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该不会以为她是间谍,为了帮助温之瑞查探良品偷税漏税的事而故意接近他的吧!如果他的确那么想,那她可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苦恼万分,一把拉过被子,将脑袋死死盖住。
墙上的时钟滴答答的走,叶水心呆在酒店套房里坐立不安。
“吱——”门开了,穆秋画从容的走了进来。
叶水心心急如焚的迎上去,打着颤问,“妈,事情办好了吗?”
“我已经把买蛋糕的人送去澳洲了,不会对我们有一点危险。”穆秋画瞪着眼,“不是叫你先去国外旅游一段时间吗?怎么还不走?”
叶水心捂住脸,轻声哭泣,“我好害怕......万一、万一良辰知道了是我叫人买下所有材料的蛋糕,只剩巧克力给他们做,那西晰就不会吃了过敏,那女人也不会为了救他独自抱着去医院,更不会那么巧在路上遇到绑匪,让他们有机可乘,差点害西晰心脏病发......”
“你以为真是巧合?”穆秋画厉声打断,眼里泛起阴森的寒气。
叶水心身形倏地震住,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妈,那些绑匪,是你安排的?”
穆秋画眸光咄咄,寒气逼人。
叶水心失魂的看着自己母亲,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个陌生人,她自然知道母亲做事从不手软,但如此心狠手辣她却是第一次领教。
“你别怪我狠毒。”穆秋画洞悉了一切,嘴角溢出冷笑,“不这么做,怎么能保住你未婚妻的地位?要想让那女人知难而退,只能让她尝尝与良家打交道的下场。而要让良辰对她彻底死心,就只有让他对她恨之入骨!”
“可你也不能利用西晰啊,听说他在绑匪车上差点心脏病发,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事,良辰会很恨我一辈子!”母亲的狠如同刺骨的冰冷,迅速深入叶水心的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抖。
穆秋画缓缓的靠近,伸出手指,捏起她下巴,“不然,你可以选择让位。”
“不行!”叶水心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就像已经看到了自己被代替的画面。
“呵呵呵呵......”穆秋画笑起来,笑声阴冷而尖利,“你是我生的,你内心的真正想法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叶水心目瞪口呆。
穆秋画低头看着自己女儿,拉过她的手细细欣赏,“瞧瞧,这双手白皙又纤细,这么漂亮的手,我怎么会舍得让它们碰一点脏东西呢?至于那些讨厌的石头,就由我这个母亲来帮你铲平吧。”
叶水心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母亲,垂眸,抬手抹了抹眼泪,笑了。
这些天柏飞扬过得很憋屈,好不容易把金都的事情处理完,本想找堇辞出来大吃一顿慰劳慰劳,却没想到一回到事务所就听到了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堇辞被人绑架,为了救良辰的儿子受伤住院了!
“堇辞到底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一上午,柏飞扬都逮住所长问个不停。
所长被问得头大,望着他长叹口气,“堇辞现在被良辰保护得好着呢,在一家私立医院修养,门口一直有保镖守着,连我去看望她时,都被他们以患者需要休息不便打扰为由拒绝了。”
“什么?”柏飞扬惊乍起来,怒气冲天,“他这么做是想干什么?非法囚禁吗?”
“说是堇辞为了救他家小孩差点没了命,所以为了好好答谢她,才宁肯支付高昂的费用让她住院修养,也不愿办理手续让她出院。”
“那也没有不准别人探望的道理!”柏飞扬气得脸色一阵青白。
所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倒不怕他会对堇辞不利,毕竟人家是大人物,犯不着为难一个女人,我只是担心现在的形势啊......”
“会威胁到事务所?”柏飞扬插上话。
所长向他投去一个默认的眼神,接着说:“经侦局那边一直催得紧,要求我们警民配合。可是知道良品内部资料情况的,向来只有堇辞一个。现在良辰趁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将她留在医院,不仅可以防止她所知道的内部资料外泄,更能以患者身体不适不能见人为由,拖延经侦队查案的时间。”
柏飞扬恨的咬牙,“良辰真是条老狐狸!那我们照实说就是,除了她,没有人经手过良品项目,根本就不知道内部情况,这样经侦局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你信,可他们不信呐!”所长阴郁着脸,“他们只会以为是我们事务所为了明哲保身玩的把戏!堇辞一出事,良辰就派人来把交给她的资料全部带走了,我们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也不知道良氏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这样拖下去,恐怕等良辰都已经疏通各路关系了,经侦队都没查出半点头绪。”
柏飞扬不以为然,“那不正好吗?事情过了经侦局就不会再找我们了。”
所长皱着眉,“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秋后算账?到时候经侦局要真落了个白折腾的结果,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说完,又深深的叹口气,一脸痛心的往前走。
柏飞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既然良辰现在把堇辞软禁了起来,那自己孤身去医院也只能吃到闭门羹。倒不如依着一个名义,把良辰请出来吃顿饭喝杯酒,说不定一高兴就让堇辞出院了呢。
可是,该用什么样的名义才能请得动这个大人物呢?
想着,柏飞扬的双眉不由自主的皱起来,点燃一支烟猛吸几口,又望着窗外思考良久,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拔下了几个极为不喜欢的号码。
电话接通,他抿了抿唇,然后竭力用着极软的语气,“爸,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饭局约到星期天,晚上六点。
桌上的茶杯热气缭绕,杯里的叶子云卷云舒。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良辰斜坐在沙发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捏着香烟,却丝毫没有点燃的意思,英俊的脸庞露出一抹阴沉之色。
柏子翔终于在门外接完了电话,走进来后坐在良辰身边,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良总,飞扬的事务所刚才突然有急事,所以耽搁了时间,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良辰侧过脸,玩味似的打量他一眼,回答得礼貌有加,“没关系,事业为主。”
柏子翔笑容可掬,“哪谈得上什么事业,就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在事业上要能有良总的一半,我做梦都会笑醒。”
“令公子聪明睿智,孜孜不倦,将来一定鸿图大展。”
“哪里哪里,如果犬子能跟着良总做事学习学习经商之道,说不定我还有一些指望,可惜了,一直就没这个机会。”
“柏总是说真的?”
柏子翔愣了愣。
良辰眉目淡然,“你指的机会,现在就有。”
傍晚的夕阳冷冷的照在废旧的库房上,卷起灰尘在空中飞扬,一辆黑色奥迪停在库房门口。
“你就是温之瑞?”柏飞扬跳下车,细细打量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温之瑞轻轻一笑:“谢谢柏大少爷肯抽空过来。”
柏飞扬双手插在裤子的兜中,漂亮的眸子斜睨着与他一般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温处长约我有何贵干?”
“柏少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任何人被迫来到这种鬼地方,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柏飞扬嘴角轻扯,眉眼一挑,“别以为我会受你威胁!”
温之瑞溢出一声冷笑,眸光里透着几分挑衅,“你现在不就正受我威胁来了吗?”
柏飞扬心神一紧,凌厉的看着他,这个人,似乎比他预料的要难对付,心里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四年前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温之瑞气定神闲。
“你怎么会知道?”柏飞扬追问。
温之瑞伸出手指晃了晃,“柏少的问题似乎多了点,我恐怕没那个精力一一回答。”
柏飞扬面色一沉,将声音压倒最低,“你究竟想怎么样?”
温之瑞泰然自若,语气不紧不慢:“我没有兴趣打你的主意,不过是想请你与我合作。”
柏飞扬惊疑不定。
“你应该知道堇辞现在的处境。”温之瑞水波不兴的望向天边夕阳,“单靠我自己,很难将她救出来。”
柏飞扬猛的抬起头,“你跟堇辞是什么关系?我认识她四年,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你。”
温之瑞目光意味深长,“你不认识四年前的她,又怎么会认识我。”
柏飞扬咬咬牙,“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她这样一直被良辰困在医院,跟软禁有什么区别?我已经约了他今天晚上吃饭,待会儿我就跟他谈谈这件事。”
“谈谈?”温之瑞戏谑的牵起嘴角,“堇辞舍生救他儿子,他却忘恩负义以养病名义软禁她,既然他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你认为他还会给你商量余地?”
“那你想怎么做?”柏飞扬不免忐忑。
温之瑞眉目舒展,饶有意味的端详着手上一张诊断书。
一路上都在堵,柏飞扬不时的看看表,又看看窗外那一长串的队伍,心中的烦躁难以言喻。这次好不容易才央求到父亲出面,邀请良辰一起吃个饭,说什么也不能搞砸。就算与温之瑞商量出一个计划,但他还是想尽力劝服良辰。可是与温之瑞分开后,正巧赶上下班高峰期,他已经在车里等了足足一小时,堵车的状况却丝毫没有缓解,再这样等下去,恐怕饭局都散了他还没到。
正着急,父亲的催命电话又打了进来。
“你还来不来?我们已经开始了。”
“路上堵车我也没办法,你先帮我招呼招呼吧。”
“总之忙我已经帮了,有没有作用就看你自己了!”
七点半,柏飞扬气喘吁吁的跑进饭店。
还没进包厢,就被堵在门口的柏飞扬挡在了外面。
“不用进去了,人已经走了。”柏子翔横着脸。
柏飞扬心急如焚,“这么快?不是说帮我招呼招呼吗!”
“算了,事已既此,你就不要强求了。”柏子翔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