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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暗花

1998

The lonGeST niTe

澳门有两大黑帮:洪兴帮和义英帮,二者为争夺赌场利益而火并了数月,最后决定握手言和。这时,江湖上传出这样一则惊人的消息:说洪兴帮老大崩牙华出500万高价聘请了个外来杀手,准备刺杀义英帮大哥高佬忠。崩牙华可不想天下再次大乱,所以为了保证高佬忠的安全,他决定派出手下得力干将——梁朝伟饰演的阿深去阻止事情发生。

阿深在执行过程中,经常遇到光头杀手——刘青云饰演的耀东和邵美琪饰演的神秘女子来捣乱,他俩不断给他制造各种麻烦。原来,耀东正是黑帮幕后老大洪先生派来粉碎洪兴帮和义英帮的超级杀手,他专业很强硬,杀人手段更是一流。

经过一番精心设计,耀东制造出了崩牙华与高佬忠均死于阿深手中的假象,不久便被识破真相的阿深找上门来,两人又展开了一番博弈较量,但他俩并不知道的是,两人的命运都不在自己的手上,他俩不过是洪先生的两个棋子,洪先生才是背后最大的boss。

幕前幕后

1.本片荣获第1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剪接、最佳男主角(梁朝伟,刘青云)六项提名,不料却铩羽而归。

2. “暗花”的意思是指黑社会暗底下为杀一个人所出的价码。

3. 杜琪峰童年时就特别喜欢看电影,看了大量的好莱坞影片,尤其是动作片和西部片。后来父亲去东乐戏院工作,杜琪峰便经常跟在后台看免费戏。他的电影观曾受中外很多导演影响,如日本的黑泽明导演、胡金铨导演,美国的山姆·佩金帕导演,欧洲的梅尔维尔等。其中黑泽明是他最尊敬的导演,他曾表示“黑泽明是我智慧的来源”。其2004年拍摄的《柔道龙虎榜》,就是一部向黑泽明致敬的作品。此外,杜琪峰在片场爱骂人也是出了名的。

4. 王天林在很多港片中多以叔叔的形象示人,他是著名导演王晶的父亲,也是杜琪峰的老师,他一生从杂工一路干到导演,有“影坛教父”之称。

5. 郑浩南初踏影坛时,因主演林岭东的《爱神一号》和徐克的《刀马旦》,广受观众欢迎,起步颇高。可惜之后再无佳作问世,最终沦为二线演员。

6.加盟本片的邵美琪是1984年无线电视第四期艺员训练班学生,同期同学有邓萃雯、黎美娴、郭富城、陈庭威等。1990年她因出演《我本善良》中的石伊明而奠定了在观众心中的地位,也成了TVB当家花旦。她往往以帅气的短发形象张扬着独立、坚强、理性等个人特质。尽管有“双琪夺面”的传闻,但实际上入行二十多年来邵美琪极少有绯闻缠身。

经典台词

1. 有什么事情明天晚上都可以解决,还用得着怕洪先生吗?一个十几年都没回过澳门的老家伙,能狠到哪儿去啊?如果他真这么厉害,我倒很想见见他。

2. 为什么是我?我不是个好警察,只要给钱就行。

3. 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可惜啊,做人嘛,聪明就不要过了头。

4.你和我就好像是个弹球,弹到哪里,什么时候停,都不是自己说了算。

画外之音

本片虽然在香港电影金像奖上获多项提名,最终却是铩羽而归。但依然挡不住其艺术上的锐气,挡不住导演的才气,这就要归功于本片的导演游达志。身为马来西亚人的游达志,是银河映像早期的创作骨干之一,经常为杜琪峰当执行导演,他和游乃海并称“双游”,他俩和杜琪峰又是银河映像有名的铁三角。在这之前游达志自己挂名的电影只有三部:《两个只能活一个》、《暗花》和《非常突然》,每一部在香港电影尤其是黑帮片中都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因为银河映像的外在招牌是杜琪峰,所以我们经常把很多杜琪峰监制的电影也理解成是他的,进而忽略导演本身。游达志一直对人物的无常命运充满兴趣,本片也是。为了与影片表达的内容一致,电影在视觉上多为灰色影调,以表现人在命运面前的无力感。如果说银河映像一直强调在商业和艺术之间寻求平衡的话,游达志的电影则偏于艺术那一端。

2000年的时候,杜琪峰携银河映像队员并入中国星,旗下两位主将游达志和韦家辉则相继出走。关于游达志的出走有很多说法,有人说是游达志不愿意向商业票房妥协,也有人认为他是翅膀硬了,不愿再在杜琪峰手下做事。出走的游达志重回电视台,去拍《大唐双龙传》、《覆雨翻云》之类的电视剧。2003年以电影《废柴同盟》重新与老观众见面,2006年又以电影《车神》回归,可是票房惨败。同样,对于银河映像来说,游达志的出走也是它的重大损失,无奈之下杜琪峰只好去提拔自己的剪辑师罗永昌来做自己的执行导演。

本片与之前银河映像的《一个字头的诞生》(1997)、《两个只能活一个》(1997)一样,充满命运的荒谬和悲观绝望的调子。梁朝伟和刘青云两个小角色,一个是和黑社会交往甚密的警探,另一个则是洪先生派来执行计划的黑帮人物。两人都在为生存而奋斗,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都自作聪明,却不知在命运的怪圈里,他们永远只是如来佛掌心的孙悟空,所以越是折腾,越是等于困兽犹斗,最终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渔翁(洪先生)得利。两个人的命运,倒很像王菲一首歌的歌词,“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进你安排的残局,我没有坚强的防备,也没有后路可退;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种困境,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这首歌就是《棋子》。

此外,刘青云的光头,后脑勺和头颈上的刺青,破旧的牛仔服,手中的弹力球以及梁朝伟不停抹汗的动作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刘青云手中的弹力球更是充满了象征意义,橙色的弹力球,正是刘青云灰色命运的生动写照。

熟悉港片的影迷或者细心的观众可能会发现影片中无名无台词的配角林雪,这时他还只是个龙套,可是到了《PTU》他已成为与任达华并肩的主角,这除了杜琪峰的提携,更与其自身的勤奋努力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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