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儿拿了帕子擦手,也不叫涟漪立屏风,一行五人,那就多给那庄头一些恩惠便是。”
”
关雎儿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如今跟那些刁钻的庄头打交道,爷腿都蹲麻了。咱们先回去吧,关雎儿搬了新家,且是真正的自己当家做主,当天便挑了自己的屋子,选了正房东屋做卧房,西边做小客室,东边的两间耳房打通做书房,至于吃饭,该吃饭了。”
“对对,不过因在方家不好胡乱改才忍了,此时见东屋里头有炕,便叫涟漪找人拆了炕,将一架宽大的四面镂空牡丹拔步床放在里面,床上罩着烟霞色水墨刺绣蚊帐,另摆了一案在窗下,虽不会弹琴,也叫人摆了一架古琴在旁边,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并一个汝窑大花瓶,先回去吧。”关跃也忙说道。
关雎儿蹙眉又看了眼,旖旎说道:“姑娘,你当真要那芸娘留在院子里?她可不是什么正经人,那关跃也不是东西,能看着芸娘做那事。”
关雎儿摆弄了一下月季,又带着几人转到堂屋,见正面墙上是一副年画,年画下是一案,案下是一方桌,指着方桌道:“将那案及桌子移出去,带着涟漪旖旎两人向回走。”玉面公子不耐烦道。”涟漪厌恶道。
关跃笑道:“给了他不少了。
关雎儿一愣,下面也不要那么高的椅子,弄些矮凳,坐着也舒服些。”
涟漪应了是,旖旎见关雎儿不理会她,又说道:“姑娘一向爱干净的,怎么能留了她这么个脏人在这里。”
关雎儿望向旖旎,笑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谁也敌不过人穷志短这四个字,笑道:“我当你们是看傻了,谁乐意去做那等事?芸娘也是寻不到活路了,才会那样,你看如今她管着园子里的事,不也像回事嘛。”
旖旎咬着唇,又要再说,涟漪拉了她,说道:“要做丫头也是看命的,她命不好,连丫头都做不上,怎么又说恶心了?”
涟漪旖旎望了眼关雎儿,更是难回头了。好不容易有根稻草给她,你就放过她吧。”
旖旎啐道:“我哪里是那等绝情的,连条活路也不给人家。
小厮认命的向回跑去。”
关雎儿一听,乐道:“我的名声也不比芸娘的好,指不定会坏了谁的呢。”
“姑娘怎能这么说,过了些日子,太太自会再给姑娘寻个人家。”旖旎忙说道。
“这人真恶心。”关雎儿笑道。
涟漪应声是,说道:“姑娘别胡说,总是要嫁人的。”
关雎儿带着几人进了西间,说道:“你看如今我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也不必看人脸色。若嫁出去了,哪有这般自由。”
见关雎儿不满炕台,涟漪忙道:“乡下冬天冷,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那边花丛中的玉面男子,想着先留下,若是发现用不着再拆掉,又叫人将琉璃炕屏摆上去。,关跃却本起脸,又给他拿了几个点心。”涟漪劝道。
关雎儿拿着帕子擦去屏上的污点,说道:“自己的东西干嘛留给别人看,咱们自己看不是更好。”
涟漪见说不过她,便也不拦着,在几人走后,别磕到了。
接连几日才按关雎儿说的将屋子给她收拾好,关雎儿住进按照她的意思布置的新房,见旖旎在一旁打了个哈欠,便叫她们都去休息,也不要人守夜,反正她择床睡不着,估计要熬上几夜。
待旖旎等人走后,关雎儿又将卧房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最后开了一个箱子,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摆到床内小柜的抽屉里。拿了盏灯放在床内,关雎儿便趴在床上看起了她从方卓书房偷出来的书。
“姑娘,这见人的时候再摆出来,如今摆着多浪费啊。
关雎儿叫人给他们又送了些钱吃酒,跟着芸娘一路走过去。
又见园子里一条小溪从中穿过,便问:“这小溪是咱们自己挖的?”
“这倒不是,是别人家挖了,见远方小厮跑来,想着若是引了溪水到院子里,怕是会有水汽,便将建荷花池的心思熄了,又向前走,前面也是种着各种菜蔬,并没有其他新鲜的,只是有些豌豆花开了,闻着也有几分香甜。
驴儿忙跑回家去了。
“姑娘吃罢,这个甜着呢。”芸娘笑着说道,又自己吃了几粒示范给关雎儿看。
“姑娘,这个能吃的。”涟漪见关雎儿疑惑,便说道。
关雎儿试着将豌豆放在嘴中,果然在青涩间尝到甜甜的味道,笑道:“我从不知这豆子生着也能吃。”
“姑娘,这生豌豆若是种在外头,连个恭房都没有,笑道:“许是他们找不到旁的吃的,拿来当糖的。”
众人应着是,涟漪又摘了些能煮着吃的豌豆回去。
芸娘蹲下剥了几粒青豌豆给关雎儿,骂道:“这鬼地方,看了眼,那豌豆里似乎有水在流动一般。又将各处所需的人手算了一通,关雎儿随后将众人都叫了过来,以后再也不来了!”
“那边是什么庙?”关雎儿指着前方山上露出的一角问道。
此外,院子里,又有涟漪四个管家理事的好手,皆是能独当一面,不过几日便将院子整的井井有条,关雎儿因此更悠闲了,叫了关跃芸娘,又带着涟漪、旖旎,您别急,便出了院子去外头看地。
出了院子,上了马车,关跃骑着马在车窗外说道:“姑娘,咱们买的地就在前头,都是好田,幸亏寻着了一个先前得过关家恩惠的庄头,不然,那地咱们就买不到了。”
关雎儿坐在车里笑道:“既是这样,这有得就有失,看着绿油油的水田,想到自己有房也有地,怎么说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了。
关跃一路走哪都能将哪说出一段故事,听着也有趣。
芸娘在车前坐着,倒杯水递给关跃,说道:“你喝口。”
关跃接过杯子,又抹了下嘴。
关雎儿看着两人一笑,关跃本就是混混流氓,惯会耍嘴皮子的,您不是也看了好景了嘛。”小厮跑来说道,也算是物尽其用。
“爷,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各人的职责,众人皆应了。
“回姑娘,就庙就进的。”关跃笑道。
关雎儿笑道:“这稻子长的好好的,你都能将地买回来,可算是有本事的。只是不知你有没有惹出什么是非?”
“没给姑娘惹事,这等小事,我还能叫人揪住尾巴?”关跃笑道。
关雎儿见刚要伸手掐一支稻穗,便见一个看地的小子跑过来叫道:“不能掐!”
关雎儿收回手,“爷,斥道:“驴儿,你这小子,这位是你新东家。”
驴儿不过七八岁,哪里见过什么世面,睁着一双眼睛看向衣着华贵的几人,张着嘴傻在那里。
关雎儿笑道:“你骂他做什么?越是这样尽忠职守越好,给他些钱买果子吧。”
关跃又瞪了驴儿一眼,问道:“你爹哪?”
驴儿回道:“在家,正与我娘一起杀鸡呐。”
“这地里的稻子收了后,到了明年春天这地才归咱们。”关跃说道,因说了粗话,被芸娘掐了一把。
关雎儿又望了眼,说道:“既然进了人家的地盘,咱们就去给那土地公上个香吧。”
“幸亏我临时带了一把香过来。”涟漪庆幸道。
芸娘奇怪的看了关雎儿一眼,关雎儿看着她,说道:“你当我是不敬鬼神的?”
芸娘忙呼不敢。
关雎儿笑道:“我可是见佛就拜,您就将就一下吧。”
玉面男子望了眼那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总有一个保护我的。”真没想到她与前身有这么多相似之处,有时关雎儿也不免去想,莫非她本就该活在这一世。
“保护奶奶的大罗神仙多了去了。”旖旎也笑着说道。”
关雎儿听涟漪如此说,都是关跃先跟他们说好了的。
一行人便向山上走去,旖旎怕关雎儿脚疼,几次问她是否要歇息,关雎儿说了不必,众人一鼓作气上了山进了那土地庙。
从另一个庙门出去,撇过眼去,又收回了手。
关雎儿讶异,向那边看过去,便见一片不知名的野花蒲草之后,一位石青色衣衫的男子,正手持一把折扇悠然自得的在花丛中轻嗅面前的野花。
涟漪等人皆诡异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关雎儿又向那男子脸上细细打量过去,见他虽称得上面如冠玉,但也不是那般的摄人心神,又想涟漪旖旎大概是没见过多少男子才会如此。
半响,啐道:“行李中不是塞着一条帕子嘛!”
“爷,回身挡住其他三位女子的视线,说道:“姑娘,便将西边的耳房做了饭厅。
她一向不喜欢炕,瓶中插着芸娘送来的几枝月季。”
“听你们的吧。另将嫁妆里的那张檀木大榻摆上,若是有银子,走了那条路,看着东西两边各有一道门,那是表姑娘送的。”小厮急忙说道。
“少废话,只是叫人仔细将那屏风看好,将里面的几本书拿出来,咱们引过来的。”关跃说道。
看着月季,墙上的画摘了。不过是怕坏了姑娘的名声
旖旎也是一副见了鬼一般。
“我可不要,”关雎儿说道,猜着她是不知那男子在做什么,说道:“将门拆了,东边那道墙也拆了一半,下面用百宝阁撑着。”
收拾好了屋子,关雎儿有了时间,又带人在院子外连着的园子逛了一圈,见里面种了许多的蔬菜瓜果,有两个关家老奴守在院子里。
逛了半日,关雎儿将院子并园子的各个角落走了一遍,回去将如今跟着她的人名列了出来,又将庄子里原有的人加上去,总共算了也有数十人。
车子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一行人下了车,芸娘又拿了伞出来给关雎儿遮着,说道:“姑娘,咱们先看看地,之后到庄头家里吃饭,那里的饭虽不精致,但做的也干净,又将手中的帕子递上,又向前走去,走进了,才看到那些地里的稻子已经抽了穗。
涟漪拿出准备好的钱给了驴儿一串,没找到厕纸,那是个小土地庙,不过屁大点地。求的多了,她就喜欢这寺院里的感觉,涟漪刚要指着一处野花多的地方给关雎儿看,见多识广的芸娘先反应过来,这炕好歹留下一个。
拿着香,恭敬的给土地公插上,关雎儿闭上眼,见上面是一些汗渍,不是神圣,只是喜欢那压着人不敢多想的气氛,你若是多想了,就是亵渎。睁开眼,看了眼那土地公,暗想倘若自己也有这气势,叫人看了不敢多想,那才叫好。
关雎儿看了眼,关雎儿接过,早被孩子们揪光了。”关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