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09400000010

第10章 俄狄浦斯在深圳

他平生第一次向下俯视。这顶楼鸟瞰大半个城市。他的身体像这城市一样沿中轴向两边展开,往烟尘漠漠的地平线扩散,消失在蒙蒙灰色之中。他刚经过的巨大车站,像个火柴匣踩扁在脚下,无数蚂蚁在四周爬动,无目标,无意义,无谓扭动着的蚂蚁群。他感到头晕。他面临的玻璃墙消失了,脚下的红地毯也在消失。而他自己升了起来,悬在整个城市上空,一个人悬在空中。

父亲一直没请他南下。七八年来父亲自己难得回家,回家又成日应酬。父子俩几乎没有机会谈这事,不能说父亲不让他来深圳。父亲与家里的联系,主要通过公司驻当地的代理,老往家里送家具电器什么的。而最近两年,只是寄钱来,连信都几乎没有了。地方上的人,看到他们母子俩,却依然是那种羡慕带嫉恨的眼光,老太婆们则起劲到他们陈设华丽的家串门,摸这摸那,叹这叹那,最后总是俯在母亲耳朵边叽叽咕咕地说个半天。看到他进屋来,就立即停止说话。母亲看着他放下提包,眼睛跟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灰暗的瞳仁中充满了悲伤。

他在本地中学教学,教古文。父亲说:连累你了,让你读本地师专。他自己并没有觉得太难受,他没有离开母亲远走高飞的愿望。父亲算是有历史问题的人,屡次查清又屡次查不清,三十年中不断在定案翻案。他考大学时正是又一次查不清的时候。父亲那时在扫厕所,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烂衣服,腰里扎一根绳子,一身尿臊。父亲说,也好,看你也做不了别的事,蔫二八叽的,当个三家村学究算了。这话使他很不高兴,就这么大大咧咧把他打发了,而且正是当父亲应当对此负责的时候。父亲关上门,直起身子活动一下筋骨——父亲高大魁梧,而他瘦弱如母亲——就坐下来写他的翻案申诉。他的申诉总是写得很动人。

他对自己说:这才是不朽——这些精巧的文字,这些细腻的品赏,这些沉静的灵性。线装纸页轻巧的翻动,给他一种舒适的醉意。他感到生命的完全,如果燃上一支香,如果身旁走来一个穿红裙的佳人……

如果有方法闭塞听觉,我一定把这可怜的身体封起来……当心神不为忧愁所扰乱时是多么舒畅啊!

火车徐徐驶进站台时,他看到站台上有个女人,一只手举着一块牌子。她穿着淡红色的连衣裙,嘴唇艳红,身材修长。她引人注目到叫他不敢注目的程度。他觉得整列火车上的人眼睛都盯在这个女人的细腰和举起的裸臂上。他感到害臊,为自己也在看这个女人而害臊。他避开眼睛,这才看到女人举着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他的名字。这一刹那他感到从未体验过的羞辱,当众的羞辱,父亲当年挂牌游斗,或许是这个滋味。

“不可叫人听见,不可叫人看见。”

父亲似乎身上永远有股粪臭。父亲的发迹,在他的记忆中却很淡漠。父亲算是整个地区财政局中唯一在证券交易所做过事的人,吃过洋人饭的人,后来又发现是整个省唯一的证券人才。这个省到深圳、香港开公司,父亲被选去做职员,大破格的特例。公司亏一次,父亲就升一级,公司几乎垮台时,父亲做了老板。自从做了老板,他就没再回过北方尘土蒙蒙的路上那个家。母亲很少提父亲,好像他们的生活中本来就没有这么个人。这小城市很多人不叫他们名字,他们叫母亲“财婆”。母亲提着篮子,到市集上挑半天买回半斤豆角。而他每天晚上翻开他的书,从上一天中断的地方读下去。地方上的人叫他“财子”。

擎牌子的女人说总经理在香港,晚上过来,委托她来接。她说叫她“秀”就行了,说着掩着嘴笑起来,他不清楚为什么这是个笑话,也只好跟着笑笑。他坐在她身边,全身不自在,手不知往哪儿搁,汽车的冷气使他打了个寒噤。秀说你父亲常说起你,说你书读得很多。秀说的是广东官话,软绵绵的,很好听。秀说你父亲是个天才——你肯定也是天才——你父亲有掌全局的气魄,你父亲是中国第一男子汉,你父亲比年轻人还精力充沛,根本不像快六十的人。秀见他没有说话,好像累了,也就没再说下去,只有汽车引擎轻微的颤动声滑过他的耳膜。

他觉得母亲又坐在他身边,眼光忧伤地注视着他,母亲不知是为自己忧伤,还是为她唯一的孩子忧伤。他说母亲你让我睡,我累了想睡,你这么看我睡不着。母亲还是不作声,只是把身子越俯越低,好像要亲吻他。他从来没和任何人有这样亲昵的接触,他惊叫起来,伸出手推开母亲,但怎么推都推不动,母亲的脸越俯越低。

他惊得一身汗醒过来,感到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他看到父亲坐在床沿,而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房间是暖的,走廊里灯亮着,衬出那女人的身形。父亲摸摸他的头,他说爸你回来啦,眼睛却看着那灯光剪出的人形,那黑影没有动,只是用秀的口音说:他累了。他想挣扎起来。父亲说你躺着吧,你身体还那么亏。他感到浑身一哆嗦,我不亏,他想说。他坐起来,但想到秀在场,又把毛巾毯拉到胸口。父亲说让秀明天带你买几件衣服吧。

秀问喜欢吗,这地方?他想说不喜欢,秀期盼的眼睛盯着他,他把不字吞了下去。他们坐在咖啡厅里,面对面,他强迫自己面对秀描黑的眼圈和艳红的嘴唇。他告诉自己不要怯场。秀笑吟吟地举起杯子,装作向他祝酒似的。他看见秀举起的手臂之下淡色的腋毛,心怦然猛跳起来。秀说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他说没什么没什么。秀从对面走过来,把手放在他额上。他不敢抬头,他想推开秀,站起来走开。他手碰到秀的腰肢时,那柔软,触电似的疼痛。秀说:你不是二十五岁了吗?

他很少看见父亲,哪怕父亲在深圳时。他的套间在宾馆顶楼,父亲的公司在下面二层。他去看了一下,人们忙碌地从一间屋子奔到另一间,没人搭理他。秀在打电话,朝他笑了笑,招手让他过去。他不想进去,但不进去显着是胆怯。他走进去,坐在秀旁边的空椅子上。秀一边听电话,一边按终端机的键盘,屏幕上的字虫子一样上下左右奔跑。他眼光转向窗外,对面楼房的全玻璃面,映出他们这栋楼的全玻璃面,里面又映出对面楼的全玻璃面,阳光扭歪的格子线条,像无数条皱纹布满一张脸。母亲说我不去了。他说他没说不叫你去。母亲说我跟他一辈子了,什么事需要明说?他突然有杀人的冲动,他脸涨得通红,浑身哆嗦。母亲说你去别斗嘴,母亲甚至没问他是不是想去。母亲说你去对他好点,他是总经理,他是你父亲。母亲若无其事的态度使他的冲动显得可笑。他不知道他与母亲谁更可怜,母亲与父亲谁更可恨。

在平安的航行之后,你在家驶进了险恶的港口。在那日子,哪一个收容所没有你的哭声?喀泰戎山上哪一处没有你的回音——反正世间再没有比你受苦的人。

父亲在牛棚关了大半年,放回来后,有天夜里他听见父母在床上说话。他的床和父母的床那时只靠一个藤书架和一幅布帘隔开。母亲说弄痛我了,你怎么越倒运越来劲。父亲说男人就是得在倒运时来劲。他听到那边床上的声音,吓得紧紧闭上眼睛。母亲说你干吗老折腾呢?造反革命什么的,哪是你干的,尽挨整。父亲说我还刚开始呢,人总得干点事。他一阵哆嗦,吓得翻过身来朝着墙睡,有好一阵他几乎再听不到别的声音。最后他听到母亲说,轻点,儿子大了。母亲的话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忽然间他全身松开来,像猛地绷断的橡皮圈。眼泪从脸颊滚到枕头上,顺着枕席往下流,而他的腿根也湿了。

一个诗歌爱好者集社打电话给他,说知道他研究明清诗话,想请他讲一下。他第一次接到这样的电话,有几天他关起门来翻阅带来的笔记。那天他戴个遮阳帽就去了。晚上他回到宾馆,父亲刚回来,叫他去吃夜宵,他垂头丧气。父亲问怎么啦。他说人家对诗话没什么兴趣,只对你有兴趣,尽瞎问我你是怎么赚钱的。父亲说王士禛祖传良田千亩,袁枚家有恒产,翁方纲世家大族,这也是诗话嘛。他脸一下子变了,他说我可没有吃现成,我教中学时你还在卖酱油。父亲哈哈大笑,说你做袁枚我脸上也有光。

父亲的确卖过酱油,他曾到一个副食品加工厂做工人,那是个酱坊,父亲每天得翻掏酱缸。那一年他回家时,身上更臭,臭得更恶心。母亲总是嚷别进来,别进来,去洗洗。有一次母亲发现他裤腿上还爬着两条蛆,尖叫起来。但父亲却买了两本酱油酿造学之类的书,每天读到深夜,详做笔记。母亲说哪有劳改劳模?他说哪出戏都得唱热闹一些。他觉得特别丢脸,觉得父亲是有意一身脏臭在街上大摇大摆。父亲提出一个改进酿造工艺的方案,人家就叫他离开酱油作坊。母亲说明摆着人家不愿意用你,你瞎积极干吗?

母亲一手牵着他,一手提着菜篮。他已经高出母亲大半个头,却瘦得像一根火柴。母亲忧心忡忡地说,怎么给你加营养呢,你父亲只有二十块生活费。他那时头颈细,背有点驼,像个长得过快的小鸡。他们到城郊农民那里直接买菜,便宜一些。快回到家时,一辆卡车快速从他们身边开过,泥水溅得好远,在前面不远处吱呀一声刹住车,上面呼啦啦地跳下一大群人,头戴柳条盔,手里擎着角钢锯的长矛。母亲一把抱住他,身子像树叶一样簌簌发抖。他说别怕,不是来我们家。母亲镇定了一下说,我最见不得这种抓来杀去,你父亲真叫人累,他是个惹祸的人。说着,母亲流下了眼泪。他望着母亲凄苦的脸,他对母亲说,有我呢,我会给你宁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

凡人的子孙,我把你们的生命当作一场空!不幸的人,你的命运,你的命运警告我不要说凡人是幸福的——在他没有越过生命的界限,还没有得到痛苦的解脱之前。

满场的人在乱蹦跶,动作奇形怪状,音乐声响得几乎把他耳膜震破,忽明忽暗旋转的光斑扭歪每个人的脸。秀说让我来教你跳。他说我不会,他不愿说我不想。秀说别不好意思,跳舞挺发泄。你跟着我,秀说,一边把他拉到舞池边上。他想逃开,但他的脚跟她去了。“你闭上眼就行了,”秀说,“跟着我摇晃,随你怎么晃。他顺从地闭上眼。”你手放这儿。秀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下面。秀的髋部随着音乐摆动起来,于是他也感到音乐的节奏,而且这节奏推着他的双腿。秀在他耳边说:“你跳得很好嘛,你跟你父亲一样,节奏感觉好。”秀把手臂搁到他肩上,手指在他颈后拢起来。秀说:“别闭眼了,你跳得不比任何人差。”他睁开眼,秀在他面前优雅地旋转着身子。秀齐肩旗袍裙的袖口开得很宽,露出乳房半侧圆球,一直露到下侧润滑的弧线。他搁在秀腰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揪紧。秀轻轻叫了一声,身体前倾过来。“你和你爸一样,”秀说,“太急。”

很晚时,秀说:“我得走了,你爸还找我有事。”“我知道是什么事,”他恶狠狠地说,“他就这事能干。”秀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父亲。”他说:“我就要说,我就是要说。”秀说:“那好吧,我倒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来。”他明白他想说好多好多事,他脑子中有好多好多想说的事,但都没法说,组不成句子,没法说成话语。秀摸摸他的脑袋。“我看你还是别像你父亲那样好强,这世界上的事,马虎一点才是明白人。”秀走了。他在黑暗中坐着,窗外的灯海一片混乱,却好像整齐有序地在行进,向着地平线那边深不可测的黑暗行进,没法阻挡,无可奈何。

从那以后,我就再不因神示而左顾右盼了。

他拿起电话,拨了父亲房间的分机号。电话筒在他手中,好像一件武器。他对着话筒说:“父亲,我要和你郑重地谈一谈。现在。”

同类推荐
  • 采桑子

    采桑子

    这是一部讲述满族贵胄生活的长篇小说,是一幅描摹人物命运、充满文化意蕴的斑斓画卷,是一曲直面沧桑、感喟人生的无尽挽歌。民国以还,大宅门儿里的满人四散,金家十四个兄妹及亲友各奔西东:长子反叛皇族当了军统,长女为票戏痴迷一生,次子因萧墙之祸无奈自尽,次女追求自由婚姻被逐家门……一个世家的败落,一群子弟的飘零,展现出中国近百年间的时代风云、人世沧桑与文化嬗变,令人掩卷三叹
  • 谈诗说情

    谈诗说情

    一个是粉壁题诗,一个是破镜重圆,一个是玉枕难眠,一个是以死殉情,好像天下有情人的磨难永远走不完……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晚风干,泪痕残,欲传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 独立

    独立

    伙伴们背对着夕阳,在厂外的铁轨旁一边走一边聊着各自的作业有没有写完。
  • 复活

    复活

    《复活》是托尔斯泰晚年最重要的、最杰出的作品,以真人真事为基础创作,是歌颂人类富有同情心的最美丽的诗,给读者强大而深刻的震撼力。
  • 证据游戏

    证据游戏

    来自英国的畅销小说:萨拉·纽比系列第一部《证据游戏》,为你解开一个个悬而未决的疑团……
热门推荐
  • 网游之苍穹憾顶

    网游之苍穹憾顶

    一个马上奔三的落魄大叔,拥有零游戏经验菜鸟玩家,丢失大半记忆,一直在人民底层挣扎,偶然机会使他接触到了苍穹,开始了他寻求自我的道路。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霉女穿越制霸后宫:蛮妃难宠

    霉女穿越制霸后宫:蛮妃难宠

    他气宇轩昂,他铁血冷俊,他运筹帷幄,他傲然独立,总之——他帅翻一条街!可是,他不是她的菜啊!虽然他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她喜欢的可是激情型,虽然男配年纪小了点,不过,没关系,小正太也是她喜欢的型。所以,握拳!小正太,等着她来吧!
  • 别让不懂幽默害了你

    别让不懂幽默害了你

    幽默是人的能力、意志、个性、兴趣的综合体现。幽默是社交的调料,有了幽默,社交可以让人觉得醇香扑鼻,隽永甜美。幽默是引力强大的磁石,有了幽默,个人魅力无形增值,会把一颗颗散乱的心吸入它的磁场,让别人脸上绽开欢乐的笑容。本书用精彩的理论和有趣的故事,展示幽默的力量、揭示幽默的技巧,告诉读者幽默能使批评和反驳被对方接受,幽默能使长篇大论的演讲富有感染力,幽默能使人际关系变得融洽,幽默能使生活充满乐趣,启发读者了解幽默、认识幽默,更好地掌握和使用幽默这门艺术,说幽默话做幽默人,增进沟通,改善人际,促进工作,获得优质高效的人生。
  • 十尾龟

    十尾龟

    《十尾龟》四十回,书叙旧上海十里洋场的魅魉生活:土财主、洋买办、暴发户、留学生、商号老板、军政官吏、掮客、帮闲、婊子、骗子、小姐、姨太太……把这许多人投入到乌烟瘴气的旋涡里,揭示了当年由封闭步入开放初期种种社会现象,颇有认识价值。
  • 少侠,请留步

    少侠,请留步

    他扯开她的里衣顿时愣住,“你,你居然是女人!”林晚镜直翻白眼,你不会是龙阳吧,对女人不行?商大寨主此刻的心情实在是劫后余生后那般欣喜若狂!既然是女的,那还等什么?生米先煮成熟饭再说,到时候你就是想跑,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 鬼医傻后

    鬼医傻后

    云笑,东秦摄政王的女儿,闻名天下的傻后。一根绣花针把皇帝的宠妃送进锦鲤池.一杯云舌茶使得皇帝不举,访遍天下名医,无人能医.捉奸捉到太后头上,宫女被打,太监被踢。从此诺大的宫中,只要此女从面前过,周遭鸦雀无声.太后大病,鬼医进宫,一招暗度陈仓,傻后出宫。从此民间多了罂粟医馆,名动天下,罂粟,带着毒汁的迷香,一如它的主人,亦正亦邪的怪胎鬼医,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可救人于水火之中,亦可眨眼夺命。慕容冲——黑暗王国,神龙宫的宫主,一袭白衣飘飘,神秘如仙,世人眼中嗜血成魔,冷漠无情的男子,一张蝴蝶面具,遮盖住的是旷世的容颜,还是嗜血的魔性?上官曜——东秦的皇帝,俊美无俦的少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霸气深沉,所有女子梦魅以求的男人。上官霖——霖王爷,腹黑阴险,皇上的左膀右臂,视女子如衣服,繁花落尽,是谁迷离了他的眼?夜无昀——烟京第一公子,美丽中带着一缕忧郁,让人想靠近,却又被他的疏离生生的阻隔在门外?燕昱——北燕的太子,邪魅狂放,神采逼人,这样出众的人偏偏喜欢那个傻子,这即不是传闻?云祯——温润懦雅,翩翩风采,疼宠妹妹的好哥哥,只要她想要,他必然费尽千幸万苦为她谋得。片段:耳边传来凉凉的声音:“要不要再靠近一点?”“那敢情好,”云笑赞同的点头,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谁?掉头对上一双深幽如潭,凉如薄冰的美眸,忍不住叫起来:“慕容冲,你又跟着我干什么?我没欠你啥吧。”片段:霸气俊美的上官曜,一脸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开口:“云笑,朕发誓,你永远是东秦的皇后,这个位置除了你,谁也不配坐。”云笑不紧不慢的抽回手,笑眯眯的从袖口里抽出香绢,把上官曜摸过的手擦了又擦,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皇上,这宝贵的位置还是留给别人吧,我怕你手上有细菌,嘴里有细菌,”她的话停顿了一下,眼睛慢慢的下移,准确无比的落在男性的特征部位,鄙视的接着说:“全身上下全是细菌。”女人说完,笑意盈盈施施然的离去了,男人的一张俊脸瞬间黑青一片,咬牙切齿:“云笑?”云笑——东秦摄政王的傻女儿,受人百般欺凌的傻后,被皇帝的宠妃骗进锦鲤池,再次醒过来,星瞳闪烁,灼灼生华.笑的新文《毒医王妃》推荐笑笑的完结文:《天价皇后》《黑道皇后》推荐好友的文:《绝色太监》一叶心香《大牌淑女》风间名香《十七妾》舒歌《嫡女不得宠》薄荷清凉糖《刁妾》简红装
  • 贪财皇后

    贪财皇后

    “皇上,你太高估你自己的魅力,也太低估我的眼光了。”“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帝停掉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怒气地瞪着她。“意思就是我看不上你。”子妍非常老实地回答道。她爱钱,用钱把自己所有都伪装了起来。到最后,谁将她的伪装一层层卸下?
  • 婚礼进行曲

    婚礼进行曲

    李东文, 70后。1999年开始学习写作,以小说及情感专栏为主,曾在《天涯》《长城》《十月》《西湖》《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小说,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
  • 美丽的散文

    美丽的散文

    散文是美的,它能给人以美的享受,然而什么样的散文才是最美的散文呢?秦牧曾说:“精粹警辟的、谈笑风生的、亲切感人的、玲珑剔透的,使你读时入了神、读后印象久久不会消失的好散文,还是不多。”他还说:“一篇好的散文,应该通过各种各样的内容给人以思想的启发、美的感受、情操的陶冶。”品读精美的散文,宛如清风般涤荡沐浴;让散文的清扬与美丽永远地伴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