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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旅人

故事的女主人公可可为证明自己是父母的唯一,杀死自己的亲妹妹,被父母送到精神病医院。可可喜欢乌鸦的羽毛,也非常喜欢自己那件黑色羽毛的外衣。一次,她从窗口抓住一只乌鸦,将其羽毛一根根拔下后缝制到那件黑色羽毛的衣服上。然后又将自己的白衣服用颜料全部涂黑,对着镜子里全身乌黑的自己哈哈大笑。

病友松毛因为小学、初中、高中受到同一个老师的侮辱和虐待,压抑愤怒之下,将其杀死,但他心里一直留有阴影。他总是拿着一本书,但老师丑陋的形象总会出现在面前:可怕的脸,很大的胸,挺着的肚子,章鱼似的生殖器,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松毛。

另一位病友小悟害怕寂寞,常常自慰。

三个人成了好朋友。

一天,小悟和松毛爬上围墙,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可却义无反顾地走出医院之外的围墙,松毛也跟了过去。两人听到颂诗班清澈纯净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站在围墙上静静地听着。虔诚的神父搬了梯子来到围墙上和两个人坐在一起谈论着关于信仰的问题。松毛坚信神的存在,可可说父母就是神,因为他们创造了她,她的死亡之日就是世界末日。神父送给松毛一本书,书中的内容使他更坚信世界末日会来临,并且明确地告诉他们两个人世界末日的日期。于是三个人决定一起出走,他们始终沿着围墙走,沿路遇见了各式各样的人。他们的举动也引来别人异样和惊诧的目光。沿途他们抢了警察的一把手枪,三个人兴奋地射击硕大的广告人物头像,兴奋地喊叫。松毛捡了一只洋娃娃,可可小心地抱着。小悟用木棍挑起一只垃圾袋,发现一只鲜血淋淋的手,于惊恐中大喊大叫,停下了行走的脚步。可可想要等待小悟跟上队伍,却不能说服一直前行的松毛。一场大雨使小悟跌下围墙,摔得头破血流,最后在围墙下不停的追逐中倒下。这一场大雨再次唤醒了松毛对痛心疾首的往事的回忆,松毛和可可在大雨中互诉曾经的往事,然后热烈地吻起来,互相安慰。两个人继续前行,来到大海边,走到灯塔上,松毛对着太阳射击,可可抢过手枪对准自己的头部,鲜血喷到松毛的脸上。落日的夕阳下,黑色的羽毛漫天飞舞,松毛抱着可可狂吼,不知所措……

画外之音

静谧阴沉的天空下,两排整齐的建筑对称地排列着,驶来的一辆汽车从马路中央的玫瑰花上碾压而过,将我们的视线带到一家精神病医院,打破了和谐阴郁的对称。影片始终在充满安详和诗意的钢琴曲伴奏下,让那些痛苦和绝望的灵魂寻找旅途的归路。

零乱破旧的医院,监狱式的建筑,暴力凶恶的医生,让渴望自由的可可始终无法镇静下来。她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飞翔的鸟儿,久久伫立。她始终抱着自己那件黑色羽毛的衣服,像是她唯一不能丢掉的东西。羽毛或许是她心中的对自由美好的向往,她也许希望像鸟儿一样,穿着这件羽毛的衣服飞起来,飞向美好的天堂或未知的地域。

医院里的每个人都在画自己的梦,奇形怪状,荒诞至极,无法描述、解释和理解。每个人脸上没有表情,只有没有感情的冷漠和困惑,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撕裂般的喊叫和长啸。曾经那些让他们精神失常的往事,时时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无法忘记和逃脱,于半梦半醒中纠结在现实和曾经的无规律变幻中。他们的精神世界是荒芜和绝望的,是渴望美好的,却不知道在哪里,他们痛恨这个世界的丑陋和罪恶,痛恨到认为它会灭亡,并且热切渴望这一天的到来。

没什么能够让他们停下寻找世界末日的脚步,唯一能让他们留恋和驻足的只有那清澈纯净的颂诗班的音乐,只有那时,他们的眼神才是有光芒和渴望的,可可蹲在围墙上,跟着音乐轻轻地哼唱起来。电影的整个画面几乎由黑白两色组成,只有教堂里那指向天际的十字架和充满希望的绿色以及松毛、可可和神父三个人坐在围墙上的画面才是温馨和互动有交流的。

他们终日行走在围墙上。围墙在这里是一种隐喻的象征。世间之路千万条,他们不能从容地行走。围墙既是阻隔,也是边缘、孤立的个体。他们存在的价值也许就是别人认为的生活在精神病医院然后死去,而唯一能给他们肯定的只有神父的那句,也许他们是天使。

在追寻世界末日的旅途中,他们想要看到这个世界终结的绝望结局,在另一个世界得到自我救赎。人类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驻足,往往带来的是暴力和残忍,人因此被囿于围墙之内,于惶恐中丧命和无法自赎。这也许是小悟的结局告诉我们的。活在围墙之内的人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些所谓的疯子,却不知道自己身陷牢笼无法自拔。可可和松毛坚定地追寻世界末日的脚步,一刻不停,内心的痛苦情绪在一场大雨中被洗礼,也被唤醒。两颗不能被理解的心灵以人类最亲密的身体接触方式得到互相安慰。然而这也仅仅是暂时的。

两人携手走到大海边时,安详和充满诗意的音乐再次响起,辽阔的海面没有围墙的阻隔,显得格外通畅。可可兴奋地喊叫起来。也许在可可用手枪对准自己的那一刻才是最快乐的,她想这个罪恶的世界结束了,天堂寂寞,去地狱也无妨。当美丽的夕阳照映江面,黑色羽毛漫天飞舞时,才是可可最安慰的时刻。面对无子弹的枪,松毛的狂吼更让人撕心裂肺,欲罢不能的世界要怎样才可以给他归路?

影片充满诗意的画外音给人以安详,在时间的旅途中,那些迷路的旅人在死亡中得到安慰和救赎。

演员链接

浅野忠信:日本著名男演员,1973年11月27日出生于神奈川县横滨市。17岁出道,1995年因主演是枝裕和的《幻之光》名声大噪,并因为扮演片中“郁夫”的角色拓宽了戏路,从此便出演了岩井俊二、青山真治的许多艺术影片。但最令人难忘的是他在三池崇史的暴力美学电影《杀手阿一》中扮演的垣原老大的样子:满面疤痕,嘴角两边还穿上了铁环,红色毛布恤衫衬着紫色光亮西装,又姣又妖。他出色的演技将这个角色刻画得深入人心,令人过目不忘。另外,《杀手阿一》是一部改编自山本英夫漫画的电影,含有许多暴力以及血腥的镜头,是一部纯粹的挑战观众心理极限的视觉cult电影。

另外,他的代表作还有《东京日和》、《御法度》、《白痴》、《风花》等,他还凭借《风花》荣获东京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如今他的演艺事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片子质量也大多很好,加之更加炉火纯青的演技,因此他被誉为“日本电影的救世主”。

幕后花絮

男主角浅野忠信和女主角恰拉正是因为在这部电影中的合作从而擦出火花,坠入了爱河,随即结了婚。他们在一起生活了14年,育有一女。但后来于2009年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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