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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大成人

1997

mAking of

steel

导演路学长

编剧路学长

主演朱洪茂

殷宗杰

李强

朱洁

田壮壮

罗军

吕丽萍

男孩周青和伙伴小莫在荒郊野外的一片废墟中停歇时,周青捡到了一本小人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凌晨时分,大地开始晃动,周青和小莫逃出来时,房子倒塌,发生了地震。周青带出来了这本连环画,他在书中没有找到和炼钢有关的描述,只记得了书里写的那个叫保尔·柯察金的青年。

学校在操场上盖起了无数的简易抗震棚,周青和一个比他大的高个子纪文成了邻居,纪文有一把周青十分羡慕的吉他。周青为了得到吉他爬进了纪文的帐篷,却认识了纪文女朋友,高二的付绍英,并且被她吸引。因为争风吃醋,纪文用自制的手枪打伤了人,自己也因此断了手指。纪文被警察带走。付绍英将纪文的吉他给了周青,从此周青爱上了吉他。

之后“四人帮”倒台,时代悄悄地改变着。纪文出狱后,在厂里组织了一个电子乐队,周青和小莫都参与其中。可是乐队被付绍英的哥哥砸了,之后乐队解散,纪文也因此和付绍英断了关系。

周青听从家里安排成为火车上的一名锅炉工。在那里周青认识了货车司机朱赫来,那时候的周青觉得朱赫来和小说里的保尔长相相似,和他交上了朋友。在朱赫来那里,周青看到了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周青把朱赫来视为自己生活中的保尔,是自己的精神领袖。他对生活和工作充满了激情。一次他推着满满一车煤和进站的火车赛跑,被车撞倒,碾碎了骨头,朱赫来将自己的骨头植入周青的体内。等到周青出院,朱赫来已经去了南方上大学,从此周青和他失去了联系。

几年后的周青去了德国。再次回国的他和小莫一起成了纪文公司的乐手。他也认识了漂亮的兰州女孩。乐队糜烂堕落的生活让周青反感,他一直拒绝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乐队里几个吸毒的成员都被抓走了,小莫也在其中,在纪文操纵下成了替罪羊。

之后的周青经历了人生最混乱的时刻。他无意间在家里的一张旧报纸上发现了朱赫来的消息。三个歹徒对一个女演员抢劫并施暴,朱赫来正巧路过,与歹徒进行搏斗,被戳瞎了双眼,他老婆也离开了他,此后朱赫来就销声匿迹了。周青从女演员那里得知其中一个在逃的凶手被朱赫来咬掉了一只耳朵。周青马上想到和小莫一起喝酒的饭馆的缺耳老板。经警方查证,那人正是当年逃逸的凶手。

他再次看到朱赫来的名字是在一本名叫《钢铁是这样炼成的》的书上,书的译者正是朱赫来。他们取得了联系。

约定好时间,周青和兰州女孩各自出发,寻找朱赫来。

画外之音

这是一部少年的成长史,通过男主人公周青的独白,讲述了自己的青春,电影跨度长达二十多年。在新生代的导演里,路学长也是一位比较重视体制和市场反应的导演。他的电影不但表达着个人独特的成长体验,也充分考虑到市场的反应和观众的需求。此片在北京上映后,票房多达一百多万,是最卖座的影片之一。

周青的青春从捡到那本书开始。正好是唐山大地震的那一年。导演用倒塌的墙来象征旧事物的坍塌,而正是在一片精神的废墟上,以周青为代表的青年要重新建立自己的人生信念。

其实整部影片在内部叙事上是回顾这一代人的成长史,并从这个过程中为新一代的人进行精神定位。可是从影片外部来理解,结合路学长拍片的时代,正是中国电影市场被“第五代”导演占据,年轻的导演几乎无路可走之时。由于时代的不同,“第六代”已经无法和“第五代”的作品产生共鸣。他们有着不同的生活体验。由于商业上的成功,第五代逐渐失去了思想的前卫性和艺术的创造性,反而转向更加保守的层面,这和中国当时的社会需求也开始发生摩擦。所以第六代的影片将视角转向普通人甚至边缘人,开始了一次和自己内心的对话。他们用新的镜头语言,打破了中国电影的格局。即使是在夹缝中,也要努力成长。这还是“父一代”坍塌、“子一代”成长的时刻。

周青人生出现两个榜样,一个是纪文,一个是朱赫来。在周青的少年时代,也曾对纪文产生过崇拜之感。可是很快的,纪文这只不经事的“纸老虎”就不捅自破。他走在时代的前面,对每一次的转变都能做出迅速反应,他是时代的获利者却是生命的失败者。正如最后他在厕所里对周青说的:行了,别他妈拿自己当盘菜似的。其实你跟街上走的那帮傻帽一样,跟我似的,凑合活着吧。这也是对于影片主题最好的注脚。

朱赫来则完全不同。影片中朱赫来被刻画成一个正义、勇敢并且有知识的人。让周青自豪的是自己的身体里有着朱赫来的骨头,这使他的生活充满了理想主义的色彩。与朱赫来失去联系后,周青一个人站在车站,那时起他又一次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朱赫来见义勇为后的消失,说明他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他不愿连累任何人,即使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这时的周青正好经历一段迷茫期,再次看到朱赫来,他被激动的心情鼓舞着,与其说是因为朱赫来活着,不如说周青失而复得了一个精神之父。人生的坐标又趋于清晰起来。

影片更是从纪文和朱赫来的不同人生对周青的影响作为参照。成长的日子充满了彷徨与迷茫,未来更是显得漫长和无休止。成长的人们需要一个正确精神的向导,才能长大成人,但不是每块铁都能成钢,而纪文就是那没有成钢的废铁。纪文机灵聪明,可是他却是忘恩负义的人。乐队成员所谓的行为艺术、吸毒、堕落都让人作呕。这些失去了精神之父庇护的青年,在时光里迷失了自己。小莫又一次做了替罪羊,周青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朱赫来的回归使得影片具有传奇色彩,这也是路学长能够被体制和市场接纳的原因。这给周青带来了新的希望,他兴奋地和喜欢的兰州女孩一起,踏上了长大成人的终点站。

成长之路有很多条,钢铁和废铁也并不只是一字之差,而选择权在于你自己。关键是选择怎样一条路,使自己千锤百炼成为一块钢铁,找到青春的出口。

导演链接

路学长:中国第六代导演,1964年6月25日出生于北京。1985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现任北京电影制片厂导演。

由于是舞美出身,所以他的影片在布景美术和摄影上都十分考究,同时也注重音乐。在内地导演中,只有路学长和张元、管虎能真正地在电影拍摄中涉及摇滚乐。在本片《长大成人》中,路学长更是用一种特有的英雄主义情怀阐释了摇滚乐的精神内涵,本来冲突的两者在影片中达到了和谐的统一。

另外其代表作品还有葛优主演的著名影片《卡拉是条狗》。

演员链接

朱洪茂:在该片中,路学长起用了从未接触过表演的音乐人朱洪茂。谈及为何选择朱洪茂作为主演时,路学长淡然一笑:“我刚才对你讲的那个乐队中的主音吉他手就是朱洪茂,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相互非常了解。因为我对他太熟悉了,在创作剧本时,脑海里时常会浮现出他的影子。应该说年轻导演在创作早期作品时,肯定会发掘他身边熟悉的生活,可以这样讲:《长大成人》中的某些故事情节就是朱洪茂活生生的生活经历。”对朱洪茂的表演,路学长更是赞不绝口:“本来我也有过顾虑,但考虑到他与人物很贴近,非常本色,就用了他,事实证明他很棒。”

朱洁:中国内地女演员,爱新觉罗的后裔,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与著名演员江珊、徐帆、陈小艺等是同班同学。在她的处女作即本片《长大成人》中,作为女主角的朱洁扮演了一名吸毒女。谁料到,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朱洁假戏真做,染上毒瘾,结果电影还没上映,她已因吸毒过量而过世,年轻的她尚不满30岁。据说朱洁的男朋友就是朱洪茂,也就是影片里成年周青的扮演者。

田壮壮:值得一提的是,影片中朱赫来的扮演者正是著名导演田壮壮。他是著名电影演员于蓝和田方的儿子。中学毕业后赴吉林下乡,之后当朱洁兵。1978年考取了北京电影学院的导演系,与陈凯歌、张艺谋等人是同学,第五代导演之一。2002年回母校北京电影学院执教,担任导演系研究生导师、系主任。

早期拍摄过《猎场扎撒》、《盗马贼》等描写少数民族生活的现实主义题材影片,之后又拍摄过《蓝风筝》、《摇滚青年》等片。最有争议的是2002年翻拍费穆导演的《小城之春》和首部商业大片《狼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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