辞婉约,神采非凡。弄的几位太傅是心里赞赏,眼里红着,怎么睿王爷就能教出如此聪慧的孩子。心中越发感叹,愈是喜爱。
圣莲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还真不简单。既给人好印象,又给人一种礼贤下士,高贵无比的象征。短短的几句话让身居太傅之职的朝廷重臣欣慰不已。
“睿王爷,微臣正在讨论一会讲学的事。既然王爷在,就请王爷出今日之题。”梅太傅恭敬得说道,目光炯炯地望着这位风采出众的睿王爷,面上带着严肃的神情。其他两位也随声附和,一抹微少的白花胡子。
圣莲冷眸沉默了会,他是父皇亲手教导的,自然没来过国子监上学。却知道这国子监奖罚分明,学士都是参加科举的前三甲考生,每一位学士除了每日要处理的政务外,都要来给学子们讲几堂课。可以是书本上的,也可以是朝堂上的政事,亦可以是对天文地理,只要是能为学子日后说用,都可以开堂讲课。这也是安帝的一项安抚政策,如若一堂课讲的好,对以后的仕途也是极大帮助的。根据宫廷传统,国子监的学子不管是皇子,皇亲国戚还是地方上出类拔萃选拔出来的学子都以讲学论成绩。每一个月讲学一次,每一季皇帝统考一次,有时候太傅皇帝偶尔抽查几次,成绩分优良差三等。由太傅出题,然后学子阐述大意,再说出理解多少,最后写成一篇文章,交给太傅最后审核。
他微微点点头,带着宝宝和贝贝往学堂内走去。
而学堂内,所有人都围挤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云辉,那两个小娃是你弟弟妹妹?”一个穿着蓝衣,大概八岁的男孩小声问道。
“本世子才没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弟弟妹妹。”另一个不屑地道。
“我看是云辉世子嫉妒别人吧!听说她们是刚御封的安乐小王爷和安阳郡主,比某些人的身份还高贵呢!”有人不满的道。
“真是没见识,本世子是太子的儿子,以后身份尊贵着,和有些人当然不同。”继续不屑的哼道。
有人不耐烦道:“别吵吵,今天可是要讲学,一会太傅问起来,问起你们怎么回答得出来。如果有闲情在这吵,一会想着怎么赢新来的学子吧!”
众人闻言,皱起眉,片刻就安静了下来。
一会又有人插嘴道:“不过既然是睿王爷的儿女,学问上应该很厉害。你们不知道当初睿王爷半岁能讲话,一岁能知千字,两岁能作诗,三岁能骑马,五岁就不学这四书五经了。我看世子今天你要遇上对手了。”
“哼,我父王也很厉害。再说我会输给他们吗?笑话。”云辉看了一眼即将进入学堂的睿王爷,深吸一口气,怒声道。
他这话不偏不倚刚好让几位太傅听到,几位太傅心中哀叹,这云辉世子蛮狠霸道,不求上进,目中无人,要是一般的学子倒是省事直接打包回家去。可是偏偏是太子唯一的儿子,这罚吧,以后太子登基为帝,世子变为太子惹不起。这不罚吧!无法无天,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几位太傅眼睛齐刷刷的望着宝宝和贝贝,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看看睿王爷的儿女就是不一样,恭敬有礼,落落大方,才华横溢。
“睿王爷金安!”
“梅太傅,林太傅,吴太傅好!”众人起立行礼,随即又坐好。
圣莲坐在为首的位子上,低声道:“你们自己去找个位子坐下。”
宝宝牵着贝贝寻找空位子。坐在中间的云辉从位子上不知不觉的抽出一只脚,横在过道上。双手环抱,眼中透着挑衅的光,其他学子也是一脸看戏的模样,只有最角落里的一个身影紧张的捏了一把汗。
宝宝握着贝贝的手微微一重,宝宝忽然手稍微一松,贝贝甜甜一笑,率先走在前面,重重的一脚踩上去,突然俯身向着地面扑去,等贝贝快脸扑向地时,宝宝随手又抱住贝贝。
“爹爹,他踢我,脚好疼啊!”贝贝蹲在地上,眼里哗啦啦的就流了出来,抽泣声一阵一阵。
“哎呦!”云辉脚一痛,满脸不可思议,这不是反咬他一口吗?在看向那双蓝黑的眸子,全身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