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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香港制造

1997

mAde in

hong kong

导演陈果

编剧陈果

主演李灿森

严栩慈

李栋全

谭嘉荃

林洁芳

陈达义

中秋(李灿森饰),一个香港街头的小混混,自小便好勇斗狠,结党打架,不务正业,初中就辍学了。他的父亲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抛弃了他们母子。为此,中秋一直痛恨他的父亲。

中秋有一个跟班,是个叫阿龙(李栋全饰)的傻子,每次他被人欺负,中秋都会出面教训那些人。中秋经常带着阿龙去帮老大荣少收债。有一次欠债的是一对母女,就这样,他们认识了女孩阿屏(严栩慈饰)。

一天,在街上收垃圾的阿龙看到一个女孩跳楼自杀,尸体旁有两封带血的遗书,落款处写着“徐宝珊”,阿龙就把遗书捡了回来。那以后坏事接踵而至,中秋常常会梦到这个女孩坠楼的情景,白色的和红色的鲜血从她的身下流出。

中秋的好友强哥正在和社工李小姐谈恋爱,李小姐一直在劝说他们参加器官捐献,每次都被中秋拒绝了。

阿屏、中秋和阿龙三人决定把两封遗书物归原主,一封是给一个叫“黄永岚”的男人,另一封是给家里。他们到学校里找到了黄永岚,他不是学生而是个老师。他收下了遗书,却在三人走后看都没看就把信撕掉了。然后他们又按信上的地址去找徐宝珊的家,却被徐宝珊的父母当做不良少年赶走了,三人穿过人群,飞奔而去。

就在那天,阿屏哭着告诉中秋,自己得了肾癌,如果再没有人给她捐肾,她就会死。阿屏的哭泣深深地印在了中秋的脑海里,他终于接受了李小姐的倡议,递交了器官捐赠表。

中秋去看阿屏,正好赶上一个叫肥陈的来收债。中秋挨了一瓶子,把他们赶跑了。他开始想办法凑钱,他偷了母亲的生活费,又去找老大荣少借钱。荣少没有给他钱,却给了他一把假枪,告诉他赚钱的方法很多。

母亲因为中秋偷了生活费,对他感到非常失望,留下封信离家出走了。中秋认为这都是父亲的错,他拿了把菜刀,跑到父亲与那个女人的家里,想要把他砍掉。但在公厕里,他无意中看到一个男孩像他一样,因为憎恨而亲手剁掉自己父亲的一只手。他惊呆了,什么也没做就回家了。

阿屏住院了,他和阿龙去看她。三个人从医院跑出来,来到坟场,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徐宝珊的墓。他们站在墓碑上,对着天空喊着“徐宝珊”的名字。

阿屏的母亲被肥陈打伤了。中秋为此叫了一帮人去找肥陈报仇,可惜没找到。为了赚钱给阿屏换肾,中秋决定当杀手,替荣少除掉两个深圳人。可在执行任务的当天,中秋却因为害怕下不了手,行动失败了。而答应保护他的荣少早已跑回大陆。

回来后不久,中秋被一名少年砍伤,是肥陈派来的人。他住进了医院,差点就没命了。一个多月后,他出院了,这才知道阿屏已经去世,死在了昏迷的中秋身边。而他一直照顾的白痴阿龙也被荣少利用去带白粉,失手被害。这一次,中秋决心要复仇,他杀死了荣少和肥陈,然后来到阿屏的墓前,开枪自杀。

那封遗书终于送到了徐宝珊的家,上面有三个人的遗言,开头是阿珊的,中间是阿屏的,最后是中秋的。

画外之音

本片导演、编剧陈果并非香港电影界的新人,早在这部影片之前,他已经在香港电影圈里打拼了近二十年,从小工慢慢做到导演。1997年,陈果募集到50万港元(约合40万元人民币),从刘德华的“天幕”电影制作公司那里搜罗了一些废弃的胶片,并在滑板运动场上找到了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年轻人李灿森,完成了他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香港制造》。正是这部“廉价”的电影,获得了11项国际影展的奖项,并成就了陈果“草根导演”之称。

陈果曾说:“当时行内有人看了剧本说,你可以找老板投资嘛,不用自己筹资弄得那么辛苦。我说,不用。因为我知道游戏规则,如果有投资人加入的话,一定会说这里改一改,或者说这个角色找谁演,那样我就变成傀儡了。拍摄的时候我们只有五个人,我们想怎么拍就怎么拍。”陈果在一向重视商业利益的香港电影界里算是个另类。这部电影没有离奇的情节,没有华丽的布景,也没有俊美的演员,连低廉又养眼的校服都没有。电影对于中秋、阿屏、阿珊、阿龙四个年轻人所面对的生活状态没有丝毫的美化,直露赤裸地表现着肮脏、贫穷、殴打、被抛弃的母子还有讨债的流氓。这种直白和尖锐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四个人正经历着由少年到成人的转变,然而他们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死亡。

死亡的阴影从一开始就笼罩着他们,从那个叫阿珊的姑娘坠楼的一刻起。然而对于中秋来说,相较于死亡带来的恐惧,它更接近于一种诱惑,中秋每次梦到坠楼的阿珊都会梦遗。当中秋拿到老大荣少给他的真枪,他在家里戴着耳机,听着有些悚然的音乐,拿着枪模仿杀手的样子。在这一组有如梦魇般的镜头中,闪着雪花点的电视机忽远忽近,海报上带着血红眼镜的伍迪·哈里森摇摇晃晃,夸张异常的机位和表现主义式的光影中,常常只能看见中秋的剪影,仿佛跳着原始的舞蹈,沉浸在死亡和暴力的狂欢之中。而门外,一场公开的残杀正在进行。

可是“死亡”对于青春来说是一个太过沉重的词语,“渴望死亡”恰是因为“生无可恋”。青春原是人生中最有希望的时节,在这里却没有一丝的光明和温暖。自私的父亲抛家弃子,可怜的母亲软弱无力,而“家”之外的社会更是温情的荒原,人们仿佛兽类一样互相残杀。正是成人的冷酷虚伪杀死了中秋他们,杀死了青春。他们的父母也是凶手之一。

电影中,中秋、阿龙和阿屏因为遗书而与素未谋面的阿珊产生了联系,那封遗书也成为他们青春共同的祭奠。他们曾到坟场去寻找阿珊,三人站在墓碑上高喊阿珊的名字。在这强力的呼唤中,阿珊仿佛又活过来了,站在他们中间一起放肆地大喊大叫。这或许是影片中最欢欣但又最悲哀的地方。阿珊的死印证了他们彼此生命中的残酷,带走了他们同样稚嫩、美好的灵魂,“这么年轻死,所以永远都这么年轻”,没有污染,没有肮脏。

值得一提的是陈果在拍摄电影时所使用的废弃胶片。一般来说,胶片过期后,会因感光乳剂发生变化而造成摄影性能衰退,拍摄出的影像有灰雾,反差偏低,还会出现色彩偏黄绿的现象。不过有很多职业摄影者喜欢使用过期胶片,艺术化地利用性能衰退的胶片带来的特殊感光效果,使画面产生不同的空间感、诗意感。但如果整部电影都用过期胶片来拍摄,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灾难。陈果是幸运的,《香港制造》整体影像始终保持清新、锐利的效果,而色调因胶片过期略显失真的几个镜头恰恰成了令人耳目一新的神来之笔。

导演链接

陈果:香港著名电影导演、编剧。20世纪80年代初入电影圈,曾担任过场务、灯光组小工、副导、制片以及策划和导演。《香港制造》令他一举成名,获大小奖项超过20个。而后的《去年烟花特别多》入选柏林影展评审团大奖,《细路祥》也成为香港城中热话。这三部电影被称为陈果的电影“回归三部曲”, 奠定了陈果在香港电影乃至国际电影界的地位。继而又拍摄了深刻思考香港和内地之间历史和社会联系的“后97三部曲”——包括“妓女三部曲”的前两部《榴莲飘飘》(2000)、《香港有个好莱坞》(2001)以及另一部DV电影《人民公厕》(2002)。陈果以文艺片取得一定的强势地位后,其制片路线也开始改变,2004年,他受陈可辛之邀拍摄了惊悚片《三更Ⅱ之饺子》,重返主流商业路线。

演员链接

李灿森:香港电影演员。曾演出的电影包括《香港制造》、《特警新人类》、《龙咁威2003》、《狗咬狗》等。他曾是乐队LMF的成员,并曾跟Ketchup合作,也是唱片骑师,代号DJ Be Careful。

李栋全:香港电影剪辑、编剧。曾任职助理美术、副导、录像摄影师、MTV导演、执行导演、演员、剪辑师、收音师、广告导演、电影预告片及电影制作特辑导演等不同职位。参与多部电影和独立短片的拍摄与剪辑,包括《香港制造》、《去年烟花特别多》、《买凶拍人》、《AV》、《甜丝丝》等。他也是香港导演彭浩翔的御用剪接师。

经典台词

1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不止我有,阿龙、阿屏、阿珊,就连在厕所里砍父亲的学生都有。有时我觉得大人一有事就躲起来、出走,真是没用。我真的想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都是什么颜色的。说不定连屎都不如。

2 我老爸包二奶,对他来说是第二次开始;我老妈走了,对她来说也是第二次开始。生命没有第二次开始,这都是人们的借口。我最讨厌大人们一边教你又一边害你。

3 阿屏,你妈妈说得对,我们这么年轻死,所以我们永远都这么年轻。

4 死,原来是不需要勇气的。

5 世事变得太快了。当我们还没来得及改变的时候,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了。

幕后花絮

影片《香港制造》拍摄时,首次作为独立制片人的陈果只有向刘德华的天幕制作公司及其他电影公司要来剩余的胶卷底片和募集来的50万港元的投资。在这种资源匮乏的条件下,影片从拍摄到完成仅有五名工作人员,而且拍摄期间的四个月全都没拿工资,片中所有的演员包括后来因此片蹿红的李灿森、女主角严栩慈,都是陈果在街头发掘的非职业演员,拍出了名副其实的“香港制造”。而片中的女主角严栩慈在此之后就没有再参加电影的拍摄,而是去了香港国泰航空公司做了一名空姐。

中国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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