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说,“蒋恒,你跟我来,我要上坡去截句子,不让他从围栏铜钻过去,蒋玉会把它们赶出来的。等我喊行了,你再放狗进去。”我对蒋玉说。
“过来,闹闹!”蒋玉厉声喝道。
“蒋恒,你跟骏祥去。”蒋玉摆脱了蒋恒,觉得很高兴。
我们上了坡,来到铁丝网围栏前。我让蒋恒靠着围栏的一个小圆洞坐下,洞口上钩着一些灰色的毛。
“蒋恒,你坐在那里,兔子就别想钻过洞去了。”我说。
“它们会朝我冲过来的。”蒋恒对我的这个英明决策有些怀疑。
“那怕什么!”蒋恒把我惹火了。
我回头走了几步对蒋玉喊到,“我和蒋恒把洞堵住了,赶兔子吧。”
蒋玉对狗狗喊道,“去,快去!”
小黑总是第一个发现兔子。这时它一改往日奴颜媚骨的样子,变得咄咄逼人。它一头钻进草丛,阿黄和闹闹紧跟其后。它们不断地跃过草地,伸着脖子,忽左忽右地转动着脑袋,搜索野兔的踪迹。要是有一团毛一闪而过,那准是一只逃跑的野兔。
突然小黑大叫一声,向草丛扑去,一只野兔一跃而起,这个哆嗦的小东西原来躲在草丛里,现在只好夺路而逃了。它竖起了耳朵,跑得到是挺从容。它连跳了三下,仿佛先要使身体保持平衡,然后张开四肢,一溜烟窜向了通往铁丝网洞口的小路。
阿黄悄悄地过来了,身子弯的象一张弓。闹闹紧跟其后。阿黄每跳一下,身子就随着一曲一伸,它的脑袋却丝毫不受影响,始终目标明确地窥视着前方。它刚直步时有点抖动,相当吃力;过了一会儿它就达到了奔跑的速度,身子一起一伏,轻松而有节奏。
闹闹在它后面,跑动的姿势和它一模一样。闹闹一头扎进挡道的乱草,仿佛它们就是死对头。
那只野兔一见狗要抓它,立刻惊恐万状,不过还没有用最快的速度逃跑,它昂着头沿着小路飞奔,长耳朵竖得笔直。逃跑途中,它偶尔还蹦跳一下,但靠近围栏洞口时动被蒋恒和我的叫喊声吓破了胆,飞快地回头。耷拉着耳朵潜身钻进草丛。小黑紧紧跟上,两脚一蹬猛地转身,它那张开的利爪扬起了砂砾,直弄的满脸都是。
阿黄稍稍落在小黑的后面。这时,它横过去扑向猎物,但野兔闪身避开了。野兔由于身子短,迅速掉过头来从两只狗中间穿插过去。阿黄返身追上了野兔,张开嘴巴准备把它可咬住,但再次被它挣脱。这时,野兔已吓得失魂落魄,没命似地在牧场上奔跑,两条狗在后面紧紧地追赶。
逮住它,逮住它!我喊道,在草地上大步地跟着。
蒋玉拐了个弯奔过来,不停地叫着,“抓住它!”
阿黄在离野兔不远的地方又转了个弯,接着小黑也横冲了过去,逼得野兔再次掉过头来,但小黑用力太猛,一下子冲到前面去了,扑了个空。这时野兔奔向树丛,小黑步步紧逼,越追越近。
阿黄从侧面奔向树丛,当小黑把句子赶过来时,阿黄猛扑过去,跟着兔子冲进了树丛,阿黄的丝毫没有减速。
“它在那里会让兔子跑掉的。”蒋玉来到我跟前,气喘吁吁。
我们站定下来朝树丛张望,突然从树丛深处传来一声狂吠,一声哀嚎,接着就寂然无声了。
“它被树枝刺中了。”我突然意识到,大叫了一声,看着蒋玉,希望他会做出别的解释。
好象是,蒋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跑过去了。
“它会被刺死的。”蒋恒声音里带着恐慌。
“闭嘴!”蒋玉严厉地喝道。
我们在说时树丛中搜寻,终于找到了小黑。它躺在丛林里,胸前有一滩血,穿过它的树枝也沾满了血。那是一根折断的大树枝,隐藏在丛林中,象一把匕首。
我们用小树枝把它严严实实地盖好,然后我们就回家了。我一直没有哭,直到找到了爸爸,才忍不住哭出声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爸爸说,“是够惨的,这我明白。不过,它自己是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刺中的。”
“很痛吧?”我眼泪汪汪地问老爸。
“不痛。”他用安慰的口气回答,“它不会有什么感觉,不管它现在在哪里,它总以为自己还在跑呢。”爸爸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接着说:“他躲在树丛中里,要是知道你为它伤心,它会难过的。”
听了这句话以后,我就不哭了。
“我很舍不得它。”我告诉爸爸。
“我明白。”爸爸看着我柔声地说。
每天放学后,蒋玉帮妈妈把家里养的鸭子赶到附近的池塘去,傍晚再赶回来。它们排成整齐的队例,摇摇摆摆走在蒋玉的前头,兴冲冲的,非常活泼。走过最后一片树丛,鸭子们便加快了脚步,“嘎嘎”地叫了起来,这时蒋玉就坐下来了。
我常常去陪着他,两个人并肩而坐。我们都喜欢看鸭子一会儿钻进水里,一会儿露出水面,掀起的微波轻轻地拍击着它们。它们在池塘中直起身子,扇扇翅膀,复又稳坐水面,惬意地摇摇尾巴和身子,再钻进水中觅水里的小动物。
蒋玉认为池塘里可能什么都有,可我却不以为然。
“谁也不知道池塘里会有什么。”蒋玉若有所思地说。
刮风天,我们把成群的蚂蚁进空鱼的罐头盒里,让罐头漂过池塘。有时候,我们会踩着水,在塘边捉小虾和小鱼。那是一种长得很奇怪的鱼,个头不大。
蒋玉对这种鱼的习性很了解。
“它们很骄傲。”他告诉我,“只要一放进瓶子里就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