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晴明、博雅与蜜虫,一行人,再一次去了那个长着两棵寒绯樱的山野。因为根据博雅的形容,发现山下大人的公子遇害的时候,尸首正是倒在这里。
秋天的樱花树,树叶开始变得萎黄,风一吹便如雨一般地洒落下来。那两棵寒绯樱,孤独地长在这山野里,稀稀拉拉的枝叶显得景致有些凄凉。
“好像很冷的样子,像是被剥光衣服的感觉。没有花朵的樱花树,应该就是这里了。真是悲伤啊!”蜜虫感叹道。
晴明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她继续说道:“在长满花苞时便一直等待着,在盛开时被众人称赞,在花朵凋零而褪色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也跟着不见了。当所有的花朵都谢完时,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了。……如水大人不会有问题吧?”
“嗯,博雅也是这样说。”
晴明看着那两棵寒绯樱,面容上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伤的神态。
黄昏将至的时候,晴明如约去了紫光院的偏殿。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
天色开始黑了下来。女人也如约地来了,“咚咚咚”地敲着木门。
“如水大人!如水大人!”女人柔声地呼唤。
门是虚掩着的,如水坐在房内,紧张地颤抖。
女人推开门进来了,如水的身上画满了符咒,女人的眼睛看不到他。晴明和博雅坐在屋子的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女人同样看不见他们。
女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焦急而伤心。
“如水大人!如水大人!”女人的眼泪夺眶而出,悲伤而失望地走了出去。
“这真是托晴明的福啊!没事真是太好了!”博雅感叹道。
看见那女人走了,博雅总算是松了口气。
如水怔怔地坐在那里,不知道他究竟是恐惧还是解脱了的心情。
“我和她开始私会正是在山下大人的公子出事之后不久,是在樱花树下见的面。‘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其实,晴明大人这么说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如水说道。
“难道说她和樱花瓣杀人事件有关?……”博雅狐疑地说道。
“不过,对于她而言,应该是更加感觉到伤心和痛苦的吧。”如水的眼睛里也流露着一丝怜惜和伤感。
“如水!……”博雅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晴明和博雅二人走在下山去的路上,博雅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那个疑团。他怀疑缠上如水的那个女人,与樱花瓣杀人事件、山下大人的公子遇害的事情有着关联。
“杀死山下大人的公子一定是附在那女人身上的死灵干的!”博雅说道。
“谁知道呢?”晴明的神态很是散淡。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隐约还缺了一角的月亮。
“明天就是十五了吧?”晴明问道。
“不错。”
“满月的夜晚,会让男女都陷入疯狂。”
“那么,明天……”
“去看一场好戏吧。”晴明说着,从腰间取出酒壶来递到唇边,抿着嘴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