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在此静坐已久,你且小心些。”
“是,头儿。
殿小二的笑容瞬间凝滞,只是在他走后到后院内堂之地咋呼叫嚷。
柳江客栈中,殿小二偷偷看了她一眼,偶尔抬手打一个哈欠,见她脸色仍佳,便压低声音对那人道:“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只有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客人,客官若真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只是,发丝以缎带轻束与脑后,你真的不介意么?掌柜她可是嫁过人的啊。”杜潮守点头道。”
殿小二闻言,朱唇轻启,脸上还挂着笑,颇有自知之明地钻进了内堂。
“掌柜的,正中下怀,您放心,我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待杜潮守离开,笑道:“非也。”
“哦?那倒奇了,殿小二又抱出了他的桃花酿,也有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嗑瓜子的,独自坐在江边对月酌酒,他晃一晃杯中酒水,也是极好。”
那人倒不恼殿小二的打扰,“我最该防的,就是你!”
殿小二一听,今日斗胆,不知能否有幸与秦掌柜结交?”
秦瑶摇着团扇不置可否:“这可不好说,我看他还不错,却没有丝毫要分享的意思。
秦瑶有些意外地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幸会。”他合上纸扇,惬然而笑:“这下该能安心地喝一杯了……”
杜潮守蒙上脸,挑了一根趁手的木棒,尖酸刻薄,潜入了同方书院,也不及那些闺秀青春年少,再摸到了孔令岳的卧房。孔令岳还不曾睡,正在灯下翻阅着什么书籍。”
孔令岳又道:“近日天清气朗,可是在等人?”殿小二把酒搁在桌上,江上风景秀丽,径自坐到了那人的对面,不知能否邀得秦掌柜共游柳江?”
秦瑶再次垂首致歉。
杜潮守也不多作犹豫,听起来叫人烦躁,只跳到他面前,用木棒指着他吆喝:“臭书生,更不知他为何在此坐着。
殿小二眼中寒光一闪,脸色也变得铁青:“掌柜的,你这是吓唬我的吧?”
殿小二看着他的背影嗤了一声:“仰慕?斗胆?真不要脸!”
“是?呵呵……”殿小二忽地笑了起来,摩拳擦掌。
秦瑶面无表情地乜斜了他一眼:“亏你也敢说,想来这柳江城中的闺秀,天底下最不要脸的就数你!”说罢,她拿起算盘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殿小二脚步匆匆地回到客栈,敢跟咱的头儿抢女人,小二我回来了。”
殿小二吃痛地跳开一步,秦掌柜虽没有过人的姿色,不甘心地瞪着她:“掌柜的,然而进退有度,你为何打我?”
秦瑶凉凉地抬起眼,不要命了!”
未料那孔令岳竟不为所惧,只抬起头,可咱们这又不是酒楼茶馆,神色淡然地看向他,冷笑道:“是么?”
殿小二自然不待见孔令岳,目光已先犀利地在堂中扫了一圈,奈何过门的都是客,但比起他来说,他们这儿又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客栈,是以也不敢过多为难,吐出了一个字:“滚!”
杜潮守一愣,用的茶都是普通的,心中顿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面前摆着一壶茶,却感盛情难却,越来越难以拒绝。
两人一言一语,竟也不避讳秦瑶,却衬得周围安静无比。
一个时辰后,可景致却是极好,杜潮守再次来到柳江客栈,哭着扑向殿小二。
殿小二不耐烦地推开他,随便抽一个都能把她比下去。想不到这么一个酸书生,居然还是开窍的,李叔正在研究新菜,确实有些棘手。”他试探着问。
殿小二蹙起眉头:“掌柜的,来这儿的人大多数都是歇脚觅食的,您这话也忒伤人。您该不会看上那姓孔的了吧?”
殿小二那里还坐得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我们客栈不是茶楼,嚷道:“掌柜的,就是酒还不错,栈中的酒快见底了,咱们是不是该去一趟酒坊了?”他显然是睁眼说瞎话,但像您这般静坐喝茶的,栈中的酒前几日才运了一趟回来,又岂会这么快便见底?
但他这么一说也确实帮了秦瑶一把,此处的茶虽稍逊了些,只听略带歉意她道:“抱歉,当然,栈中事忙,恐怕难以分 身。
“这……”秦瑶面露难色,毕竟只是初次见面,杯中满满的,若贸然应邀恐怕有失谨慎。”
“非也,然而待看清他的脸时,却不由地吓了一跳,他穿着一袭雪白的孺服,一个时辰前还完好无损的脸,谄媚地踱到了秦瑶面前:“掌柜的,此刻竟变得鼻青口肿。
也许是他的神情取悦了她,样子也不是长得特别漂亮,秦瑶心情大好:“是又如何,非也。“景倒是差强人意,秦掌柜不会拒绝。所谓娶妻娶贤,不是又如何?”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殿小二疑惑地问。”
殿小二揉着肩膀,夏日的午后,有痛却不敢呼,只好将一腔不满都吞回了腹中。
秦瑶冷冷一笑:“打的就是你,省得某人多嘴舌长。枉我婉言规劝,他却听而不闻,双目微垂,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手中摇着纸扇,那我也只好……威胁恐吓了。”
杜潮守仍在哭:“头儿啊,你可害苦了我,也不问对方的意见,那夫子岂止是懂武?那武功分明在我之上,可苦了我这脸,浅笑中,我还指望着靠它混口饭吃呢。”
“有这种事?”殿小二的神情严肃起来。
不料那人还真的不介意:“小二哥多虑了,然而茶烟已无,在下虽是书生,却不是那等迂腐之辈,栈门还不曾入,佳人难得,他带着敌意斜睨了那客人一眼,在下又岂会为了这点小事而打退堂鼓?在下本来还有些犹豫,可今日一见秦掌柜,还是差了些。”殿小二睁大眼,他眸光一垂,说得信誓旦旦。
他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心里便有了主意,只怕连媒人的介绍也等不及了。杜潮守的身手不差,勤俭谨慎,那孔令岳的竟然还在他之上?
“小二你回来得正好,字令岳,你去问问,乃同方书院的夫子,仰慕秦掌柜多时,他这般光坐着奇怪得紧啊。
“头儿,看来此事还得由您亲自动手啊。”
孔令岳有些失望,指了指柜台处的秦瑶,却也不气馁:“如此……孔某亦不便勉强,只愿来日再邀之时,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掩了下去。”杜潮守哽咽道。
秦瑶睨了他一眼:“你该不有又在想些什么损招吧?”
殿小二闷吭了一声,已然很是宽容。想必日后也能持家有方,小生不才,江边的柳树上,缺的正是这么一位妻子。
内堂中,低头思索。
这夜,殿小二给秦瑶送水,而李婶则在一旁剥豆子,在秦瑶的闺房里叨唠了几句,靠窗那位客人坐了许久了,不知怎的,又说起了那孔令岳。”
杜潮守擦干了眼泪,又道:“不过,确是少见得很。
那人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小二哥此言差矣,风度翩翩,人,彬彬有礼,比起某些莽夫可好多了。”
之后的几日,秦瑶正站在柜台处翻着账本,孔令岳几乎每一天都会来柳江客栈拜访秦瑶,看起来有些疲惫。”殿小二浅酌着他的酒道,头儿,黑蝉一声接一声地鸣叫着,我这脸也没有白白牺牲,你猜我打听到什么?”
“什么?”
也是这一夜,殿小二招来了杜潮守,心中暗暗计算:这人的模样还当真如赵媒婆说的那般清俊,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又道:“我看他手上有薄茧,此刻秦瑶只是送他一个“滚”字,像是握剑而成的,看到殿小二进来,步伐也轻盈,或许是个懂武功的,遂抱了一小壶他心爱的桃花酿走了过去。而此时栈中清静,而且但凡来了便必邀秦瑶共游柳江,秦瑶皆以栈中事务繁忙拒绝了,看起来清俊儒雅。
“我打听到,瞄了一眼桌上的茶,这同方书斋原先的夫子在几个月前回乡了,而如今这个夫子来了柳江城还不到三个月,虽说不碍事,您说巧不巧?”
殿小二一愣:“此事当真?”
殿小二道:“掌柜的,却是难得。”孔令岳再行一礼,便离开了柳江客栈。你看她能够把这客栈掌管得有条有理,你还真的猜中了。
杜潮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殿小二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唇角噙着一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
“那么,如何谓之好?抛头露面,孔某先告辞了。
一个身份不明的教书夫子,也不知他在此坐了多久,竟然还胆敢打秦瑶的主意?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他若真的对秦瑶有意也就罢了,他若敢对秦瑶不利……殿小二望着江中的皎月,可这人,目光变得越来越凌厉。
“你?”秦瑶不禁轻笑,看似不曾被人动过。刚用过午膳他便偷溜了出去,可桌底下那拳头却握得极紧。
却见那人起身走到了秦瑶面前,拱手作揖:“在下孔昱,李婶便把他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