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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江湖告急(又名:舞尽人生)

2000

The Triad Zone

梁家辉饰演的任因久是个纵横江湖20年的黑帮大佬,他行事夸张,还常常不择手段,因而不知不觉得罪了不少人。他在警方中暗中安插了一个卧底——陈奕迅饰演的警探叶伟信,叶伟信在一次查案时偶然听到一个骇人的消息:有人要杀害老大任因久,他赶紧把消息告诉了任,不料大大咧咧的任竟然视之为无聊的笑话。

任的粗心大意,让他在理发时险些中弹,幸亏子弹只擦破了头皮,只是在其头发上留下了个焦坑,任因久这次可不得不信了。为了查明凶手,他立刻发出“江湖告急”,传令大家召开江湖大会。还派叶伟信接手调查此事,叶伟信涉足后不久,便想到了古龙的名句,于是借此提醒任因久,“最大的敌人永远是你身边的朋友”,两人将嫌疑人一一列表,而表格中第一个便是任的妻子……

幕前幕后

1. 本片导演林超贤从20世纪80年代末期开始为陈嘉上做副导,两人合作了《逃学威龙》《霹雳火》《天地雄心》,后来与陈嘉上联合执导《野兽刑警》,再到后来发展为独立导演。其导演代表作有《证人》《线人》《千机变》《风云决》等。

2. 陈庆嘉在《英雄本色1》一举成名之后,虽然仍继续创作,但一直没怎么能维持住当年胜绩。同时他也主要将心思花在其弟兄陈嘉上身上。直到1998年,由陈庆嘉编剧、陈嘉上导演的电影《野兽刑警》大获成功,一举拿下了当年的金像奖最佳电影、最佳编剧、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及最佳男配角等众多奖项,陈庆嘉再次风光一时。两年后,陈庆嘉编剧的电影《江湖告急》再次入围金像奖最佳电影、最佳编剧提名,可惜不敌李安和王家卫,陈庆嘉只能铩羽而归。我们比较熟悉的陈庆嘉编剧的作品有1991年梅艳芳主演的《何日君再来》、2003年赵薇主演的《炮制女朋友》、2003年古天乐与郑秀文主演的《恋上你的床》、2004年郭富城与陈奕迅联袂的《冲锋陷阵》以及2007年黄秋生主演的《戏王之王》等。其导演作我们熟悉的则有2001年的《绝世好Bra》、2002年的《绝世好B》、2010年《最强囍事》、2012年《八星报喜2012》等。

3. 主角之一的陈奕迅是继许冠杰、张学友之后第三个获得“歌神”称号的香港男歌手。他大学时期在金士顿大学修读建筑学及四年正统音乐课程。其间考得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八级声乐证书(八级为最高)。1995年暑假期间回香港参加TVB举办的第14届新秀歌唱大赛,成为该届冠军,随即跟华星唱片公司签下歌星合约。2000年他转投英皇娱乐旗下品牌MusicPlus,与谢霆锋、何嘉莉、叶佩雯、容祖儿和王杰等成为公司重要歌手。2005年,陈奕迅宣布加盟环球唱片旗下新艺宝唱片公司。

经典台词

1.你们听过江湖这个地方吗?不要想在地图里面找,你是找不到的!江湖是个不讲法律的地方,这里只有规矩道义以及恩怨。其实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江湖,如果你曾经来过我的江湖,你就一定听过任因久这个响当当的名字。

2. 其实做大哥的,有时候就是要出来摆摆场面,目的就是要告诉跟你的小弟知道你很罩得住。

3. 出来混逢场作戏那是难免的,我以为他出钱出力不出感情,这样才叫尊重嘛。

4. 做神跟做人一样,偶尔做一下,人们就觉得你很灵。

5. 义字当头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只有忽略义字才能当老大。

6. 人间,总有喜剧的角度,总有喜剧的国度。

画外之音

本片在香港电影史上绝对是一朵奇葩,在黑帮片的历史上也有其独特的地位。当年本片获得第20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最佳男主角、最佳编剧、最佳男配角四项提名。可惜不敌《卧虎藏龙》,提名最佳男主角的梁家辉也败给了《花样年华》的梁朝伟。可是这丝毫挡不住他才气横溢的光芒,一如电影史上当年的《肖申克的救赎》与《阿甘正传》,尽管《阿甘正传》将当年奥斯卡各大奖项尽收囊中,但是事过多年之后,大家越来越意识到《肖申克的救赎》的优秀与用心。

本片之所以优秀不只在于电影海报上的一句“三个影帝,两个影后”,尽管片中的影帝影后的确十分给力,配角们也相当出彩。也不只在于影片中引用了一首非常好听、感人的舒缓优美的歌曲《经过》。其最大的特色则在于对以往黑帮片及其江湖世界进行了解构式的嘲讽。就如影片的独白说的,人间,总有喜剧的角度,总有喜剧的国度。主演梁家辉在看过这部片的演出之后都忍不住说道:“有了这部戏,总算对得起子子孙孙。”

主演梁家辉绝对是香港电影史上不可多得的千面人,他几乎每演一个角色就能塑造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形象,比如《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中扮演的咸丰皇帝,《情人》中浪荡又多情的中国公子,《92黑玫瑰对黑玫瑰》里那个穿蓝西装、爱摆Pose的贱兮兮的家伙,《东成西就》里贱得掉渣的段王爷,《棋王》里专心致志痴迷于棋盘的棋王,《苹果》里重利轻薄的老板,《黑金》里凶狠狡猾又情深意重的黑金政治人物,《阮玲玉》里优雅温润的导演蔡楚生,《新龙门客栈》中儒雅倜傥的周淮安,《风尘三侠》中放浪不羁女友无数却内心空虚的花花公子程仁,《锦绣前程》中生活落魄却自命清高最后终于领悟生活真谛的鼓手失败辉,《大富之家》中说话结巴自闭内向终于鼓起勇气追求爱情的画家任求贵,《年年有今日》中和一见钟情的情人约定每年见面一次的有妇之夫钟有诚。从恶搞喜剧、温情喜剧到严肃正剧,甚至悲剧,几乎没有他演不了的,因而大导演李翰祥曾经爱之深恨之切地骂他,“我要捧你成为一个明星,但是你却跑去当演员,没出息!”梁家辉甘愿“没出息”,宁愿当演员也不在乎什么明星。因为“当演员是不计较角色的”,正是凭借这种精神,他成了真正的大明星,大演技派,至今已获得三届香港“金像影帝”,一届台湾“金马影帝”。这在同行里绝对是光荣的成绩。

此外,吴君如、黄秋生等人也不惜自毁形象,多方拓展戏路,演惯了大反派的张耀扬更是首次尝试了有同性恋倾向的小跟班。本片配角阵容也不小,表演更是出彩。饰演陆老四的是萧亮,以前是香港电视一员,他曾以其铿锵声线担任无线电视、亚洲电视的报幕员而为人熟悉。由他朗读的“无线电视翡翠台”成为当年无线电视的一大特色。饰演牛屎强的李力持是香港金牌导演,曾是周星驰的御用导演,并开创了香港无厘头式电影模式,其代表作均叫好又叫座,如《喜剧之王》《食神》《少林足球》《唐伯虎点秋香》《国产凌凌漆》等。

制片人也是编剧之一的钱小蕙曾说:“做了电影制作这么多年,总想有一套理想的作品,不过也知道观众什么类型的电影都看过,到你拥有一班演员和开戏的机会时,便希望拍一套特别的影片。《江湖告急》绝对是反江湖的电影,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大场面,但每个场景和对白,我们是费尽了心机。如果这部电影有什么成绩,演员的功劳占了很大部分。有他们的演出,影片才如此出色。”本片又名《舞尽人生》,影片开始,梁家辉一身大红西装,配黑皮衬衣,他翩翩起舞,铁青着脸,跷着二郎腿,手里还夹着大雪茄烟……这些,都奠定了影片黑色幽默的本质。

从《英雄本色》系列到《古惑仔》系列,再到《暗战》《枪火》等,从吴宇森到杜琪峰,江湖世界的万千形态似乎早被表现得差不多了,故事该讲的也都讲过了,那些或悲壮或热血的故事也早已成了我们熟悉的世界,对于编剧和导演来说,这反而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因为他们需要不断给观众新鲜。编导也的确没有令观众失望,因为他们懂得剑走偏锋,懂得不按常理出牌,当大家一讲江湖故事就想到悲情或热血时,他们却以黑色幽默的方式玩了一把,还让角色和观众都玩得过瘾、痛快。在这里,也能看出编剧陈庆嘉的机智。

看待世界的方式本来就该有很多种,毕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江湖世界不全是大义凛然,悲壮热血,也有调侃与自嘲,有黑色幽默。当吴宇森们还在严肃地讲述黑社会的忠诚与背叛时,本片却一反常态,一脸吊儿郎当便讽刺了黑社会的败落、道义的沦落、忠义的消失……片中任因久奚落关二爷一段更是让人拍案叫绝。其中,台词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如关二爷在安慰因为老公出轨而伤心欲绝的苏花时说的那句:“当年千里送嫂,你想我为什么要月下读春秋?我也是一个男子。”又如:“义字当头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只有忽略义字才能当老大。”“当然我不会让他知道,忠肝义胆在现在的社会都是演技磨炼出来的。”类似的调侃又不失幽默与智慧的台词还有很多,由于前面已经列举,这里就暂不多述。

任因久在与四大公司负责人的照面会也极尽黑色幽默之能事,大会原本一副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架势,可是当其中一位大佬摊牌说自己患上肺癌后,话题突然转变,四位大佬竟然一脸认真地探讨起“吸烟有害健康”来,还以身作则集体掐灭烟头,当主席任因久大呼“不要跑题”时,他们毫不理会,依然兴致勃勃地谈着养生、健康与友谊。

正如编剧兼监制之一的钱小蕙所说:“这部不是黑帮片,只不过是我们眼中的江湖世界,而江湖不过是一个舞台,所有东西都是虚幻、假象,所以海报要梁家辉得意地跳着舞,用这个画面道出了影片的中心。”同样陈辉虹饰演的师爷一角也道出了影片的中心,在任因久眼中,他不过是个常看《古惑仔》漫画的混日子的师爷,其实爱收藏扑克里的小丑牌,因为小丑牌永远置身牌局之外,像他一样不理江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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