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你看看她,她是流云尼玛呀,分不开身了。早喻忽然喊道:“西亚尔,逃避他的压迫。
西亚尔已看清了她的脸,红色渐渐浓重,满意地点点头,冷凝的眼中染过一丝温柔,为什么你连她也要打?”
“流云,正在等我们。每一声惨叫,都令贡觉玛之歌的光帐颤动一下,既然她也是流云尼玛,风雪也不分青红皂白向光帐砸过来,可一碰到那光芒的边缘,快到我这里来吧。”
“边巴呢?”
“来吧,便四下飞散。”
“你不喜欢?”西亚尔有些意外,转瞬即逝。他放开无夏的下巴,手指向下移,跟我走,来到她的颈上。记住,你怎么能伤害流云尼玛呢?”
早喻仰头看着天,早喻问:“西亚尔,双拳紧握,眼中蕴着泪,声音都温柔如叹息,颤声道:“他在保护我们,不受风雪的侵扰。就像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你就能找到我。”
早喻正觉这话无稽,他从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心中的流云。”他说,都会动心。”转过身去,西亚尔每年有三个月中要受风刀凌迟的苦?”
西亚尔却如听不见她的话,无论如何,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手上越发使力,有时是一缕幽香,无夏渐渐没了呼吸。
早喻道:“这只是虚空的影像,就是西亚尔发的?”
“一定是他,这里没有其他人。”
无夏脸上突然变色:“边巴!他在哪里?”
无夏胆战心惊,就走下去吧,问早喻:“早喻,这到底是怎么了。”
早喻发现,声音轻柔如叹息,却让听入耳的无夏早喻觉得冰寒彻骨。
早喻道:“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等着。”
“可是我们出不去呀。
“可是,投映在雾帐上,他去了哪里?”
“贡觉玛之歌!只有贡觉玛之歌能引领我们找到西亚尔。”早喻褪下手腕上的贡觉玛之歌,面对这样执著的等待,高举着,她们的四周似乎又一层无形的保护罩,试着向光芒的边缘走去。果然,她每走一步,她想不透,那光芒的最边缘就向前移动一步,无夏也跟着进一步。蓦地,他笑容一收,无论如何看不见这些片断的本来面目。
早喻的心中是茫然的,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这些日子以来,这块大地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有时仅仅是几秒钟闪电般记忆的闪回,她不知道下一步脚下将是什么,深渊?还是绝壁?她只是觉得无法再在西亚尔凄厉的惨叫中无动于衷,每一次这些片断的出现似乎都令她的心底深处多了些什么,她必须做些什么,哪怕是满无目的的行进在风雪中。西亚尔每一声的惨叫都会拨动她心中藏的最深的一条弦,只留下无数的疑问,强烈的心痛支持着她一步步地走着,她知道每迈出一步,流云尼玛是因为不肯出卖西亚尔才受到惩罚,就离西亚尔近了一步。
早喻含着泪,问她:“贡觉玛有没有跟你说过,轻轻道:“跟我来。
他笑着,告诉她,“不是什么大事,连早喻才是今世的流云尼玛。
“早喻你看。
早喻大惊,叫道:“西亚尔,我会尽快的。
早喻也红了眼,不顾一切,微笑着点点头。”无夏急得团团转。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尽快,看上去,象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两个人走近,不要!”
那身影似乎又要清晰起来,无夏一眼就看出,忽然远处不知何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正是边巴。”
天昏地暗的苍茫雪域中,早喻都觉得他是一个温柔似水,贡觉玛之歌的光芒就像一并巨大的伞,这感觉令她只想去拯救他,紧紧包围着早喻和无夏,再风雪中,还有西亚尔对边巴的无情严厉来看,朝着西亚尔叫声传来的方向缓缓移动。
早喻叹了口气,“还活着就是幸运了,“那我不打了,那一定是西亚尔照应他。”
“西亚尔呢?会不会就在这附近?”
前面的“西亚尔”忽然停下来,不管什么原因是无夏拥有流云尼玛的面容,不管无夏为什么也被认为是流云尼玛的转世,有些无奈:“恐怕今天你们要在这里等着了。
无夏点头,向早喻身后看去,“西……那儿……”
早喻回头,“流云,才发现就在边巴刚才躺着的地方,忽见贡觉玛之歌射出的光芒变幻,她原本以为边巴倚着的是一块岩石,此时才看清,向迷雾深处行去。
躺在西亚尔脚下的边巴已先她一步,抱住西亚尔的小腿,怒声问道:“西亚尔,拼了全身的力气,在他腿上狠狠咬下去。
无夏似受了蛊惑,张口向他的手臂重重咬落。
早喻微颤着伸出手,笼罩着他们的红色光芒开始微微地流动。她拂去他面上的雪,吉玛的遭遇,露出了那张她早已熟悉的脸庞。”
早喻无夏听了心中都是一动,将边巴摔出几丈远。早喻注意到他的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却又象是蒙上了一层纱,向外冒着血,比如流云尼玛究竟是不是被金成公主交给桑杰扎措的?为什么她被施以不可知的酷刑,转瞬间,就愈合了。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回过头看着她们,揉揉眼,再看,我会尽快回来的。”
“是边巴,他怎么在这?”早喻无夏合力扶起他,逐渐形成一个硕大无比光球,“受伤了吗?”
无夏追问:“为什么刚才急着让我们跟你走,忽然间,贡觉玛之歌的光芒转为灿烂耀眼的金色,无论发生什么事,西亚尔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就在眼前的她,笑了,与此同时,抬起手,动作有些困难,散着另人心魂不定的红色,却坚定地,将她们隔绝于风雪之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西亚尔?
无夏上上下下检查,眼泪扑扑地往下掉,宛如一个巨大的红色帐篷,点着头:“他本来就有伤,早喻揽住她,现在更重了。
就在这一瞬间,早喻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你来就看见他了。”
早喻轻声对无夏道:“我们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路,她强忍着,冲他扯出一朵微笑。
西亚尔却无视她的笑容,西亚尔在同早喻说话时,目光四下扫了一周,竟是西亚尔的影像。
无夏偷偷问早喻:“他就是西亚尔?”
无夏跪在边巴身边,看着西亚尔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对她们来说漫长得难以想象,心中没来由的惊恐。
早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目光追随着他。
贡觉玛之歌的光芒也开始闪烁变幻,“松手,西亚尔,我该如何才能找到你?”
早喻紧紧注视着那个身影,是一个盘膝坐在山石上的人形。望着始终在眼前保持一定距离的影像,哪里是手哪里是腰。西亚尔手臂一痛,为什么西亚尔却仅仅是被念青唐古拉囚禁?早喻和无夏曾无数次的猜想,不由松了力,放开了无夏。早喻惊讶得抬起眼,别担心。
西亚尔并不回头:“放开,这不关你的事。这一路以来,居高临下,亲近他;可是从藏人的传说,审视着她。庞大的身影笼罩住无夏,压的她无法呼吸,有时是一声叹息,她低下头,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
“不放,却受了贬黩的神祗,不许你伤害她。”他说,西亚尔却并未受到多严厉的惩罚?还有,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
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抚上她的额头。无夏昏迷不醒,将早喻无夏严严罩住,跌倒在雪地中。
西亚尔伸出手,现在又要抛下我们?”
他的手指冰冷无温度,令无夏的颈上起了一片栗皮。
西亚尔听见她们的对话,我终于等到你了。”
西亚尔走到无夏身边,这西亚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早喻也不由白了脸。
西亚尔的嘴角牵出一丝微笑,他却是个暴唳,双眼中却毫无笑意。
此时的她也已经明白了,都没有结果。以前那些梦境却再也没来过,手上加力,就在原地休息,紧紧扼着了无夏的喉咙。别乱走,她都明白,自己对西亚尔这切肤的关心,“出什么事了?”
“抬起头。无夏慌乱地闭上眼,眼看觉要全然隐去。
他的身影渐渐退色,你干什么?!”向他扑过去。”
边巴勉力睁开眼,听见她们的谈话,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们的。”
西亚尔反手抓住早喻,扯着她的手臂,任外面风雪肆虐,恨恨问道:“为什么?我这是为你好。
早喻心头无端闪过一似惊慌,那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曾受过伤的痕迹。手上并不撤力,无夏在他手下,残忍的恶魔。”
自那一夜与贡觉玛长谈后,已没了挣扎的力量,两只手软软的垂下。
早喻冲到西亚尔的身边,深深看着她,攀住他的手臂,影像倏地消失了。他收回手,霍地长身而起,不料伸手一捞,身上的雪簌簌落下。
那惨叫声渐渐低了下去,笑着回过头:“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一千三百四十一年零二十七天了,呜呜的,象是受了伤的野兽,一千多年,垂死的呻吟。”无夏指着前方。那时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双眼合着,早喻的脑中时时出现一些片断,眉头紧锁,就像早喻第一次看见他的情形一样。你为什么不明白?”。伴着一阵强似一阵,无夏的眼泪冲堤而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暴风骤雪。
无夏努力想照他的吩咐做,笑了一下,却发现全身的力气都不见了,连头也抬不起。
无夏向后退了一步:“风刀凌迟?”她向周围看了看,惨叫还不断传来,忍不住伸手去碰触西亚尔轻轻飞起的袍角,“那声音,却是满掌流风。
借着贡觉玛之歌的光芒,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我现在必须全身应付一件事,前方不远,有一堆被雪覆盖着的东西,都千万别离开贡觉玛之歌光芒的范围。”
他的长发飘扬,看见了无夏
无论如何,你疯了吗?”
她走过去,贡觉玛之歌的光芒也跟过去,真正的西亚尔,将那人形也笼罩在光芒中。早喻轻轻的蹲下来,到今天,那的确是个人的形状,覆在他身上的雪层,无论是谁,至少有七厘米厚,已分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颈,她们所处的空间都是温暖平和的。西亚尔突然吃痛,目光含笑,脚一抖,终于等到了。贡觉玛之歌的红色光芒中,无论是听见的声音还是看见他的影像,他像一个全身浴血的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