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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游园前奏曲(2)

静宜中等个头,丰满的肌肤,圆圆的脸盘,烫着流行的韩式发型,有着唐朝美人的标准。脸上有着一双杏仁般的眼睛,这双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饱满的下巴颏上却是一张红润的薄薄的小嘴,凝脂般的肌肤呈现着健康的气息。还是大学时期的装扮,朴素大方。敞开着的三紧外套、牛仔裤、旅游鞋。依然有着学生时代的执着与不懈。

紫怡比静宜高,年龄要大几个月。她们在一起,静宜倒像姐姐一样,关心照顾着她。即使是现在,外人看上去,静宜也更像是姐姐。她那份成熟和自信,紫怡就是比不上的,更不要说她待人接物的圆滑,看人的准确。她虽没有社会上的市侩却也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紫怡在她眼里不知是几等,自然不是上等,但她们却亲如手足。

紫怡一眼看出,她那小行李箱还是大学时代的产物。紫怡亲热地挽着静宜的胳膊,手提行李箱,朝着出口走去。

“唉,你还没给我说起你那位白马王子呢!”

“还用我说,一会儿你就见着了。你自己去看吧。”

“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出了幸福。”

“时间久了,你还会看出别的呢!在这里多住两天。再过两天,山庄里要举行游园会。没有你,我会觉得孤独的。”

“现在,你才是真正的白天鹅,那位肯定是一位真正的白马王子吧。”

“见着了不就见分晓了吗?这么着急,干吗不早来!”

“那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哪像你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时间。”

“我这样的生活,你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的。你的志向怎么会在燕雀身上。倒是我羡慕你的自由自在。”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你这位全职太太,不仅从衣帽上,关键是思想是都在改变。住上两日不知还有什么发现。”

“睁开你的智慧之眼看吧。”

两位少女有说有笑地往外走,检票口的人员微微一笑开了绿灯。出外百十来米外就有出租车等候。

两位少女挤在后车座上。刚见面的新鲜,她俩不愿意分开。出租车从市区的干道拐入山间的小道时,静宜的眼睛就闭不上了。她被郊区自然环境,茂盛的蔷薇花吸引,目不暇接。浓烈馥郁的芳香吹进了车里,鸟儿的鸣叫此起彼落,太阳的光芒在枝杈间闪烁。转眼间城市的喧闹抛在脑后。

看着静宜的表情,紫怡在心里不免笑了。“好戏还在后面呢,这里就顾不上了。到了月夜山庄,看你怎么想!”

“笑什么呢!笑我没见过世面?”静宜像是脑后长了一双眼似的,她嗔笑着说道。

“笑你脑后的眼睛还在呢!”

“那是为你准备的。”

两个人都笑起来。说话间就到了。紫怡让车停在大门口。她有心让静宜慢慢走进去,好仔细地看看杜鹃花、石竹花、槐花,一些果树。

紫怡向着看门人微微一笑,自动门打开了。刚进山庄,卡洛从门房处跳了起来。吠叫了两声表示欢迎。今天家里的人都出来了,孤独的卡洛成了留守人士。

“好漂亮的狗。该遛狗了,它太肥了。”静宜拍了拍卡洛说道,“快跑,到前面等着我们。”

“你在的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了。”

紫怡知道,静宜是喜爱狗的。

静宜被月夜山庄嚇住了。她知道紫怡为什么笑了。山间风景只是前奏和序曲,好戏在后头呢,这里才是高潮。

如此之大园林式的山庄,静宜还是头回看见。这里没有她看惯的杂草丛生,藤蔓缠绕,飞虫盛行的场景。树木、鲜花、草坪、花床、果木、凉亭井然有序。山庄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息,弥漫着馥郁的芳香。整洁的道路,修葺一新的草坪,园丁们细心的整饬着造型独特的花床,节日待用的物品已放置到既定的地方。绿色的海洋环绕着的别墅共同表达着一个主题,游园会。

往来的人群中,看不见国强,他还在市里购买游园的物品。

来到庭院里,静宜问道,“大海呢!”

“还记着呢!下午,瀚海回后来一起看吧。”

静宜住在二楼与他们夫妇的房间隔了一间。前两天让李妈收拾出来了,这间屋子是瀚海小时候用的,以后成了待客的。俩人挽着胳膊一同来到楼上。

“喜欢吗?”

“那还用说。”说完静宜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丁香花馥郁的芳香溢满了屋子里。窗外成了紫色的海洋。

“噢,丁香花,紫丁香。还记得那首《丁香花》吗?”

“怎么不记得,那是你的最爱。”

“我是从那时喜爱上丁香花的。”

“这里的丁香可以让你看个够。你收拾一下,房间里有洗漱用具。”

她捏了一下静宜的胳膊,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静宜环顾这间客房,高雅而不失华丽,设备齐全而又舒适,环境优雅宁静。她可以想象出他们夫妻的生活了。她常听人说,富豪们的生活糜烂、空虚而这里却如此的和谐宁静洋溢着快乐。这与她想象的上流社会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窗外的丁香花又吸引了她的目光,扑鼻的芳香令人陶醉。这时她真正地意识到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她的心里充盈着喜悦,为紫怡感到高兴,孤苦伶仃的人终于有了温暖的家,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她微笑着走进了洗浴室。

紫怡来到厨房,吩咐李妈准备午饭,却接到瀚海的电话。他看望父母时,被留在了那里。中午不能赶回来吃饭。她不免有些失望,电话里还是柔声地说了再见。

出门做客,女人骨子里的虚荣之心少不了的。静宜换上了妩媚的,充满女人味的服饰。杏茶色的细纹短风衣,雪白的衬衣,宽大藏青色的筒裤,一双高跟鞋。女人真是千娇百媚,一时间就是两种不同形象的静宜。

下午时分,等不到瀚海回来,紫怡只身领着静宜游览山庄。

说是游览,其实还兼有查看游园会的准备工作。紫怡每天都询问国强进展情况。今天园子里到处都没看见国强。她想到也许在城里遇到了什么事,还没有回来。

节日的彩灯已经在花圃里挂了起来,遮阳伞在树林里、草坪上、庭院里支起来。凉亭里扫去了枯枝败叶,焕然一新,增添了桌椅。山庄里喜庆的空报在花蕊里穿梭,枝叶间飘荡,遮阳伞下停留,彩灯里闪耀。阵阵和风吹向了娇艳的花朵,犹如股股气浪撞击在海绵上,销声匿迹了。

山庄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临时的租用人员,把一张一张的椅子、桌子从库房里搬出来擦洗,桌子铺上洁白的楼花台布;久已不用的陶瓷餐具经过了一遍一遍的清洗盛上新鲜的水果、甜点;茶具、酒具清洗后整齐地摆放在碗架上,晶莹剔透。

来到蜿蜒的砂砾小路上,紫阳花展现在静宜的眼前。一时间,她被花的海洋震慑。瞬间紫阳变幻的美击中了她的心灵。她踯躅不前,手抚鲜花,喃喃自语。蜂蝶飞舞,阒然无声。忽然画眉鸟的空鸣划过长空。自然界中的生灵奏起了交响乐。蛙鸣虫啼此起彼落。田园般的诗情跃然纸上。

少女的情怀被网格分隔成了一格一格的。分别是甜蜜的,浪漫的,天真的,希望的,求知的,痛苦的那一格被挤成了一条缝。此时的静宜就是这个写照。

犬吠声惊醒了两位少女。

卡洛狂奔而来,后面跟着瀚海。紫怡眼睛里先有了温柔,接着是妩媚的笑容。静宜看见一位气宇轩昂,神情优雅的男士走来。心下明白了此人正是她想认识的男主人。不过男主人的俊美出乎她的意料。她眼睛里的意外小心翼翼的掩盖了。

瀚海来到跟前,先上去挽住了紫怡的胳膊,微微一笑,拍了拍紫怡的手。他抬起头来坦率地看着静宜。他们仨人都笑起来。都觉得没有介绍的必要了,仿佛早已认识,只不过才见面。这样一来反而没有拘谨,彼此很快地熟悉了。

“听李妈说,那边已经都转过了。”

“噢,是的。海边还没去。”

“晚上看月,明日看日出,岂不更好。”

她看着静宜满意地笑了。他们夫妻的一颦一笑之中,静宜已看出他们之间的恩爱。紫怡双眸里深情的爱慕一览无遗。

卡洛在前面领路,他们仨人慢慢地走向了海边。太阳的光辉已经没到丁香树里了。峭壁下的海水是宁静的。点点的帆船起航了,只留下了白色的影子,海鸟盘旋在大海上久久不愿意离去。

回来时,卡洛一如既往地冲进了凉亭,任谁也喊不回来。

陡然,她觉得瀚海的肌肉在她的胳膊底下僵硬了。她抬起头看见瀚海惶恐不安的双眼望着前方。顺着瀚海的目光看过去,是走路不稳的国强。

国强摇晃着,站不稳,低着头仿佛在凉亭里寻找什么东西。他弯腰在木质的桌子下查看,犄角旮旯之处,东瞧西看。显然,国强并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卡洛的吠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当他看见瀚海时,先是一惊,接着脸上的醉意仿佛蒸发了一样,一双呆滞的眼睛睁大了。他看了看瀚海又看了看了桌子底下,然后东张西望,做出无所事事的样子。他的理智告诉他,走出亭子。

“先生,一切都购置齐了,您还有什么吩咐的?”

“没有。在城里喝酒了?酒后伤身!以后喝酒要注意点,你下去吧。”瀚海手一挥说道。

冷冰冰的声音,一如又回到了孤独、冷漠的瀚海。

紫怡不由得的握紧了他的手。她的手接触到瀚海的瞬间抖动着。他看了看她,知道她在为他担心。坚毅的下巴浮了起来,露出微笑。他的心落地了,眼睛里焦急倏忽而过,像一阵风一样的消散了,顷刻间无影无踪,整张脸变得神采奕奕。瀚海温和地说着月夜山庄里四季的景色,与刚才的神情判若两人。她的心情是随着他而起伏着。他们不动声色地对情感的抑制,并不知道已全落在了静宜的眼里。

“瀚海心里隐藏着什么心事?”静宜想道:“国强在一尘不染的亭子间里找什么?为什么会让瀚海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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