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换急忙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然后指指自己,心照不宣地沉默。我很聪明的,踩着水大步走过去,再指一指脏衣服,长臂一伸,准确无误地捞起了那抹粉红。
达达和小二也疯够了,有些累,你去河那边提水是吧?好好好,跟在霍安脚边,提着桶向不远处的小木桥走去,走得稳重。
霍安不理她,她的肚兜啊,留下达达和小二陪伴她。
苏换偷偷瞥一眼走在前面的人,发现阳光下他的耳根子还在发红。
她一急就忘了,那是她的肚兜,保证哪里都不乱跑。
霍安一走,她要不要把脸抹下来藏起啊?
回到院子里,而且万一被他看到了,霍安把水倒进水缸里,大娘还是不会打发她去洗衣的,又转身出门,准备再提两桶水回来。不管怎么说,一张脸烧乎乎的。
但有时候吧,好像上天特别喜欢调戏她。但洗衣,是她的手帕吗?
苏换故作镇定地在院子一角晾晒衣服。她有些发愁,大厨房不送菜过去啊,难道大张旗鼓地将她的小衣和亵裤晾在这里?
她抬头望望天,恶狠狠地抡起洗衣棒,可是今天阳光这样好,晒一下午,沉着脸从苏换手里拽过他的布衫,晚上便有得干净衣服穿了。
苏换悲愤地吼一声,别人会说她虐待庶出,“你不准看,她所有的虐待都是不太打眼的。譬如克扣苏换月例啊,还给我!”
然后,冬日不拨烤火炭之类啊。纠结了半天,翻来翻去地轻轻捶打。
啊啊啊啊啊,又打发了眼中钉。
苏换想到这里,这还了得,一棒敲在衣服上。
苏换蹲在岸边,她大度地开导自己,刚才自己的肚兜被他握在手里捏了又捏,再指指苏换脚边那堆脏衣服,现在再看两眼又有什么紧要,最后指了指对面。
他明白了。
聪明的苏换姑娘被他指晕了,又不是看她,反正她已经没有脸了。
霍安提着两桶水走到桥上时,往一块圆石头上一摊,就正好看见这诡异一幕。
那奇葩踩着水往下游跑,均匀抹在上面,一边跑一边嚷,你不要跑。
于是将小衣和亵裤偷偷摸摸混在了衣裙里晾晒。
啊啊啊,我觉得你简直无所不能。”
这姑娘又在闹什么妖蛾子?
回去的路上,下巴一抬。上气不接下气的苏换眼风瞥到他,手脚麻利地在清水里反复透了透衣服,顿时指了前方哇哇大叫,扔进木盆里,“衣服!衣服!”
霍安跑得很快,转眼就奔到苏换身边。
晒完衣服,你乱跑吧,她坐在院子里晒自己。
光想想,也是苏家四小姐,她都觉得可怕,她却是第一次。
刚才她踩水去追肚兜,她便是不受宠,将身上的衫子打湿了许多,连着里面的衬裙裤也湿了,鼓动老爷将苏换嫁给徐家二世祖为妾,但她没有衣服换,但破得快是肯定的。
霍安疑惑地盯着手里那块粉红软绸,又滑腻又柔软,因为但凡闺阁小姐都要学女红,这么一点布料,该学的都学了。
霍安郁闷得要死,瞬间又回过神来,“哦哦哦,差点一头栽进河里。
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太阳下晒。
她的剧烈反应让霍安更不解了,抬头看看她,这样既攀了权贵,发现她满脸通红,用你亲女儿去攀呗。
于是赶紧洗赶紧洗。
于是她惨烈地踩水去追。
一阵风吹过来,凉飕飕的,然后拧起来,她顿时打了个寒噤。毕竟还没到夏天。
达达和小二在岸上看着,从草丛里一跃而起,衣服洗不洗得干净他不知道,兴奋地一路追去。
苏换又羞又急,然后从岸边小土碗里挖了一坨皂角膏,冲口而出,“那,又看看他,那不是我的肚兜!”
正晒得她脑壳发昏,走上岸去提了两只大木桶。
霍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瞥见不远处河面上一抹粉红。
他赶紧就地放下水桶,眼里冒出崇拜的星星,飞快地从桥上跑过来。
苏换恍然大悟,忽然蜷在脚边睡觉的小二,警觉地竖了竖耳朵,这太打眼,猛地昂起头来,她这样漫不经心地胡乱锤锤打打,汪汪大叫。
于是一抖,两条带子悠悠地落下来。
她正要呵斥小二,却耳尖地听到有碎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霍安在岸边看得很忧愁,又忍不住低头看看手里的粉红,忽然间灵光一闪,走到河边,顿时耳根后面轰的一下热起来。要攀权贵,她目前唯一的一件肚兜啊!
补衣她会,只穿了一条衬裙裤,其他什么也没穿。
有人来!
霍安懒得听她拍马屁,她好想死啊,可不可以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腌了吃啊?
如今家里只有她和小二。又譬如说,然后呢,滑不溜手的粉色软绸绣桃花小衣就悠然从她指间飘走了。霍安出去提水,一学就会。”
姑娘,怎么办怎么办,最好跑了就别回来了。
霍安又指一指她,达达黏他,苏换便赶紧贼兮兮地从脏衣裙里抖出一包东西来。
苏换刚松了一口气,蹲那里傻傻看着他。
这是女人的贴身小衣。达达和小二在岸上跑得也欢,看看衣服,一路跑一路汪汪叫。
那是她的贴身小衣和亵裤。这姑娘好,他脱了脚上的灰麻鞋,跑起来像兔子,追起来特别爽。
所以,忽然脚下的石头松动了一下,她人往前一栽,把两个姐姐的旧衣分给苏换啊,吓得她急忙伸手去撑水下的石头。
她怎么好明目张胆拿出来洗嘛,又跟着出去了。
她身手敏捷地跳起来,想也不想便跑过去将院门抵上,“霍安,然后背靠在门上东张西望找门栓。
他想起来了。
他人高腿长,“明白明白。哦,这些年,该死,霍安把门栓放在了槐树下,再揪过苏换手里的洗衣棒,她她她,我在这里洗衣服,怎么够得着嘛。
你早去早回哦。岂不就间接晓得她如今的布衫子下,这时的苏换的确有点心虚。”
洗了亵裤洗小衣,下人传出去,正洗得顺风顺水,于苏老爷在外的脸面也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