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晗玉走上前,微微下蹲,低眉垂眼,双手摆与身侧,道:“民女岑晗玉,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吉祥。”
“起身罢,赐座!”陶太后余光早就瞧见岑晗玉进殿了,却故意不看她,岑晗玉蹲了好一会,她才开口。
岑晗玉低眉淡笑,并不生气,道谢后,走向座位微微低下螓首,坐与位上。
“抬起头来,哀家瞧瞧。”陶太后再次高雅的抿了一口茶,微笑道。
岑晗玉如她所言,抬首看向她。
“哐当!”当岑晗玉抬头后,那陶太后却是将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
面上满是惊惧的表情,颤抖着低喃道:“晗烟……”
岑晗玉的耳朵甚是灵敏,也没有错过陶太后面上的慌乱之色。
这陶氏难道认识自己的娘亲?
可她不是常住深宫吗?又如何会认识娘亲!
“太后娘娘,可是认识家母?”岑晗玉掩去眸中的疑惑,微笑着问道。
陶太后的慌乱也只是一瞬,如若不是岑晗玉眼力好,根本就不能察觉。
这会儿宫娥已经将打碎的茶盏收拾妥当,并再次送上了新茶。
陶太后脸上扬起一抹不自在的笑,眸中却闪过一道阴冷凶戾的光,她掩饰的很好,可岑晗玉还是看到了。
只见那陶氏,开口道:“岑小姐,可否告知哀家你母亲的名讳?”
“家母名叫,乔晗烟!”岑晗玉看似不经意的眸子,却死死盯着陶太后。
果然这话一出,那陶太后再次慌乱起来,但更多的却好似有些激动,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
这次,岑晗玉心里的疑惑更加凝重起来。
“原来是故人之女,哀家确实与你母亲相识。”陶太后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掩去眸中的激动,露出慈爱之色,微笑道。
有可疑,这陶氏应该不止是与娘亲认识这么简单。
如若真的这般简单,那么她为何会那么的慌乱,还有那抹凶戾的目光又是什么意思?
再加上如此矛盾的神色,就如一只狗几天未曾进食了,突然见到主人拿来吃的时,那副激动欣喜又有些害怕的样子。
让人很难不心生疑惑,只是岑晗玉是什么人?
意念强大,观察敏锐,一针见血的顶级杀手。
聪敏如她,只有故意装傻才能降低对方的警惕与提防,这样她也方便从对方脸上看出破绽,或许能起到解惑之用。
“原来如此,没想到民女家母,竟与太后还是旧相识。家母只是一介商人之妻,竟与高高在上的太后相识,真是民女的福气。”岑晗玉那双比小鹿还显无辜的清澈眸中,激动欣喜之色不用言语,别人就能看的清楚真切。
陶氏看着眼前女子的容貌,漂亮柔媚,与那人简直如出一辙,让她打心底厌恶,恨不得能上前撕烂这张俏脸。
心里感觉虽然如此,可表面上却装作慈爱的问道:“那还是哀家未进宫时的事了,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母亲可好?”
“回太后的话,家母在民女五岁之时便去世了。”岑晗玉语气满是哀伤的道。
“去世了?”岑晗玉看的真真的,这陶太后得知这个消息后,那明显输了一口气的样子,打心底而发的欣喜之色却是出卖了她。
好像事情越来越离奇了,难道娘亲与她相识之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岑晗玉声音中浓浓的悲伤流泻而出,轻声哽咽的嗯了一声。
陶氏有些微激动的再次问道:“那你母亲可曾跟你说过什么?比如她的过往?”
“娘亲不是孤儿吗?太后娘娘,您是不是知道娘亲以前的事情,能跟民女说说吗?”岑晗玉故意在听到这句话后,将悲伤淡去,眸中清澈无邪,激动又胆怯的问道。
陶氏面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这样也让岑晗玉心里的疑惑更大。
“你娘亲,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跟哀家以前是邻居,也是一对很好的姐妹。只可惜哀家后来进宫了,便与她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她那么早就去了。”陶氏说着,还故作伤心的拭了拭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泪珠。
“原来如此,多谢太后娘娘了。”邻居姐妹?
陶氏好似宽慰的点点头,又似无意的问道:“晗玉,哀家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这是民女的福气呢!”岑晗玉顺着她演戏道,还装成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
“你娘亲可曾留下什么东西给你,比如令牌之类的东西?”陶氏语气微微调高,带着一丝激动。
岑晗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青鸾,后者也暗中回了一抹疑惑的目光。
岑晗玉装傻的道:“不知太后问的是什么?民女的娘亲,只是留下了一支金簪与民女,其他便没有了。”
“那有没有说过什么话?”陶氏心里一急,着急的道。
“太后娘娘,没有,娘亲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殇了。”岑晗玉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回道。
陶氏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了,好在看来这姑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又很天真,可为什么明慧说她很嚣张?
且试上一试再说,于是道:“好姑娘,不哭了,是哀家不好,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听说你已经搬出岑府,你现在又挺着肚子,为何昨儿个皇上赐婚你却拒绝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一如侯门深似海,民女不想与其他人争宠。”岑晗玉满脸傻气的话,立刻引来陶太后心中的不屑。
不想争宠,本来还想利用你的性命来逼迫那小子就范。
偏偏你又是乔晗烟的女儿,看你对哀家还有用的份上,便暂时放你一条贱命再说。
“原来是这样,看在你是晗烟女儿的份上,哀家回头试试让皇上撤了那道圣旨便是。哀家也有些乏了,你也挺着肚子,不便久坐,且先回去吧!”陶氏心中主意一定,便开口赶人道。
岑晗玉也想弄清这女人的身份,便顺水推舟,告退了。
再次坐上软娇,随着那潘禄往宫外走去。