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冬季,特别清冷,整个月国内却是一片生机盎然,全国上下都在忙碌着,准备来年春天好播种耕种。街上走动的人们都在谈论着自家明年春天要种什么;谈论着他们的纤阿,许多的月神庙里月神的像换成了念一的塑像,香火鼎盛,尽管念一一再强调不行,但月王说抵不住民意,于是就下圣旨把全国的像全换了。
下雪了,飞舞的雪花就像一朵朵漫天飞翔的蒲公英,又像柳絮杨花,纷纷扬扬,神情是那样的怡然,变幻的是那样神奇。用手接住一朵雪花,挨到手掌就化成了水,好像还没玩够,又继续接着雪花,望着一落一化的雪,念一思绪不由的飞远了。
四个月把事情完成了一大半,月国经济在飞速猛涨,大家对将来的生活也有了信心,这改是月王提第三个条件的时候了,也该是她回周国的时候。
她在前几天接到信,说周国宫廷变乱,为了权位兄弟自相残杀自古就有,现在也不知道子墨怎么样了。
月王是个守信仁义的明君,起码这么长时间来,还没看过他决策错过一件事情,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放她,也不怎么见她,基本上也是没月的十五见一次,十五是月圆日,在月国这是月王与纤阿共同理事的日。来自全国各种的问题都要待他们解决。
哎~
看来又到了三叉路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变的如此忧郁……
是长大?是成熟?接下来我该怎么去面对下一个条件……。
忽然觉得很冷,手被冻的通红,搓着手放到怀里……
月王一走过来就看到,穿一身白色裘衣,如白衣仙子一样站在那里接着雪花,一笑一忧一愁,整个心情全表现在脸上,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自信,聪明,睿智,却不懂她的心。
想给她最好,她不领情,一口拒绝。
只有私心地把她困在前宫,让自己在随时随地知道她的一切。
用各种理由软化她,她的心却锁的死死,不留一点空隙。
想要得到她就这么难吗?还有一个条件,他该提什么样的条件。
走过去把她的手握在手中,给予温暖。
怔疑了一下,看清楚来人,抽回手,退出两步,微微俯身:“月王,您好。”月王还是一身朝服,看样子是上朝回来,凌厉的鹰眼柔化了许多,不与他有冲突的时候,这头雄鹰也蛮温和的。
看到念一这般保持距离,有点苦笑,却没表现出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外面雪大,会屋内吧。”
“笑哥被派出去有事了,看到下雪觉得漂亮就出来看看。”念一淡淡回答。
“哦,既然纤阿这么有雅兴,不如一起赏梅。”
念一两眼放光,整个人上了色彩,她脸上露出难得的灿笑:“是吗?在月国还有梅花?我想去看看。”看到念一的脸,他知道她喜欢梅花,带着她,撇了随从,飞到了一个小院门前,月王的功夫很好,那是在中秋举行比赛的时候才知道的。
“是这里吗?”念一指着门里,院门前写着:梅园春晓
月王点点头,念一推开门,一阵雪花飘来带着淡雅沁人心扉,靡靡甜香,深深一吸,嘴角不自觉浮出一丝笑容,不需要隐藏,飞快地跑进院子,傲雪红梅点点红,“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哈哈~好雪好梅花。”猛吸一口,太香……
“不枉孤来你来一趟。”看着念一大好的心情,他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念一跳着跑着闻着每一朵花香,身姿妙曼,笑声似天音,楚楚动人,丝发如绸,肌肤胜雪,貌比梅香。
“如果有酒就好了。”有点遗憾,用新鲜的梅花煮着清酒,喝着梅酒赏着梅花,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紧抓住这一幕,怕是以后没有机会看到这动人的时刻,直到听念一轻声说酒,才回过神来,“你想喝酒?”
“有吗?”念一放下梅枝,侧过头问。
“来。”月王带她走到屋檐下。
竹椅,竹桌,小火炉。
月王走到里面端出一坛酒来,一个陶碗,一套白玉酒具。
看到这些,念一笑了,这正是煮酒用的工具。她自告奋勇地跑到雪地里去摘那红梅,月王用酒洗杯生火,一切很和谐。
清酒慢慢煮好,透出梅香,淡而雅。看到她如果此陶醉,月王笑出声来,语言有点调侃:“这煮着梅花的酒就这么香?”
“不趁青梅尝煮酒,要看红雨熟红梅。学学古人又何方。”端起杯子轻抿一口,酒淡而不轻,香味在口中久久不化,“你不喝一口吗?”注意到月王并未端杯喝酒,她问道。
“看佳人,赏红梅,孤以醉已。呵呵~”说完端起杯不似念一小口一抿,而是一口喝干。“好酒,煮酒弄梅。”
“有酒无话题可不行,月王我们来划拳吧。”赋诗?太无聊;聊天?没话题;还是划拳比较好,谁输谁喝酒。
“划拳?”月王不解地问。
“划拳,就是行酒令。”念一脱掉包裹一身的裘衣,喝了酒身子暖和了许多,为了不让裘衣妨碍划拳,脱去。
月王看着她像是新发现,神情暖暖,开怀一笑,“好,今天还真让孤大开眼界,心旷神怡。”答非所以,可能心旷神怡的是看到念一今天如此活跃吧。
念一说着划拳的规则,只说一遍月王就记下了,在划拳当中,发挥的比念一还要好,害的念一连连输,输的要喝酒,念一规定的。笑声索绕整个梅林。
“不能再喝了。”望着念一因喝多酒而微红的脸,月王停止划拳,脸色关切道。
“要玩就开心地玩。过了今天没明天。来~”端起杯子喝完输掉的酒,继续嚷着。这会的念一才是真正的自己,没有忧愁,没有责任,只有自己,可以放开一切,开怀大笑。
“念一,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人吗?”月王连“孤”的尊号都放弃没说,此时他想了解念一的一切。
“我?呵呵~哎!”她指了指自己,傻笑两声,随后叹气,秀眉扭凝,喃喃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不愿意的。
我不想掉到古代,却掉下来了。
我不想杀人,却杀人了。
我不想被人威胁,却被人威胁了。
我不想辜负任何人,却辜负了所有。
我?唔~我,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世间多变幻,只奈在苍穹。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眼帘半瞌眼神涣散却清澈,一脸嫣红,娇弱无比,话语中透出太多无奈,让人不由的怜惜,好好爱护,不让受一点伤害。
一阵心疼,月王站了起来,走到念一的身边,轻轻扶起她,拥到自己的胸怀,给予安全,雄鹰也有柔情,也有心软,那是因为他也是人,哑然道:“真想让你留在身边一辈子。”
“你要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话语似醉非醉,说的彻底。
放开念一,扶着她的肩膀,语气有点不能自控,大声道:“难道我纵容你还不够吗?”拒绝合礼,他忍着,那是她说的。要什么都答应,包括有可能控制月国的经济命脉。这一切难道她都无视于睹吗?
被他的话震的有点耳疼,要醉就干脆醉到底,甩开他的手,端起酒杯就是一口,淡淡道:“你以为我想在月国?这不是你强迫的吗?”
月王双眼透出厉光,一字一句冷冷地说:“我强迫?当时我完全可以杀你,占领周国。”那时只为一时的动容,放下了占领周国的大好机会。以为封她为纤阿,给她无比尊贵就可以留下她,没想她此心不在。
“你不知道青风刹主,最大的武器是什么吗?”语气同样生硬,带着威严。
“如果你不想许多人为你死去的话,我可以死在你的手上。”他知道念一指的是什么,是的,她完全可以杀他,在毫无防备下,如果真的要死,也许能死在她的手上也不错。
“哈哈~”念一狂笑,跑出屋檐,跳到风雪梅林中,“看尽天下凡尘事,落泪有情也枉然,何不抛去所有放开一笑。”对念一突来的一变,让他一怔,魇气顿时消去了许多,跟着脸色一柔,看着雪下飘动的仙子,在梅林中飘舞。
等念一玩累了,酒气也消了,月王拿过裘衣披到她身上,系好裘衣,她妍笑道:“谢谢,月王,今天总的来说很快乐,虽然中间有点不悦,今天让我终生难忘。”
凝视笑妍中的念一,人如梅花,情致两饶,笑兮若芙,或许是开第三个条件的时候了。看不出一丝表情,心中却千丝翻滚,他有力地说出:“第三个条件。”
“啊?”念一没有一点准备,没料他会在这提出第三个条件。冷静回过神来,说:“月王请说。”
月王却说出让她整个人为之胆颤、心冷的条件来,一字一字刻在她的心间,失神的连自己怎么回到房间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