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动多少心弦唤醒多少黎明
——1995年秋，武汉
谢谢你给我的爱
我是风雪中满怀期冀的种子
你是春天里解冻的丰沃泥土
——谢谢你给我的爱
我是沙漠里焦渴疲惫的跋涉者
你是梦魇中曾经千百次呼唤的甘泉
——谢谢你给我的爱
我是徜徉天际的一缕白云
你是喷薄东升溢彩流金的一轮朝阳
——谢谢你给我的爱
我是即将远征的一片银帆
你是给我信心给我力量的浩荡长风
——谢谢你给我的爱
——1995年夏，英山
“中女线”抒怀
【题记】“中女线”是贯通鄂皖交通的一段要道，南抵英山城郊的“女儿丘”，北至英山临皖边界“中界岭”。1997年5月30日，我参加县政协常委会组织的视察“中女线”改线工程活动，感怀急就五言百句。
兴县宏图展，交通要先行。
西河中女线，县委春点兵。
河堤改公路，坎坷化坦平。
建桥十六座，牵直百里程。
左观漫河碧，右眺满贩青。
远方群岭峻，夹道万枝春。
人在车中坐，车在画中行。
河山添壮丽，诗吟筑路人。
指挥赖领导，匠心加决心。
乡镇挑重担，干群尝艰辛。
万难有热血，最缺是资金。
为创千秋业，愿掏一片心。
质量百年计，时间分秒争。
英山交通史，新篇最感人。
三月清基冷，谁作排头兵。
四月砌桥急，谁捐病痛身。
莫谈梦困扰，莫谈路泥泞。
为修黄金道，百事可牺牲。
风雨五十夕，虹桥卧波横。
香港回归日，新路可登程。
一条致富路，富县又富民。
一支大手笔，浓墨绘风云。
风云全世界，发展偕和平。
中国抓机遇，跻身强国林。
风云英山县，万众奔脱贫。
齐抓产业化，争创小康村。
风云中女线，长河足为凭。
为民奉才智，为民献青春。
此路通江淮，效益加倍增。
此路连京九，流通活力生。
劣势变优势，深山结远亲。
瓶颈拓大道，偏乡成要津。
运我活扳手，飞驰上海城。
畅销五大洲，工具扬威名。
运我英山茶，天下共品茗。
南国喜毛尖，北疆爱春笋。
运我英山药，赚钱且济民。
桔梗俏东亚，南国购茯苓。
迎来车万辆，浩荡进山门。
别墅消炎夏，温泉长精神。
迎我四方客，天堂共登临。
春探千山秀，秋寻万里云。
英山从此富，百姓不再贫。
捷报传英烈，佳音慰忠魂。
中女线上桥，座座动我心。
中女线上走，步步引我吟。
小诗吐思绪，大道见胸襟。
胸襟藏日月，日月放光明。
壮哉中女线，美哉中女情。
悠悠歌不尽，代代颂功臣。
——1997年6月，英山
誓言
【题记】1999年5月8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炸毁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令人发指。其时我在上海莘庄一家企业打工。
星期日，我专程到市内参加游行，与上海各高校学子们一起，振臂高呼口号，抗议北约罪行，沸腾之热血凝成《誓言》，给《解放日报》后不日见报。转瞬十一年过去，重读旧作，悠悠我心，恍如昨日。
母亲，我们记住了
一九九九年五月八日
这个血淋淋的日子
记住冠冕堂皇的北约
撕下“人权”的羊皮
泯灭人性的战火
扒开“人道”的外衣
那把正在肢解巴尔干的屠刀
竟疯狂地砍向我们伟大的母亲
那颗霸占全球奴役世界的野心
正残暴蹂躏人类的正义
母亲，我们记住了
一九九九年五月八日
这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记住我们的兄弟姐妹
被邪恶毁灭的躯体
记住邵云环在没有灯光的漫漫长夜
为人类和平最后的呐喊
记住许杏虎和朱颖亲历炮火
向世界传递悲壮的信息
记住贝尔格莱德中国使馆
留下的断壁残垣
记住烈士的父亲
愤怒的控诉和恸心的哭泣
母亲，我们记住了
一九九九年五月八日
这个憾人心魄的日子
记住人类和平的天空
并不只是风和日丽，彩鸢飘逸
记住祖国富强的路上
还会有重重风雨层层荆棘
记住我们即将送走
一个磨难与壮丽结伴的百年
记住我们必将赢得
一个挑战和成功相约的世纪
记住长城长江黄河泰山不老的追求
记住全世界母亲温馨的期冀
母亲，我们会永远永远记住
一九九九年五月八日
这个我们发誓的日子
我们将用热血、智慧和生命
捍卫你的光荣、梦想和权利
让三位好姐妹好兄弟无畏的灵魂
陪伴我们攀越更辉煌的境界
我们将用正义的巨手
埋葬所有的野蛮、残暴和邪恶
埋葬人类和平的公敌
纵然这条路会有很长很长
长征者的传人坚信大江东去
——1999年5月11日写于上海，——载1999年5月19日《解放日报》
对话
一样有靓丽迷人
一样有芳馨醉人
一个有水灵灵的果实
同样是花，却不同命运
桃妹，我不嫉妒你
只觉得世道太不公平
我在风雪中苦苦迎候
却与收获没有缘份
梅姐，不平的事多哩
我的心又何尝平静
全部心血化作那份果实
摘桃的常不是种桃的人
——2000年春，英山
倾诉
都批判缺少骨气，攀附龙凤
天底下谁体会我的苦衷
请看看我的生存环境吧
巴掌大的地方，竞争可凶
灌木自恃土生土长
抢占地盘，活像打冲锋
乔木发挥身高优势
地面不行，就垄断天空
同样是生命，我也要生存
也要阳光，要水，要风
不言放弃是我藤蔓的骨气
千方百计，圆一个繁荣之梦
——2000年春，英山
地平线
思念大海
思念平原
思念绿色和蔚蓝色
挥洒的地平线
思念地平线上
青春的太阳
思念太阳升起时
真诚地震颤
思念曙色的地平线上
骏马飞驰的剪影
思念海燕
思念雄鹰
迎着地平线
与霞共舞的画面
山区的地平线
被群峰被峭壁
写在云天
沟壑与飞瀑
水库与梯田
悬在地平线下
既像壁画
也像汗斑
远方的峻岭
重叠和起伏的力度
拧地平线成蜿蜒
奔向地平线的条条山道
也被赋予凸凸凹凹
曲曲弯弯
你我真的幸运
亲历岁月奇观
看地平线以大师手笔
迸焊两个世纪
对接两个千年
所有的思绪
红色灰色金色玫瑰色
都需要清理昨日
所有的命运
黑色白色黄色棕色
都谋划赢得明天
崭新的阳光
能否将所有的希望
一一吻遍
地平线
绿色的地平线
蔚蓝色的地平线
云天中的地平线
蜿蜒的地平线
大手笔的地平线
在我心中一样壮阔
也一样永远
也许我不能
为地平线掘采金矿
但我必须为地平线
酿造诗篇
为着冰雪中的那份承诺
为了喜欢追梦的琴弦
——2000年夏，英山
廉与贪
一组对立概念，两个不同脸盘。
脸盘难分差别，则需破译心肝。
心肝破译太慢，不如察看实践。
实践若明若暗，请看百姓舌尖。
万户干稀荤素，冷暖连着廉贪。
对廉世代传颂，恨廉唾沫能淹。
廉有多大岁数？
尧舜或者更前？
贪有多大口袋？
一省一市一县？
贪是克隆而成？
廉是得益冶炼？
同在一处为官，缘何你廉他贪？
贪官可否转廉？
廉官可否变贪？
贪易还是廉易？
廉难还是贪难？
何时廉多贪少？
何时贪盛寡廉？
问你问他身边，究竟谁廉谁贪？
人间这美那美，最美为政清廉！
这病那病可除，怎样除尽贪官？
好在人心有数，莫看现在有权。
相信历史有眼，是非不会倒颠。
劝君及早回头，官贪苦海无边。
愿君继续坚守，人民仰止高山！
——2000年春，英山
看不见的手（组诗）
改变
是谁是谁是谁
只是轻轻地
试探性地
一挥
音符改变了色彩
色彩改变了节拍
节拍改变了命运
命运改变了主宰
大米跌价涨价
猪肉贱卖贵卖
曾经的宝贝
布票粮票油票
挥手之间
化为遗骸
同一条小溪
同一条大河
昨夜诉说干涸
今晨激情澎湃
——那只看不见的手
果然厉害
合唱
还是这一片土地
还是这一方舞台
空话——少了
果实——多了
商潮——壮了
股海——疯了
勤奋——富了
怠惰——惨了
大胆——肥了
雄才——帅了
当父亲在山梁上
为久旱玉米寻找云彩
当下岗纺嫂
为明日岗位发愁发呆
多少金色瀑布
飞流直进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口袋
林立高楼
提速列车
拥挤网络
争艳品牌
倾情合唱财富时代
变奏
你在酿造惊喜
他在变奏惊骇
书摊发廊
欲望燃烧
羞涩不再
海洛因摇头丸
暗潮涌动
由谁安排
假烟假酒假文凭
真蛀真贪真腐败
灵魂与胴体
信仰与官位
都参与拍卖
诗也在分化
谁挂冠而去
投靠赵公元帅
只有礁石
还一往情深
守望大海
期望
也许，那只手
还仅仅将大幕拉开
幕前的凌乱仓促
无须大惊小怪
也许，这些
还仅仅是一支序曲
重戏高潮还未到来
真心希望山脉隆起
代价不会是江河苍白
一簇簇期盼
一束束渴望
终将燃尽阴霾
月球和地球相依
万水与千山共脉
大树小草都尽情光合
朝晖夕照各具神采
来吧，一起品享
大千世界芬芳
好啊，一道锻造
古老岁月未来
——2000年夏，英山
中心与边缘
都说社会是一个大舞台，谁位居中心？谁处在边缘？
中心变幻怎样的风光？
边缘叠化怎样的景象？
身处中心是美餐还是苦差？
置身边缘是逍遥还是惆怅？
为什么太多的人渴望中心？
竞争长河会一浪高过一浪。
是雄心激越？是野心萌动？
是人间魔鬼？是天地栋梁？
是有意栽花？是无心插柳？
搏几番风雨？吐几重芬芳？
怨潮起潮落？求善始善终？
赢不朽英名？被指戳脊梁？
是谁乐意在边缘徜徉？
是谁无奈在边缘彷徨？
政治的边缘还剩多少权利？
经济的边缘可是饥腹愁肠？
文化的边缘逼近荒漠地带？
精神的边缘制造两眼迷茫？
道德的边缘面临罪恶渊薮？
生活的边缘是绝望还是图强？
能否只有中心而没有边缘？
能否少些暗淡而多些辉煌？
怎样让中心多些浩然正气？
怎样让边缘多些蓬勃希望？
——2000年夏，英山
蛋糕的加减法
世界可像一个大餐桌？
生活可像一个大蛋糕？
你我他快乐地围在一起，等待品享美味的奥妙
好香、好甜、好酥、好软，直让张三李四连声赞叹，王五的食欲已充分撩起，赵六将口水一个劲吞咽。
“但是，诸位，且慢！
蛋糕开始了餐前发言
为了让大家开心尽兴，不妨先来个精神会餐。
“我已经准备试题几道，请大家判断是加是减。
对了会有一份奖赏，保证让你吃个肚儿圆。”“加法减法还不简单，三岁娃儿也会计算。
你就快将试题列出……”快人郑七快语快言。
“蛋糕本是全体的成果，多少人为它出力流汗。
春耕夏种，搏风风雨雨，炎凉寒暑，争燃尽华年。
“感动时我常彻夜不眠，感慨中也会思绪万千；
如果蛋糕能够更大更大，这世界可还有饿汉穷娃？
“蛋糕怎样才会更大更大？
谁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寻求更大你是以加法参与？
还是有意无意使用减法？
“谁以加法的名义加上负数？
谁凭减法的权威减除负值？
高尚让我憧憬美好的明天，卑鄙使人痛惜流失的效益”。
蛋糕平静地传达激动，餐桌前已消失热烈局面。
一双双目光流淌沉思，一副副大脑推导答案。
谁能猜出谁将第一个回答？
谁会知道谁有正确答案？
加法与减法这般神奇，竟会酿出美味的诗篇！
——2000年夏，英山
沐雪魂牵万户春
——序《摆摊》、《打工》等四首叙事诗
世纪之交的中国，改革仍处在攻坚阶段。为数不少的国有企业在改革前的濒危状态，广大农村改革滞步、农民负担沉重、产业结构调整缓慢等“三农”问题，党和政府机构中欲除难除的腐败矛盾，令国人颇感焦虑，催执政党痛下决心。凭借着自己长期在国有企业摸爬滚打的亲身感受和干部职工们零距离的心声交流，凭借着自己下放农村十年务农的阅历积累和对当下农村的近距离了解，也凭着自己对改革事业对父老乡亲的深厚感情，我在2000年的春末夏初，一口气写下了《摆摊》《打工》《父与子》《银杏村纪事》等四首叙事诗，其中有许多章节是含着泪吟唱的。我在我所居住的街道邀请居民座谈，朗诵给他们听，有一大婶潸然泪下，她说《摆摊》就是写他们家的。在英山陶家河举行的《俯瞰人间》作品研讨会上，更有许多农民兄弟倾情表达共鸣。而一位握有一定权力的干部，也发出如此感慨田海的诗是写得好，就是有点蜇人。临风神往千重秀，沐雪魂牵万户春。作为一名业余的文学工作者，我为自己在改革开放的伟大历史进程中没有缺席感到欣慰。
同样没有缺席的还有叙事诗这一文学形式。相当长一个时期以来，文学界似乎有这样一种看法，认为叙事诗的功能已经被小说这一文学形式所取代，没有存在的必要。这种看法我不能苟同。诚如新诗诞生了，依然无法剥夺旧体诗词的生存和发展权利一样，叙事诗虽然有些寂寞，但谁也不能断定它从此就偃旗息鼓，无法复苏。起起伏伏，是事物发展的常态；轮回前进也是历史中常有的事情。在人们对于小说呈现审美疲劳后，在叙事诗人付出巨大努力之后，也许叙事诗的复苏之日就会到来。因为优美的叙事诗更富诗意，古往今来的许多优秀叙事诗篇便是证明。
在我的这部自选诗集中，包括七十年代创作的《岭上红梅》，一共有五首的叙事诗，塑造了“红梅”姑娘、“退休老厂长”、“农民工”、“老干部”、“老干部之子”、农民“银杏伯”等诸多社会底层或基层人物。由于作者艺术功力不足，势必会影响对人物的塑造，留下许多遗憾。但如果你能对叙事诗的复苏保持期待，如果你能些许肯定作者的努力，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假如你能喜欢上其中一两个人物，说不定会给我一个雄心，激励我把他们的续篇写出来。因为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历史进程在改变中国的同时，也在改变着叙事诗中主人公的命运，他们的许多戏剧性的华彩篇章正期待我们的诗人们、文学家们去采撷，描绘，吟咏，讴歌，这是一项有着多重效益的事业，我们当共同努力！
摆摊
一
摆个小地摊，没几个本钱。
做不起大生意，不赚昧心钱。
卖点酒卖点烟，卖点水果卖点盐，卖点酱油卖点醋，卖点鞭炮和香纸钱，卖点学生的作业本，卖点家用的针和线。
莫笑小摊卖的杂，只因生意太艰难！
莫笑杂货不起眼，我摆摊没想赚大钱。
莫笑我老汉不享福，享福离我八丈远！
活一天就要吃三顿，要米要菜要油盐，天旱真是无露水，人老真的不值钱。
坐吃山空无了法，不摆小摊怎么办？
二
问年龄？七十三，黄土埋到脖子边。
白发已经盖满头，人没断气气还咽。
我装穷？我怕闲？
你说这话有点冤。
我要是日子过得去，何苦摆这个小摊摊！
年岁大，腿脚软；
搬不动，扛更难；
记性减，忘性添；
顾了后，丢了前；
进货多，缺本钱；
进货少，断货源；
怕积压，怕受骗；
还怕顾客太刁钻。
晴天就怕灰尘大，雨天客少守空摊。
三伏天怕太阳烈，三九天怕北风寒。
愁了进货愁卖货，一天卖不了几个钱。
摊小本少利润少，弄得不好要赔钱。
三
更怕“大盖帽”来摊前，你要他要没个完。
国税走，地税来，工商之后是防疫站。
刚送走烟酒两“专卖”，又来了环卫和城管。
你撕票，他开单，有钱无钱得兑现。
该交的没得二话说，暂时没有你莫打蛮。
时不时还要加点码，寅时要收卯时的钱。
一个月交出几百块，小摊还剩几个钱？
花钱的要比挣钱的大，不然谁还去做官！
地方不大官不少，正事歪事都要钱。
带“长”的都有一溜烟，一年该喂进多少万？
高朋满座豪兴起，竞选酒圣和酒仙。
商店卖空了五粮液，飘的都是玉溪烟。
可知英雄一杯酒，农家半月口粮钱。
可知神仙烟一支，百姓能买多少盐！
游遍国内游国外，花的都是哪个的钱？
该交的税费都该交，花钱的可知挣钱的难！
要钱的常比买货的多，你说摆摊难不难？！
四
莫埋怨？能不怨？
提起葫芦根也颤。
眼前几多烦心事，牵不顺来扯不断。
开了头，往下谈，反正生意很清淡。
你说啰嗦不要紧，我就和盘往外端。
说河东，道河西，哪个人长了前后眼？
莫看我如今不走运，好歹我也做过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